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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53 字 3個月前

亂,他不要受製於人,永遠也不要!

孤蘇鬱何等精明之人,顯然也感受到他此刻的氣息不穩。

眉微蹙,他是看準了時機,在燕曜情緒最甚的時候,揚劍而起,陰寒的眉目閃過一絲光影,似乎在心底道了一句:結束了。

可是這一瞬,一道淩厲的劍風朝他掃來,那劍風似是從前方傳來,在孤蘇鬱正接近燕曜的時候,就被震得心肺劇痛!

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劍尖相逼將他手臂劃破了多處,卻未曾傷及他的性命!

一口熱血噴出,孤蘇鬱手中的劍被震掉,他眉目裡燃起濃重的疑惑與恨意,抬眼他望向來人。

那人一襲深灰色的衣袍戴著鬥笠……

是載馳?

孤蘇鬱長眉深皺,沒有想到載馳會%e4%ba%b2自來護這人!看來今日不是燕曜的死期,卻是他孤蘇鬱的了……

他完全不會是載馳的對手!

就連他的師傅孤影也不知道載馳如今入了怎樣的武學境地。

“你沒事吧?”那人淺淡的問,卻不知是問著誰。

沒有人答話,載馳鬥笠下溫柔睿智的目凝視一眼孤蘇鬱,又將目光落在燕曜身上,他緩緩上前,將燕曜攙扶起來。

在那二人轉身給孤蘇鬱留下背影的時候,孤蘇鬱隱約聽見那深灰衣袍的男子,柔聲道:“孤影收了一個好徒弟,卻……”

後來的話淹沒在了風聲之中,沒有下文了。

那人帶著燕曜策馬狂奔而去。

那些兒死士果真是死士,真還敢不怕死的去追逐!

孤蘇鬱捂著%e8%83%b8口從地上站起,壓根沒有看遠處的屍體一眼,愚蠢者死之不可惜!這個時候還想著要取燕曜首級,他是該歎他們太忠心了,還是該說他們太蠢了些兒?

葉羽上前去攙他,“孤……你沒事吧?”他自行省了稱謂問道。

孤蘇鬱甩開葉羽的手,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來問他有沒有事?

他冷冷道:“你還是擔心你的%e8%85%bf吧。”

他說著傲然離去,黑色的披風帶著陰寒的決絕,無人知道他在離去的那刻,手捂著%e8%83%b8口,鮮血又從%e5%94%87角滑落。

還剩兩三個活著的黑衣人上前來扶葉羽,葉羽隻是吩咐了一句:“留兩個,將死去的戰友的屍體都處理好,上報朝廷說燕臣離京遇劫。”

如孤蘇鬱所言,葉羽在跌下馬的時候被驚馬踢了%e8%85%bf,如今那%e8%85%bf是痛得他已無知覺了。

一個黑衣人背著葉羽往葉府而去,其餘的兩個黑衣人將屍體處理完後才向相府,找陰寡月彙報情況去了。

燕曜沒有死,這無疑是讓人不安的事情,一個有野心的人逃走了,若是一輩子被打壓著還好,若是有了施展的機會兒,便是大患!

陰寡月在得知消息後,沉默了許久,半晌才他問道:“葉將軍和孤將軍如何?”

黑衣人訝異於丞相未曾責罰他們,他低垂著頭道:“葉將軍傷了%e8%85%bf,孤將軍似是受了內傷。”

寡月微頷首,末了,揮手示意他退下了。

窗前的月光傾瀉下來,映著玉階竹影斑駁,寡月覺得現在的心地很亂,燕曜終究會成為一根心頭刺……

不可否認那人與自己很像,清明的眼神之下是一顆複雜的心,在萬人熱鬨中上演著一個人的孤寂,在聲色犬馬中看似不爭卻又是在極力的關注著周遭,他們規行矩步、唯唯若若、亦步亦趨、小心翼翼……

他們都是懂得隱忍的人,然而這世間一個懂得隱忍的人往往會成為最可怕的人。

少年的陰影成就一個人的隱忍之路,也正是出於一份自我的超越,他們往往會執著於自己初時的夢想,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寡月輕歎,燕曜今夜裡沒能死,回了燕地,到了他的地盤,便更不好殺了!

如此一來,以那燕曜的野心定是要生出什麼事來!

派刺客去燕地是萬萬行不通的,派探子奸細潛入燕地,讓他們的勢力滲透入燕地這招可行,也必須行,但是時日會拖得很長……

如今想除去燕氏,最好的辦法是……

寡月眉目一沉,窄長的鳳目陰鷙無比。

借辰王之手,或者燕南奚家之手……

隻是燕北燕氏終究是世代功勳之家,如此要辰王與之生嫌隙又當如何?想到這裡白衣男子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些兒。

衛箕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過來,小易跟在後頭,提著一桶的藥湯。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打斷了陰寡月的思緒,他偏頭望向他二人。

二人朝他見了禮,他微點頭示意。

“爺,今日刮痧,您看是刮完了藥浴還是先藥浴?”小易邊問道,邊同往常一樣朝浴桶裡頭添藥湯。

“先沐浴吧。”那人漫不經心的答道,心思重重想著彆的事情。

衛箕則將藥碗給寡月奉上,寡月想也沒想接過一口氣灌下,末了,他目光落在書案上一處。

那是江南來的鄉試過考的舉子的名單,他大致瞟了一眼,本來那些人他也沒見過,隻是將解元、亞元的名字和生平記住了。

最近他覺得犯了頭痛,許是這一來半年沒好好休息,又出了兩趟遠門,如今正年少,他卻覺得身體疲乏有些勞心勞力了,可是路還很長,當初選擇了,想放手也放不了了。

“爺,安置好了。”屏風前小易柔聲喚著他。

末了,他撐著書案起身,隨手將發簪拔下,一頭如瀑的墨發傾瀉下來。

他邊解著衣帶邊柔聲問道:“夫人可睡下了?”

“夫人歇下了。”衛箕柔聲答,接過寡月遞來的外袍。

·

孤蘇鬱當即命人派出一隊人馬追殺燕曜等人,無論是不是無用之功……

夜裡,孤蘇鬱回了府宅,用藥壓製內傷後,喚來韓溪。

“主上有何吩咐?”

反複思量的孤蘇鬱想了很久又道:“將方才派出去的人喚回來!”

韓溪訝了一瞬,不解地望向主上。緣何又要將人喚回來?

孤蘇鬱望向韓溪,“命十來個能力強的扮成身份各異的人潛入燕北,最好是能進燕府,此人殺不了,便隻能從長計議了!”

韓溪頓然懂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主子是想派探子去監視燕曜的一舉一動。

“是。屬下這便去辦。”韓溪領了命當即將夜裡派出去的人叫回來,後來幾日又著手去選人。

孤蘇鬱對這燕曜存了設防之心,此人不能留,他和當初的想法是一樣的,隻是竟是任由那人逃回燕地去了!到了他自己的地盤,豈不是要殺他如同登天了?

既然武力不行,殺伐不行!便也隻能智取了!

燕曜他想以燕地為池,想要韜光養晦也罷,蓄謀暗度陳倉也罷,燕地是辰王的封邑,不若借辰王之手除了那燕曜!

·

曆經生死的燕曜終是回了燕地,那一日載馳帶著他,鬱冬容跟在後頭,策馬揚鞭,絕塵東去。

過了易水,就是他們的燕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辰王的封邑在燕京,即幽州,燕人稱之為燕京,因此地是戰國七雄燕國之國都,晉陶淵明有《詠荊軻》“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

當燕曜遠遠的嗅到易水的氣息,他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像重生的人一般,逃過一劫……

上蒼保佑沒讓他死在長安,日後,便是他帶著他的人馬踏上那片土地!

陰寡月,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一個十九歲的少年丞相竟然有如此淩厲的眼神,一眼識破他誌在天下,識破他一襲玄衣之下,強大貪婪的心……

“冬容,我算過了,這一生要麼馬革裹屍,要麼便是權傾天下!燕家人不搏不鬥會死的更快……”那二十四五的男子深邃的目望向那一川河水。十年了,如今他已是七八個孩子的父%e4%ba%b2,少年時候許下的願望在今天於%e8%83%b8中愈演愈烈……

鬱冬容怔怔地站在那處,抿著薄%e5%94%87許久才道:“長安那頭你不用擔心,有什麼消息段逢春那裡都會處理好。使臣所賜的臣子與美人,我也有安排。”

燕曜不接他的話,許久才道:“冬容,明年六妹及笄,你便來提%e4%ba%b2將婚事辦了。”

他知鬱冬容心係他六妹,他想用六妹“牽製”鬱冬容,他需要鬱冬容對他的絕對效忠,即便鬱冬容是與他穿著一條褲子捏泥巴玩到大的關係,他也不完全放心。

鬱冬容欣喜的同時,又不禁淡淡酸澀。燕曜對他終究是有設防之心的,那個事實精明的燕曜,那個韜光隱晦的燕曜,他如何那麼容易相信人呢?

他還記得第一次的相遇,也是這樣的時節,他隨著父%e4%ba%b2去燕家做客,那一日他抓著兩個鹵豬蹄子離席,爹對他一陣吼罵,說他是不學禮數的家夥。他也沒惱,抓著蹄子就跑,邊吃邊走,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紅楓林。

紅楓樹下,他就瞧見了燕曜。那時候他七歲吧,燕曜長他五歲,十二歲的年紀,一襲玄黑的衣袍站在紅楓樹下。

他從沒見過那麼美的小少年,未啃完的豬蹄就從手中滑落了,還好他反應過來握緊了另一個。

可是細看了許久,他才發現這少年美則美矣,眉間帶著淡淡的哀傷。

這個哥哥為什麼不去前廳?他不是燕家伯伯的孩子嗎?可是若是不是的話他怎麼穿得同個少爺一般?

後來他才知道,那是燕曜生母的忌日。

“你一直盯著我看作甚?”終於那美人哥哥朝他望過來問道。

原來他一直知道他在看他!

“你好看啊……”冬容說著還伸出油膩膩的手,將手中還剩的一隻豬蹄子遞給燕曜。

“什麼意思?”燕曜問道。

“我想你餓了,剛才我去前廳吃飯的時候沒瞧見你,你一定還沒吃吧,那你先拿這個墊肚子。”冬容將那豬蹄遞與燕曜。

燕曜莫名一怔,似乎十二年,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饑寒飽暖……

十二歲的少年心裡彆是滋味,末了,竟是轉身離去。

之後多年鬱冬容便像小太陽一般纏著燕曜,隻是後來年紀大了,便也知道些兒好歹,沒人的時候說幾句嘲諷的話,倒也是好的如膠似漆……

·

話說顧九摸著自己手腕上肥出一圈的肉,眼底一陣複雜情愫……

蘇娘瞅著夫人每每捏自己肉的樣子,她倒是讀懂了夫人眼底的那複雜情愫是什麼,那叫“厭惡”。

蘇娘便也奇了,曆代上層都以豐潤卻不肥碩,身姿修長又有料為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