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1 字 3個月前

子攻城那日,後來你同聖上發生了什麼?……”

那黑袍人瞳孔微縮,薄%e5%94%87緊抿,他偏過頭去,腦海裡劃過兩個月前的那一幕,心有餘悸的同時,眼裡竟是多了幾分自責。

許久,才聽他道:“他本無意傷我,我卻傷了他……”

殷離人麵露驚愕之色,正要相問,卻見孤蘇鬱大笑了幾聲道:“是我害了他的,我們兩個勢均力敵,在最後那刻我處下風,本想不過一死,卻在那一刻他鬆了手,我一直記得那個時候他的神情,可是我不甘心,我卻反傷了他三劍……”

“你,唉!……”殷離人重重一歎,對此子已說不出什麼,都是怨自己,若不是他孤蘇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他隻想儘力彌補。

“我那時想他是因我在西涼時為他擋過一刀,便一時動了仁心,沒想到不是因那一刀,也隻是他真的憐惜我,舍不得我死罷了……我會錯了意,以為他隻是失神錯過了良機,等我再醒來,見到他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可是那時候的我容不下失敗……”孤蘇鬱陰寒眉目一瞬黯淡,“他在西涼的時候就受了很多傷,有一次是被割破了肚子,那次我剛好瞧見,他腹內腸子都出來了,見醫官給他塞腸縫肚,也沒見他吭聲過,當時我就在想著人雖說不見得是一路的倒是個硬漢……”

窗外雨聲漸大,玉蘭花枝梢輕顫,就同此刻屋內人的心。·

三月初九的早晨,那李姓禦醫再來給顧九請脈,那日隻覺得應指圓滑如按滾珠,當即有些慌神,忙問道:“夫人近日可覺頭昏嗜睡?”

顧九搖搖頭。

“那飲食如何,可是厭食少食?”禦醫又問。

顧九又搖頭,她吃得好,如何少食?厭食?

李禦醫摸了摸胡子,又把了一次脈,隻覺得先前的滑脈淡了,倒是濡濡低弱,身子還是有些兒虛。

李大人凝著眉,執筆開方子,又怕這夫人是真有了身孕還沒顯出脈象來,也不敢開什麼孕婦受的藥……

正當大夫落筆的時候,顧九突然道:“先生我那月事上月末未至,這月初也未至。”

顧九一出此言倒是老禦醫和一旁站著的蘇娘都紅了臉。

蘇娘一個激動忙上前來道:“夫人,您怎地不早些同我說呢?”

蘇娘又想自家夫人才做了夫人沒多久,家中又無個主母的,如何能知道這些兒,說著她就要佯裝摑自己的嘴,“倒是蘇娘大意,是蘇娘大意,夫人啊,這女子有了身孕癸水就不會來了的。”話說完後,仍是笑得合不攏嘴。

倒是顧九坐著神情淡淡,讓蘇娘煞是不解,顧九是覺得自己這身子月事就是正常一段時間,不正常一段時間,這樣晚來她倒是不覺得是有了孩子,許是經期不調。

“大人,您再來多把幾次吧,我看大人也是不甚確定,我也著實沒有頭昏嗜睡,厭食少食之症……”顧九皺著眉說道。

李禦醫忙道:“夫人,這厭食少食,惡心嘔吐,還有嗜睡的症狀是要一個半月左右才能顯現的或許……”

李禦醫想說就這幾天的事了。

他將方子寫完呈給了蘇娘,蘇娘笑嘻嘻的接過,將那李禦醫唬得心頭一軟。

末了,回過神來,李禦醫朝顧九作揖道:“夫人,等顯了症狀老夫再來給夫人下結論,將才老夫請第一道脈的時候的確是滑脈,可是時斷時續,弄得老夫有些猶豫,不過老夫勸夫人還是當孕婦好生養著,再等個三五日就能確定了……”

顧九聽到那句“當孕婦好生養著”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話隻要被蘇娘一吩咐下去,這府中上下豈不是要炸開鍋?

這身孕都還不知道日子,這事兒可不能傳出去了。

“蘇娘。”顧九低聲一喚隻道,“大人如今也還不清楚,這事兒就彆傳下去了。”

蘇娘一訝,顯然懂了顧九的意思,低頭道:“是的夫人。”

顧九又望向李禦醫道:“大人既然還沒有確定,這事兒大人便替我瞞著了,免得日後空喜一場倒是傷感……”

那李禦醫豈能不懂顧九的意思,當即道:“老夫謹遵夫人的吩咐。”

顧九微頷首。

次日等顧九醒來,先是衛箕笑嘻嘻地給她遞來這日的信,自寡月走後三日都有一封書信遞來,便也沒間斷過,今日的已是第七封。

顧九拆開來一看,那信裡書儘了相思之苦,倒是顧九紅著臉暗罵他不知羞。

匆匆閱畢隻尋到一句“有價值”的:已過巴山。

顧九雖說是覺得這人頑了些兒,卻仍是將那信小心收到了錦盒子裡頭。

過巴山是三五日前的事了,今日也該是至了蜀地的。

這時候顧九聽見寧遠在外頭喚:“夫人,於家有人來了!”

顧九訝了一下,忙整了下發朝外頭走,隻見那人是班仕傑家的丫鬟。

“你家夫人還好吧?”顧九笑問道。

“還好還好。”那丫鬟說道。

顧九請她進來坐,隻道:“那日我聽相爺說,婚禮那日你家大人走的匆忙,相爺也沒有告知我,還是第三日我派蘇娘去問了才知是你家夫人病了,蘇娘那人啊見了禮慌慌張張地回來了……後來也是趕上些兒事,便也就折騰到現在了……”

顧九突然想到那日,又想起慕七,眼圈微紅,她突然握著那丫鬟的手道:“現今好些了嗎?”

那丫鬟見她神情緊張,怯生生地道:“好些兒了。”丫鬟想到什麼,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這是我家夫人要我帶來看您的,還望您收下。”

於思賢這人便是患難的時候貧賤相交,卻在寡月榮登高位的時候也不常來了。

隻是感他們心意,顧九接下了。

又%e4%ba%b2自去庫房選了些兒東西。

顧九抱著一大摞東西出來交給那丫鬟。

“這,夫人您如此,回去了,後頭夫人和老爺會說我的。”那丫鬟說道,眼圈已紅了,她是覺得相府的夫人送的肯定是貴重的。

顧九皺了下眉,道:“本夫人可不敢拿那些金銀珠寶銅臭之味來辱沒於家哥哥和班姐姐,這你隻管帶回去,你家大人和夫人都不會說的,隻是有些重,我去找人送你回去。”

“對了你叫什麼?”

“奴婢雪穎兒,夫人,在紫藤園的時候雪穎兒見過相爺,那時無緣無福見到夫人您。”想起紫藤園,雪穎微紅了麵頰,一個少年的麵孔就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那少年那時和哥哥踏雪相交,本是指望他能找哥哥要她過來了,可那人似乎那時對她沒意思,如今他是高門屬下,而他們的身份更加懸殊了。

顧九點頭,這丫頭口齒伶俐倒是有她家夫人的一絲作風,抬眼顧九正瞅見寧遠和衛簿朝這邊走來。

“寧遠。”顧九喚了一聲,本想讓寧遠送這丫頭回去,卻又想寧遠有學業,衛簿無事便要衛簿去吧。

“衛簿。”顧九又喚了一聲。

聽到這二字,雪穎兒愕然抬眸,遠遠地凝視著那人,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隻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眼圈更紅了些兒……沒有想到她還能見到他的,他成熟了好多,或許已有了喜歡的女子吧,也或許已經定了%e4%ba%b2……

顧九一偏頭瞧見雪穎兒失神的樣子,微訝。

這相府自寡月走後趣事還挺多的,那老禦醫似乎是瞧中了蘇娘,顧九就等著那老禦醫開口呢。

這丫頭似乎早就對衛簿這小子情根深種……

這丫頭是在紫藤園認得衛簿的?

顧九勾%e5%94%87,衛家的兩兄弟也是該娶妻了。她豈是不近人情的人,見衛簿、寧遠走來,她淺聲吩咐道:“衛簿你送這姑娘回去。”

衛簿訝了下,望向雪穎兒,隻覺得這丫頭麵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當即隻是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雪穎兒看出了他眼裡的陌生,心裡微微有些傷感,他不記得她了……

她不說話,咬著%e5%94%87朝顧九見禮告罪,默默的跟在衛簿身後,離開了。

駕著馬車到半路的時候,衛簿才想起來這丫頭是誰,是踏雪他妹妹。

“我想起來了,你是踏雪的妹妹。”車簾外那男子高呼了一聲。

車簾後的雪穎兒聞聲心漏跳了半拍,竟是莫名欣喜。

一陣春風入車帷,她似乎聞到了牡丹台處百花林的花香……

·

話說這日寡月等人入蜀地後直奔驛館尋那寧王。

高鄴的人果真是看守極牢,寡月去見寧王的時候那小子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裡頭,瞧見了寡月前來不禁神情鬆緩了許多,上前驚喚了一聲:“先生!”

他見寡月神情略顯憔悴,氣色不好,麵色無華,心中一震,抱拳道了句:“三兒讓先生憂心了……”

三兒已做好受懲罰的準備了,尋常人定會順著說下去,既然早知讓先生憂心為何還要做出這種舉動來?

而那白衣男子卻是凝視著他麵帶濃重的哀傷,許久他才緩緩道:“寧王無事便好……”

三兒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卻又到底是懂了,他是覺得他初初失去兄長定是難過異常,想離開長安,逃避皇城?

不是的,都不是……他隻是知道他的哥哥還活著,他想過出關去尋,可是若走北地會很快被發現的,所以他想先來蜀地再做打算!

他哥哥都不要他了,這人卻來尋他,%e4%ba%b2自尋來了,見麵的第一句話便是“寧王無事便好……”

他猶記得初見他的情景,這個人他明明比兄長還小,卻已是大雍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他這麼年輕卻是學富五車,他敬愛過,尊重過……“能跟臣回去嗎?”末了,那人凝著他沙啞道。

卿沂凝著他憂傷眉目,想否決失了些兒勇氣。

怎麼辦他想去尋找哥哥,卻說不出口,他是舍不得這個先生的。

末了,他竟是低垂著頭,拱手深深一揖,“先生……三兒不能同你回去。”

“可是你非回去不可。”那清俊男子上前一步,語聲堅毅到不容拒絕,卻在一瞬間紅了眼圈。

卿沂聰慧已知悉這話中有話,不禁抬眼凝著寡月道:“出了什麼事?”

除去他父皇逝世如今還有什麼他非去不可的?

卿沂頓時變了神情,隻道:“我父%e4%ba%b2怎麼了?”

寡月搖搖頭,他從懷中取出一道明黃的繩子,那聖旨隻明黃帛書一卷,他遞與卿沂。

卿沂接過,匆匆閱畢,神情陡變,驚喜隻是在心內交錯著,他麵上神情大駭,這聖旨於他不知是禍還是福?他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