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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80 字 3個月前

去江南的事情都告知靳公爺。

這一切的事情鋪成開來,靳長儒悲慟欲絕,連連捶%e8%83%b8頓足。

“好你個婦人!竟然欺瞞本公爺這麼多年,本公爺不打死你!”靳長儒說著已神智失常,就要取他的拐杖去打鄭裕秋。

鐘翁猛地攔下靳長儒,“公爺,皇上,皇上在呢,您冷靜下,公爺!”

神智癲狂的靳長儒猛然意識到今聖還在這裡,回過神來,他放下拐杖,就要同卿夜闌磕頭謝罪。

卿夜闌搖搖手,他眼裡的悲慟不比他們來得少,南衣也算是他的表弟,若是還活著就同寡月一樣站在他麵前喚著他表哥……

“既然事情已清楚了,便到此為止吧……”卿夜闌皺著眉說道,聲音有些哽咽,他還記得軒城北路解元靳南衣的事情,那一年他的名號傳遍了江南,倒是那時他大意了,若是他能早些發現,事情也不至於發展成這個樣子。

可是,說來說去,那個清風皓月的溫潤少年,已化作一柸黃土,護了一野春花……

罷了罷了,那樣如江南煙雨一般的男子,總是如一場煙雨一般,不上眉,卻上了心,一世也不得遺忘。

這時靳長儒甩開鐘翁的手,朝卿夜闌深叩三個響頭。如此一來鐘翁也跟著靳公跪下。

靳長儒又跪著麵向陰寡月道:“陰大人……”

“求陰大人容南衣入靳氏宗祠,就當是南衣過繼給靳雲湛的……當然以陰家那裡南衣的排位為主……”

他說著又朝卿夜闌深叩首:“求聖上和陰大人成全……”

靳長儒的意思很簡單,南衣雖依舊是靳家的少爺,可南衣也是陰家的長子。

卿夜闌凝視一眼寡月,歎息一聲道:“朕準了……”

“謝主隆恩……”靳公叩首再道。

此後,靳公命鐘翁派人去了一趟洛陽,將鄭裕安的墳塚遷至長安靳氏墓地,在祠堂之中立鄭裕安牌位。鄭裕秋要見廢帝的事情也被夜風駁回了,之後她離開了靳公府,倒是薑蘭芝念著主仆一場,死心塌地的跟著她離開了。靳公府上之事告一段落。

二月,又到杏花開滿園的時候了,這幾日春光明媚,盎然生機。

都道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小易一路騎馬從禮部趕著回來帶來了大好消息,禮部頒了最近的吉日:二月十四。

這一下滿府的人都高興壞了,衛箕衛簿寧遠大笑,這不就十幾天了,都得趕著準備了。

蕭肅因為要訓練新來的家丁,所以是最晚知道的,聽到了隻道了句:“好啊,二月好,喜事取雙日,好事。”末了,他撓撓頭又道,“看來我得加緊訓練那些武丁了。”

小易笑著又想到一事,忙道:“我剛從禮部回來,聽到幾個禮官在說二月初九,璃王冠禮,這事爺回來了,我還要同爺商量一下,大夥都去忙吧,我去爺書房收拾一下,衛箕大哥,這爺婚前府宅布置就交給你了……”

衛箕輕嗤:“去就去吧,囉嗦什麼,那紅綢早些日子前我就準備好了,放在東城府宅,今日我便和我哥,小易他們取來,至於婚服,主子是找宮裡司衣舍的女官大人縫製的!”

小易將書房的書籍,筆墨紙硯都整理好後,就聽見院子裡的行禮作揖聲,他料到是主子回來了。

小易開門迎主,卻見自家主子神色鬱鬱。

他不解地喚了聲:“爺?……”

寡月緊抿薄%e5%94%87,邁過門楹。

“爺,出什麼事了嗎?”小易不禁再問道。

寡月坐在書案前,小易奉上茶水來。

“謝相辭官了……”寡月輕歎了一聲。

小易心裡“咯噔”一跳,明白主子為何事心煩了,這節骨眼上謝相辭官,不是好事,朝中相位空置,也不是好事。

小易明白身為家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主子能同他談心是他的福氣,卻也明白得寸進尺不好。他笑了笑道:“爺,今日去禮部,得到消息了……”

果然寡月一聽“禮部”二字,鳳目以亮,端起茶水飲下,忙問道:“怎麼說?”他自是知曉去禮部當然是請旨的婚事。

“禮部判得二月十四,說雖不是最近的黃道吉日,但給爺時間準備,這日子宜嫁娶。”小易說道。

寡月點點頭,猶豫了會兒道:“你將這日子報給九兒,她若同意了就定在這天吧,若不行再去請。”

小易不置可否,主子連定個日子都要同媳婦商量,這叫他怎麼說呢?

小易想了想,又道:“爺,在禮部小易聽人說了兩件事,一件是二月初九璃王冠禮……所以小易來請示爺該送什麼禮。”

寡月頷首,沉思了片刻道:“禮品的事……我再同九兒商議一下……”

小易眼皮一翻想倒……

寡月俊臉一紅,意識到什麼,咳了兩聲,倒不是他何事都要同顧九商量,隻是婚事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至於璃王,顧九也是認得的,他們也算是故人,沒道理不告訴顧九……

當然這些想法小易不知。

“對了,爺,小易聽說禮部的蕭大人,就是蕭楨蕭大人,調到都察院去了。”

寡月眉眼一垂,道:“嗯,這個我聽下頭人說了。”

“那爺,小易去準備晚膳了。”

“去吧。”寡月伸手去拿書案前的書冊,末了,抬頭望著剛走至房門前的小易填了一句,“要衛箕多放些醋。”小易臉一紅,心道衛箕那廝這幾天都沒舍得放醋嗎?還是主子這幾日口味重了些?

·

璃王冠禮那日,在皇族家廟舉行。

當顧九再次見到璃王的時候,他三千青絲已高高束起,白玉高冠映襯得他絕美溫潤。

他身著緇衣,朱色帛錦,陽光之下,輪椅之上,%e5%94%87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顧九與寡月將手中的禮品遞與一旁的青衣。

東堂處,卿夜闌目光落在一旁的寧王身上,他眼裡淡淡溫和,沉聲道:“寧王朕有話同你說,雲羅你帶寧王去前堂候著。”

卿沂不解地凝視著卿夜闌,隻知這帝王有意支開他,他拱手躬身,淡淡地道了一聲“是”,便隨雲羅而去。

“臣等恭送皇上。”眾人行揖禮恭送今聖。

整個東堂隻剩下卿泓、寡月、顧九三人。

倒是卿泓同他二人笑了笑,示意他們坐下。

“王爺……你不問我們為什麼嗎?”這樣的寧靜,顧九終於忍不住開口。

卿泓臉上依舊帶著淺淡的笑意,他低垂著眉目,沉默不語。

許久才道了一句:“都過去了……”

因為過去,所以不想再提了。

顧九眼圈微有些發紅,她起身,在卿泓麵前跪下,行肅拜之禮。

“王爺仁厚,顧九銘記當年王爺救命之恩,今,隱瞞王爺三載,是顧九的罪過,與陰寡月無關……”

“九兒……”一旁的素衣少年喉間一哽喚出聲來。

輪椅上的少年也震了一瞬,末了,他移動著輪椅,朝顧九駛去,他將顧九扶起,笑道:“顧九,卿夜闕是我父%e4%ba%b2,他對陰家做了不好的事,你我之間,陰寡月與我之間又何來你們虧欠於我一說?……倒是顧九,當年在江南,那日雪夜,救我的人可是你?……”

錯愕間顧九點點頭,她紅了眼眶,夜風和寡月,半路殺出,占著也許本該屬於三皇子的東西,世間也唯有璃王,能以德報怨……

他的大度,讓顧九覺得心疼。

“算計成梏,匪君有意……”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末了,顧九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滑落,她不怨他,沒有怨恨了,往昔種種煙消雲散,璃王卿泓他本該得到幸福的……倒是年少時候,她一時偏執,竟將璃王想得通那些權貴一樣,在陪同陰寡月去嶺南之前也沒給他好臉色……

卿泓也紅了眼眶,卻是乾笑了笑道:“如今百廢待興,今聖必定會帶著大雍走向繁榮昌盛,望這九州宇內,海晏河清……”

寡月心中一震,不禁多看一眼卿泓,這個少年之心%e8%83%b8,世間少有,不禁讓他刮目相看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不晚,希望他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還有很長的時間,他們可以同朝為官,可以暢談共飲,希望還不晚……

對於卿泓,寡月心中,總有一個角落,飽含著薄薄的虧欠,這虧欠他不願向彆人表明。這一世,卿泓也確實是他與顧九的貴人。

卿泓凝著顧九道:“你與陰大人的婚期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定去討一杯喜酒。”

顧九破涕為笑,璃王卿泓,依舊是她當初認得的卿泓無疑……

“到時候,我和寡月一起給璃王敬酒。”顧九笑道,她用袖子將臉上的淚漬擦乾。

·

從東堂出來,寡月同顧九二人神情各異。

少年步子一頓,凝著顧九道:“九兒,聽衛箕說你很喜歡二月十四?”他似是打趣的開口,然隻有他知道他想分散顧九的注意力。

本是低頭走路的顧九,頓然抬起頭來,她撓了撓頭,羞赧的笑:“沒有啦,確實喜歡,因為……因為那是情人的節日……”

“情人的節日?”寡月狐疑道。

顧九吐%e8%88%8c道:“就是一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日子!”

正聊著,寡月和顧九就聽到有人來報皇上臨時回宮的消息。

寡月不禁想出了什麼事了?

寡月喚來小易,“你送九兒回去,我進宮一趟。”

小易點點頭,領著顧九往外頭走。

顧九回頭擔憂地望寡月,寡月笑了笑道:“快回去吧,把小臉洗洗。”

顧九臉一紅,難道她哭花了妝容,現在難看無比?

這一想,顧九難免黑了臉,低著頭,貓著腰快步離開。

寡月瞅著顧九遠去的樣子,心頭不由樂了一下。

·

寡月至乾元殿的時候,正瞧見老公公捧著聖旨出來。

寡月目光落在那宮人手中的聖旨上,不由問了一句:“公公去哪裡?”

那老太監朝他行禮,“是聖上給璃王爺賜了婚,命奴才先拿去禮部,等三日後再送過去。”

寡月訝了一下,沒有問是哪家的女兒,心裡清楚是將謝光嬋許了過去,那日麵見謝國公時,夜闌提過的。

“可知聖上怎麼樣?”

寡月將問著就見雲羅從殿內出來。

“陰大人。”雲羅同寡月抱拳行禮,“聖上不見任何人,大人請回吧。”

寡月心頭更加疑惑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