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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66 字 3個月前

竟生出一股子蒼涼感受,夜帝一身並不光彩,人至中年卻要被%e4%ba%b2生子逼宮嗎?

太子如此?璃王卿泓那處,又是如何想的?

蕭槿坐立不安,心一橫,換上男裝,拿了一件鬥篷,竟是深夜出門去。她心裡矛盾糾結,助夜帝讓她再重返被要挾的宿命?助太子讓他弑父登極,置萬民於水火,再生殺伐嗎?

若是問她讚同誰,她倒是讚同璃王卿泓,論心思璃王卿泓並非仁厚無害之輩,論伎倆看似漏洞可尋,可又無法否認璃王每一步都能在萬人虎視眈眈之中達到成效,這是站在璃王的角度的難處,他本是舉步維艱,卻依舊頑強的反抗著,這樣盤根錯節的朝堂之中,他費儘心思,絞儘腦汁,璃王的膽識不是三言兩語能全全概括的……可終究是命運弄人,天妒英才,他的一生都定格在了輪椅上。

在以往多年中,她隱約可以感受到,夜帝看璃王的眼神,也許不是旁人理解的厭惡,或者隻是深深的無可奈何罷了,畢竟是他的骨血,這一世就這麼毀了。

愛之深才會責之切,曾經的夜帝對璃王也是寄予厚望的吧……

某種程度上,蕭槿做不到背叛聖主,至少她為人臣子,必要的是忠心。

她不負夜帝,不負天下,便得負她自己……這些年她耽溺於朝堂,耗儘青春,至今未嫁,無疑是件憾事。

她深愛著的人,不屑於凝她一眼,這讓她無比的受傷。

她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到了她想到的地方。

棲身上前,她輕輕叩門,未及三聲,就聽見門那頭的腳步聲。

那開門人凝了她一眼後,恭敬道:“公子在屋內等候多時了。”

蕭槿訝然,他怎知她一定會來找他?

跟著小廝入內,走過抄手遊廊,再至昏暗房室,那青衫儒雅的男子坐在高座上,一臉的慵懶神色。

“大人上座。”那男子好不魅惑地輕喚了一聲。

蕭槿眉頭一皺,在他手邊高幾旁的木椅上坐下。

“段大人。”她輕喚一聲,低下頭去,“你怎知我會來找你?”

“我當然知道……”他湊近了些兒,帶著意味複雜的拖音,“大人寂寞難耐,找本官排解來了……”

“你!”蕭槿猛然抬頭望向段逢春,一張美麗的臉,帶著羞惱的紅色,“想不到段大人竟是這般放浪之人!”

“蕭大人想不到的多著呢,比如……”他頓了下又道,“我隻對你一人放浪。”

他離得她那麼近近到可以瞧見她鼻翼的煽動,還有睫毛的顫動,他將她的驚慌都收於眼底,他就是想看著京城的第一美人,如落入手中的蝴蝶一般,他可以將釘子穿過她五彩繽紛的羽翼,死死地釘在牆上……

蕭槿隻覺得心跳加快,到最後那心臟就要跳出%e8%83%b8腔一般,這種強烈的感受她似乎……沒有體會過……

以往凝視著靳南衣她會心動,她將他的每一份答卷都背到滾瓜爛熟,她以為那就是愛,是少女的情愫……

“怎麼樣喜歡上我了?”他睿智的眼捕捉到少女靈眸裡的惶恐,他勾%e5%94%87惡意的說道,就同一個情場老手,她在他麵前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登徒子!”蕭槿唾了一口。

“登徒子嗎?”他話語裡帶著一絲傷感,也許是傷感……凝視著蕭槿的目光移開了,他沉著嗓子問道,“大人是來問段家的立場的吧?”

他語氣平常就同談論著今日的天氣一般,這般從容,絲毫不曾意識到自己說得話題本是犯了忌諱。

蕭槿沒有料到他如此直言不諱,就像他這個人她一直看不透一般,但有一點她清楚,段逢春想要攀附蕭家,於是要討好她。

站在段逢春的立場,朝中可供他婚配的適齡女子很多,他又何苦找一個小他不了多少的蕭槿?

當然,段逢春也自有他的理由。

他從座椅上站起,看著窗外殘雲遮月,風起雲湧,就如同現在的形勢一般,是不是到了一切重新洗牌的時候了?

每當這個時候,每一個世族無疑都是惶恐的,稍有差池就是一族人皆喪命,站錯了隊,便隻有一個“死”字。

可蕭氏不同,從南北朝,至大祁,再至大雍,為蕭氏一族屹立不倒,朝代更迭,陰氏一族血脈儘斷,王氏退居商海,無數的姓氏淹沒了,蕭氏仍在……

他一直明白,若想長久,他需要蕭氏。

許久,他歎道:“我等了三日,你還是來尋我了。”

他話音將落,蕭槿,猛地抬眼望向他……

一襲青衫,顯得沉著又俊雅。

“再等等吧,蕭大人。”回過頭來,他輕笑道。

短短一語,卻似給她指明了路跡,那一瞬她的心仿佛被那笑烙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是喜歡她的,卻不吝嗇他的微笑,比起那個少年,他似乎要有人情味許多,可是她知道,他不愛她,他也有野心……他想要的恐怕隻是大雍蕭府罷了。

事實證明,事到臨頭太子卿灝能信的還是隻有母舅家,即便是出了宮,頭一個見的是心腹,次一個便上了慕國公府,再怎麼他表兄手上還握著長安十萬兵馬!即便是得聽今聖吩咐才得調動,但那是真真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交情!

·

如此短暫的平靜不過持續了兩日,後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照著某些人的軌跡照走不誤。

顧九一直記得那一夜洛陽城的煙火。

春節,子夜的時候,她坐在窗前看著滿天的煙火,心中無疑是震撼的,時空迥異,煙火有情,再緩緩綻放之時,讓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隻是慕七終究是食言了,她一個人守著一大桌子的菜,一邊想著此刻的寡月過得如何,小易可是將她新釀的梅子酒開了泥封,還有衛箕臘月裡醃製的臘鵝,今日也應該是下了鍋吧,寧遠的性對聯是不是寫好了已經貼了出來,小朱紅說好了給她繡的臂帛做好了沒有……她想象著,隻是一瞬間濃濃的酸澀湧上心頭,又分出一股湧上鼻尖,鼻頭的酸澀刺激了她的淚腺,眼淚就要呼之欲出的時候,她瞧見蕭肅抱著一大摞東西進來。

“九姑娘這是七爺給你備的新年禮。”笑肅笑著說道。

顧九瞅著那一大摞東西,將慕七在心裡罵了個翻來覆去……

果然慕七一直做著一些食言的事……

也許隻有長安城中的人,才知道今夜有多麼不平靜。

分明是普天同慶的日子,可是……

年夜,長安城大道上燃燒著篝火,不是偶爾,是每隔上一會兒就有急促的駿馬奔馳而過,不知是三五裡,還是兩三裡就能聽到刀劍相觸的廝殺聲。

住戶的房門緊閉,闔家躲在一處,耳邊是屋外街道上的廝殺聲,也不知已殺了多久了,反正他們的神經都要崩潰了!

近城門處傳來令人戰栗的叫囂,也不知那長安城門外來了多少兵馬!

隻能聽見那漫天肅殺鏗鏘的嘶吼聲,或許遠在鹹陽都能聽到。

也不知這兵馬是誰的,來了,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想乾上一架,打過了又吼叫著要開城門。

明理的心裡隻道是:宮變了,跟著的不曉得是不是朝代的更迭,山河易主……

反正,他們平頭百姓,不管這江山倒頭來是誰的,隻求有口飯吃……

·

正月初一。

沒有改元,沒有新皇登基,也不奇怪。

昨夜提刀進殿的大雍太子,一身戰甲器宇軒昂入寂靜的玉漱宮。

他進去時隻瞅見一個宮中管事,宮人與禦醫都退下了,他心中便已認定了夜帝病危,怎料那青年從龍床上坐起,直吼了一聲:“孽子!——”

這一聲倒是叫殿外隨之入殿的大臣們都聽了去。

之後,他看到了一張妖冶的容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請問太子殿下,深夜提刀進殿,是何意?”他麵上帶著妖冶的笑意,問的雲淡風輕。

緋紅戰袍,金絲戰甲的太子凝著安雨翎,鳳眸頓時陰寒。

“是你……”他頓覺自己成了甕中之鱉,中了這人的伎倆!

“安雨翎,是你!”他利指指著他,目光鮮紅嗜血。

“傳聖上口諭,太子無德,廢!——”

安雨翎輕聲說道,他站在金殿之中,聲音鏗鏘,是想讓殿外的人都聽到。他從容不迫的繞過卿泓朝外頭走去,沉聲道:“聖上無恙,太子被廢,爾等?”

他話音未落已有人開始退縮。

“安雨翎我父要廢我,必先殺了你!”說著太子卿灝已然拔劍。

安雨翎踏地輕盈避開,似乎伸手一指遠方道:“太子你看……”

他指著那處,%e5%94%87邊帶著妖冶的笑意。

那黑夜宮門篝火處,黑壓壓的人馬已黑雲壓城之勢態而來。

那為首著大搖著旌旗,那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字。

在聽到廝殺聲的時候,寢宮之中的夜帝已從床榻上爬起,他走至殿門前凝著那旌旗上的大字,一股無邊無窮的憤恨湧上心頭。

那旌旗之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辰”字。

似乎是一瞬之間夜帝以袖卷起一旁一個侍衛的劍,想要指向安雨翎:“孽畜!朕待你不薄何以這般對朕!朕要殺了你!”

安雨翎眉目黯淡了一瞬,隻是淺淺道了一句:“聖上,一切隻是你的主觀臆斷罷了,我從未承認我是鹹陽安氏獨子,安雨翎。”

當憤恨要蒙蔽帝王的心智的時候,安雨翎已然避開,從他身後閃身上前無數的黑衣死士。

在這混亂之中,隻聽到一聲“護駕——”

這一場廝殺無疑是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璃王卿泓已保護今聖與三皇子亦是連夜興兵對抗,其實保護也不過是璃王的一個由頭罷了,他早在兩日前已暗中將三皇子轉移。

這一年的長安,在辭舊迎新之際,是已無數人的鮮血來祭奠的。

這長安城殺了三天三夜,東門放火,西門圍剿,當街隻要看到旌旗裝束不一樣的便是手起刀落,此起彼伏一戰不休。

這三方勢力無一方示弱。

這一開打,那些世家們都找軍營庇佑,攜家拖口的上軍營去避難,也省得自己落入他人手中給府上添了麻煩。

現而今太子被廢的消息已是傳出來了,無疑多數人都往璃王這邊靠,畢竟再擁護太子已不是正統了,一時間給璃王遞暗信的不知幾多,都言歸附,求庇妻兒。

但如今皇宮被突然冒出的“辰王世子”的軍隊控製,即便是夜帝是生是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