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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70 字 3個月前

周時候出生的,有可能活了一百二十來歲呢!”

“於是鄉裡人都去拜訪這位老壽星,問他平時吃什麼活得這麼久?那些戰亂的時候都是怎麼過過來的……那老壽星哪裡答話,於是彆人都去問那在老壽星家裡住了一個月的衙役,那衙役見這麼多人纏著他不妨,隻好找了個由頭道:‘我瞧著老翁土罐子裡好多何首烏。’……”

顧九漸漸地把慕七講得話當故事來聽了,她才不在乎什麼長壽不老,不過也許是真的有的。

“大祁?”顧九突然意識到,方才慕七的話裡似是透露了這個。

“嗯,大祁,大雍之前的一個朝代。”慕七說道,“大雍自詡立朝百年,其實是從卿家為大祁藩王的時候算起的。認真算來,自大雍高祖即位,大雍不過曆了惠帝、武帝、文帝、明帝、直至今天的聖上……加起來也不過六十幾載罷了。”

“哦?這麼說卿家篡了前朝大祁王朝?”

慕七微頷首,道:“大祁末代皇子逃亡塞北,建立的政權就是……後來的西涼……”

顧九震了一下……

“可笑他立國不過六十幾載卻言與西涼相鬥百年,是不是很可笑?欺負西涼人不懂中原語言嗎?”慕七回頭對著顧九一笑,那一笑顧九似是感受到這妖冶笑容,淺淡玩味的話語中的無可奈何……

西涼與大雍交戰,的確很久了……

西涼人若是前朝後裔,那自是懂漢語的,前朝皇室的後裔,可見西涼皇族還是血脈高貴的……

顧九凝視著慕七,許久才緩緩道:“慕七……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吱呀”一聲馬車在城門前停下,慕華胥抬起頭來凝視著顧九,顯然方才馬車頓停,他沒有聽見顧九說了什麼。

慕七的眼神清澈而又無辜,顧九尷尬地笑了笑,偏過頭去道:“七哥……你是要我在洛陽出嫁嗎?”

慕七被她那聲“七哥”唬了一跳,他餘光瞥見顧九緋紅的臉頰,心知顧九難堪,也不想逗弄她了,摸了摸鼻子,道:“嗯,是這個意思……那麼,九兒你願意同七哥在洛陽過年,還有出閣嗎?”

他的話也讓顧九唬得不輕,這一來一往,就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的。

顧九頭一低,接下來的話沒把慕七嚇死。

“一切聽哥哥做主。”

一路閒聊下來,兩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顧九想,在洛陽的日子也不會無聊了,可是她貌似想錯了,這哥終究不是%e4%ba%b2的,哪裡會一天到晚陪著她啊,竟是三天兩頭的不見個人影,美其名曰:“哥哥忙著給你籌備嫁妝”。

顧九炸毛,他華胥樓主動根手指頭就可以辦好的事,有必要三天兩頭的跑?她倒要看看是多少車的嫁妝……

罷了,顧九揚揚手,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頭,這要是被鄭子衿曉得又要說她奸商了,都算計著自個兒哥的那份了,況且還不是她%e4%ba%b2哥。

“九姑娘,樓主說了明日年夜,不要到處亂跑了,等他回來,還有這幾日少出門……”嗎勞什子的洛邑堂堂主站在門口恭敬地說道。

顧九看不出來人的情緒,內心卻隱隱地升起一股不安感,很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平的事情要發生了。

“外頭有什麼事兒嗎?長安城裡……”忍不住顧九還是問了一句,明知道即便是真有事那人也不會告訴她的……

果然那人笑了笑,再道:“顧姑娘多慮了,這春節將至,普天同慶又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顧九覺得他為人謙和,官話也說得極好,罷了,他不會告訴她的何苦再問呢?或許是自己多慮了,來的時候全城辭舊迎新,這麼短的時間毫無征兆的也出不了什麼事情的。

·

宮裡,前幾日,太子一回宮就被禁足了,這事發突然連太子一時間也沒有應對的功夫,他那日家宴走的急忙,是因孤蘇鬱那頭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言西涼有人潛進中原。

孤蘇鬱的辦事能力他深信不疑。東宮之中,一時間,他頓感時局似乎是超出了他的控製,而今他被禁足,宮外,甚至宮裡頭發生什麼事都不得而知,這一禁足便是東宮深鎖,連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更彆談與孤蘇鬱再聯係了。

他知道他舅舅也一定進宮了,如今他同他母後都被禁足了,他父皇是何意?難道真的要廢他這個太子嗎?

男子陰寒的目裡燃起一股嗜血而不知饜足的恨意,父皇有什麼理由廢了他?

卿夜闕好大喜功,大雍自高祖起便是常年征戰,國庫空虛,那些賣官鬻爵,苛捐雜稅若不是聖上默許,朝堂局勢會發展到今天的不可收拾?若不是得了商賈們買官的銀子再充作軍需,才能供著大雍的軍隊抵禦外敵!

他卿灝這些年,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倒頭來他得到的全是罵名,他得了銀子私養軍隊死士是過錯。若是像璃王卿泓那樣,性子溫儒,他這太子首當其衝的人,是不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卿灝恨得咬牙,聖上若是真的要廢了他,他便是什麼都沒有了,這一生終究是做不到領個閒散的職位,從此渾渾噩噩,不成功便成鬼,他注定是要轟轟烈烈度完一生的。

他不能困在這裡了,他要出去,他要知道外頭的形勢。

這時候他聽到殿前一陣急促匆忙的腳步聲,是尚未被禁足的太子妃郎淩霄。

他凝視著女人國色天香的臉,眉頭一皺,卻又在下一刻眸光一閃。

看著女子走來,他不慌不緊,坐在書案前,神情淡淡。

郎淩霄不解,這宮裡宮外都傳,他都要被廢了,她的所有殊榮都將化作泡影了,他還能這麼神情淡淡?

卿灝凝著郎淩霄道:“太子妃從坤淑宮來,還是從乾元殿來?”

郎淩霄不解卿灝是何意,卻又心裡竊喜,他現在能指望的隻有她這個太子妃了吧……

她淺淡道:“玉漱宮。”

“我舅舅走了?”

郎淩霄有留意他用的是“我”,不禁她神情稍緩,知道太子有意向她低頭。末了,她柔聲道:“慕國舅和護國將軍被聖上請回了。”

卿灝似是神情緊張的從書案上站起,郎淩霄不禁望向他,他神情慌亂而又悲傷。

“聖上……當真是要廢本宮嗎?”他至稟德元年就被立為太子,夜帝在位多久,他就當了多少年太子,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兒?

“霄兒……”他似乎從未這麼喚過她,末了,他棲身上前,頎長的身影壓了下來,“霄兒,我隻有你了,你不幫我真的沒有人幫我了,我若為皇,你必為後的……”

我若為皇,你必為後……

這一句聽得郎淩霄有些暈乎,有些不真實的美感,她凝著卿灝窄長美麗的鳳目,看到的不是冷漠疏離,而是寸寸柔情……

他本來就是她的天,自她選擇嫁給他起,她便是與他榮辱與共的,他們的命運已分不開了。

“殿下……臣妾該怎麼幫你……”她有些哽咽地說道。

卿灝眸光閃爍了一下,他握著女人的腰肢,在她耳畔柔聲道:“如今趁著聖上還未禁足你,你且取一件宮裝來……”

“太子……”郎淩霄有些懂卿灝的意思了。

“你讓你身邊的女官換上的衣服,估摸著不出半個時辰霄兒就會被禁足,到時候你就和那女官呆在這裡。”

“太子!”太子他竟是要私自出宮。

“霄兒,天下人皆負我,連以前寵愛我的父皇也揚言要廢了我,連你也要負了我嗎?”他眸中帶著傷痛,還有強烈的不甘,他不甘就這麼被廢,去封邑或者去彆院度過一生……

“你不知昨日的乾元殿上,他凝視著我的雙眼充滿了仇恨,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我,我知道,我知道他就快要廢了我了……”卿灝緊摟著郎淩霄道,“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霄兒……你想和我被天下人踩在腳下嗎?你想和我一起去封邑再也不見長安嗎?你不想的對嗎?”

他的臉在郎淩霄麵前漸漸地放大,最終在郎淩霄額頭落下一%e5%90%bb……

對,她不想,她是要與帝王比肩的,如何甘心為一個廢太子、一個藩王的妃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本宮是被逼的……”他的目光帶著血水一樣的鮮紅,他不是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他做不到弑父,他會讓他安度餘生的。

郎淩霄顫顫地跪地道:“太子,臣妾來的時候就聽聖上身邊有個小太監漏了口風,說聖上至皇貴妃薨後就病了,似乎是一直睡不好在做惡夢,太子為聖上龍體,不能在為國事操勞了,太子無過,臣妾這便去給太子取宮服了……”

說著郎淩霄顫顫地從地上爬起,朝外頭走去。

回來的時候郎太子妃一臉的慘白,她從懷中拿出那宮裝來,遞給卿灝。

“你怎麼了?”卿灝瞧出了她的神色異常,忙問道。

郎淩霄凝視著太子,美目中隱隱閃爍著淚光,有些悲戚無助地道:“殿下,您快走吧,臣妾會為您瞞好,您不知道,將才臣妾來時臣妾宮中的眼線來報,十多名大臣血諫要聖上廢您!……”

女子話音將落,卿灝震的不清,他後退一步。

郎淩霄也意識到了,這次即便是聖上有意放過太子,也不會這麼輕易了,借題發揮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璃王的人?”卿灝愣了一瞬,邊接過郎淩霄手中的宮裝,邊問道。

郎淩霄輕點了下頭。

卿灝倒是麵色恢複如常,他邊換衣,邊道:“這是卿泓一生中唯一能與我對峙的機會……”

郎淩霄訝了一下,太子還讚同?

“霄兒,你身為太子妃,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卿灝換好一身宮裝,站在殿前,同她說道,他窄長的鳳眸,目光複雜而深邃。

郎淩霄點點頭道:“臣妾知道了。”

卿灝順利出宮後直往長安北營而去。

·

東城一處竹林,一個白衣少年匆匆穿過漆黑的林子,直至竹舍竹扉前才停下。

“進來。”竹扉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少年方一進門,道:“沒想到你先到了。”

夜風點點頭道:“沒人跟著吧。”

少年搖頭,都心知形勢越來越嚴峻了,所以潛意識裡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莫凝的軍隊一直在壺口……”夜風同少年輕聲說道。

少年震了一下,“嗯”了一聲,他隻是潛意識裡認為莫氏主不可全信,需要留一手防範。

許久,少年隻是淺淡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