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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9 字 3個月前

後所為,但昨夜她去見過母妃,母妃的死便與他%e8%84%b1不了乾係。

“多謝公公提點。本王在此靜候父皇,哪裡都不去,公公自己去忙吧。”卿泓淺淡道,那雙絕美的目,深邃複雜,陰鷙之中帶著滿腔的不甘……

這是一場江山與情感孰輕孰重的博弈……

他難以接受一夜之間母妃逝世的消息……

她走了,她好自私……她舍得丟下,他與三兒在這權利的深渦之中苟延殘喘著嗎?

他做不到不去恨慕後,更做不到對母妃的死置之不理。

“青衣……”他輕聲一喚,桓青衣低下頭來,卿泓於他的耳畔耳語了數句。

主子要見伺候貴妃的生母,可是那弗娘現在還在乾元殿中不曾出來。

按主子的話說,今日見不到,明日便真的見不到了。

卿泓命青衣推他出偏殿,他不想在這裡坐以待斃,他要去乾元殿正殿大門外候著。

邊走,卿泓邊問桓青衣:“三兒現在在何處?”

青衣低頭道:“傳將才三皇子在乾元殿鬨著要見皇上,後來……被人架回安蕪殿了。”

卿泓靜默頷首,看來卿沂還是早些分出宮去的好。這事他要暗中籌劃了,等年關一過,便入住新王府吧。

乾元殿正殿裡,帝後相看冷眼,從先前知道事情始末的滔天大怒,到而今的瘋狂怒吼……額頭上滿是血跡的弗娘靜靜地跪在那裡,仿若一夜之間,她不再是那個顫顫畏畏的老婆子,她低垂著臉,凝著金殿地板上的紋路,靜默不語……

或許之前的那個弗娘已隨死去的主子死了,若不是看到主子懷中的信她定是要隨著主子一起去的。

主子留了三封信,一封給她,一封給夜帝,還有一封給小主。

給她的她背的滾瓜爛熟後燒掉了,給夜帝的那封她在得以見到天顏的時候就呈給了夜帝,至於給璃王的……她料到皇家不會留她,那封信按照主子說的藏在了隱蔽處……

“本宮沒有做便是死也不認!”慕芳菲一口咬定說道,她此刻心中的痛又有誰知?她想要那個女人生不如死,而那個女人卻先一步痛快的赴了黃泉!

好,慕雪兒,她好!竟是她那兩個孽障兒子都不管了,一死了之!

不惜自殺嫁禍給她,她倒是低估了她的能耐,果真是連死都不怕了,也要讓她與卿夜闕反目!

卿夜闕說她“蠢”說她“憨”,也所言不解,如今回想起昨夜她的所為,倒是自掘墳墓,想著都是冷汗直流,不料,中了那女人的圈套!

卿夜闕不信她,便是一輩子都不得信她了!

是啊,二十年了,她為什麼還看不穿呢?隻當他還是那日遇見的翩翩皇子,隻當他是那個全天下隻對她一人溫柔的男子……

可是,他翻起臉來,竟是揚言要廢後!

不,她廢不得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曾經的山陰王妃,現在的中宮皇後!她絕不能被廢!

即便是死,她也要頂著他的皇後的頭銜去死!

那高座前站著的青年,雙目通紅是似血,從懷中摸出一張信紙來……“慕芳菲,看來是朕太寵你了!一次一次給你機會,你若承認了,朕又何苦出那廢後之語?慕雪兒從不誣陷於人,這裡白紙黑字的寫著,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卿夜闕鳳目裡鮮紅似血,他揚了揚手中的紙張。

那鳳袍女子一聽,臉上頓現驚懼之色,驀地,她後退一步。

“沒想到你信她如此地步,卿夜闕那我算什麼?我算什麼?”女子嘶吼著,她想衝上前去,大力掐住他的脖子,想問他那些兒寵愛,二十年前對她的無微不至究竟是做給誰看的?!

卿夜闕,他真的好狠心,他怎能如此狠心!

那個女子一封書信他都信,便是因著這份深信不疑,所以要廢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

慕芳菲滿腦子的不解,明明那梨花樹下的是她,明明那次宮晏他先見到的人是她,不應該啊……

卿夜闕凝著那女子茫然不知所措,又極力掙紮的樣子,心中一軟,他閉眼,似是長長一歎後說道:“他是朕的人,是為朕效力的人,你現在該明白了吧,慕芳菲你所有的算計若不是朕的默許,你鬥不過她的,她一次一次饒恕你,而你卻毒死……”

“慕芳菲,你讓朕失望至極!”

那時本因著她的嬌憨可愛,他想即便是娶這樣一個女子為正妃,即便心中殘留著濃重的不甘,即便他情傷困苦,他也會一心待她好。

那時的慕芳菲是那麼真實,可是後來呢……

女子腦中嗡然,她站在那處,腦海裡全然是卿夜闕方才說的話。

他對她失望了,便要廢了她嗎?

她搖頭,大笑出聲:“卿夜闕,你廢不了我!大雍太子不可能有個被廢的母%e4%ba%b2,廢了我等於廢了太子,卿灝不立,慕氏、郎氏、甚至謝氏……以你如今的勢力,又如何招架得了……”

“啪”的一聲那一掌重重地摑在了女子的臉上。

慕芳菲緊捂著自己的臉,鳳眼死死地凝著卿夜闕,他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曾經將她捧在手心上的王爺,真的死了……

卿夜闕,真的要為了一個卑賤的女人,將她逼上絕路嗎?真的要她與他倒戈相向嗎?

那青年粗喘著,心似乎是被刀割了一般疼痛,一雙鳳目通紅。

沒有帝王會接受一個女子的威脅,即便那個他愛到瘋狂的女子也不會……

他竟是%e4%ba%b2手殺死了他最愛的人,每當想起他心中不甚荒涼……

荒涼……就如這宮闈蕭條的寒冬,每一日站在這高處,滿目瘡痍,為什麼要徒然留下他獨自一人在這人間苟延殘喘著?

為什麼,不接受他的心,為什麼要葬身於那夜青鸞台的大火之中,改名換姓與他重新開始不好嗎?

尺素,你好狠的心……

他有太多的困惑,困惑於後來那女子的變心,困惑於她為什麼要變心,為什麼連屍首都不留給他……

“來人。”卿夜闕緊皺著眉頭,強壓下自己就要一聲令下廢後的怒火,“將皇後帶下去,禁足坤淑宮。”

慕芳菲頓覺看著眼前的明黃衣袍的男子暈眩無比,他又要禁足她!

“本宮沒有殺人,憑什麼禁足?”慕芳菲嘶吼著。

卿夜闕冷目一掃:“你若不想鬨得人儘皆知,隻管大聲嚷嚷!”

·

乾元殿外的卿泓看著慕後被人帶走,接著過了一會兒,一個太監領著一個嬤嬤出來,卿泓一愣,料到那人當時弗娘。

他搖著輪椅朝那老婦人走去,那婦人蒼老的眼凝視著他,全身的血液一瞬凝固,她已記不清有多少年未見到二皇子了,這一見便是死也值得了。

一時間不禁老淚橫流起來……

“王、王爺……”她沙啞的喚道,正要跪下行禮,卻發現那太監鉗製著她,她蒼老的目帶著哀求的看著拿太監,希望他能通融她過去同這小主子說說話……

“去吧去吧,你給咱家快些。”那太監顯然是看著璃王的麵子才這般說的。

弗娘如蒙大赦一般的踉蹌朝璃王走去,在璃王跟前便是噗通一聲跪下。

“王爺……老奴有罪沒能保護好主子……”說著使勁兒磕頭,淚水與血水模糊了她蒼老的臉。

“起來吧……”卿泓沙啞地開口道,又伸出手去扶她,“嬤嬤受苦了……”

這一聲安慰倒是讓弗娘的眼淚更多了,多說了幾句,那太監已有意無意的開始催促。

似乎是想到什麼,弗娘忙說道:“主子,若是有時間得了空一定要去主子生前呆過的地方,給她上柱清香,主子在天保佑著您和三皇子,弗娘……”

弗娘眼裡滿是對子孫一般的憐愛,她笑著說:“二皇子……您還記得您四歲那年,弗娘把您弄丟的那一次嗎?弗娘對不起你……那事弗娘一生都記得,弗娘一生都記得找到二皇子的地方……”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彆說了,快隨咱家來吧!”一個品階教高的總管迎麵走來,臉上冷漠,目光落在璃王身上後淺淡的行了個禮,便命身後的人將弗娘押下去。

弗娘上前緊緊地握住卿泓的手。

“王爺保重……好好照顧三皇子,一定要保重,弗娘無論到了哪裡都會為主子們祈福的……”

侍衛分開了弗娘拉著三皇子的手,就這麼生生分開了。

卿泓凝著弗娘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喉中哽咽,似乎隱隱的意識到了什麼……

弗娘方才說的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裡,那一段少時記憶,是他一生的痂……

弗娘找到他的地方,當是那時花開的正好的……玉簪花樹下……

他眉眼一沉,莫非那裡也有玉簪花樹,弗娘將什麼東西留在了那裡嗎?

“青衣,推我進去見父皇。”

等璃王卿泓從乾元殿出來已是深夜了,他出來的時候,宮人們瞧見璃王低垂的眉目,眼圈微紅,那臉色比先前進去的時候不知蒼白了幾多……

“去安蕪殿。”

卿泓去了安蕪殿,得夜帝之命,憐他二人喪母,今日允璃王與三皇子一同用晚膳。

安蕪殿前一派冷清,聽得仆從來傳璃王來了,三皇子失神的衝了出去。

“哥哥……母妃……”他清澈的大眼凝視著卿泓,眼圈和他一樣發紅。

卿泓微愣,末了伸出手將卿沂摟進懷中……

“母妃……隻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哥哥還在,哥哥永遠不會棄了三兒……”

卿沂未哭,卿泓卻是落下一行清淚來……

卿沂推開卿泓,本是眉目含笑道:“哥哥,三兒不傷心。”

那母%e4%ba%b2與他無甚感情,他傷心作甚?!

可當他目光觸及兄長臉上的晶瑩,他心中一震,他伸出一手撫上兄長的臉。

“那個自私的女人,不值得我傷心。”

他說得平淡又輕巧,發紅的眼圈卻騙不了人……

他如此一言,卿泓心中更痛了。看著兄長顫唞的薄%e5%94%87,卿沂眉目一沉,似是笑道:“三兒如今,便是等著那夜帝與慕氏反目!”

在場的卿泓、桓青衣和玄達皆是一震,想不到三皇子小小年紀,並非不學無術,卻能一語道破其中要義……

“青衣……”卿泓喚了一聲,青衣低下頭來。

“夜裡你著夜行衣去一趟我母妃所在冷宮,去尋一棵玉簪花……樹下……或許有什麼。”

聽著璃王如是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