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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00 字 3個月前

無心無情的。

謝光茹能感受到那華貴年輕的女子的靠近,那樣壓抑,那樣強勢。

“謝妃,本宮來此所謂何事,便不用本宮言明了吧?”郎淩霄俯身在謝光茹身上打下一片陰影,她冷聲而問,有些尖利的聲喉在大殿處更顯詭異。

謝光茹不由一顫,她強忍著跪正了些兒,末了,似乎是強壓下這女子帶給她的不安感受,沉聲道:“太子妃,那詩非妹妹所作,更非妹妹命人所傳。”

她答的鏗鏘堅毅,倒也可見誠懇真摯……

郎淩霄凝著眉道:“如何要本宮信你?”她勾%e5%94%87,“這不才一日,太子便到了你這光翠園?”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震,果然即便她解釋也是惘然了嗎?太子之意,她猜不全,不代表猜不到啊。

“娘娘……光茹不才,不知太子駕臨何意,但妹妹知曉,那詩不那麼簡單……”謝光茹頓了下,抬眼凝著郎淩霄道,“不知太子妃想不想聽?”

郎淩霄不答,便代表她默許了。

謝光茹先叩了一首,再道:“娘娘您仔細回味那詩:青衫暮鼓,晨鐘無渡,要得君顧,待妾遲暮。‘青衫’、‘暮鼓’‘晨鐘’……這一類又豈是妹妹園中所有……”

謝光茹本想點到即止,料想郎淩霄也該明白她所言何意了。

郎淩霄隱月也已猜到,可是她不但不麵露了然,卻要命謝光茹繼續說下去,要謝光茹說出她心裡的想法,於是她又道:“這又算什麼?謝妃想說什麼?”

謝光茹訝了一下,低頭一咬牙道:“這青衫宮袍,除了冷宮……尋常宮裡,哪裡見得穿呢?”

郎淩霄眉目裡一絲光影閃過,她上前一步,又問道:“謝妃說什麼,本宮聽不懂?”

謝光茹算是識破了郎淩霄的伎倆,她便是逼迫她說出心中所想,若是索性被她言中了,那傳出去也是她謝光茹說的……

不了,不了,她萬不能上了郎氏的當。

謝光茹咬著%e5%94%87,深叩一首道:“光茹愚昧,從這詩之中隻能得知是哪位不受寵的妃嬪所作,其餘的……不知。”

雖說不知,二人卻是各自心內了然。

郎淩霄意凝著謝光茹味深長一笑,一攏衣裙轉身。

“地上太涼,謝妃跪得太久了傷身。”說著郎淩霄笑著離開光翠正殿。

謝光茹長籲一口氣的同時,目光有些複雜地凝視著那女子的背影,小肚%e9%b8%a1腸如郎淩霄,她輕易間就能被激怒,卻也不是一個腦中無一絲半點見地的人……她想郎淩霄也猜到了什麼吧……

倒是這是何人放的火,險些燒到了她這裡來了。

果然這宮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若不是那郎氏還能聽她說上幾句,是不是便和她鬥上了?

這一首詩便能引起這宮中妃嬪互相猜忌,這一步棋不知是何人所行?

“主子,您怎麼還在地上跪著?”這時候從外頭走來的女官慌慌忙忙地說道。

謝光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跪著的。

她被女官扶起的時候,已無法自己走了,被女官捂了好久%e8%85%bf部的脈絡才通暢了些兒。

“永娘,研墨。”謝光茹來不及多想,便對那女官道。她要將這事告知父%e4%ba%b2。

·

昏暗的偏殿內閣裡,一個黑衣人半跪在一青衫人麵前。

“主子您料得沒錯,太子妃將從光翠園出來。”聶霜跪在安雨翎麵前說道。

“如何?”青衫長袍人問道。

“具體情況屬下不知,隻知太子妃出來的時候似乎……似乎是麵帶笑意的。”

安雨翎點點頭,看來要太子妃與謝氏相鬥到底不是那麼容易的,那謝家的倒是有些能耐,這郎淩霄不是個好對付的,能讓她心服口服,若不是費了一番口%e8%88%8c,便是一語言破這話中意……

安雨翎眯了下眼,放下手中的小暖爐,凝著聶霜道:“那頭繼續盯著……”

聶霜自是知曉主子說的那頭是哪裡……

“主子,那頭……還沒有動靜……”

安雨翎俯身一手撐在自己膝蓋上,離得聶霜更近了些兒道:“你要你手下的人%e4%ba%b2自盯著,這會兒沒有動靜……”

安雨翎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小紙條,道:“將這傳出去後也不怕再沒有想要的動靜……”

聶霜接過安雨翎遞來的小紙條,似懂非懂。

“主子,那傳詩人……”聶霜想問什麼,卻又在開口時無了頭緒,不知道是這樣問不好,還是這局中局太顯複雜,他站在主子的角度,在主子這樣的暗處窺視這全局,也不是儘在掌握之中啊……

安雨翎托著下巴,那窄長的鳳目折射出深邃而又複雜的光芒,他意味深長地一歎:“也許還有對前朝之事了如指掌的人存在……”

會是誰呢?

是誰和他們不謀而合?想到了一處?

他與二弟正想著讓他們心生猜忌,不料這些人卻在暗中巧妙布局……

前朝舊事如塵土般,灰飛煙滅。山河拱手,皇權更迭,知曉前朝宮闈秘辛的還有活著的人?

他知道,不會隻有他一個人看出,那詩爭對的並不是太子妃與謝妃……

既然有人想到了這招,那他便在暗地裡順水推舟。

果不其然次日,安雨翎命人傳的東西傳了出去……

梨花雨,箏弦錯,空門深深度,人世歎遲暮。

宮牆柳,顰眉燕,最是無情高處,來世與伊渡……

果不其然這首詞傳出去後,帶來的是多方的震驚。

隱月閣裡,當下雲羅就得了命令找來了。

“九姑娘!”雲羅被紫砂領著去見顧九,還沒見到人就慌忙地大喊。

這是顧九記憶裡沒有的,她幾時見過雲羅這麼慌張?

等雲羅見到歪坐在座椅上,手中忙活著針線的顧九,初時訝了一下,又想到方才主子的話,雲羅忙著上前。

“九姑娘。”雲羅又喚了一聲。

“有什麼話快說,不說就遣出去!”顧九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一邊見弄來的益母草往哪縫好的布袋裡塞。

雲羅瞧了眼紫砂,紫砂會意,同情的瞧了他一眼,退下了。

“九姑娘,我家主子要見你。”雲羅急急忙忙地說道。

顧九這才放下手中忙活的東西,道:“他又有什麼事?”

雲羅也不知怎麼解釋,為難地道:“九爺,你現在也沒事同我走一趟吧。”

顧九見他神情緊張,上了心,忙著去拿鬥篷和鬥笠。

“九爺不是軍營,是去竹舍,快同我去吧。”

雲羅急急忙忙地領著顧九出去。

“我也是服了你家那主子,這麼多天不給我個消息,今日就火燒火燎的來了!急的跟什麼似的!”顧九有些惱火的說道。

“九爺,就是前頭的事,您去了就知道了!”雲羅忙說道。

半個多時辰後,雲羅載著顧九到了竹舍外竹林。

二人匆忙入林,至竹舍卻見夜風就在院子裡,想來是聽到顧九與雲羅的交談聲吼,知道他二人來了,便走到了院子裡。

將見到顧九,夜風就紅著眼,似乎是怒火衝衝地上前來。

“誰叫你寫這些的!”

一張紙拿在夜風手裡,那紙就快要貼到顧九的臉了,這樣的動作,加上夜風臉上的神情讓顧九錯愕的不輕。

什麼情況?莫名的就受了一頓吼,顧九自然是惱火,她伸手奪過夜風手中的紙條,匆匆閱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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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柳,顰眉燕,最是無情高處,來世與伊渡……

“這莫非與上一首相合的?”看完顧九說道。

見顧九讀到此詩的陌生神情,夜風通紅的目裡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又浮上深深的疑惑……

不是她的一紙巧合,那又是誰有心而為?

梨花雨,箏弦錯……

這分明是寫他的母妃的!

是誰竟然拿他的母妃做文章?

最是無情高處,來世與伊渡。回味著這句就能讓他作嘔!

是哪個竟然想要侮辱他的生母?

他美麗的母%e4%ba%b2,如何會和那人有一絲半點的牽連!

顧九也看出了夜風的情緒顯得不正常,這一首詞有什麼問題嗎?她想問,即便是夜風此刻紅著眼……

顧九拿著那張紙條,瞅著夜風道:“有什麼問題?”

夜風回神望向顧九,一臉陰鬱,顯然不願意同顧九解釋什麼。

“又不說?”顧九微惱皺眉。

末了,顧九一眯眼道:“你一開始懷疑這詞是我寫的。可是這詞不是我寫的呃,既然如此這詞便是彆人傳出來的……”

看著夜風眸中情緒變化,顧九再接再厲:“看來我看不透的棋局,是有人看透了,不知是你們的棋局布得太高明了,那人出了手,竟然給你添柴加火了……我說得對吧?”

夜風久久地凝視著顧九,許久,他從顧九手中奪過那張紙條道:“有沒有人告訴你‘女子無才便是德’。”

他說著離開竹舍。

換句話說,她很缺德……

望著夜風遠去的身影,顧九大怒,不是他要找她的,如今還反過來戲弄她!

不過,話說回來,看來這謠言又見成效了。

可是這夜風一時情緒一走了之,她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的,這幾天也怪煩悶的,寡月幾乎是住進翰林院了,鄭子衿也回自己府上了,若不是雲羅來鬥鬥嘴,衛箕來時那抹蜜的嘴再說點好話,如此調劑著,這日子也還算湊合……

顧九回憶著將才那首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

沒幾日那詩宮裡頭也弄得人儘皆知了,原因是顧九命她手下的人添油加醋了一把,說是君王所作,顧九想著謠言可千萬彆查出是她傳的,真被發現了是誅九族的……

這一說是君王所作,這傳得更響了,沒幾日宮裡頭都知道了。

深夜的坤淑宮內一片死寂,似乎宮中的宮殿都是燈火通明,唯坤宮內隻有殿內幾盞孤立的宮燈,掌燈的宮女,是慕後的禁忌……

富麗堂皇的坤淑宮,在夜色降臨時候,隻能將她的華美掩藏在深夜裡,這裡自慕芳菲住進來後便沒有了掌燈宮女。

深夜,似乎是所有人都入睡了,一個人影,從坤淑宮前的梧桐樹下走過,她步履慌張,一身黑色的鬥篷遮住她的身子……

女子腦海之中遊蕩著的是今日聽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