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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77 字 3個月前

約約的燈火光芒。

他目光一黯,步履沉重的上前去。

穿過隆冬雨後的桃樹林,他瞧見那茅舍土屋。

正抬手要輕輕叩門扉,卻瞧見那門被寒風漾出一點細縫來。

他索性將門推開,堂而皇之的進了院子。

很乾淨的院子,沒有影看守的人,他朝著茅舍燈燭燃起的地方走去。

當他走進,就看到,那昏黃的燈影下,那男子正低頭研磨著手中的草藥。

他動作熟練的將磨好的藥粉放進一旁的瓷罐子裡頭,又伸手去抓簸箕之中的草藥……

“坐吧。”已察覺到有人來了的葛翁柔聲說道。

夜風這才邁動僵硬的%e8%85%bf進屋,將寒冷的風關在門外,他朝葛翁所在的座榻走去。

他靜靜地凝視著忙活著的葛翁,不出聲詢問,更沒有阻攔。

許久之後,葛翁才收拾好麵前的東西,潔了手,給他奉上一杯清茶。

夜風凝視著葛翁,目中的神情愈加複雜,末了,他忍不住開口道:“可以告訴我了?”

他很早的時候就懷疑葛翁的身份不會那麼簡單。

一個普通的大夫,能治療這麼多的疑難雜症,一個充軍的人能將快死的慕長安救活?

所以,他有心想查他……

但此刻,卻想讓他%e4%ba%b2口告訴他。

葛翁英眉動了動,將手中的茶碗放下,笑道:“將軍有心找我,隻為我的身份而來?可是我也很想知道將軍的真實身份……而且我想將軍有心想查,知道我的身份不難。”

夜風與他對視一瞬,擱在茶桌上的手一握,他確實查到了些,但是不全,還不夠,他想葛翁告訴他。

“文帝建寧十八年充軍嶺南……”夜風凝視著葛翁沉聲開口。

葛翁眉眼一抬,望向夜風,心下一緊。知道他本出於嶺南薛營的人不多,這人能查到薛營,也一定能……

“諸葛蕁。”夜風沉聲喚出這個名字。

葛翁身影一震,猛地抬頭。

“你是明帝時期的禦醫院正事諸葛蕁。”

夜風再下一計猛藥,他眉頭一動,還不打算現形嗎?

葛翁震驚之後,更多的是深思。將他身份查出來,這人到底有什麼意圖?

“你是二十年前文帝時期的老臣,相傳銀針救了當時的老太妃,為何充軍?……”他查不到他的罪行,似乎是一夜之間就判了充軍嶺南薛營。

葛翁不禁大笑了幾聲,道:“伴君如伴虎,為君難,為人臣子更難,我一個禦醫苑正事,提著腦袋在皇上跟前做事,皇上一怒之下,想要判我充軍又有何奇?”

“這麼說,先生是承認了?”夜風一挑眉道,%e5%94%87角一揚。

葛翁依舊笑容不減,沉聲道:“沒有什麼承認不承認的,一個人的一生,經曆的自己心裡抹殺不了,人人都是一樣……”

人人都是一樣,如今聽彆人說著自己的事,又有什麼好反駁質疑的?

“那麼將軍翻出老夫陳年舊事,不是無心之舉,又是所謂何事呢?”葛翁摸著下巴道。

“諸葛蕁,我隻想問你,你同二十年前陰氏舊案有何關聯!”夜風從座榻上站起,頎長的身影在燈光之下映出長長的陰影……

他目光炙熱如火,神情凝重,語氣堅毅。

比起他的凝重,沉靜安詳如葛翁,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是耐人尋味。

二十年前的陰氏舊案?難道是故人之子?

“你是……”他聲音有些喑啞的說道,“你同陰……什麼關係?”

似乎是有心的,他將那名字省略,語音顫唞的說道。

見夜風不答,他從座榻上站起,問道:“你是他的兒子?”

現在細細的看來,這人還是同他有些像的,這輪廓還是挺像的……

那麼,不會是……

“不是。”夜風冷聲回答道,偏過頭去。

葛翁神情黯淡下來,一勾%e5%94%87道:“你不是他的兒子,也應該與他有些關係,看得出來你很緊張陰家的事情,可是你都不想告我,又指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夜風猛地再望向葛翁,諸葛蕁他要他如何信他?

他身份如此特殊,豈能就這麼輕易的告知他了?

可是,若是不信他,他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恕我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夜風轉過身去,玄黑的鬥篷飛舞著。

“那便等你能告訴我的時候再來告訴我,將軍放心今日我全當你沒有來過,不會向旁人透露你半句,將軍快些離開吧!”葛翁笑道,“我不會離開軒城,你也放心,我不會在你找我之前赴黃泉的……”

夜風眉頭抖了抖,卻又覺得他說得沒錯。

他應該在他能告訴諸葛蕁的時候再來找他的。

是他心急的想知道答案,可是若是這個時候他得到了他要的一點線索,又如何呢?

“我知道了……”

夜風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戴上鬥笠離開了。

“諸葛蕁我還會來找你的,彆在我找你之前先死了!”在夜風修長的%e8%85%bf跨過門楹的時候,他低聲吼道。

葛翁不置可否的輕揚起%e5%94%87角,即便這個人不是那人的孩子,也會與那人有些%e4%ba%b2緣,會是誰呢?

他一時間想不出來,陰家還有哪個後生可能在世的?

夜風快速的出城,去揚州尋那四隻去了。

·

臘月初八的時候,天氣晴朗,隱月閣前的梅樹梅花開了,梅香四溢。

白馬寺前的香客不斷,廟會從白馬寺一直到春香苑……

前幾日,臘月初二長安洛府的婚禮已成為過往。

隻有少許的人還在傳送,花轎臨門接轎的是洛少將軍的部將,接過去也沒讓眾人圍觀著看拜堂,來賀喜的客人們就這麼散了,誰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便也沒有過問了。

這一來長安城也安靜了不少,到了臘八節,眾人便是該樂嗬的樂嗬,該拜佛的拜佛……

這一日,隱月閣大送臘八粥,毓秀閣大送小繡袋……

這一來白馬寺這一段路便被擠了個人山人海。

小孩們都相約拿了碗去隱月閣要粥,再去毓秀閣要繡袋子……

如今一部人已知道毓秀閣的幕後主是華胥樓主的妹妹,更有人猜測這隱月閣的主兒和毓秀閣的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顧九撫額表示,真是能猜,難道她這個幕後主保不了多長時間了嗎?

這時候鄭子衿一臉笑容的湊上前來。

顧九偏過臉道了句:“你不去做你的元宵宮燈,跑來乾什麼?”

鄭子衿眉頭一皺道:“我說慕九爺,你這軒城揚州的攤子該要貨,該結賬的時候,天南地北的跑的都是本公子……可你倒好成天嫌棄我……”

顧九表示,對於鄭子衿,她便是不在身邊的時候,念著;在身邊的時候,嫌棄著。

“你可以選擇不去的。”顧九邊倒茶邊說道。

“你……”鄭子衿咬牙,扇子一收,坐下來,隨手拿過顧九剛好倒好的那杯茶,一飲而儘。

顧九也早已習慣了他這副死樣子,也不做計較,再倒上一杯,想著以後應該給準備些瀉藥,讓這廝手快,喝了讓他在茅房裡呆上一天一夜。

顧九暗自揚起%e5%94%87角。

鄭子衿眉頭一皺,見顧九高興,他倒是心煩死了,連著歎了三聲氣。

“你歎什麼氣?”終於忍不住,顧九問道。

鄭子衿搖搖頭道:“彆提了,老子被煩死了!”⑦思⑦兔⑦網⑦

顧九挑眉:“那你煩什麼啊?”

鄭子衿將紙扇往桌子上重重一擱,道:“好嫂子,子衿求教如何能快速退婚?”

因鄭子衿的那不適應的稱謂,顧九臉色頓改,可是很快便適應了過來。

退婚嗎?不是和分手是一個道理?

“有,辦法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顧九邊喝茶邊說道,順便剝兩粒花生……

“什麼辦法?”鄭子衿更湊近了些。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自毀名聲。”顧九意味深長地說道。

要他自毀名聲?

鄭子衿臉色頓改,眉頭一皺。

“你想啊,你從年少時自今名聲這麼好,多少閨秀覬覦著,多少女子想著得到子衿公子的垂青?你說這麼好的男人,你未婚妻能不想著嫁給你嗎?”顧九解釋道。

“所以你想讓我把前頭的好名聲都給毀了?”鄭子衿離得顧九更近了些。

渾然不知“危險氣息”的顧九“嗯”了一聲。

某人眯眼:“那怎麼個毀法呢?是像前些日子靳大人好男風那樣毀還是?”

聽到“靳大人好男風”幾個字顧九回過神來,眼一揚。

卻見那少年,雙目通紅,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他。

“不至於一副我是你大仇人的樣子吧?”顧九回他道,“況且我是好心的,你不是說快速退婚嗎?就讓她知道你有多壞,有多惡劣,我好話跟你說道前頭,你這婚事還是得女方退,不然男方退的,那女方一輩子都死纏著你!”

顧九說完,給了驚愕無比的鄭子衿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後,一拂衣袖,閃人。

鄭子衿當然不懂顧九是何意,心道,沒那麼嚴重吧?一輩子都死纏著他?

不要啊……

回過神來,他卻又不得不想,這婚事究竟該怎麼來退?

不行他還是得哄好他的靳哥哥。

他這一輩子的幸福快樂都指望著他的靳哥哥了!

“喂,嫂子,等等我!我同你一起回去!”鄭子衿抱上準備好的賀禮追著顧九而去,一路的人都朝他側目。

顧九已上了馬車,卻見殺出來一個鄭子衿。

“我也要去靳府!”鄭子衿抱著一大摞的禮品衝上顧九所在的馬車。

顧九不得不讚歎這廝的勇氣!不怕被靳家小姐給拆骨入腹嗎?

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鄭子衿似乎是不懂她是何意……滿臉期待,小心臟砰砰跳的,像是要見自家媳婦似的……

“喂,你這個樣子我很懷疑,你要退婚是不是假的?”顧九不解地挑眉道。

鄭子衿回過神來,紅著臉凝著顧九。

“天地日月可鑒,我鄭子衿一心退婚!”鄭子衿舉起自己的手說道。

“真的嗎……”顧九嘀咕了一句,他這麼想退婚還往“虎口”裡頭送?鄭子衿就沒有意識到嗎?難道他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