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走去,他想趁著這一段時間去一趟江南。
慕華胥,若是這一前一後兩件事情都指向他……
那麼,慕華胥……蟄伏十多年的慕華胥將會是最後的贏家嗎?
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毛骨悚然,華胥樓主的勢力遍布大半個大雍,若是還加上西涼七皇子的身份,這將是……
這樣的結果,這樣可能顛覆整個西涼的人物,就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嗎?
可是,當夜風的快馬,出了這北地的小鎮,他狂奔的駿馬突然停止,一個思緒一閃而過,險些讓他從馬上摔了下來——
擁有遍及半個大雍的慕舫華胥樓主,若為西涼七皇子,如何會讓自己亡了國?!
西涼被大雍滅了,連國都都被侵占了,隻剩下遙遠的漠南部為被大雍人的鐵騎踏平,這是不爭的事實!
主大雍商海沉浮的華胥樓主,遍布江南勢力的慕舫,他如何沒有在大雍傾兵攻打西涼的時候,攻入大雍皇城?
慕華胥的人若是挾持了夜帝,還不怕大雍不撤兵嗎?
為什麼慕華胥會容忍西涼亡國?
這個答案得不到突破,在夜風的腦海中久久的盤旋著。
看來江南他一定要去一趟,他得證實一下他的猜測。他不光要去江南,還要去一趟臨安。
若是這樣那日擅闖狸門的也是華胥樓主吧?
華胥樓主暗中籠絡臨安王舊部,是想營救他那在狸門之中受苦的兄弟嗎?
夜風還記得,那個名喚扶風的男子,也同樣不顧生死的營救過他。
那麼——他慕華胥是反應慢了嗎?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反擊,先前都乾什麼去了?在大雍舉兵攻打西涼的時候喪失了機會,時機錯過無疑是背水一戰!
或許……想要這天下的野心家不止他一個。
夜風想到,或許時機近了,或許時機還離他很飄渺。
但是現在看來,在他提前得知了慕華胥的身份後,也等於提前洞悉了全局!
這一夜無疑給他一個契機,借著彆人看清了時局!
若是等著慕華胥出手之時,見機行事,是不是……
夜風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他鬥笠下深邃的眉目,閃過一絲妖冶的華彩,突然之間覺得前路也不一定是漫漫無邊的黑。
·長安皇宮
近幾日,宮中的女官們都在商量一件事情,原來是上個月三皇子過了十三歲,是時候知曉人事了,所以受皇後娘娘的命令,女官們正在給三皇子物色合適的宮女,同三皇子上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
三皇子最近很鬱悶,去年年考同齡的貴族子弟中他拿了第一,可是今年因那靳南衣成了翰林學士不給他授課了不說,還一年到頭天天“病假”。害得他聽課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要他哥給他物色好夫子,說了幾百遍了,也沒個回音的……
如今還好,這頭那老巫婆還給他塞侍妾,催促他早些知曉那“燕好之事”。
女人,他平生最恨的便是女人!
自私自利的生母,他一出生,便將他遺棄;那惡毒的母儀天下的女子,讓他的哥哥至今還坐在輪椅!
“三皇子……”殿外一個太監怯生生地喚了聲。都知道這三皇子是個不好招惹的,他們都儘力避而遠之。
“煩什麼煩?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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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奸情進行(二)
殿前傳來一聲怒吼,殿門外的小太監身子一軟跪在了殿門口,壓低腦袋,緊叩著金殿的地麵不敢抬起頭來四處張望……
卿沂歪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撥弄著前幾日璃王卿泓送來的香爐。
卿沂近段時間因下月年考近了,常常熬夜,小小年紀竟是精力旺盛到失眠難寐,所以卿泓才命人給卿沂送了香爐和助眠的熏香來。
就在美人榻邊上跪著一個的黑衣人。
“達達,你說太子回宮了?”卿沂目光落在手中的香爐上,沒有看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玄達清冷的麵因主子的“達達”二字,眉頭猛抖了一下。
他曾不怕死的在主子麵前提過要求……要主子不要喚他“達達”,好歹他也是劍士閣三甲出身……
可是主子不但不聽,還喚得更起勁了……
玄達喵嗚般的“嗯”了一聲。
“他不是要在城北行宮彆院查‘狸門之事’嗎?怎麼就回宮了?”卿沂收回玩把弄著香爐的手,坐正身子的同時一攏衣袍。
玄達深歎口氣,主子終於同他正經說話了。
“回主子,太子昨夜便回了。”他沉聲回道。
“昨夜便回了,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本皇子?”卿沂從床榻上跳下來。
“……”玄達%e5%94%87角抽[dòng]了兩下,低垂著溫順的眉眼道,“是……臣失職……請主子責罰……”
他失職在今晨主子起床的時候,他說有要事稟奏,卻被主子一腳踹了出去,要他閉嘴……
玄達冷著臉,低垂著頭,見三皇子下榻忙讓出道來。
卿沂整理了一下衣袍,就往殿外走,見狀玄達又好心的提點了一句:“主子……殿門口那公公還沒……”
玄達沒有說完,就這麼停住了,因為主子一個眼神讓他識相的閉上了嘴。
卿沂走到殿外,那小太監還在,卿沂因他是皇後宮裡邊的人,便沒給他好臉色,但也不像以往對自家宮裡頭的,也沒給那小太監一腳。
卿沂往外頭走著,陽光大好,卻是心裡頭不甚煩悶,嘴裡嚷嚷著去書院。
玄達知道,主子是覺得宮裡頭無聊。
跟著卿沂到了書院,卿沂在玄達耳邊耳語了數句,玄達領了命離開了。
三皇子命他去給璃王通信……
玄達覺得,璃王那頭估摸著早就知道了太子回宮的消息……
卿沂剛進書院就看到了郎家的嫡子,和慕國公的幺子。
二人上前來同他行禮。
卿沂捫心自問,他待這二人絕不應他們是敵人的子嗣所以惡臉相迎,即便之前得知他二人奉命來伴讀有監視他的嫌疑,可是後來卻發現這二人與他想象的大有出入。
慕氏幺子慕未央受他大哥慕長安的影響深遠,脾性相近,是個好相與的;因晉侯這些年身體較弱,常年深居,根據二哥所得的消息,三人中最小的郎淩鈺受司嶽人影響較大,與他長姐郎淩霄的飛揚跋扈、心狠手辣、又空有膽識而無謀略不同,郎淩鈺性子略靦腆且識禮儀……
卿沂心裡明白,也有可能二人表麵如此,可是長期的相處下來,卿沂決心他們不愧對於他,他也不會做對不起他二人的事!
若是他卿沂有心,他堂堂三皇子,即便是庶出,要換書童也不是一件難事。
“三皇子,昨日的《過秦論》可背下來了?”慕未央邊往書院內走邊同卿沂搭訕道。
“嗯……”卿沂背著手走在前麵,他眉頭微微皺起,麵色深沉,頗有少年老成之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未央與郎淩鈺相視一望,心頭一緊,低下頭去。是他們記憶力不如以前了嗎?如何昨日背了許久都不曾背下來?隻覺得沒有那靳南衣授課之後,所有的課程都變得索然無味。怎麼辦,一會兒要是昨日的大人講解起來,他們背不全怎麼辦?
一上午索然無味的課程終於結束了,卿沂揉了揉酸脹的頭,從書院裡頭出來,慕未央和郎淩鈺也跟著出來。
卿沂見他二人出來,步下一滯,放慢了不少。
“三皇子是回宮還是去膳房?”郎淩鈺上前來問道。
“回宮。”卿沂淡聲回應道,說著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
如此,慕未央和郎淩鈺隻好自己去膳房。
見他二人走遠了,卿沂又折了回來,本來他的《過秦論》還沒有背熟,這午膳一過,一會兒先生就要檢查了,他是皇子可不能在他們麵前丟臉,這會兒再折回去讀熟幾遍。
卿沂又朝書院內走,正午一過的書院,幾本上侍講和侍讀,及一些宮人們都做退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昨夜抄好的《過秦論》打開。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才默讀了數句,發現一旁的侍講房裡頭隱隱有動靜。
卿沂眉頭一皺,方才他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裡頭沒人的。
正因為沒人,他才進來的,他可不想彆人發現,他堂堂皇子,竟然在這裡偷偷摸摸的完成為完成的功課。
卿沂將昨日抄好的紙收進袖中後,朝堂側的侍講房走去。
輕輕推開房門,繞過那盞大屏風,他就瞧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一麵翻閱,一麵奮筆疾書……
少年眉目微蹙,他低聲一咳,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人的品階看著也不過五六品,或許連侍講都不是,也不過是六品修撰。
忙碌的白衣男子反應過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轉身望向卿沂。
見卿沂眉目尚顯年幼,卻有股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
他今日是因跟著古雅得以進宮,從寅時宮門前候旨,到卯時入宮後一直在這間房裡,雖沒有近看過三皇子,但是在皇狩的時候,他是遠遠的瞧過三皇子的。
夜帝子嗣稀薄,能在宮中如此說話的,不難想到此人就是三皇子。
於思賢一撩衣袍跪地,沉聲道:“下官叩見三皇子,千歲千千歲。”
卿沂麵上的疑惑沒有減退,卻因他的行禮,神情緩和了些兒。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卿沂冷冷道。
於思賢這才想起方才三皇子的問題。
“回三皇子,下官在此處將侍講大人的備課冊子給謄錄一遍……”於思賢答道。
見他回答問題不驚不躁,從容冷靜,卿沂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因為在這宮裡頭,能夠淡然回答他的問題,不傲慢更不膽怯的人不多……
狗仗人勢者都欺他生作庶出皇子,母妃無能,兄長勢力單薄。
那些因他宮中惡名而對他望而生畏者,更是不會好生同他說上一句話。
“你讓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