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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1 字 3個月前

”了嗎?

江湖的血雨腥風,一門血洗不過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沒有人能懷疑到他的頭上,他不過是要籠絡天下兵馬,等他榮登九五之後,又會有多少人一夜之間消失在曆史上……

涼薄的%e5%94%87上揚著,沒有哪個帝王的背後光鮮過……

踩著彆人的屍骨上位,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況且他占據著這事上最危險的職業。

曆史上,沒有多少太子能壽終正寢。

河邊畫船戲台上,抱著琵琶的女子,彈唱著淒婉的歌謠……

珠簾玉屏相隔,他看得見外頭的人來人往,這個位置也正巧看得清那琵琶女的清麗眉目。

有屬下上前來給他右手邊的茶杯裡頭添上茶水。

“樓頭上有三冬鼓。何須抵死催人去。上馬苦匆匆。琵琶曲未終。回頭腸斷處。卻更廉纖雨。漫道玉為堂。玉堂今夜長……”

一曲唱吧,又接一曲,河岸旁圍觀的人群裡掌聲一陣接著一陣……

眾人皆被這黃昏時候才靠岸的畫船上的琵琶女吸引了目光,都以為是新來的遊走江南江北的“天下第一絕”戲班子,卻未曾瞧見,在眾人矚目的畫船後頭,有三兩人影一閃上了岸,消失在人海中……

眾人都在等琵琶女唱無可唱之曲,可她咿咿呀呀的唱歌沒完沒了。

這時候眾人有些不滿的皺起眉頭來。

“換戲班上台唄,《天仙配》、《西廂記》隨便哪一出都成啊!”有鬨事的開始嘀咕起來。

那琵琶女將自己的那出彈唱完後,很有風度的起身。

心知自家主公已上岸了,便任憑他們胡鬨吧。

“好的,諸位客觀,這戲班子將才要化妝,這不,馬上就來了……”說著給眾人投去一個顛倒眾生的媚眼。

這時候,那台下的抱怨聲才漸漸小下。

眾人都急切地等著那戲班子上場,不知會是演哪一出呢?

就在遠處的城郭渡口處,也有數人上了岸。

鬥笠下的人抬起那一張清秀的臉,一眼認出那些城門口壓壓的一片梨樹林……

這便是臨安。

“雲羅,我們這便進城嗎?”身後一個褐衣少年問向前頭站著的那個少年。

“是,現在便進城。”現在不進城,便要等到明日清晨了。

那褐衣少年朝著身後的幾個人道:“兄弟們,我們今夜進城。”

後頭的幾個都打起精神來,畢竟趕了幾夜的路,疲乏不是沒有的。

幾人很快便進城了,定了客棧後有幾個人回房歇息了。

雲羅和那個褐衣的決定息先去打聽一下。

“阿鄴,將才客棧老板說有一個臨安王舊部,前幾日被屠了滿門……”雲羅的聲音很清冷,把高鄴嚇了一跳。

客棧老板不會無緣無故告訴雲羅這些吧?

雲羅知道他在想什麼,動%e5%94%87道:“客棧老板囑咐我早些回來,我便問了一下最近可出了什麼事?”

他對客棧老板說他是去外地做生意好些日子沒回來了,客棧老板信以為真,便如此同他搭訕。

“看來,太……的人已下手了。”高鄴沉聲在雲羅耳畔說道。

雲羅輕輕點頭,將朝廷之事扯到江湖恩怨上,就真的可以掩人耳目了嗎?

“那麼雲羅,我們該怎麼做?”高鄴望向雲羅,目光炯炯而急切。

雲羅知道他心中的不安,他們也都知道主子最缺的便是兵力,能為主子弄到兵馬無疑是好事。

可是他們初來乍到不說,又無一兵一卒,如此莽撞的闖入這陌生的城池,猶如盲人摸象一般……要獲得兵力,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高鄴拍了拍雲羅的肩膀道:“我們能給主子帶消息都不錯了,那些不現實的想都彆想了……”

高鄴雖是這麼說,可心裡又何嘗不是同雲羅想得一樣。

畢竟,這臨安王舊部,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數目……

這太子的勢力,就更加無法估量了。

“太子、朗氏、慕氏……如此強大,夜帝就從來沒有擔心過嗎?”高鄴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用雲羅才聽得懂的嘀咕聲說道。

雲羅震了一下,末了,白了他一眼,一手將高鄴叼著的狗尾巴草搶來,扔在了地上……

“哎!”(高鄴)

不理會高鄴的哀嚎,雲羅轉身,朝遠處傳來戲曲聲的地方走去。

正巧這時候幾個行色匆匆的男子從雲羅身邊經過。

那刹時的擦肩,讓雲羅感受到那幾人周身的氣息,他鳳目一沉,餘光想掃視一眼,卻警惕的收回。

等察覺到那幾人走遠了些兒,他才轉身,拽著高鄴跟了上去。

“怎麼了?”高鄴不是一個不醒事的,知道雲羅察覺到了什麼。

“方才那三人武藝甚高。”雲羅同高鄴%e5%94%87語道。

高鄴訝了一下,武藝甚高?這個時候出現,那不用說了一定會是太子的人。

雲羅和高鄴想得一樣,所以二人決定不緊不慢地跟著,因不能被人發覺了,二人決定分開行事,可能那三人隻是其中一股勢力,這四周還潛伏著他們的人。

他們兩共事這麼多年,有的是默契。

和他們料想的一樣,這四周的確有“敵人”的勢力,也還好他兩散得快,不一會兒就同尋常老百姓分不清楚了。

約莫到了次日淩晨的時候,二人才回到客棧。

“跟到哪了?”雲羅問高鄴。

“城南彆巷。”高鄴答道。

“我也是城南。”雲羅眉毛動了一下,“有何發現?”

在某種程度上雲羅相信高鄴的判斷能力。

“城南的處定是臨安王某個部將的住處無疑,隻是……”高鄴抹著下巴道。

“隻是什麼?”雲羅凝著眉道。

“感覺那些人不像是太子的人。”高鄴垂下抹著下巴的手道,一瞬間目光變得深邃。

“我也有同感。”雲羅沉聲道。

兩人注視了一瞬,笑了起來。

“算起來那不聽話的部將都死了兩日了,怎麼可能太子的人進出城南那些老將的家宅還偷偷摸摸打扮成小廝呢?”雲羅說道,“所以我昨夜也意識到可能不是太子的人,可是那些人武藝高強我不敢跟進去,又防那院落內有埋伏,隻能在外頭守株待兔,可那些人極其精明,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我站在樹上看著後門前門側門都沒有看到人出來,直到方才才意識到可能人早走了,於是就趕著回來了……”

高鄴訝了下道:“沒想到,我們又想到了一處。”

其實還有一點,二人都是擔心對方擔心才早些回來的。

“可是,不是太子的人,又會是誰?是哪股勢力呢?”高鄴凝著眉道。

雲羅轉過身去,目光不知落在哪一處。

“想要臨安王舊部兵力的人太多了,畢竟大雍朝收的隻有表麵那些人,臨安舊部……我想兵馬一定相當豐富……”雲羅說道,或許隻是他們多想了,臨安王卿夜閔會將他的兵符留給誰呢?

“雲羅,那有沒有可能是璃王的人?”高鄴急忙問道。┅思┅兔┅在┅線┅閱┅讀┅

雲羅想不無可能,畢竟臨安王舊部誰都想收為己用!

“我立刻修書主子一封,你先去歇息吧。”雲羅說道。

畢竟記下了路,再查下去,便是老馬識途了。

·幾日後的長安東城竹舍

“傳文帝早年給每一個有封邑的王都備有一塊兵符,當年的卿夜闕也正是殺了藩王,收了這些人的兵符而得以有今天……”臨窗站著的玄衣人捏著手中將收到的紙條,冷聲說道,“當年的齊王,漢王以至於辰王……還有後來明帝所封的膠州王、臨安王……”

夜風如此一言,一旁木椅上坐著的白衣少年猛地抬起頭來。

凝著寡月深邃的目,夜風點頭道:“對,卿夜闕那裡一定沒有臨安王的兵符!”

正是因為沒有臨安王的兵符,以卿夜闕的心性才會任由太子胡來,隨意他施壓!

即便太子能施壓威逼利誘,得到的也不過是一點油水,那自文帝、明帝時期世代效命的老將,隻效命於兵符!

“卿夜闕費儘心機,除藩王,廢封邑,行推恩之令,殘害手足不說,甚至……他連自己的子嗣都不相信……”夜風眯眼咬牙道,“我猜想,他定有其他未收齊的兵符!”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帝與明帝時期的兵符即便是拿出來,朝中大臣會信嗎?況且我相信在夜帝登基的時候他便已銷毀了那些藩王的兵符,將兵力收攏了。”寡月沉聲道。

“不……”也許有用……畢竟卿夜闕這個皇位來得不光彩……

他相信他的父%e4%ba%b2,還有祖父……

夜風的眼裡閃過一絲悲慟。

“若我是卿夜闕,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會毀屍滅跡……”夜風大笑了幾聲,窄長的鳳目刹時陰寒。

寡月凝著夜風一瞬後,眉目低垂下來。

若是有兵力自是再好不過的,可是……

“夜風,你真的想要那個位置嗎?”寡月抬起頭一瞬不瞬地凝著夜風,在知道夜風的真實身份以後,他似乎從來沒有與他正麵交流過這個問題。

此刻的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個位置,那個天下最高的位置,那個俯視天下蒼生的位置,或者……用無數人白骨堆砌的金座,隔絕世間一切情感的雲霄之巔,夜風真的想要嗎?

一室寧靜,許久,他才聽到那人以低沉喑啞的聲音答道:“那本來就是我的……”

寡月驚懼地抬起俊臉……似乎是懂了……

這一刻的陰寡月突然意識到,前路雖漫漫,可是他的視野變得無限開闊,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至少……這一生他不再是孤軍奮戰……

夜風感謝他的出現,他又何嘗不感謝他……

他們的命運交織在一處,他們的榮辱都與彼此的命運相連。

夜風的毫無保留與信任,讓他心中溫暖……他這一生,除去南衣、顧九,從未被人這般信任過……

夜風走到寡月的麵前,他將手撐在寡月木椅的扶手上,緩緩道:“我不想逼你的……可是……我不想這麼孤獨,你、我,命運本就相連,我生你生,我死,你……”

凝著陰寡月麋鹿一般溫順的眸子,夜風沒有再說下去……

他垂下頭,輕笑了一下,柔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是你哥……”

哥哥保護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