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66 字 3個月前

他,他日後若是榮登高位,自然是念得您的好的……”

意識到這點,鄭裕安有些慌了神,更加瘋狂地拽著那禦醫道。

“夠了!”屏風外頭傳來婦人一聲厲吼,“鄭姨娘你成何體統,來人,帶姨娘下去。”

謝珍出現在屏風後,朝那禦醫道:“有勞大人了,謝珍疏於管教,讓大人見笑了。”

“玉瓊還不將大人送下去。”謝珍又道。

那大人本就被鄭裕安這麼一鬨唬到了,這會兒能走當然求之不得,若是在他手頭上死了人,雖說是這人自來體弱,終究是不好的啊。

想到這裡那禦醫大人趕緊隨著瓊娘離開。

見著那大人走了,鄭裕安紅著眼衝著謝珍冷聲道:“靳南衣若是死了,靳雲湛這一脈便是斷了!說出去,你這主母也真是好顏麵!”

鄭裕安話音將落,謝珍柳眉一皺,鳳眼一動,揚手就要送鄭裕安一巴掌。

卻被鄭裕安緊緊地握住了手腕,鄭裕安雙目通紅,凝著謝珍,眼底帶著些許好笑的意味。

“鄭裕安,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靳雲湛子嗣稀薄,是誰的錯!誰害我子嗣,又是誰致我如此!”謝珍掙紮著,要將手從鄭裕安手中抽開。

“這麼多年,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鄭裕安冷笑道。

“除了你還有誰會妒忌我也有了雲湛的子嗣!”謝珍嘶聲一吼,完全不顧形象對鄭裕安拳打腳踢。

鄭裕安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手一甩,將謝珍甩到了地上。

“鄭姨娘你放肆!”瓊娘上前急急忙忙地扶起謝珍朝鄭裕安吼道。

“我放肆?是她先要摑我的!”

“你們鬨夠了沒有?”一旁傳來一聲蒼老的聲喉,“我孫兒生死無卜,你們卻在這裡鬨得%e9%b8%a1犬不寧!”

“謝珊!”靳公厲吼一聲。

這時候一個粉紫色絲光錦袍的身影急急忙忙地從外頭進來。

謝珊低頭瞧了眼屋內的幾人,這屋子裡頭的動靜,方才在外頭都聽到了的。

“這幾日靳府上下交與謝珊主持,來人送大夫人和鄭姨娘回房。”

整個房間裡頭的人都訝了一下,靳公這意思是要沒收長房主母的權嗎?

連謝珍也是訝的不清,轉頭望向靳公。

靳公不看謝珍,一轉身,手一揚道:“都下去吧,讓南衣休息。”

畢竟南衣於他是%e4%ba%b2孫兒,這幾個女人又算什麼?給他兒子守寡的,如是而已。

他的孫兒,可是他愛子靳雲湛唯一一脈了。

南衣若是死了,他如何不傷心?

遠在江南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到了跟前,這麼活生生的消失在眼前,他如何受得了?

這一想,又是急出幾根白頭發來。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著“吱呀”一聲關上門,耳邊終於清靜了。

末了,靳公坐在床榻前凝著床榻上虛弱的少年許久。

倒是又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又是“吱呀”一聲,一個深褐色的身影從門外頭進來,是鐘翁。

“慕姑娘那裡如何了?”靳長儒沙啞著問道。

“有丫鬟婆子給灌了藥,睡著還沒醒來,那大人說不礙事,慕姑娘隻是太累了。”鐘翁解釋道。

靳公又坐了會兒,眼皮有些打架,他一抬手道:“將那兩個小的喚進來伺候他們主子,扶我回房吧。”

“是,靳公爺。”鐘翁說道上前去扶靳公。

“鐘翁啊,你明日擇人將南衣送到白馬寺一趟吧。”靳公歎了一口氣道,末了,他走了數步,又回頭望向鐘翁道:“我這便回房寫封信去,你明日帶給溯雪大師。”

“是。”鐘翁一邊攙扶著靳公退下一邊應道。

“對了,明日若是慕姑娘醒了,彆說南衣的事刺激到她了……”靳公顯得有些不安,他思前想後的吩咐著,到底是怕了南衣就這麼沒了……

“是的。”鐘翁心頭微酸,一個勁兒地點頭答是,他知道南衣少爺生死無卜,靳公心裡難受得緊。

“好……”靳公蒼老的眼眨巴了數下,被鐘翁攙扶著朝靳公府鬆景樓走去。

次日,靳南衣生死無卜的消息便傳遍了長安城。

都道是靳南衣大限將至,天妒英才,便是這幾天的事了。

這不,一大早上就見靳公府裡頭的人將靳南衣抬到了白馬寺裡頭了嗎。

還聽說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了,昨夜裡還將全城的大多數大夫都請去了,怕是真沒得救了。

這會兒白馬寺裡來了好些人,怕是都來看好戲的,這家官員的%e4%ba%b2信,那家高官的小廝都來了。

這大雍朝首一個三元及第……

無奈都是個薄命薄福的……

白馬寺內的香客們也在外議論紛紛。

“我瞧著方丈都進去好些時候了。”一個挽著籃子的婦人道。

“是啊,都很久了,還不見出來,會不會是真沒得救了?”一個婦人也瞧著主持的禪房大門道,“這不聽說靳學士三月就要娶妻了嗎?這可真是作孽啊!這不好好的要那姑娘守寡了!”

“到底是聖旨賜婚的,不守寡都不行。”這會兒又有一人插道。

那頭幾個官家小廝們也議論起來。

“聽我家大人那邊說是昨夜裡就請了旨回去的,聽說是痼疾,這靳家長孫一生下來就身體不好,一直是這樣沒好過……”一個官員家的小廝說道。

“可惜了這三元及第,文曲星下凡的才智,偏生是了命薄福薄的。”另一個也是一歎。

這時候人們瞧見從白馬寺門口來了一隊人。

“是鄭國公府的人。”一個人喚了出聲。

“咦,這鄭國公府的也是來看靳學士的嗎?”一人奇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靳大人生母‘鄭’姓,出鄭國公府。”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說著人們讓出道來。

那鄭府的人是鄭子衿派來的,不是他的貼身隨侍,倒也屬國公府嫡子的%e4%ba%b2信。

“是子衿公子的園裡的人。”一人輕聲嘀咕道。

“這子衿公子聽說同靳學士走得挺近的。”一人又道。

鄭子衿的%e4%ba%b2信,上前去問了站在禪房外的大師情況。

那大師隻道:“師父,正在給靳施主施針,施主莫著急,貧僧也說不準還要多久。”

那僧人說道,雙手合十。

那灰衣小廝也合十作揖回禮。

——

等顧九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了。

她睜開惺忪睡眼,瞧著窗前燭火,還有一旁打著盹的小丫鬟,心頭微訝。

她以為她隻是昏倒了,卻不知自己已昏睡了足足一日之久。

顧九撐著身子坐起來,隻覺得腹中一陣饑餓感傳來。

她開始尋找她的衣袍。

她弄出的動靜也終是將一旁的小丫鬟驚醒了。

“姑娘……”那小丫鬟紅著臉喚了一聲,趕緊站起來。

見這丫鬟這般模樣,顧九就猜想她可能不是大夫人那邊的人。

“什麼時辰了?”顧九凝眉問道。

“回姑娘話,剛過了申時。”

顧九穿衣的手猛地停住,驚地從床榻上站起來,冷聲道:“大少爺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瞪著眼,那驚懼模樣倒是將那小丫鬟嚇到了。

“少爺……少爺去白馬寺了,鐘翁要奴婢對姑娘說,彆擔心,少爺不會……有事的……”

那小丫鬟答話間,顧九已快速地穿好衣裳,往外頭走去。

“這麼晚了慕姑娘要去哪裡?”從外頭走來一個棉布衣袍的婆子道。

“去白馬寺。”顧九簡短地作答道,人已朝外頭走去。

“姑娘……”婆子追了上去,“姑娘,這太晚了,您不能去的……少爺好了自然會回來……上頭吩咐了要照看好您的,您這不是為難奴才們嗎?”

“我去同靳公說。”顧九冷聲道。

“那……婆子我去給姑娘端點米粥來,姑娘總歸是要吃些東西的。”那婆子說道,人也倒是客氣。

顧九去鬆景樓的時候,外頭的小廝傳靳公已睡下了,慕姑娘要是要去白馬寺,門口找管家要一輛馬車即可。

顧九訝了一下,在出府的時候要經過她來的院子,正巧那婆子端著米粥朝這方走來了。

“姑娘,你喝了粥再走吧。”

那婆子這麼一說,顧九也覺得餓了,她在屋內坐下用了米粥,才匆匆忙忙地離開。

到白馬寺的時候已酉時三刻了。

入白馬寺,再往裡走些兒,就瞧見神情枯槁的小易、衛簿、衛箕等人……

那幾人瞧見了顧九,憔悴的臉上閃過一絲光亮,起身朝顧九走來。

“九……”

“他沒事吧?”顧九焦急地問道。

那三人隻是搖頭。

“還不知道情況,溯雪大師一日都沒有從禪房裡頭出來。”小易解釋道,凝著顧九又道,“姑娘沒事吧?”

“沒事。”顧九搖頭。

這時候衛簿上前來,緊張地問道:“姑娘,昨夜……昨夜可是發生了什麼?”

顧九凝著衛簿安撫一笑道:“隻是遇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如此一說,三人神情一緊,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

顧九神情一黯,她抬眼瞧了一眼禪房的門,正巧這時“吱呀”一聲,禪房大門大開,一個灰袍的僧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顧九見是溯雪大師不由心中一震,走上前去,朝溯雪一作揖,柔聲詢問道:“有勞大師了,不知南衣如何?”

溯雪見顧九神情緊張,神色鬱鬱,不由柔聲道:“女施主彆擔心,靳施主需要在寺中留半月了……”

溯雪說完不適地咳嗽數聲。

聽到的人都是一訝,要在白馬寺中住上半月?

“那……大師,我能留在寺中嗎?”顧九詢問道。

溯雪笑道:“施主為女子,我寺中都是僧人,這恐怕不妥。”

“不是也有女香客居住的地方嗎?我住那裡,不打擾寺中僧人,可以嗎?”顧九問道,眼裡滿是期待之色,可是那灰色衣袍,滿眼慈愛之色的僧人卻是一直搖頭,直至最後後頭的三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師,那我們可以留下吧。”小易上前說道。

可那溯雪大師卻仍舊搖頭。

顧九眉頭一皺,眸光一閃,凝著那僧人,厲聲道:“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