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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14 字 3個月前

說時遲那時快,那白衣少年如一陣風般朝那人奔去,青絲飛揚,寸寸帶恨,他緊咬著薄%e5%94%87,一掌已向那人擊出。

黑袍人反應過來,已來不及躲避,定神間出手相對。

九層功力的一拳擊在那人使出渾身解數的一掌上,力量的衝擊,從指掌傳來的震蕩感,直入心肺。

二人%e5%94%87角處都有血水滴落下來。

白衣少年卻是絲毫不顧,又一揚手要朝黑袍人擊去。

孤蘇鬱察覺到他的癲狂,他能不顧性命莽撞行事,可他大傷初愈不得同他蠻來。

他一掀衣袍迅速地躲避開陰寡月的手掌相擊。

這人內力深厚,卻不得武學之要義,若留下,日後恐為大患!

黑衣人陰寒的鳳目瞳孔微縮,不若趁此機會讓他筋疲力竭,氣血逆行而亡!更是一石二鳥!

白衣少年打紅了眼,莽撞相擊,而那黑衣人隻是小心躲避不曾還手。

陰寡月腦海裡充盈著孤蘇鬱的那句——

你們之間互立過的誓言,我們也有過……而且……她的味道我也嘗過……

他哪裡還能想其他。

滿腦子都是他碰了她的九兒。

他珍愛,且同性命一般珍愛的九兒,卻被這個禽獸的魔爪碰過了……

他恨孤蘇鬱,更恨著自己。

不若死了,與這人同歸於儘。

這樣……那些九兒心底的傷痛便也沒有人知道了。

他便是死了,也不讓這人再傷害九兒半分!

那些話,便讓它永遠爛在他腐爛的屍身中吧!

孤蘇鬱,他要殺了他!

不殺他,難以平複心頭之恨!

不——

顧九已看出孤蘇鬱的意圖,他想就此拖死陰寡月。他沒出手殺他,卻想利用這一點拖死他……

孤蘇鬱,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寡月,你聰明睿智,又怎可如此糊塗,三番兩次中他陰謀,而喪失判斷能力?

“不要。”

顧九%e8%85%bf一軟,追上前去。

她要帶他走,他不能在這裡做困獸之鬥,這樣的最終結果,隻會讓孤蘇鬱成其私心!

可陰寡月招招淩厲,她若冒然上前,也必然會受傷。

可以冒險一試,擋在他的身前,摟住他的腰肢嗎?顧九心急如焚,卻又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她焦灼的眸裡閃過一絲清明。

“寡……”

“月!”

“他沒有碰過我,他是胡說的,你不能信!”顧九邊跑邊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入少年耳裡,白衣少年睫羽顫動一瞬,瞳孔似是一震,淩空而出的手也停了一瞬。

顧九見少年有了反應,心頭一緊,那失而複得的心酸感也立馬浮上心頭……

可是這樣短暫的停留隻持續了一瞬。

一瞬之後,白衣少年愈加猛攻起來,招招觸不及防,這一看倒是孤蘇鬱顯得狼狽了。

九兒,他知道九兒不想他受傷才這麼說的。

可是……九兒越是如此,他越是無法原諒自己。

他的掌風越來越淩厲,孤蘇鬱再快也有一兩掌落在了身上。

孤蘇鬱勾%e5%94%87,生出一股自嘲,看來是他一直輕看了靳南衣,也高估了自己……

大傷初愈的他與靳南衣隻能勉強占上風?太可笑了!

顧九驚到了,沒料到她都這麼說了陰寡月還是不為所動。

“你不信我……”顧九鼻頭一酸低呼出聲。她倒不是真的怨他不信她……

她知道他若是在乎,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隻是不在乎,不代表不心疼……

果然那墨發飛揚的少年猛地一震。

這一收手,%e8%83%b8腔的血液就往喉頭直湧,他猴頭一甜,卻將那血腥味咽下。

顧九見他收手,驚慌間趕緊跑上前去。

少年倉皇的目光落在顧九身上,嗜血的恨意被強行壓下,鳳目沉鬱而又哀傷。

“九兒……”他低喚一聲。

不是他不信她……他想說不是不信,最終卻隻能無助的搖頭,儼然如一頭不知歸路的困獸,因連天的恨意,已尋不到自己本來的心跡。

顧九凝著陰寡月,鼻頭酸澀的搖頭,清明的雙目染上濃濃的哀傷。

驀然間,她將自己淡黃的衣袖撩起——

淺淺月光落在那白皙的手臂上,一抹鮮紅的朱砂那般耀眼。

“傻子……”她喑啞一喚,白皙的手撫上他的麵頰,“他沒有碰過我,他騙你的——”

顧九的聲音久久地在少年耳畔回響。

寡月怔在當場,一瞬間喜悅與失落同時將他淹沒。

因顧九的清白,也因班爾拉的那夜……

至少他以為九兒是他陰寡月的女人了。

蒼白的臉竟在此刻浮起薄薄的紅暈,纖長的睫羽輕輕顫動,他伸手將女子揉進懷中,%e8%83%b8腔內的痛被他自行忽略了,什麼都抵不上此刻的喜悅……

“你信我了……那便不要聽他的瘋言瘋語,好不好……”顧九說道,手撫摸著寡月的臉龐。

刹那間,顧九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籠罩著他二人。

回頭就對上一雙陰寒無比的鳳目,那人的麵色十分難看,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猙獰。

“慕予阡……”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喚出這三個字。

他們竟然毫無忌憚的在他麵前恩恩愛愛,當他孤蘇鬱是什麼了?

他也是她的夫!

他孤蘇鬱的女人怎麼能拱手於人?

他不同意,當他是死人嗎?

“我不管你過往談情說愛的是誰,你跟過我,就是我的人!”那黑袍男子一聲怒吼,竟是拔出了腰間的軟劍——

寡月眼快,將顧九護在懷中向後退去。

竟然敢同他真刀實槍,孤蘇鬱也是一個癡心不改的瘋子!

林間,一陣疾風至,閃出一個暗紅的身影來。

那人快速拔出腰間的劍,與那黑袍人的軟劍相接之時,擊出一陣火花來。

“孤蘇鬱,本將沒有想到,連你也會這小人行徑!”那暗紅衣袍的男子,高束的青絲被湖風吹起,“奪人之妻,欺人弱小,將軍不怕被人恥笑嗎?”

孤蘇鬱在這人突然殺出的時候就瞧清了他的容貌,長眉深皺,他凝著他,冷聲道:“葉將軍深夜到此又是為何?”

他二人都是隨軍離開,又偷偷折回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是為見這女人,那“葉風”呢?

夜風眸光一閃,果然因孤蘇鬱的話一震,他深夜出現在這裡的確蹊蹺,可他的確有心而來。

夜風揚眉抬眼,冷聲道:“孤將軍出現這裡不也一樣‘蹊蹺’?”

見孤蘇鬱不答話,夜風又道:“我聽到此處有動靜便過來一瞧,靳大人於我有救命之恩,想必孤將軍也是早有耳聞。所以……”

夜風凝著孤蘇鬱,語峰一轉又道:“無論如何,本將不會讓人傷害‘恩公夫婦’一分一毫。”

孤蘇鬱臉上的神情起了變化,勾%e5%94%87:“葉將軍是想與本將為敵,任憑本將放了奪妻之人?”

奪妻之人?

夜風眉頭抖了抖,笑聲道:“孤將軍我想是你弄錯了,慕予阡是靳南衣的未婚妻子,是靳大人在江南的青梅竹馬。”

“靳大人的妻子?”孤蘇鬱意味深長道,又凝著顧九,“若論賜婚,本將得太子口諭在先!”

“我不是‘韓月兒’!試問那個名字是誰的‘一廂情願’!”女子厲聲道。

一廂情願嗎?

孤蘇鬱的心似乎是被蟄了一下,勾%e5%94%87:“不是韓月兒,就真是慕予阡了?”

三人皆是短暫一震,不想讓這人看出破綻,顧九厲聲道:“孤蘇鬱,你聽著,我不是那個失憶之後任憑你糊弄的‘韓月兒’,華胥樓主是我哥,還有,我不會怕你,也不準你傷害我的男人!”

女子的手緊緊地拽著白衣少年的臂膀,身子顫顫地發抖。

誰都不可以傷害她的陰寡月,他是她天上的月,不容得任何人傷害。

該死!孤蘇鬱一聲暗咒,她是在逼他殺了靳南衣,再與他同歸於儘嗎?竟然還敢在他麵前這般深情的瞧著另一個男人,還當著他的麵同他立下誓言!

他孤蘇鬱在她心裡,當真是分文不值,一切自始至終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嗎?

“為什麼……”黑袍人的神情鬆動下來,“不是說過要陪我的嗎?”

聲喉冷清中夾雜著些許不解與疑惑,陰寒之氣斂去,那軟劍也垂下。

眾人不解地抬頭望向孤蘇鬱。

顧九一駭,她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孤蘇鬱,如此柔聲細雨的同她說話,倒是讓她不適應了……

她側臉,那男子絕美的臉,陰寒的鳳目深邃無比,刀削似的薄%e5%94%87輕顫著,他氣息不穩。

顧九倉皇垂眼,目光卻在一瞬間落在他的手上。

白皙的手指上有一條血痕,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孤蘇鬱……”顧九淡聲一喚,“你要明白,那不是我,失憶的‘韓月兒’不是我!”

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說的話又如何信,為什麼要執迷於一段不該有的過往裡?為什麼不放過自己,也放過她呢?

顧九鬆開陰寡月的手,向前走了數步,她凝著黑衣少年,曾經記憶力一片空白的“韓月兒”確實依賴過這個男子……

“孤蘇鬱,在你未出現的時候,我和他在江南,他讀書,我持家;在你出現以後,仍舊如此,隻是一場進京趕考,出了一些插曲,而你要明白這僅僅隻是插曲,卻不會影響到一整首曲目。本來……金榜題名,我與他相約白馬寺茶樓,而你卻命人將我綁回孤府!任意妄為又高傲自大的孤蘇鬱,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也不會懂自己強行給人添加一段記憶,對一個人造成的傷害……”顧九停頓片刻,聲音已有些喑啞。

“你更不會知道落崖之後的‘韓月兒’經曆了什麼?你固執的認為‘韓月兒’欺騙了你的感情!”顧九雙目微紅,上前一步,凝著孤蘇鬱道,“孤蘇鬱我用一條完好的%e8%85%bf,為前仇過往畫上句號,你今生今世隻當那個失去記憶視你為唯一的‘韓月兒’已死在了懸崖之邊,如何?”

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人又如何當作死去?

他倒是希望她真的死了,讓他看著她依偎在彆人的懷抱裡,他做不到……

要他如何麵對,同在一朝為官的男子娶了他發誓想娶的人,他做不到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