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33 字 3個月前

他若是抽不開身,便書信一封道儘詳情後,命蕭大哥、衛簿去將鄭裕安的人全接往長安。

“多謝祖父憐憫……”寡月沉聲道,臉上的紅暈未退,%e8%83%b8`前微微有些起伏,有些悸動……

若是能得皇上賜婚,自是最好不過的。

“南衣告退了,祖父早些休息。”寡月柔聲道,深作一揖後離去。

少年拉開祠堂的大門,一陣清風拂麵,帶著十月初些許將要消散的菊香和桂子的香味,風,與他略燙的臉相%e5%90%bb,他悸動的心靈受到安撫,勾%e5%94%87羞赧一笑,有些幸福,有些期待,有些小小的欣慰……

“爺!”小易瞧著寡月出來,忙著笑喚一聲。

“回去吧。”寡月笑道,轉身側臉,凝視一眼站在祠堂燈火通明處的老人,那老人蒼老的目略帶笑意,雖然幽深複雜,卻依舊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暖。

或許,靳公不會是全幫著他的,不過是因為他如今的“功績”,但至少,他一生都會因他應允他的婚事而感激他……

靳長儒未問他的未婚妻子名姓,更未問她的身世,隻是因著他的一個請求,便應允了,這無疑是讓他感動的。

便是靳公在世一日,他便念著靳公府恩情一日,因著這份恩情,謝珍或者靳雲濤那裡,昔時會試謀害之事,他便不再提了……

寡月站在庭院之中拱手一揖後,離去……

寡月走後,靳公喚來了鐘翁,在鐘翁耳邊耳語了數句,鐘翁的神色頓改,似乎是極其驚訝,又似乎是望著寡月離去的方向欣慰一笑。

靳公命他著手操辦鄭氏入府之事,謝珍那頭由靳公過些日子%e4%ba%b2自去說。

——

寡月沒有請到假期,還是那句話,靳南衣的假期請得太多了,還請?是不是不想乾了?

寡月羞紅著臉從學士閣裡頭出來,乖乖地去自己房裡寫祭文去了……

末了,於思賢趁著將抄錄修訂的書籍給葉大學士看的時候,來瞧寡月了。

“兄弟你不厚道!”於思賢一進來便是這麼一句,把寡月唬了一下,思考了半天,他哪裡不厚道了?

“春香苑帶著弟妹去參加詩會,是將你兄弟和嫂子都忘了嗎?”於思賢說道,深瞧了寡月一眼,一臉的不爽。

寡月%e5%94%87角一揚,原來是為這事……

他邊倒茶,邊柔聲笑道:“那日,是九兒臨時決定要出去的……所以,沒來得及……”

於思賢接過寡月斟滿的茶水,湊近了些兒又道:“不過,話說回來,弟妹這才學還當真……我找不到形容詞了,隻告訴你,班仕傑在家裡羞了三日呢!還說九姑娘之才讓大雍朝的男子都羞到地洞裡去!”

於思賢頓住,瞧向寡月,似是在打量他的神情,“班仕傑尤喜歡那句‘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於思賢清楚地瞧見他話音將落的時候陰寡月身子一震,他的確納悶,九姑娘此句又是對何人所訴?

寡月本是端著茶水的手一抖,低垂的鳳眸,纖長的睫羽輕顫,氣息有些不穩……

他不是不妒忌了,相反他嫉妒的幾乎要發狂……

洛浮生或者孤蘇鬱……他們不能占據九兒的心中一絲一毫。

他嫉妒青梅竹馬的少年時候陪在九兒身邊的不是他,而她一次一次被那個恣意風流的少將軍傷害的時候,他遠在長安,他還沒有一個與她相逢的機會……他更是憎惡那個搶走他九兒,囚禁他妻子的黑袍將軍……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將情愁咽下的滋味,很痛苦吧,九兒。

這一生,都不會有人敢傷害你,隻要我還在你身邊,便是死,我也帶你一並去了……

世人太壞,他的九兒太善良……

於思賢凝著久久不語的寡月,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末了,他撓撓頭,笑道了一句:“茶水很好喝。”

回過神來的寡月,回於思賢一個溫柔無比的微笑,而後微微頷首。

靳公也是在這日將讓鄭氏退居妾室進門的話告知謝珍的,在書房裡的時候謝珍情緒就不穩,若不是鐘翁在險些就要大鬨一場。

“她為妾室?早些年不讓她為妾室,非要將生了兒子的她抬為二房了膈應著我?若不是當年你們那麼重視她,輕視我這個沒生出孩子的,我會那麼對他們兩母子?”謝珍說著,雙目通紅,“現在回頭說為妾室,你們這相隔十多年,一前一後就是為了折騰我?我不準!即便是為妾室我也不準!名分她今世妄想!”

再逼她,休怪她魚死網破,一家子人都活不成,反正她也已是孑然一身了!

靳公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是拍了一下桌子,大聲道:“彆以為當年鄭氏逃亡江南途中你痛下殺手之事,還有南衣會試期間你使人投毒之事本公不知!我因你為大雍謝國公府所出,你一人之身亦是係著你國公府之顏麵!就你殘害靳家宗嗣一項,我就可以將你逐出靳公府!……”

謝珍麵色頓改,靳公凝著她,又道:“本公一次一次對你寬容,本公長子更是念著你……”

那深褐色的信封就這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信封上的字跡無疑讓謝珍一震,本是通紅的眼溫柔下來,她蹲下`身子,將那封信拾起……

在確定那字跡之後,她竟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將那封信打開……

泛黃的紙張,落筆風流卻柔弱無骨的字跡……

她逐字看完間,已是潸然淚落……

女子從落淚逐漸演變成壓抑不住的嘶聲哀嚎,突然那女子從地上站起,喑啞著大吼一聲:“靳雲湛——”後衝出門去……

淚水模糊了雙目……她修長的手緊緊低握住那張信紙,步履踉蹌著往自己的彆院而去。

她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一生隻認定了她一個妻子……

他便是死了,依舊讓她死心塌地麼?

滾燙的淚水滑落。

可是鄭裕安生養了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得棄,不得棄——

他不得棄,便要讓她來承受所有的痛苦嗎?

不要,她不要,便是玉石俱焚,她也無法容忍!

當夜裡謝珍一回去便是高燒不止,請了大夫來開了藥,熬上了,瓊娘端著藥去的時候,卻瞧見謝珍睡的並不安穩。

瓊娘喚了幾次,謝珍未醒,卻是嘀嘀咕咕地夢囈著。

末了,瓊娘在一旁打盹的時候,謝珍突然一聲尖叫從床上坐起,嘴裡依舊喚著那句:“雲湛——”

她雙目睜得老大,一瞬間蒼老憔悴了不少。

末了,她又是一陣瘋狂的哭訴,修長的手拍打著錦被……近似癲狂地模樣將瓊娘嚇得不輕。

瓊娘從座椅上起身,正考慮著要不要去通報靳公的時候,謝珍突然止住了哭泣,深凝著瓊娘道:“玉瓊,去喚鐘翁。”

玉瓊駭了一跳,點頭。

謝珍,鬆了口。

鐘翁當時訝了一下,這時候玉瓊一聽倒是落了淚,主子忍了這二十年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鐘翁不知是該為哪一方欣喜,哪一方難過,到底是個老手,幾十年的摸爬打滾,他神色不改的從香桂園出去,往鬆景樓回話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珍未哭了,玉瓊倒是止不住地哭了起來,知道是怎麼回事後,園子裡頭的丫鬟婆子們都哭了起來。

聞到了動靜,二爺那頭的人聽到了來打聽,隻聽得說:“鄭姨娘要回來了。”

姨娘?回話的人訝了一下,回去複命去了。

——

也是日夜裡,寡月便命衛簿和蕭肅帶著他的手書去江南接靳鄭氏來長安,他不擔心靳公府那頭不答應,大不了先將鄭氏安置在紫藤園內。

衛簿也帶著他的口信去的,玉石坊和毓秀坊都要搬到長安來,小農莊轉手賣掉。那些長工簽了身契的,留下不願意來的,帶上願意來的,然後將玉石坊和毓秀坊的東西全部收拾好,多雇上幾輛馬車。長安這頭寡月已經找到了店麵,正比鄰著隱月閣。

等衛簿和蕭肅快馬到江南的時候已是五日之後了。

靳鄭氏的宅院中,鄭氏將將收到信的時候,拆來一看,臉色是時時變化,弄得衛簿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退居妾室之位,方能入靳公府?

靳公和謝珍真是太小瞧她了!

妾室?他們以為她會在乎,這世界拚得便是誰比誰多活一日!

她即便是妾室身份回去,若那謝珍在她前頭死,她還能管著她的墳嗎?那時候誰又會是主!

鄭裕安勾%e5%94%87冷笑,再抬首的時候,朝著衛簿道:“那便去收拾吧。”

衛簿衛箕相視一望,訝得不輕,鄭夫人這便答應了?

鄭裕安在江南呆了將近十六年了,她是什麼都想清楚了!

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回長安,不光是要成為靳公府的人,不要再頂著一個棄婦的頭銜,更要再回鄭國公府獲得娘家勢力的支持,而她所有的本錢隻有一個,便是:靳南衣。

想不到當年不棄此子,果真奇貨可居,如今也希望他能掀起大雍之風雨,主官場之沉浮!也不枉她當年對他的不離不棄。

“毓秀坊那頭芝娘你同衛簿快些去催促,玉石坊那頭衛箕你以前就安排好了,我這裡便也不管了,尤如黛你去將闔府上下的家丁全部交來。”鄭裕安吩咐道。

“是。”尤如黛難掩此刻的欣喜,終於要離開江南回北地了,若是說起不舍她到底是舍不得她的姐姐的……她姐已出閣,萬不可跟著回長安了的……

全府的家丁被帶來,當年跟著從汾陽來的二十來人,如今也隻剩下這不足十來個一同回去,有些中途進府的,按照規矩是準他們自行決定的,願意跟著的繼續跟著,不願意跟著的,分十兩銀子,二十鬥米,自行留在江南,分了十兩銀子可以自己在江南安置天地,立戶足以,這也是一個好出路,不用為仆從了,倒是%e8%84%b1了奴籍,於是那些新來的大部分都去找尤如黛領了銀子,找許婆子領了米糧。最後年輕小廝中隻剩下鄔家兩兄弟跟著北上了。

他們都是奴籍,得了錢去買地,若不會種田收成不好還不得餓死?他們倒是不想種田,想去長安見下世麵,拚搏一把再說!

如此,次日夜裡上路的時候,衛簿新買的七輛馬車全部塞滿。

衛箕依照主子來信中所說去九酒坊和小藥莊瞧了一下,然後去華胥樓將玉石坊和毓秀坊的地契給了袁捷,袁捷給了衛箕銀票,不過是要袁捷幫著賣出去,袁捷卻將銀兩先付了,衛箕走時又打聽了一下樓主的事情,袁捷隻是搖頭。

衛箕就納悶了,華胥樓主怎地一晃就一年半不見人影的?說道這裡,他都頗是想念華胥樓主了。以往常陪公子來找他,公子沒了,就常常陪主子前來,如今這突然之間沒了個音訊的,也怪是讓他想念的……

這日深夜,衛箕衛簿的車隊跟著慕舫的商旅北上,慕舫有一批茶葉要運到洛陽,便可護著他們去洛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