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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20 字 3個月前

濤這一句很明顯是試探也是確認,他到底不知道有人都問到府上來了。

靳長儒凝了靳雲濤一眼,指了指鐘翁示意他說。

鐘翁上前道:“二爺,兩位夫人,今晨有幾家的人來問南衣少爺的身世了……”

如此一來,連謝珍的神情都起了變化。

靳素宜聽到靳公那句“是誰將南衣的事情說出去”的時候心中就驚駭了一瞬,如此一來連身子都顫了一下,看來前日春香苑到底是有人聽到了……

她終究是不懂在那種地方說錯話有多大的後果,現在卻頭次懂了,以前她住在汾陽,不知道長安是什麼樣子,也隻是小時候隨著母%e4%ba%b2和大娘來長安去找表姐們的時候來過幾趟。

旁人未注意到靳素宜的神情,離得她最近的兄長靳素熙是注意到了的。

當即就料到這丫頭定是在外頭說漏了嘴,無奈搖頭歎了一聲。

正巧這時候堂裡又傳來靳公一聲嗬斥:“我在汾陽的時候就說過,南衣的身世若是有人敢傳出去,那便將靳鄭氏接回來!”

靳公如此一說,在場的人都駭住了,謝珍更是瞪大了眼睛。

“靳公……”謝珍竟是從梨木大座椅上騰地站起,“自稟德十三年春得知靳南衣出汾陽靳公府以來,他靳南衣的身世又有多少人嚴查?他從江南軒城入科舉,他的事情難道沒有人查嗎?靳南衣的身世能被人查出既在情理之中,難道靳公讓那害我孩子的賤人入府,是早有謀劃?!”

“大夫人!”鐘翁驚恐地喚了一聲,連著站在門口的幾個婆子也駭了一跳。

“謝珍,我早前就說過,南衣的名聲比什麼都重要,他如今為翰林三品,身係靳公府一門榮辱,你既然嫁入我靳公府就要聽靳公府的,這裡不是謝府,本公不是沒有給你們提過醒,不是我有心偏袒鄭氏,而是如今的形式已發展到這一步,既然有人上門來問南衣身世,說不定當年鄭氏之事沒幾日就會為眾人所知!”

“就因為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您就要將那賤人接回來嗎?!我才是靳雲湛的原配嫡妻!靳雲湛他一日沒有休我,我便是他的妻子,我謝珍不同意,誰也甭想讓那靳鄭氏進門!要同意讓靳雲湛%e4%ba%b2口來跟我說!”

青綠色錦袍褐色襦裙的女子厲聲說道,她氣息不穩,也不曾顧及到形象,一口一個“賤人”,她雙目通紅顯然已是氣急。

靳公的臉色更難看,謝珍無疑是拿捏的很準的,如今整個靳公府打理著的還是她謝珍,她的堂妹謝珊她能不了解成日裡喜歡亂花銀子賭癮甚大,靳公年事已高,靳雲濤又是個懦弱的,靳素熙雖不隨他父母是個有計較的但年事尚小,整個宅子裡頭還是得指望她打理。

況且這麼多年,她謝珍也沒出過什麼差錯。

靳公的麵色難看至極,方才那一番話顯然靳公也是氣急而言,若是他真有心接鄭氏回靳公府,那日便同南衣說了。隻是想到府中人不把他的命令當一會兒事,所以才說讓鄭氏回府!

若鄭氏不回府,這身世之事又鬨得滿城風雨,他又要如何同南衣說?

而這謝珍竟然說要接鄭氏回府,便讓靳雲湛%e4%ba%b2口同她說!

這不是明擺著膈應他?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年邁鰥夫,已是晚年淒慘,這謝珍又提起他心愛長子,不是故意讓他心裡難受?

靳長儒倒吸一口涼氣後又深吐了出去,胡子都有些吹起。

如此氛圍,靳二爺房裡的都不再說話了,靳素宜臉壓的低低的,倒是靳素熙清秀的臉上一臉平靜。

這時候鐘翁上前一步,朝著謝珍柔聲道:“大夫人,靳公也不是想接納鄭氏回來的……隻是您想想如今這種形式,要南衣少爺如何做人?若是傳出他生母在江南寡居,對南衣少爺,對靳公府都不好不是麼?老爺隻是一時氣急才那般說的……”

謝珍餘光白了一計鐘翁,她沒想著置那母子於死地了,他們便來得寸進尺了?想要名分?門都沒有!

大不了玉石俱焚,她十四歲嫁到靳公府,得到了什麼?

丈夫死了,她連個孩子都沒有,守著貞潔不得改嫁,便是幫他打理靳公府,春去冬來便是二十年!如此也隻能換來一個死後與他同%e7%a9%b4,是的,生同寢死同%e7%a9%b4,若是鄭氏不入靳公府,二夫人的身份不得眾人承認,與靳雲湛同%e7%a9%b4的便也隻有她一人……

她一生到最後,也隻是為了與他靳雲湛同棺而葬!

她得到了什麼……

便是十四歲,喜帕被挑起的那一眼,害了她一生,他納妾,她忍痛同意了,他死了,而她這個未亡人思念了他十多年……

“不!我絕不會同意鄭氏回來!”謝珍嘶聲一吼,拂袖而去,眼眶儼然已有些發紅。

讓鄭氏回來日日讓她想起死去的孩子嗎?讓她回來鬥到死了還和她爭丈夫嗎?

正堂的門框處,眾人隻看到謝珍孤傲間卻顯得無比蕭條的身影。

瓊娘瞧了一眼眾人,朝靳公深作一揖後跟了出去。

靳公氣得發抖了胡子抖了兩下後沒有再抖了,反而目中多了一絲惆悵,他朝著二爺房裡的人一揚手,示意他們退下。

“都退下吧。”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靳雲濤將兒子送到書房去了,因靳素熙下午還有學業。

謝珊一出了鬆景樓就領著靳素宜往謝珍的香桂園走。

“娘,我不去了。”靳素宜眸光狡黠一閃說道。

“怎麼不去了?你姨生氣了你不去?她不光是你你姨還是這宅子裡頭的大娘……”謝珊拉著靳素宜往香桂園走。

“娘,你說姨都在氣頭上你往上貼個什麼勁兒?我不去了,我還有事情。”靳素宜一個勁兒地想要將自己的手從謝珊手中抽出來。

“哎,我說你,你怎麼……”謝珊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突然出現的瓊娘打斷了。

“夫人、小姐來了就進去吧,大夫人正等著。”瓊娘站在石基處凝著二人說道。

二人訝了一下,謝珊拉著靳素宜走過石基玉闌乾,進了香桂閣。

謝珍歪躺在床榻上,隻手撐著額,神色很不好看。

謝珊這才放開靳素宜的手,上前去問道:“姐,你還好吧……我說啊,你也彆氣了,鄭氏回不來的,嗬嗬嗬。”

謝珊話音剛落,謝珍閉著的眼猛地睜開,這一睜眼把謝珊嚇了一跳,莫名的謝珊有些害怕。

謝珍卻是同一旁的瓊娘道:“玉瓊,你退下。”

“是。”瓊娘瞧了一眼謝珍後退下。

“吱呀”一聲的關門聲後,謝珍猛地反握住瓊娘的手,沉聲道:“謝珊,是你?”

謝珊駭了一跳,猛地後退一步,道:“姐,你說什麼?”

“你彆裝傻!是你將靳南衣的身世傳出去的?你就是怕我得了這一便宜兒子,將來不把你家熙兒當兒子?嗬!我的好妹妹,你何苦這樣算計我?將靳南衣那賤人子的身世傳出去了,讓那賤人回來了,你們就是這種心思?何苦來算計你%e4%ba%b2堂姐!”

謝珍一把將一頭霧水的謝珊推開。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謝珊,我隻笑你愚蠢,我從不把靳南衣當人,你看不出來?我疼他多還是疼你家熙兒多?你們就這般算計我,不顧姐妹之情了?!好啊!真真是好!我謝珍為謝家操勞一生,得你們這般來算計!”

本是被罵蒙了的謝珊也終於聽懂了謝珍說的,是說靳南衣的身世是她傳出去的?!

“姐!你怎麼可以這般說?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把一通惡氣全撒我頭上?我謝珊再蠢也犯不著將靳公的命令當耳邊風,況且給那靳南衣的娘正名對我有什麼好處?”謝珊說著也紅了眼,“你怎麼可以這麼想我?都說珍姐姐聰明,原是將聰明勁全算計在姐妹頭上了!”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你……”謝珍氣急指著謝珊咬牙切齒,“不是你說的又是誰說的?這事情彆人就算是要查也不好查!就連著謝家那頭都瞞下去了,嗬嗬,倒是靳府裡出了紕漏。”

聽著謝珍與謝珊二人的爭吵,靳素宜的臉色愈來愈慘白,她迫切地想離開這裡,又不想母%e4%ba%b2和大娘二人爭吵。

這一來大娘心中對她娘肯定起了計較!那日後她與她哥又當怎麼辦?

她還沒有出閣,若是出閣大娘拿的嫁妝少了怎麼辦?若是她哥不受大娘寵了怎麼辦?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卻是想將這個瞞下去,不能讓謝珍發現是她說漏了,再說也不一定是她說漏了被人聽到了,若是表姐說的呢?她那個表姐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就連她都看不出來她那優秀的讓她羨慕嫉妒恨的表姐到底想要什麼。

反正,一切都是因那靳南衣而起,沒有那靳南衣他們一家子都是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大娘不會和娘%e4%ba%b2吵架,她哥也不會成為她們爭執的話題,如此一來靳素宜又對靳南衣生了許多怨懟!

都是靳南衣的錯!

“大娘!我想您誤會了,我娘怎麼可能同外頭說這種話呢?您對我和我哥這麼好,我娘怎能幫著那靳南衣讓他的賤人娘進府呢?”靳素宜絕對是個小小年紀便會見風使舵的人。

一句“對她喝她哥那麼好”將謝珍給穩住了,一句“賤人娘”又讓謝珍心裡頭無比痛快。

這小輩倒是個念好的,不光是個念好的呃,還是個醒事的,想著謝珍心中不由一軟。或許……不是謝珊說的,隻是被人查出來了?看著謝珊平時呆笨好賭了些兒,也不像是個不知分寸的。

靳素宜見謝珍神情鬆軟下來,忙上前解開謝珍抓著她娘的手道:“定是叫人給查出來了,這至靳南衣及第以來,他的流言蜚語就沒少過,彆人查他也在情理中,倒是爺爺也真是的,擺明了有些幫著靳南衣他娘,明知道彆人會查出來,還說什麼傳出去了就讓他賤人娘回府!這不心中就是給他娘留了後路。”

靳素宜越是這麼說,謝珍越是往這方想,越想越是咬牙切齒,她為靳公府操勞得到了什麼?

靳公怎麼能如此不仁不義,她沒為靳家開枝散葉,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吧!

“姨啊……”靳素宜嬌聲一喚,這會兒喚得是她常喚的,先前喚“大娘”是因為謝珍在氣頭上,按照這宅子裡的規矩喚的,她狡黠地眸光一閃,離得謝珍更近了些,“姨啊……素宜聽到了一件事兒,覺得還是得同姨說的……”

“嗯?”謝珍給了個反應狐疑地問道。

靳素宜貼的更緊了些兒,她身後的謝珊也湊了上來。

“素宜聽說靳南衣在江南有樁婚事!”

“他有婚事與我何乾?”謝珍回了一句。

“姨姨糊塗,你現在才是靳南衣的嫡母!”靳素宜趕緊道。

這一句“嫡母”讓謝珍心頭又是一撞。

“況且他的未婚妻子可是富甲江南的華胥樓主的妹妹!”靳素宜說道,雙目打量著此刻謝珍臉上的表情。

謝珍果然一震,之後又皺起眉頭。

靳素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