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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49 字 3個月前

丞相大人也想知道答案吧?”

謝相頓了一下,道:“慕姑娘,可否告知答案。”

如此一來,這二人一前一後,明顯是給蕭槿解圍!

這個世上護著蕭槿的人……很多……

顧九已聽到樓裡樓外的高呼聲,有些是真想知道答案的,有些是護著蕭槿的,不想讓他們心中的大雍才女太過難堪……

她這個將將走進眾人視角中的“慕家女”,雖然新鮮,可終究抵不上他們欽慕已許久的蕭槿。

顧九覺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她覺得頭很暈,這些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逐漸的變得刺耳……

這時候,卻聽得高座之上中一聲沉鬱的聲音傳來:“九兒……”

那人從高座中走出,顧九回眸對上他幽深沉鬱的鳳目,此刻,她的心好痛……

萬人都向著蕭槿,連他也要向著蕭槿嗎?

顧九凝著他,似乎是篤定了他也要她說出答案。

卻見那少年上前,將她雲髻上的玉簪插得更牢靠一些兒。

這一瞬滿座的人都注視道顧九發髻上的那支簪子。

很美麗,很耀眼,彆出心裁的美……

這一瞬二人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所有人都自行安靜下來。

“九兒……我對出來了……”

不是“由我來對可好”的詢問,更不是要她告訴眾人答案,而是……帶著一絲撒嬌的邀寵……

他說他對出來了,眸子裡閃爍著星光點點,語句裡帶著難言的寵溺。

滿座都將目光投向白衣的少年。

寡月走到一旁的桌榻前,執筆著墨,寫下一行字來……

他將那宣紙遞與顧九,臉上依舊帶著溫婉無比的笑意。

顧九隻是輕輕一掃,心中一陣,轉身她望向謝相,目光深沉,這時候受謝相示意的封馳上前接過那張字條:

“八聲齊奏,笛清(狄青)難比簫和(蕭何)。”

“好!”樓裡樓外又聽得一聲高呼。

在一場比試接近尾聲的時候,顧九沒有看蕭槿一眼,沒有向她證明什麼,一切不需她多言。

她不僅解“靳南衣”的風情,而且,也唯有“靳南衣”能解她的風情……

不光是因為隻有他一人能對出她的對子來……

高座上的謝相驀地起身,他深凝顧九和寡月一眼,又下意識地瞧了蕭槿一眼。

“諸位大人,本相先行告退。”

灰色衣袍的男子匆匆而去,謝相一走,就帶動了更多的人離開……

司嶽人深深地瞧了一眼寡月和顧九,那一瞧讓顧九感受到一絲不寒而栗的意味,她抬眼瞧了過去,直到這一刻她才認出這人是誰……

將她從桃閣裡帶出,改變她命運的男子……那個記憶裡常常一身青衫的男子。

為了不讓他瞧出什麼顧九的雙目清明而無雜質,她見那人目光落在寡月身上,心不由一緊。

司嶽人是認得寡月的……

也許三年過去寡月的容貌有些變化,但也還是認得出。

看司嶽人眼底似有深究之意,看來,他也不確定……

畢竟陰寡月和靳南衣在血緣上是有聯係的,靳雲漪和靳雲湛是堂姐弟,生的孩子像不足為奇。

也希望司嶽人不要太關注了……

果然,那冷淩的目光沒有停留多久,就移開了,那人已轉身離去。

寡月執著顧九的手,柔聲道:“九兒……我們回去吧……”

顧九溫順地頷首。

正在這時蕭槿拂袖離去,一個藍色錦袍的身影追了出去,追出去的正是段逢春。

蕭槿一走,許多女子都跟著走了,一時間春香苑有些堵得慌。

謝光嬋帶著靳素宜離去時候也瞧了他二人一眼。

下樓的時候,靳素宜也心中納悶了,為何從來沒有聽得祖父提起過這庶出堂兄有什麼未婚妻子?若是未婚妻子,怎能不得祖父和家裡人同意呢?況且還是華胥樓主的妹妹……

謝光嬋心中正納悶著,想著回去要將這事情同她的娘%e4%ba%b2說,這女子是華胥樓主的妹妹,這靳南衣豈不是掉了大魚?雖說是商家,到底是坐擁江南啊,這麼大的金主罩著靳南衣,豈不是威脅到了他哥?

靳素宜越想越覺得不妥,不由的腳下加快了步伐。

寡月扶著顧九出春香苑的時候很多人朝他們作揖行禮,還不時的問上數句。

終於出了春香苑,上了馬車,顧九長籲了一口氣。

“九兒,擦吧汗吧。”寡月說道遞了一條毛巾給顧九,蕭肅和小易坐在馬車外,因時間拖得長了,寧遠自行回去了,他要準備一大家子人用的熱水,還有主子的藥。

顧九接過寡月遞來的毛巾,將麵紗取下來,擦了擦本沒有的汗水。

寡月同蕭肅說了注意有無人跟蹤。

馬車繞了遠路,所以很是走了一段時間才回園子。

下車的時候顧九見寡月咳了兩聲,不由的而又擔心的問道:“寡月,你……沒事吧?”

這時候顧九才訝了一下,他今日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喝藥!

顧九趕緊扶著寡月下車,這馬車是進了宅院後門才停下的,所以是在後園子裡下車的。

“寡月,你沒喝藥?”顧九問道,凝著寡月呆笨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喝藥。

不待他做聲顧九已大步朝著廚房而去,找寧遠端湯藥去了。

這沒一會兒,清新高雅的女子,又成了那個平易近人,溫婉無比的平凡女子。

小易和蕭肅都訝了一下這驚人的轉變。

寡月吩咐了幾句後追了上去。

進廚房的時候,就瞧見顧九在給他熱藥……

他知道,顧九如今最在乎的是他的身體,她不想他出一點事情……

看著顧九焦急認真的模樣,他內心溫暖的同時又升起一股心疼。

“九兒……”他走過去,將顧九溫柔地摟在懷中,“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他不會……

——

昨夜春香苑的詩會果真驚動了許多人。

次日去牡丹台的卿泓就聽說了,這裡昨日的時候有一場為世人驚歎的盛會,隻可惜他無緣以見。

今日,人們爭相講述著昨夜的事情。

碾冰為土玉為盆,借得梅花一縷魂。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

幽窗冷雨一燈孤,闌乾秋水盈玉樽。

……

顧九昨夜的詩句如今都成了京城才子們爭相誦讀,%e5%90%9f詠的句子,也被摘錄於其他詩作之中……

幾張紙箋落入卿泓手中,上頭斑駁的墨跡已乾,他反複閱讀著上麵的句子,昨夜三位女子的詩句都在其中……

碾冰為土玉為盆,借得梅花一縷魂。這句……倒是比他的那句精妙了許多……

青衣順著卿泓的目光望去,目光也落在卿泓手中紙張的那句詩上,不由一皺眉,難道主子因這句詩?……

“主子有何吩咐。”青衣善解人意地問道。

“哈……”卻聽得少年一聲爽朗的笑聲。

那笑聲讓青衣訝異了許久,他似乎已經許多年不見主子這般笑了。

隻不過,從顧九的詩句中,卿泓回憶起往塵之中那些鮮豔於記憶的片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嗖”的一聲少年手中的詩稿都化作蝴蝶的羽翼,素白的紙張,從百尺高台上,隨風飄走,化作無聲的歎息——

阿七,你在哪裡。

------題外話------

☆、第五十八章 南衣遺信

昨夜,顧九將藥熬好後就給寡月端去,督促他服下了。

她凝著寡月,一瞬間又想到了什麼,心頭難免一震,抬眼,她似是想說什麼,終究是隻字未提。

轉身欲要離去的時候,那少年突然緊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正堂而去。

寡月在正堂的一處帶鎖的櫃子裡頭取出一物,青布包裹著,顧九凝著眉,盯著寡月,見他將那青布拆開,就瞧見那布裹著的一個冰冷的牌位……

寡月將那牌位放在桌案正中,顧九會意過來趕緊將大門和側門全都掩得嚴嚴實實的。

屋內隻燃了一根燭火,顧九將牆角的火盆端了過來。

九月末,十月初。是南衣的忌日。二人都沒有特意的記住那個傷心的時日,隻記得每每這個時候,連天氣都會一轉陰沉。

火盆裡頭的幾塊孤零零的炭火被顧九用廢紙點燃了,這時候寡月從桌案下的櫃子裡頭取出一包裹,包裹之中的冥紙被他取出,一遝一遝的散開來。

二人沉默不做聲,將那冥紙一張一張的放進火盆之中。

火光映著二人的容顏,青澀稚嫩之中帶著一絲超%e8%84%b1年齡的滄桑之感。

二人都將想說的話,一遍一遍的在心裡說給南衣聽。

火盆中的火光燃儘,香台裡的香柱落了一地的灰,顧九扶著寡月坐下,整個正堂因為封閉,香煙都彌漫在空氣裡,連顧九都覺得不好受,她擔憂地望著一直以濕帕子捂著鼻口的陰寡月。

她知道,不等香柱燒儘,他是不會去將南衣的牌位移開,更不會離開這裡的。

這個人,有時候固執執著的可怕。

香柱終於燒儘了,顧九動了動身子,想去替寡月收拾,一隻溫柔卻暗含力量的手摟住她的腰肢,那人就這麼緊緊低將她摟住。

她的身子也因站不穩坐進他的懷中。

少年將臉深深地埋進脖頸處,這一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脆弱……

南衣的離世,也是他此生難以跨越的溝壑啊。他背負著的重任,他要麵對的將來,或者,還有他與南衣的身世牽連……這一切的未知,讓人恐慌卻又期待……

坐了很久,寡月終於不適應的咳嗽起來。

這才允了顧九將南衣的牌位收拾好後,扶著他出去。

從正堂裡出來,子夜的蒼穹,果然飄起了紛紛揚揚的細雨,長廊外秋風肆虐……

本以為這樣的天氣,隻能出現在江南的十月,沒有想到,長安亦如是。

她扶著他走過長廊,一步一步,腰間的玉佩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而她無比滿足於此刻的擁有。

繁華之後,有一個人守護著你的寂寞,與你一起山河永寂。

一笑傾城,驚才豔豔皆是虛無。

房間越來越近了,那人的步子放慢下來,溫潤的手搭在顧九手上,低垂著的眉眼,纖長的睫羽輕顫,偏頭,無比饜足的溫柔一笑。

隻需一眼,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