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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32 字 3個月前

魂”韻,還間接將顧九一開始便將題目原字做韻腳嘲諷了一番,就算此句格調甚高,但她不得不懷疑顧九有投機取巧之嫌!

如此一來這場比試因顧九的起詩格調甚高,所以一個比一個更激烈,蕭槿是聰明人若是此番隨著顧九,走清新高雅之意境,定是聽不出新奇,便將其格調定在軍旅之中,這也更是迎合了在場的男子。況現大雍將將平了西涼。

但蕭槿此句,因她心急氣躁,詩句之中太過呆板,工整,卻呆板,勝的隻有氣勢。

所以這便是陰寡月從頭至尾都沒有因蕭槿的詩有所波動的原因。

他至今還在回味著顧九的那句:碾冰為土玉為盆,借得梅花一縷魂。

他的九兒,好才學!

再者,他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想錯了,並不是顧九有心搶先,他的九兒或許並不懂這遊戲。不由的,寡月有些不安了,這一句顧九能過,下一句呢?

“一江春寒夜姑蘇,一夜魚龍夢君魂。”鵝黃衣裙的謝家女不緊不慢的答道,她擇次韻,雖不見用詞之精妙,氣勢之駭人,卻也有高勝之境界,勝在此句之格調。

謝光嬋話音將落,便被人素淡一聲接了過去——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顧”押規定次韻“故”,“君”恰好押韻規定韻“魂”。

顧九此句一出滿座嘩然!如此一句前句雖押次韻,但上下之句,甚是合拍,不緊勝在句式,更勝在意境之中!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這詩中女子無情涼薄瀟灑恣意,讓人又愛又恨!

這會兒謝家女心中起了計較,她方才說那句“一夜魚龍夢君魂”的時候就想到了“君”字韻腳,沒想到卻被顧九先給押上了,她暗自跺腳。

可如今眾人都被顧九此句迷住了,哪裡還管得了她的這句裡出現了“君”字。

雖是眾人高呼,連高座上的丞相都暗自點頭,小易和蕭大哥更是拍手叫好。

白衣少年卻一直低沉著臉,心中為顧九那句“半緣修道半緣君”甚是“驚懼”的緊。他著實被嚇了一跳,在聽清顧九說出此句後。

顧九方說完,封馳就將那句子在巨大的畫軸寫出來了,三位女子的句子立馬被掛在了春香苑裡,這一場詩詞對決也甚是精彩!

“可堪孤館渡春深,美人劍舞戀黃昏。”

蕭槿淡聲答完,聲音越小,心中對顧九的疑惑便是越深,這女人到底有多少她猜不到想不到的?

顧九看著蕭槿,突然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倔強與固執。

她高傲到連次韻也不不屑一顧。

她兩次上句都押主韻,“深”字押上句規定主韻,“昏”字也押下句規定之韻。

似乎是沒有聽到接句子的聲音,蕭槿朝謝光嬋那方望去,見那鵝黃衣衫的年輕女子緊咬著薄%e5%94%87,連“昏”字也被人搶了,而孤館之“孤”字,連這蕭槿是故意來膈應她的嗎?

“羌笛聲聲散煙塵,雲鬢繁霜珠花斷。”

謝光嬋低沉說完此句,白皙的臉上染上羞惱的紅,她心中不甚煩悶,那紫衣女子她終究同蕭槿一般低估了;而蕭槿,她也低估了,本以為這女子與其他人不同,本以為蕭槿會不屑於用伎倆,沒有想到,連蕭槿也不過如此……

故意膈應著她,想她謝光嬋就此棄權嗎?不,她可是謝光嬋,雖年紀輕輕,可她不甘示弱,她也是從小同蕭槿一般讀萬卷書冊,受上層禮儀之教誨,那時候父母提得最多的便是蕭槿,她等著與蕭槿一決勝負很久了……

她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敗下陣來,那個素昧謀麵的紫衣女子確實很強,她不知那人底細與真正實力,卻知蕭槿,蕭槿讀過的書,她都讀過。

這句子謝光嬋臨時所作,所以不再求句式與意境,隻想押韻混過去。

“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顧九)

“蕭蕭幾葉雨初晨,故人尋梅不得春。”(蕭槿)

這二人一前一後相接,後者此句,竟是多了一股挑釁意味。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尤憶……”謝光嬋頓了一下,這對詩中規定了“魂”字韻可以複用一次,可是顧九用過的“君”字她是萬不得用第二次的。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雙頰熏。”謝光嬋急切地更正道,“熏”字雖說與顧九的“尋”字同音,畢竟不同字,而這“熏”字也讓人耳目一新。

謝光嬋紅著臉偏頭瞧了眼顧九,顧九沒有在意而是接了下去:

“幽窗冷雨一燈孤,闌乾秋水盈玉樽。”(顧九)

“春情隻道梨花簇,夕陽何事近黃昏。”(蕭槿)

這“昏”字是蕭槿最先用的所以蕭槿再用不算違規。

“紅箋彆夢當時句,夜來繁霜濕羅裙。”(謝光嬋)

顧九訝了一下,那“裙”字她將將想到了的。

“哀草連天無意緒,風髻雨鬢亂飛雲。”(顧九)

越到後頭這後句的“魂”字韻就越難押,這個韻不是很多,所以不簡單。

“黃葉青苔阻歸路,瀟瀟夜雨落朱%e5%94%87。”(蕭槿)

“閒庭花落方著雨,落儘繁華染秋筠。”(謝光嬋)

顧九錯愕了一下,低垂下眉目,淺淡沉聲道:“西窗孤婦掩淚痕,蓬頭稚子學垂綸。”

蕭槿望著顧九又是一訝,在座也又起唏噓聲,“en”韻與“un”韻在詩詞中常混用,那“故”韻是謝相添加的,主韻是封馳添的,蕭槿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體會到這二人都特地“照拂”這女子,所以題目出的並不難,封馳是慕長安的姐夫,這姑娘姓“慕”便得他的好感多些,至於謝相也是怕這姑娘輸了,靳南衣麵子掛不住。

可這女子,又哪裡需要照拂了?

蕭槿袖中的手握緊,急聲接了過去:“飛沙黑雲駿馬奔,千帆過儘影無存。”

“深宅琵琶聲聲訴,淺塘蛙鳴今猶……”謝光嬋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緊張她抬眼凝了眼將說完上句的蕭槿,突然間說不出下句來。

“謝姑娘?”這時候封馳上前來柔聲一問。

謝光嬋到是不扭捏,心中雖說是無比慍惱,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今日,她算是一見蕭槿之真麵目,清高孤傲其表,八麵玲瓏、長袖善舞是真!

謝光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攏鵝黃的裙裾,將紫紅的臂紗往手臂上挽了挽,這一瞬的起身她還是那個光彩照人的謝家嫡女,畢竟這鏈兩個對手的能力,眾人可見,都是極其強的,她能在這樣的場合中幸存下來,已是不易。

謝光嬋方退下,靳素宜就迎了上去。

“表姐啊,素宜真的太崇拜你了,能跟蕭大人對詩呃。”靳素宜笑道,將謝光嬋扶到一旁坐下。

謝光嬋坐下,卻是沉聲問道:“素宜啊,你可知你堂兄的未婚妻子,那個華胥樓主的妹妹到底是師承何人?怎地……”如此厲害?

謝光嬋雖說是輕聲詢問,到底是被耳朵尖的人聽到了,都豎起耳朵聽著。

靳素宜卻是端起茶杯慵懶地抿了一口道:“我哪裡知曉他的未婚妻子啊!平白無故冒出來的,連這庶出堂兄都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我哪裡知……”

靳素宜方說了幾句,就猛地止住,放下茶杯捂住了嘴巴。

謝光嬋凝著靳素宜的眼神更加的複雜。

“表姐,你彆問了,我不能說的,爺爺不讓我們說的,我不說了。”靳素宜環視四周一眼,那些聽到了的趕緊望向彆處,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思?兔?網?

庶出堂兄?不是說是大夫人謝珍生的?怎麼是庶兄?

春香戲台的正中,謝光嬋離場後,顧九正欲再接下去的時候,蕭槿突然抬起手來。

“慕姑娘,且慢。”蕭槿淡聲道,顯然她心知顧九心中已留了無數應對著她的句子,若是這樣下去,這女子不見得會輸。

蕭槿沒有察覺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已是隱隱有些害怕了。

顧九望向蕭槿,沒有詢問,而是沉默的坐在那裡,無論怎樣她都接受,絕不會退縮。

蕭槿望向封馳,又朝著高位的謝相一作揖道:“先生,不若我與慕姑娘換個玩法。”

蕭槿此語一出,滿座又是一驚,倒不是因為那句“換個玩法”,而是因為蕭槿的稱呼“先生”。

這時候,有人輕聲道:謝相成在笑府教授過蕭家兒女。

是啊,禮部侍郎蕭楨常呼謝相為先生,我想蕭大人喚謝相為先生也不為過的。

這會兒眾人都明白了原來蕭大人是謝相的學生。

那麼這場比試……

突然之間眾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謝相。

謝贇在蕭槿喚他先生的時候微微皺眉,這女子此般做便是,不想讓他安靜地置身事外,做一個旁觀者。

蕭槿……

他似有深意的回味了一下先前的種種。什麼時候這個驕傲孤高的女子,也開始算計起來……

還是她本就如此?

謝贇望著封馳道:“下一場規則看封大人的吧,本相與諸位大人一樣靜觀。”

封馳自知謝相言中之意,收了筆,一旁的小廝將他記錄的詩句都掛了出去。

封馳將記錄的詩句立馬被傳了出去,樓外的才子書生們爭相抄錄。

“蕭大人好才華,蕭大人我欽慕你!”樓外蕭槿的仰慕者是大有人在。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雙頰熏。謝家女的才情也不錯啊!”

“不啊,我覺得這靳大人的未婚妻,這幕姑娘作的才叫好。”一個才子立馬說道。

這時候一個抱著新抄的詩句的書生走上前來,大聲道:“是啊,誰人能詠出此般精妙的句子?‘碾冰為土玉為盆,借得梅花一縷魂!’能詠出這句子的女子是何等風骨?而那句‘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又是無情薄涼而灑%e8%84%b1,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真不知這故人是誰,啊!好想做她的故人!‘幽窗冷雨一燈孤,闌乾秋水盈玉樽。’有什麼樣的愁苦能讓她突然之間這般消極?‘幽窗冷雨’如此淒涼之意境都用上了……真想化作一縷清風,解她心頭憂愁……”

“你思春吧你!現在是秋天秋天!”一個生得白淨的書生立馬奪走那個書生手中的紙張,匆匆看了起來,皺著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那個“思春”的書生忙佯裝著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激動了些?本來子衿公子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