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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2 字 3個月前

已來不及上前與那些女子們坐在一堆了。

這時候一雙溫潤無比的手朝她伸過來,免去了她所有的驚恐與不安……

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位置,與那人坐在一起。

因聽得有人傳謝相到了,整個春香苑頓時安靜下來。

寡月緊緊地握著顧九的手,他想告訴她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陪著她。

安靜的樓閣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本以為會有一隊隨從先上,也本以為會有氣勢恢宏的排場。

然而,都沒有。

一身灰色錦袍的丞相,從樓道處走來,看來那一聲通傳隻是樓裡的管事認出了他的人,所以通傳了一聲。

謝相身旁隻跟了一個隨從,那人褐色衣袍,清秀眉目,是相府門生,春香苑裡常來的官員也並不陌生。

謝贇的確是碰巧路過,並非是有心來此。

這時候樓裡的官員都來朝謝相行禮作揖。

謝贇微點頭,他一旁的年輕男子,抱拳上前道:“諸位大人,相爺隻是聽得靳大人與其未婚妻子來此,於是想來一看。”

那清秀男子勾%e5%94%87一笑,聲色淡淡,卻是道儘相爺來此之意。

諸位大人麵麵相覷,還是靳大人的麵子大,若不是旁人相爺都不會來的?

如此一來諸位官員都望向寡月和顧九。

那目光之中有欽羨也有嫉妒。

前段時間靳南衣是斷袖之事才傳得滿城風雨,如今這靳南衣又“攜妻”高調出現在眾人麵前。

無疑是讓許多官員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靳南衣身邊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嗬護著的女子身上。

那麵紗之下,是美是醜呢?

看著身段倒是不錯的?看著到像是個美人胚子。

措手不及間的顧九,茫然地隨著寡月給謝相行禮。

灰色衣袍的男子深凝一眼顧九後,朝白衣少年道:“不知靳大人未婚妻姓什麼?”

謝相如此一問樓中更安靜了些。

從顧九與寡月出現時候,樓中人便將目光落在顧九的容貌與身姿上,而謝相也果然非一般人。

寡月凝著謝相的目光深邃僵硬一瞬,這一瞬顧九能感受到少年握著她的手,猛的抖動了一下。

正當寡月思及當如何回答謝相時,一身紫衣的少女淺淺道:“江南華胥樓主是我哥。”

安靜的樓宇內,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顧九身上,驚駭了一瞬後,一小部分的人的目光已自行收回。

顧九感覺到自己的雙頰滾燙,那道道灼熱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有些無處遁形,惶恐不安中,一雙溫潤的手,將她握得更緊了些兒。

顧九雙頰滾燙,隻要他不介意她的自作主張就好……

她是怕他為難,那麼這謊言便由她來說吧。

灼熱的目光快將顧九淹沒了,正當顧九想低垂下眉眼的時候,一道更顯淩厲、炙熱、驚駭的目光朝她直射過來。

錯愕間顧九已抬起臉。

那一身水藍色裙裾的女子似是精心打扮而來,顧九抬眼的那一瞬就對上她倉皇的美麗的鳳目。

“是蕭大人來了。”這時候一位官員高呼一聲。

顧九這才回過神來,這美人不是彆人,正是蕭槿。

顧九能感受到蕭槿目光中帶著的——敵意。

華胥樓主的妹妹?

蕭槿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住顧九,原來靳南衣的未婚妻是華胥樓主的妹妹?

也難怪,靳南衣對她不離不棄,原來她是華胥樓主的妹妹,她生於江南,也與靳南衣青梅竹馬吧?

靳南衣心心念念的女子就是她?

終於見到了,可是心中不錯呢剛好受。

那麼,他喜歡這女子哪裡?

是弱柳扶風之姿,還是麵紗下也許傾城傾國的容顏?

又或者……

蕭槿不知自己是如何走過春香戲台的,她水藍色的裙擺顯得很是累贅,臂紗也鬆鬆垮垮地要滑落下來,她一隻手,在不經意間將頭上的“某物”取掉,似乎無人瞧見,她就是那麼不經意地一個動作。

無數比她官階要低的人朝她行禮,她不曾理會,隻是走到那些女子中坐下。

大雍女子出席這種場所並不少見,至蕭槿入朝為官後,更有無數大雍才女想效仿蕭槿,入仕為官。

大雍貴族女子也並不是如顧九所知的古代女子一般保守而極其重視貞潔名聲。

詩會和花會是貴族女子所喜愛的。

而今日春香苑的焦點無疑是成了這些女子。

謝贇被引著坐下。春香苑的管事的速度的確很快,沒一會兒十八般武藝俱全,筆墨紙硯都擺上了。

“這往年都這麼玩的,今年也這麼玩太沒意思了,不如我們玩點有趣的?”一個玉冠粉麵的官員笑著提議道。

“嗯?如何才叫有趣?”這時候一個臨窗而坐的青衫公子淺淡道,那人寒眸略動,目光久久地落在陰寡月的身上,似乎是在透過寡月瞧著另一個人。

“司大人,想不到你也會感興趣。”那個提議的官員笑道,人已朝著謝贇走去。

這人是工部侍郎封馳,慕長安的姐夫,名字並不同人一般溫潤。

“相爺,下官覺得不妨這次我們將位置大亂了,詩詞接龍如何?”

眾人一聽覺得新鮮,忙問道:“如何個‘詩詞接龍’法?”

封馳望著謝贇,似是在等相爺的答複。

“聽著封侍郎的倒是覺得有趣,那本相便大開眼界一下了。”謝贇淺淡道。

整個春香戲台的場子裡,擺上了兩條桌榻席。

謝相和他的門生坐在高座上。

下麵官員們的順序全部打亂了,顧九坐在謝相右手側第一個,正對著蕭槿,這樣的位置讓顧九覺得壓抑,不過還好寡月就坐在她右手邊。顧九明白古代這種方位中的道理,虛左以待,左側坐著的都是最受尊崇的。

蕭槿坐在謝相的左側,因她的身份特殊,這裡僅次於蕭槿的位置,謝相的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又被她坐著。

原因不過是寡月讓給她坐的,這位置在寡月的左邊,在寡月看來是對她的愛護。

待一切就緒,封馳說了規矩,接詞接不上的人要離開桌榻,等著後頭的人補上,若是連補上的人都沒有了,便是敗一個退一個。

這種遊戲規則,看著像是越早上越不好,所以很多都想當替補的,可是卻不知越是後頭上來的越是難。

顧九想,大雍女子有才學者很多,能來這裡的,都是才學高勝,而且不拘泥於世俗,性情自是不同於一般人的。

“那我們便請相爺出題吧。”

這時候一個在位的官員說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正巧謝贇的目光落在他所在的桌榻上的白瓷瓶上,那白瓷瓶上朱色的三個大字落入他的眼中:醉花陰。

長安隱月閣裡最著名的酒種,傳為十二個月份中的特屬花所成。

謝相眸子微眯,道:“聽說這‘醉花陰’為十二月花所成,那便以每一月花做詩或詞,一月接一句,接錯了花,或者接不出來都算錯。”

謝相又翻開一紅折子道:“此酒以十二種花製成,十二種花各取自十二個月的代表花,民間稱之十二花神,正月梅花,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七月蜀葵,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木芙蓉,冬月山茶,臘月水仙花……便以這花為一句詩或者詞,梅花開頭吧……”

謝相話音剛落,一聲冷淩淡漠的女聲就響起:“那本官就起頭吧!”

蕭槿說完絕美冷淩的目直視著顧九的雙目不曾移開。

顧九隻覺得她麵紗下的臉更燙了許多,霍地,她鬆開陰寡月緊握著她的手。

她會讓蕭槿知道,她不會是“懦弱”的人。

得到顧九的直視,蕭槿無疑是心中微微有些震驚的,全大雍敢於直視她的男子都沒有多少,更何況一個平民女子?

僅僅隻是因為她是江南華胥樓主的妹妹?或者,僅僅隻是因為她能與她蕭槿心儀的男子比肩嗎?

蕭槿美目微眯,心中的慍惱因著那女子一旁的少年的在乎,微微地變質,變成了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影斜清淺處,香度黃昏時!”蕭槿急切道,感受到她左手邊的男子正欲要開口,猛地她目光轉向顧九處,纖長的手端起麵前的美酒道,“慕姑娘,你接!——”

眾人駭了一下,望向蕭槿,按道理下一個該是輪到吏部的段侍郎來接的,這會兒蕭大人卻是點名道姓的指著顧九要她來接。

段逢春意味深長地凝了蕭槿一眼,卻是極有風度的端起酒杯朝顧九道:“那便由慕姑娘接吧。”他即是替蕭槿解圍,又下意識地想看看這女子如何來應對。

他們稱她為慕姑娘,便是因為華胥樓主姓“慕”。

顧九本是沉浸在蕭槿的那句詠梅詩作中,的確符合了蕭槿的性情,確實是好句子。

這會兒,她聽蕭槿此言趕緊端起酒杯道:“沾衣不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不得停頓,她便不得等謝相那邊吩咐了,不然她便是第一個出局的,她不想那麼早出局讓旁人笑話,再說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她的身上還牽係著一個“靳南衣”。

果然,顧九低頭的瞬間就瞥見蕭槿%e5%94%87角的微笑,她明白,她接的詩句並不是讓人眼前一亮,隻能說是機智罷了。

定蕭槿開頭後,接詩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的順序,所以會特地留意自己的順序所排到的該是哪一月的花,可蕭槿突然這樣,便是以為她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商家女,不能馬上接出來。

她雖接的句子不似蕭槿那般,寫梅不見梅花二字,而“杏花”二字露了出來,卻也到底是接上來了。

顧九下邊的寡月訝了一小下,很快的接道:“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

少年淡淡的聲音將落,顧九莫名的有些想笑。

這個陰寡月,就是這麼可愛,她露了“杏花”二字,他便將“桃花”“鱖魚”這些“俗物”全露了出來……

寡月紅著臉望向顧九,心中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滿足,煞是可愛,還微露出他的小虎牙。

他就知道他的心思都逃不過顧九的眼睛,他的小心思顧九都瞧的一清二楚。

在場的人中也隻有有心人能聽出這一前一後二人的對答,段逢春,和不遠處的一個青衫男子都微勾%e5%94%87角。

蕭槿自是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