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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76 字 3個月前

,想罵他的話都給自行咽下去了。

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人什麼時候這麼呆了?!

顧九見他目光落還在她手中的盒子上,又給他喂了一粒。

末了,將手中的盒子塞在了他手中,知曉他惦記著,讓他自己去安置著東西,他肯定也不好開口,若是這樣她以後便給他好好安置了。

見他接過她手中的盒子,顧九想了想,以後還是她給他安置了吧。

她眉頭又不禁一皺,或者,這人就壓根沒有好好的按時吃藥。

她轉身望著已被小易扶著慢慢靠在一床疊起的薄被上的陰寡月,他蒼白的手還緊緊地握著那個錦盒子。

他定是沒有按時吃藥,也沒有按時吃飯,都瘦成這樣了!

顧九越想心裡越堵的慌。

正巧這時候顧九聽到外麵有動靜。

沒一會就聽到一個僧人的小聲詢問。

“請問靳施主歇下沒有?”

那僧人的聲音清潤和藹。

“還沒有。”小易代替寡月回複到。

那僧人一聽忙說:“那貧僧便引師傅進來了。”

他話音將落,連顧九都駭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

原來是溯雪大師%e4%ba%b2自來看靳南衣了。

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因寡月與這溯雪大師並沒有什麼交集,所以沒有料到溯雪大師會%e4%ba%b2自前來。

顧九和小易趕緊朝著那大師行禮,小易又去扶床榻上的寡月。

“施主莫動,貧僧隻是來瞧瞧。”

青年男子柔聲說道,他一身繁複的袈裟已經褪下,如今隻著了一件青色的僧袍,在這一瞬,無疑是讓顧九和寡月想到了凡羽。

曾聽人說凡羽和溯雪是師出一人,而後卻是南北分隔,一個成了北地高僧,一個成了南地宗師。

小易手快,忙就著廂房裡頭的水給溯雪大師上茶。

寡月很拘謹地坐起身子,又被那人給按在了床榻上。

“莫動,不要緊張,你氣血不穩,又正當身體中精血充盈之時,所以時常因動了‘妄念’而導致氣血紊亂,肝氣鬱結,而至吐血咳血。”

溯雪沒有給寡月把脈而是看了一下麵相就這般解釋到。

連顧九也小駭了一下,這人如何能不把脈就這般說?

顧九和寡月都不知,當年出師之時,凡羽對禪宗佛理的理解略勝溯雪一籌,所以溯雪停留於北地,效忠皇家。而溯雪之醫術也略勝凡羽一籌,這便足以解釋,僅風當年偷走溯雪一張方子,就能壓製住寡月十五年的宿疾,讓他在身子最虛弱的時候撐過科舉,還經受住了牢獄之災。

溯雪下意識地瞧了眼四周,寡月和顧九都會意了。

小易忙說道:“大師您和主子慢慢聊,小的這就出去。”

小易又瞧了眼顧九,顧九朝溯雪一揖後隨著溯雪出去了。

廂房外頭的大樹下,顧九與小易坐在大石頭上,凝著廂房內的燈火,還有白紙窗前印出的兩道長長的身影。

“小易,你老實告訴我……”許久顧九朝著易書敏坐近了些。

小易凝著顧九狐疑的樣子,心下莫名一緊。

“那個,你家主子是不是沒有好好吃藥?”顧九沉聲道。

小易嚇得從石頭上滑落下去。

搖頭又點頭,一臉的可憐兮兮。

顧九瞪著他,慢慢靠近,緩慢道:“我、要、聽實話。”

見小易咬%e5%94%87不語,顧九深歎一口氣,勾%e5%94%87道:“小易,他不光沒有好好吃藥,還沒有好好吃飯吧?”

小易這時候完全被嚇到了,身子一轉,跪在顧九麵前。

“九爺,您彆怪主子,是小易不好,小易和小寧遠做的飯都不好吃,而主子公務繁忙,每日起早貪黑的,有時候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主子現今是三品官了,每日都得參加早朝,寅時不到就要起床,往日因著寒症每每要折磨到子時初刻過了才能睡下,這一來便隻能歇息上兩個多時辰(四小時左右),主子胃口不好,整日喝藥臉色也不好,卻每每要撐著身子去早朝,去翰林院,九爺……真的不怪主子,主子他苦,他很苦……”

小易嘶聲說道,眉眼都有些氤氳了。

顧九深凝著眉,輕閉上眼睛,沉聲道:“小易,你起來吧,不怪你們,是我的錯……”

小易怔在當場,儼然不懂顧九是何意。

顧九的手已伸出握住小易的臂膀,她邊將小易扶起,邊說道:“以後……我來照顧他……這些日子苦了你們了……”

沒有一個女人的宅子,大男人小男人們都不如女子細心。每日分配的菜錢米錢,院子的修葺打掃,官員們送來的禮品,這些他每日都得吩咐完了再出門。做不完的公務他都帶回家裡來,衣服破了也是他自己補,要安置新衣了也是小易領著他去瞧,整個宅子上上下下都要他操心。於思賢因編撰一事%e8%84%b1不開身,至少宅子裡頭還有個妻子和丫鬟們打理著。

而寡月,他一個人太不容易了……

沒有她的日子,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時日已久,潛移默化的她將他的寵愛當作一種必須的東西。

沒有人必須要對一個人好,他也會累,也會疲憊的。

終究是她以往太不懂事了……

想起那時候的偏執,桐鎮時候的消極到看整個世界都是殘缺的……那個時候的顧九經曆了那麼多,對所有人都能包容,為何要對陰寡月一個人偏執又矯情?

想著,她的眼又有些酸脹了。

人生的路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完美的,而有那麼一個人,即使看見了你的缺點也願意愛你,包容你……

她比阿九,比蕭槿,要幸福多了……

她轉過身去,清淚滑落臉頰。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哪裡比蕭槿強,那陰寡月怎麼……

自那日蕭槿跟著她的馬,說了那樣一番話以後,她就開始失神,開始不專心,就算有時候聽紫砂彙報情況的時候也會分神。

蕭槿說:她是這世上唯一能與靳南衣匹敵的女子,除非靳南衣的未婚妻也如她這般她才會死心……

她懂,蕭槿能解他抱負,也解他風情……他們都是有才華的人,所以才那麼不甘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子奪走了靳南衣的心。

美貌、才華、家世、手段……似乎都不及蕭槿。

那女子成熟美麗,孤高自傲,才華橫溢,八麵玲瓏,氣質獨特,這樣的女子不曾打動一個男子一分一毫,她到底是不信的,何況那女子對愛情的執著,她身為女子都感觸頗深。

小易本因著顧九那句“我來照顧他。”欣喜激動了許久,見顧九轉身背對著自己,他又感受到顧九在這一瞬的落寞與悲傷,想上前安慰數句,又覺得無處開口,主子和九姑娘都是內斂之人,這般開口,會不會唐突了?

於是小易選擇不說一句,沉默的站在一旁。

廂房的昏黃燭影搖曳著,一顫一顫的,就如同此刻顧九的心。-_-!思-_-!兔-_-!網-_-!

夜涼如水,皓月籠煙,她%e5%94%87角高揚。

她就是那麼一個平凡的愛著陰寡月的小女子,她是這個世界裡僅有一個的顧九,為什麼要去和彆人比較呢?

她也許不見得比彆人完美,可是她愛他,並執著於將他放在性命之上,不強求,不逼迫,隻願靜靜地陪伴在他身邊……陪他走過少年,青年,中年……看儘四時之風景,花開花落,雲起雲滅……

即使,如今名分都已成為過往……

她甘之如飴。

巨大的“佛”字嚇,昏黃的燭影搖曳,靜靜地隻能聽到淺淺的交談聲。

門口一位灰衣的年輕僧人站立在那裡,麵目沉靜,雙眸之中帶著對芸芸眾生的憐憫之色,他低垂著眉目,一副雲淡風輕的姿態。

床榻上的少年與床榻前的青年淺淺地交談著,那少年蒼白的臉上竟升起一抹紅暈,因著溯雪大師提及一件事情,那事情是三年前的陰寡月雖沒有%e4%ba%b2自去證實卻也能夠猜到的事情。

三年前,夜風偷走了溯雪大師的方子,拿來給他治病,於寡月,這的確是一件麵子掛不住的事情。

無論如何承了人情的人是他。

而且夜風的行徑,人家大師都是清楚的不是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或許現在溯雪還沒有猜到他的身份,難保將來他不知道,或者溯雪大師已經開始懷疑了。

就像凡羽能在十年中猜到夜風的身份。寡月一直不信命理,一些東西真的能通過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得知嗎?

“靳施主,如今你說的那藥酒還可以繼續用,藥浴可以一個月一次,另外貧僧再給施主新開一副方子,雖不能藥到病除,卻能壓製住這種病情,長期服用後再看療效。”溯雪說道,已伸手去拿一旁矮榻上的紙筆。

“心病還需心藥醫……執念再深,世間之事也沒有一蹴而就的,施主還是一步一步,心平氣和地走。”

溯雪柔聲道,一張方子已成,遞與寡月。

寡月細細一閱溯雪遞來的方子,神情微訝,溯雪大師的方子與凡羽大師的方子相似度極大,隻是有些凡羽大師用過的藥材他減了計量,又舍了三味藥,添了一味藥。

“你不緊有新傷心病,還有顧及,此湯藥取‘無根之水’熬製,將‘灶心土’、‘鍋底灰’用紗布包裹係緊之後放進水中一起熬,還有……”溯雪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一味藥要伴著這湯藥一起吃……”

溯雪又拿起筆在那方子後頭寫下一句話,末了,溯雪笑道:“我見你頗有眼緣,這二十年來你是第二個在佛寺中吐血昏倒的人……你若信我,半年來見我一次……”

若不出意外,他三年可以根治他的病根,隻要他能按照他的方法來。

寡月凝著溯雪大師許久後,目光又落在了溯雪大師加的那段話上。

每日以紫河車磨粉後伴湯藥而服……

紫河車……凡知曉醫術的人都知道紫河車是什麼……

每日以紫河車磨粉伴湯藥而食,這紫河車哪裡有那麼多。

況且,他做不到。

“大師,這味藥,我做不到……”他無法理解溯雪此舉,紫河車便是那嬰兒的胎盤乾燥後的東西,雖說是與母體和嬰兒都沒有關係了,誕下孩子後就可以丟棄了,可是他做不到。吃下去,讓他心中膈應的慌,畢竟那還是人身上的東西……

見他愁苦神情,溯雪歎了口氣,沒有強求將那味藥劃去,又寫上兩味藥,這兩味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