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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18 字 3個月前

”也被他咽下。

寡月搖頭,急切道:“祖父,您一直教南衣為官之道,為臣不易,為良臣更不易,昔賈生之才調,當世無雙,到最後也是落得可憐夜半虛前席,不論蒼生論鬼神之地。您還言為官不一定要才學高勝,卻一定要顧全聲名,唯有清廉之人,身正不怕影斜,我大雍朝以‘孝’治國,南衣如今為朝中三品,上頭下頭有多少雙眼睛瞧著,身為翰林學士將母%e4%ba%b2孤身一人丟棄江南,這要是傳出去,於南衣於靳公府……”

“彆說了。”靳公打斷了寡月的話,“你母%e4%ba%b2……不能回來……”謝珍與鄭氏的過節不在三言兩語之中,他人已老,也不想家宅不寧,每日看儘這些兒孫的明爭暗鬥了,當然也不光是這一個原因。

“祖父。”寡月不會善罷甘休,他上前一步,“南衣可以讓母%e4%ba%b2住到外頭,不會讓她出現在大夫人的視線中,請祖父讓母%e4%ba%b2入靳氏宗祠,讓南衣儘最後一點孝心……”

他聲音依舊淺淡,不疾不徐,眉目裡依舊平淡,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你以為謝珍知曉你母%e4%ba%b2回來後,便會善罷甘休?這麼多年她不是沒有派人查你們,你從江南而來趕考為官,之後軒城靳南衣的事情傳開了,你以為,若不是我阻攔著,你與你母%e4%ba%b2早就遭難了,將你寄名到謝珍名下,你不知我費了多大的心思,若是鄭氏再入宗祠,以謝珍之性情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況且……你娘也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靳公說完後,又在書房裡頭轉悠了半天,良久,他頓然止步,凝著寡月目光灼灼:“南衣,以你之性情,在乎聲名是小,將鄭氏接回長安,入宗祠才是主要的,南衣……”老人伸手去扶寡月,他心底知曉他的身子骨,從小就弱的可怕,那時候讓南衣自生自滅的想法不是沒起過的,隻是那個時候他長子還在,想著還能生……

寡月沒有料到靳公的態度又鬆動下來,著實是地上涼,他膝蓋也跪的生硬酸痛起來,於是他隨著靳公起身。

“南衣,你老實告訴祖父,是不是那鄭氏逼你的?”老人呢凝著寡月的目依舊和藹,可是此刻的寡月卻感受不到更多的溫情。

逼迫,不是沒有的……隻是這些都不重要。

鄭裕安得回來,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鄭裕安回府對他的處境無害。

反之,也可以迫使那謝氏出擊,他不相信謝氏會如此作罷,如此暗訪加被動的等待,還不如將一些事情抬到台麵上來。寡月低垂著頭不語,他不知靳公何意,隻是無論如何,鄭氏既占著他母%e4%ba%b2的身份,作為兒子又如何能在長輩麵前承認自己母%e4%ba%b2逼迫於他。

靳長儒的臉色難看了許多,他有些低沉地道:“寡居江南十多年,鄭裕安的性情還沒有變嗎。”

似陳述,又似反問。

靳長儒頗為無奈的瞧著寡月平淡中透著倔強的臉,他抓著寡月臂膀的手鬆開些,他有些清楚了“靳南衣”不會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小小年紀能入朝中三品,比起朝著更顯赫的世家子女,靳南衣是真的從一無所有,至今日的成就。

原本的無奈神情,轉化為微微的皺眉,顯然靳長儒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了。

“祖父,鄭裕安當年再錯,她已被迫離開汾陽,離開靳公府十五年,她生我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寡月俊臉泛起薄紅,他還是不習慣說違心的話,即使麵色平靜,不疾不徐,他還是會臉紅。

靳長儒神色陡變,轉頭凝著寡月,目光如刃,寡月心中駭了一下。

“祖父。”他上前一步,“祖母當年能將我娘立為二夫人,便是入了宗祠,又為何要在祖母離世後將我與我娘趕出家門?”

“靳南衣!”此刻老人家雙目變得通紅。

少年卻是麵色不改繼續道:“謝珍之子的事情至今尚且不明,而鄭裕安當年從汾陽隨老夫人去尋祖父您時,遇上壞人,那個時候身懷六甲的她,對老夫人也是抵死相護的!”

寡月說到這裡小心翼翼地凝著靳公,瞧著他麵色的變化,老人怒極的眼轉而劃過一抹悲涼,他身子僵在那處。

寡月眉頭皺起,他全然不知當年之事,一切不過是他的猜測罷了。

看來,他猜測的也許沒錯,鄭裕安於老夫人確實有恩。

加之後來又受驚難產,產下的南衣又體弱多病,所以……老夫人對鄭裕安和南衣都是有照顧的。

老人們都說子女的個性秉承於母%e4%ba%b2的比父%e4%ba%b2的多,靳公二子不爭不露,卻所娶之妻,都不是善輩。

靳公本來心生慍怒,卻在寡月提及靳老夫人之事後眼色溫柔了許多。

寡月還想再上前,“冒死”再言。

卻見靳公抬起一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

“南衣,你走吧,讓祖父靜一靜。”

能見到這樣的靳公這番神情,也著實不易,寡月已暗自確定,方才的話對靳公不是沒有影響的。

他若再冒然上前,恐是要將靳公這點轉變都磨滅。

“南衣想去祠堂……拜見祖母。”寡月說的,清澈的眉目一瞬深沉。

靳公又是一震,許久才揚揚手。

寡月離開時,沉鬱的目光在遠處牆上的畫像上停留了一瞬,約莫是一個年輕女子的畫像。

若是沒有猜錯,當是靳老夫人年輕時候的畫像。

靳長儒,既對老夫人有請,便不會讓鄭裕安一輩子呆在江南,或許,一切真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從書房到祠堂的路,鐘翁走在前頭,蕭肅跟在身後,他的思緒複雜無比。

靳公府如今不比謝國公府,二十年前謝國公府再沒落也比靳公府門威要高。

二十年後的謝家如今更是鼎盛時期,他未曾見過如今的謝國公,但從謝國公對這個嫡%e4%ba%b2妹妹的態度上也是略見一斑。

謝國公之女如今又貴為當朝太子側妃。

如今一看靳南衣在朝中的身份無疑是尷尬的,與太子與璃王,甚至與慕謝鄭楊四個國公府都能找到聯係。

自從他靳公之子的身份公布以後,恐怕也有許多有心人在嚴查他的身世吧。紙終是包不住火的,雖然現在還沒有鬨得滿城風雨,卻也指不定馬上就有風聲放出來。

“少爺,祠堂到了,這祠堂是新建的,與汾陽那頭的差不多。”鐘翁解釋道。

這時候有打掃祠堂的小廝和丫鬟從裡頭走出來朝他行禮。

寡月隨著鐘翁進去,鐘翁%e4%ba%b2自點香遞與寡月,三拜後寡月將香柱插在了香座上。

末了,鐘翁似乎是在等寡月一起離開。

少年低垂著頭,依舊跪在蒲團上,眉目沉凝,眸深似海,道:“鐘翁,我想同祖母說說話,您先下去吧。”

鐘翁訝了一下,少爺要留,他又豈敢拒之。

“是,少爺。”鐘翁拱手說道,離開了,身為府中官家家中事情自是很多的。

再者九月二十二日皇後、太子妃還有幾個誥命夫人都要去白馬寺。

謝珍雖不是一品誥命,可原老夫人是,而且更主要的是謝國公的夫人是她嫡嫂,也是誥命夫人,無論出於什麼身份她都是需要隨行的。

能隨皇家出行,這也是闔府上下的顏麵所在,所以鐘翁趕緊去操勞此事去了。

凡,謝珍那日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還有宮裡女官帶來的何處受禮,何處望風,何處相迎,何處等候的冊子這些他都得著手命丫鬟婆子們讀給謝珍聽。

在庫房裡頭,有管理首飾珠寶禮品的老婆子在裡頭挑挑選選,也有小廝在一旁開盒子箱子啥的。

許久,鐘翁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女人們選首飾真是麻煩,往年過年打的首飾都是直接命人閉著眼睛發了過去,哪裡有房裡頭的人來選的。大夫人也是因著要隨皇%e4%ba%b2出行,才這般要求的,他都懂,便也忍著陪痛那些婆子們瞎折騰。∮思∮兔∮在∮線∮閱∮讀∮

大夫人房裡的管事在庫房裡頭轉悠悠裡半天,見那首飾有些足金足銀的,翡翠也用得好,就是式樣都是早幾年前的了。

玉瓊轉來轉去的,看著架子櫃子裡頭的東西,隻是突然瞧見了個盒子。

她目光滯了一下,伸出白蔥似的手指指了過去。

“將那個靛青的盒子遞過來。”玉瓊對緊挨著那櫃子的一個小廝說道。

那小廝順著玉瓊指著的地方望了過去,將那個靛青色的盒子遞與玉瓊。

玉瓊隻是看著這盒子的顏色是近些日子十分流行的靛青,便想著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白蔥似的玉指,將那係帶解開,打開來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玉瓊儼然有嚇到,忙指著人說道,“去,去將管事叫來。”

鐘翁一來,玉瓊忙拿著那盒子朝鐘翁道:“鐘翁,您去查查這……這是哪一家送來的禮品。”

玉瓊這一說,眾人都將目光投向她的手中。

是一款溫玉鑲金的步搖簪子,垂下的水蓮珠子如露珠兒似的,這款樣式在這府中,甚至是市麵上都未曾見過。

鐘翁一見也駭了一下,這簪子成色不怎麼樣,樣式卻是極好的,自少他管理庫房幾十年,夫人小姐們的首飾什麼樣子的沒有見過,這簪子樣式有創新卻不失滋味,倒是個好樣板。

鐘翁忙著去找記錄的冊子,對著靛青色盒子上的編號,就查到是十五元宵……南衣少爺送來的禮品?

玉瓊一聽也是駭了一下,忙問道:“這確實是放在夫人的櫃子裡頭的!”

女人瞪著大眼,顯然不可置信,又不敢相信靳南衣會送簪子個大夫人?

她都不信,鐘翁更不會相信,忙要伸手去拿禮盒,那玉瓊卻護得緊。

鐘翁訝了下,如實道:“玉瓊,老夫瞧著一定是南衣少爺哪裡搞錯了。”

“搞錯了,什麼意思?”玉瓊也是心生異樣,覺得這禮品出了些問題,可是舍不得就此放手,畢竟這玉簪設計的人一定費了些心思,更何況她還沒有好好瞧清楚。

鐘翁凝了玉瓊一眼又掃視一眼眾人,忙道:“這簪子看著像是送給姑娘家的,南衣少爺不是不識禮數的,老夫猜想有可能是禮品出了問題……”

鐘翁方說完就有小廝和婆子跟著點頭,那南衣少爺一看便是個知禮數的呃,如何會將這種姑娘家的簪子送給大夫人呢?

鐘翁又上前一步道:“我說玉瓊啊,這禮品就容我拿去問問南衣少爺吧。”

玉瓊一聽,心中一緊,顯然是不肯這麼放過這禮品。

“鐘翁啊,這禮品送都送的,錦布包外衣和封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