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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40 字 3個月前

一聲嬌聲嬌氣帶著惱怒的聲喉響起,惹得一旁的行人駐足。

“對不起。”顧九駭了一下,趕緊道歉後離去。

“道歉就能了事了?”那嬌滴滴的貴小姐說道,她身後的一個丫鬟和兩個小廝也走上來。

顧九眉頭一皺,這女子出門能帶這麼多人,定是來頭不小,忙道:“小姐想怎樣?”

“你撞疼我家小姐了!”那丫鬟上前來趾高氣揚的說道。

顧九眉頭一皺,忙從一旁的馬鞍上摸出一盒膏子來,道:“這是金玉膏,能治諸症,若是小姐不嫌棄那便收下吧。”

那丫鬟見顧九如此忙道:“這種東西也要我家小姐收嗎?”

“難不成你要我將你家小姐娶回去?”顧九挑眉低聲道。

她話音一落,四周的人都笑開了。

那丫鬟是又羞又氣,漲紅著臉瞧著臉色同樣陰沉可怕的自家小姐。

“誰,誰要你這下作貨色娶!”那丫鬟扶著自家小姐走時說道。

一時人們看了些笑話又自覺無趣離開了。

那難聽刺耳的話,顧九不是不反感的,可是這裡她不能久留,因為,她沒有想到……

百尺高台上,璃王卿泓將才一瞬的注視並未感受到什麼,隻是覺得千分之一的熟悉,況且那一眼太快,三年又太久,他著實是認不出的……

牡丹台太高,大街太吵雜,卿泓隻是坐了一會兒,便同青衣說:“回去。”

青衣暗自道:閒暇時候,牡丹台已成了主子必來之處,他是否又在等著,那個一身緋衣的男子。

而那個人,去了何處?

年四月的牡丹台,主子整整呆了七日,甚至有幾日是敲了三更鐘後才走,次日又是天一亮便來了。

如此的等待,已成為了習慣,已融入了生命之中嗎?

青衣深歎一口氣,這樣的等待終究是無果的,為何他都明白的道理,主子何等聰慧的人不明白?

——

“小姐,您彆生生氣……不過是個混賬下作貨,彆放在心上,這世上能娶您的隻有子衿公子。”那小丫鬟跟在那十四歲的少女身後,亦步亦趨,支支吾吾地安慰道。

那粉衣小姐,臉色難看之極,氣呼呼地上了轎子。

“起轎,回府!”轎內傳來女子的聲音。

“小姐……”轎外那丫鬟喚了一聲。

“說!”轎內那小姐不耐煩地說道。

“您不去東城瞧子衿公子了嗎?”丫鬟低聲說道。

車內那小姐厲聲一吼道:“混賬!起轎,回府!”

轎外的丫鬟忙住了嘴。

大雍世家小姐能自由出入花會和詩社,那酒坊歌樓,這丫頭竟敢慫恿她去!真是愚不可及!

車轎子緩緩的抬起,離開了,一旁開好戲的人都散了。

方才聽到爭吵的時候,一處停靠在一旁的馬車裡頭就有人望了過去。

等顧九牽著紅鬃馬走遠了,那馬車竟然也跟了上去。

顧九走了一會兒,出了一點汗,覺得有些乏了,便轉身上馬,想要慢騰騰地騎馬回東城去。

她練習了一個月的馬術,如今也得了些要領,騎著慢騰騰地到街上走也是可以的。不過她還是覺得在這長安,騎驢子比騎馬個性。

她當日便是要買一頭毛驢來著的,可是那鄭子衿非說騎驢子有損顏麵,給她牽了一頭紅鬃馬回來。

顧九瞥了一眼紅鬃馬的大眼睛,瞧著它乖巧可人的模樣,忍俊不禁。

顧九一揚馬鞭之時,覺得身後的氣氛有些不對,她回頭就瞧了瞧,覺得某處有人用灼熱的目光凝著她許久。

顧九駭了一下,拿著馬鞭的手滯了一瞬。

會是誰?

若不是孤蘇鬱,會不會是孤蘇鬱的人?

雖說孤蘇鬱去了西涼,那孤蘇鬱的人應該是還在京城的。

顧九握著馬鞭的手猛地握緊。

就算是孤蘇鬱的人,她也不會怕,大不了玉石俱焚!

她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握住馬鞭,往一處而去。

來人即是有心跟著她,便一定會跟來。

走東城北街而過,有一處湖,走過湖,有一處密林,穿過密林小道,是竹林,那處竹林是鄭子衿帶她來的,有許多他設計的機關。

若是引著人去那裡,以她如今的身手,又加之有機關術,她不擔心對付不了來人!

可是,明顯來人知曉了她的用意,於是在密林的小道上停下,還從馬車裡出來。

“你站住!”

那女子一聲怒吼,隔得老遠的顧九卻聽到了,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女人?

為什麼聽聲音這麼熟悉?

好像是……

顧九一勒馬韁,紅鬃馬嘶叫了一聲,塵土飛揚之中,馬蹄已經停下,顧九動了動韁繩,又摸了摸馬頭,示意馬兒轉身。

紅鬃馬得令後轉過身,顧九這才瞧見遠遠的馬車上,那女子的容貌。

——蕭槿?

“是你?”顧九蹙眉沉聲道,“蕭大人,跟著我作甚?”

她見蕭槿雙頰微紅,或許是在馬車停下的那瞬出的馬車,她見著微微有些喘熄之色,這時候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顧九也覺得她“秀色可餐”。

雙十年華已過的蕭槿,依舊占著大雍第一美人的稱號,更多的不是因為她的美貌,還因著她的才華吧。

這樣一個孤高貌美的女子,她不光有著高貴的出生,還知禮儀、識大體……她隨便一揮墨便是一篇千古佳作,讓無數才子爭相%e5%90%9f詠。

不光如此……她才藝高絕不說,還能在官場之中八麵玲瓏,長袖善舞,讓各部的老臣們都讚不絕口……

這種女人……本該優秀到沒有朋友,卻能和世家小姐們相處融洽,還能得那心狠手辣的太子妃賞識……。

如此一筆,塵埃之中的顧九,確實是那麼不堪呢!

蕭槿啊蕭槿,便是這樣,她才會認為,全天下能配上靳南衣的,僅隻她蕭槿一人吧!

顧九勾%e5%94%87淺笑,她動了動馬韁,紅鬃馬立馬獲命令,慵懶地抬起%e8%85%bf向前走去。

顧九在離著蕭槿三、四米外的地方停下。

許久她才開口問道:“蕭大人,你喜歡靳南衣什麼?”

顧九迫切的想確定一個問題,就是這女人到底是喜歡靳南衣,還是喜歡……。陰寡月。

不知不覺中,顧九握著馬韁的手竟然滲出許多的汗水。

一定是跑路跑累了的,她才不緊張,她一點也不緊張!

蕭槿一定是喜歡南衣哥哥的……

蕭槿也沒有料到顧九會如此直接的問,一旁的車夫都紅了臉,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更不敢去看主子的臉色。

蕭槿臉紅了一瞬,走下車。

顧九會意了蕭槿的意思,也下了馬。

顧九牽著馬,同蕭槿朝密林裡頭走去。

“彆跟過來。”蕭槿同那已下車跟著的車夫說道,“我不會有事的。”

——

走了一段路,蕭槿止步轉身望向顧九,勾%e5%94%87道:“說來可笑,我最開始確實是因為他三篇策論,記住了他的名字,後來想想,僅僅三篇單薄的策論,記住的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更多的……。是後來在醉仙樓的……。初見。”④思④兔④網④

蕭槿認為眼前少年是靳南衣的朋友才回答“他”的問題的。

卻不料顧九在聽到她此番作答後,神情頓改。

怎麼可能……。

蕭槿喜歡的是後來的陰寡月?

那人不是說,許多年前的梅林之中,一身華服的美貌貴族女子,如此厭惡那個汙了梅花高潔的罪臣之子嗎?

原來千回百轉,是否因果輪回?上蒼要每一個人為自己的前行買單!

洛浮生如此,蕭槿也如此……

顧九怔忡之間後退一步,再望向蕭槿時,眸中竟是生出一股名為“悲憫”的東西。

多年以後的蕭槿,若是知道她愛上的靳南衣,正是當初她不屑一顧的陰寡月的時候。

這個高傲如孔雀一般的女子,她又將是怎樣的心情,她會將喜歡上這樣一個男子,視作此生的汙點,強行驅逐出腦海,還是……

又或者,陰寡月,是否知曉,此時的蕭槿喜歡的不是靳南衣,而是真真實實的他。

“蕭大人,世間好男兒眾,為何要苦心求一個靳南衣?”顧九沉聲問道,“況且他與……他未婚妻定生死之盟在先……”

蕭槿袖中的手早已握緊,她望向遠方,神情一瞬哀怨後,又轉而堅毅。

顧九捕捉到她此刻的神情,眉頭一皺,試探性的問道:“是……蕭大人認為……靳大人如斯人物,能與之匹配的……隻有蕭大人?”

顧九凝著蕭槿逐漸轉為驚懼地神色,心頓時一沉。

“我能解他的風情,解他的抱負,那個女子……能嗎?”一身碧藍色衣裙的美貌女子柔聲道,低垂了眉目。

顧九心中“咯噔”一跳。

蕭槿袖中的拳頭緊握,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是這麼想的,沒有想到,這少年一問,便問出了她心中所想。

不是沒有勸說自己放手,可是每每想到,那白衣勝雪的少年因為一個年少時候的誓言,羈絆一生,而不知世界之大,更有能知他抱負,解他風情的人存在……

那個女子,她能理解他文風裡的三才之奧,三軍之勇?她能給他想要的東西嗎?

靳南衣誌在天下,絕非池中之物——

可憐她生於長安,雖在很多年前去過一場江南,為何未曾與那清風皓月的男子相遇?

他深愛著的,許下諾言的女子,又是怎樣的女子?一個山野村婦,還是一個深閨之中教養的小家碧玉,或者是傳言之中一身銅臭、脾氣暴躁的商人女……

這樣的女子,又如何能配得上靳南衣!

顧九凝著蕭槿許久許久,她微蹙的眉頭鬆開來。

“你想見他的未婚妻?……”

蕭槿轉過臉望向顧九,眉目中似有期待之色。

顧九搖頭一歎道:“你總會見到的。”

蕭槿不解地凝眉。

“蕭大人,在下有事先行告退了。”顧九說道,心情複雜而又糾結,她想快速離開這裡,心,不置可否。

顧九拱手,一揖後牽著紅鬃馬離開密林。

驀然間她有些了解蕭槿了,蕭槿的世界裡,是否從不屑於與任何一個女子相比較。她便是認定了,這世間能與靳南衣匹配的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