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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69 字 3個月前

表麵無事的從宮裡出來,卻是各有所思。

蕭楨因著靳南衣身份詭異,而不願蕭槿與她多做接觸,若靳南衣真是陰氏遺孤,便不得不說,這朝堂之秩序維持不了多久了。

寡月是在想蕭楨因他可能是陰氏遺孤便有心防他,那麼璃王又是何意?

二人在宮門口分開,寡月朝衛簿與小易走去,見他二人都紅著臉,眉頭不禁一皺。

“怎麼了?”寡月邊上車,邊問道。

小易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道:“沒,沒有事,可能是太熱了。”

寡月又瞧了眼衛簿道:“你也是熱的?”

他問完瞧了眼天色,這長安七月末,還是有些熱的。

“那回去吧,小寧遠估計煮了綠豆湯。”寡月說道,正要放下車簾,凝了眼二人又道,“升官了。”

說著,%e5%94%87一勾,放下車簾。

他二人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原來方才聽到的是真的,隻是從主子口中得知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小易胳膊肘戳了一下木訥的衛簿後一起說道。

“多謝。”車簾後傳來寡月清潤的聲音,二人快速上了馬車,啟程回宅子了。

——

東城宅子裡頭。

“爺,井水鎮過的綠豆湯。”寧遠笑嘻嘻地走進來。

寡月瞧見桌案上放著的綠豆湯心情大好,隻是要端起時卻疑了一下。

凝著寧遠道:“怎麼改口了?”

寧遠想了想主子的話,方回道:“哦,回爺,因為易大哥說爺現位居三品了,凡是朝中三品以上的高官都要對外稱‘爺’,易大哥怕我們在外頭叫錯了,便提前先練習著……”

寧遠說完,眨巴著大眼瞧著寡月。

寡月竟是笑了,道:“那你‘九爺’非官非爵,怎地也稱‘爺’?”

寧遠聽主子這般說,一時想不出答案來,直撓著腦袋。

“爺……寧遠不清楚……”他支支吾吾道。

寡月笑了,端起綠豆湯飲了起來,他想九兒了……

這綠豆湯解暑的方法,也是九兒教他的。越飲越是覺得渾身清涼,用深井水鎮過了的飲用的更加舒服。

“這綠豆湯是九兒發明的……”寡月勾%e5%94%87一笑,喟歎道。

寧遠忽地想起一事來,他在懷裡摸出一封信來,對寡月道:“主子,九、九爺來信了!”

寡月一聽趕緊放下碗。

“給我。”

接過信,他忙小心翼翼地拆開來,逐字逐句的讀完。

他就料到是三四天前的信,選得鏢局的快馬加鞭送信,所以今天他就能收到了。

她問他路上過得如何,有沒有遇上什麼事情,還有那皇帝如何打發他?

還有……

她想他了……

寡月凝著那四個字,許久不想移開目,他將那四字的一筆一劃都瞧進了眼底,她頓過筆,寫的很慢,一筆一劃,很是認真……

他愛極了這句,百看不厭,甚至有種初識情愫,心花怒放的喜悅……

可當他再往下看去的時候,“騰”地紅了俊臉。

——彆傻盯著看了,快給我回信去。

他竟是倉皇彆扭地從座椅上站起,直直地朝著書案走去。

搞得寧遠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意識到九兒即使是在千裡之外都能操縱著他的意識,不由的覺得好笑。

他磨墨、提筆,竟是規規矩矩地回起信來。

“九兒,信我已閱畢,一切安好,勿要憂心,倒是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最後,他又講述了一下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還有他升官的事……

寫完了,又檢查了一遍,竟是改了幾處,又謄寫了一遍。

裝進黃褐色的信封裡頭,寫上九酒坊坊主%e4%ba%b2啟後,命寧遠當即拿到驛站去。

寧遠臨走時候還得了吩咐:“多給些賞錢要快些的。”說著將身上的碎銀都給了寧遠。

寧遠寄信回來,就聽小易說吏部下發的文書已經下來了,命人到了紫藤園,主子將同衛簿去西城去了。

寧遠便沒想著給主子複命,反正信已經寄出去了,就等著九爺再來信了。

吏部來的人是那段逢春,在紫藤園前等了好久才瞧見姍姍來遲的寡月。

衛簿扶著寡月下馬,又同那吏部侍郎作揖。

如今寡月與吏部侍郎同一官階所以不必行禮,隻需點頭示意即可,可寡月思及文書未曾下達他便還是侍讀的身份,便朝著段逢春拱手一揖。

聽人說這段逢春本是要留任兵部的,卻是自行請命去了吏部,這也是如今長安城中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按理吏部不缺侍郎,段逢春去了也隻是占個位置罷了。

這一揖倒是讓段逢春皺眉,不解寡月是何意,卻又想著文書未受,這禮,他受得起。

段逢春也不在意一旁隨從的看法。

文書遞呈,段逢春微勾%e5%94%87,意味深長地道:“恭喜靳大人了。”

“謝段大人。”寡月謙和道。

那人凝了一眼寡月後,朝馬車走去。

寡月不適地皺眉,隱隱間覺得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以後便是少接觸的好。

——

顧九收到寡月的來信已是數日以後的事情了。得知他升官顧九自是高興的,三品翰林學士,已是稟德十二年進士及第者之最了,彆人興許花一身也沒有達到的境界,他隻用了一年,最年輕的學士,他又有如何感想?

這時候,某人又來她九酒坊蹭飯。

“我說,你靳大哥走了,你怎麼還不跟著回長安去?”顧九笑著朝那人道。

那人轉動著手中的酒壇子,喝得迷迷糊糊地道:“嫂……不,九爺,你不知道,子衿在等您發話呢!”

“什麼意思?”雙頰酡紅的顧九狐疑地凝著那人道。

“哎!虧九爺做生意江南第一,家喻戶曉,原來啊和我那靳哥哥一樣,笨起來要人命!”鄭子衿喘了喘再道,“不過是等你什麼時候把九酒坊開到京城去!”

什麼?

顧九震了一下,雖說是震驚,可不代表,她沒有想過的……

回長安,為什麼不回長安……

顧九,你再忌憚著什麼?

那個三千青絲簌簌披瀝於間,一身黑袍冷豔入三尺寒冰的男子?那個薄%e5%94%87如刀劃,鳳眸修長容顏絕美,卻心如蛇蠍的男子?

不,她不是厭惡他的不堪……

內心深處,除去忌憚還有一種,她從來未曾想過的東西。

再優秀的人,總有人認為你不堪;再不堪的人,總會有一個人視他若世間唯一。隻是,於孤蘇鬱,她永遠也不會是那個人!

她愛著的,始終都愛著的,隻有一個陰寡月!

她沒有說,但心裡牽掛著的隻有一個他啊……

情到濃時,便不需要語言了。

文字,終究太過於單薄。

她微抿著輕顫的%e5%94%87,一時間無數的情緒交織於心頭,她的苦惱,她的憂心,都遺留在了那座城池,她不願也不想再去麵對,若不是年夜的那場錯誤,她更不知自己多久才能去長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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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還沒有準備好,她沒有準備好與那個男人對視,或者有能力與他對視。

沒有想到,她內心深處這麼懼怕那個人,從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想法,將那人打倒、戰勝!甚至是決一死戰!

“嘭”的一聲,一個酒瓶落地。

這樣強烈的情緒是恨,她明白了,她恨上了那個人,一個本來不應該走進她心中的人,恨上了……

寡月、顧九,他們彼此,都因為生命中最在乎的人,恨上了一個本來的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如毒藥般的,在腦海裡,在心裡,蔓延開來……

這世間沒有誰對誰錯,錯的是際遇吧……

鄭子衿被那酒壇的落地聲驚醒,上前來擔憂地問道:“九爺,你沒事吧?”

顧九初次瞧見這個樣子的子衿,笑道:“沒事,還繼續喝嗎?”

鄭子衿見她沒事,便也鬆了一口氣,勾%e5%94%87道:“不了,我去揚州一趟。”

“嗯?”顧九狐疑地瞧著他,“你怎麼不是軒城就是揚州啊?到底是乾什麼?”

顧九美目眯起,想了想道:“倒是像在找什麼人?不如跟我說說。”

鄭子衿沒有想到被她一眼道破了心思,忙搖頭道:“才不是呢,我走了。”

“嘴硬的男人,便是被我言中了心思,不會是在找什麼姑娘吧?”

“才不是呢!”那人帶上了門,人已閃的沒影了。

紫砂從外頭過來,瞧見氣急敗壞的鄭公子,一頭霧水的道:“子衿公子慢走。”

那少年沒有理會他,已走的沒影了。

顧九搖搖頭,紫砂收拾了桌子便離開了。

——

九月,颯颯秋風,菊香四溢,清秋隻,長安城的天氣漸漸涼了下來。

城中傳言四起,關於送到京城的西涼六皇子的事情,關於西涼女皇和幾個皇子都下落不明,或者這一年幾個月來,由西涼大臣們成立的政權,因為人心不齊而土崩瓦解,諸如此類的關於西涼戰事的傳言滿天飛!

反正,長安城的百姓是認為,西涼是徹底完了……

議論了幾日,聲頭又小了,人們還是喝茶的喝茶,做活的做活……

再過了幾日,東城白馬寺旁的茶樓封店整修了。

倒是有些在意的,畢竟喝了這裡的茶十幾年了,不在意的也居多數,倒是趁著關門整修,好多攤販在茶肆門前蹭起地皮來了。

說是半月前來了一個商人,將茶肆買下來了,周圍的鄰裡感歎了一句好有錢,便也沒了聲音。

長安之地,寸土寸金,能在長安買一處小宅子,都是有錢的了,這白馬寺的地段是長安極好的地段,也不知賣了多少銀子?

說著,有人想快些瞧見茶肆的買主。

當然那些占著地皮擺攤子的自是不那麼想。

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的時候,那封了約莫十天的茶肆營業了。

對麵的客棧的小二估摸著是第一個知道這樓要開張了的,昨夜在子時他關門的時候就瞧見有幾個眼生的人在用紅綢緞包裹著大門。

次日早晨就見大門打開,一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接著就是絡繹不絕地送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