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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79 字 3個月前

酒。”

“有幾壇損的隻是壇子裂開了,等我將馬車引進院子的時候,都被人……搶光了……”紫砂不是不擔心的,要知道這一壇子酒就得一二兩的銀子,這加起來比他一年的例錢都多,所以他雖覺得那些人可憐,這事兒還是得九爺做主,九爺是個深明大義的,紫砂自是不擔心,但是這事情始末都是要說與九爺聽的。

顧九聽了後點點頭,

末了,轉頭朝紫砂道:“去同縣尹說,不是什麼大事,不要弄出什麼人命來。”

犯不著因為幾壇酒鬨出人命來,都是些得了瘟疫性命攸關的人,便是聽憑天意吧。

紫砂訝了許久,領了命。

顧九沒想多呆,便同陳大人道:“陳大人,若不你現在就去找璃王,我們東西也送完了,不若即日啟程回江南吧?”

顧九凝著眉,眸深似海,總之此刻不得多留,陰寡月也是,不若同她一起回江南。

顧九眸光一閃,心道,這是個好主意。

灰衣男子沉思了一瞬,見猶豫之色,顧九也未強迫他。

末了,那人朝顧九道:“那,我便去先去拜見璃王了,你要同我一道去嗎?”

顧九震了一下,搖頭。

男子不解,這平常人誰不想見一下天潢貴胄、皇子王爺的?況且這人還是商人,商人更是注重這些的。

“真的不去?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不想……?”陳大人凝著顧九,眉頭微皺,說著打住了。

“不了。”顧九微微垂下眼眸笑道,“嗬!我去將車隊打理一下,等著陳大人一起上路!”

他見顧九並無甚想見璃王之心,便就此打住,不再多問了,他也不是喜歡強人所難的人,隻是覺得這坊主真的錯失了一個好機會,她是江南那方所捐乾紫藤最多的,本是可以討個功勞的,卻無此心思,這坊主難道不知道討好了璃王比討好安撫使更加有用嗎?

灰衣男子深看顧九一眼,似是有些失落的轉身離開院落。

顧九豈是不知道她此行前來也是抱著小小的能“立功”的心思,可是當渡江之後聽聞此次來平息瘟疫的人是璃王後,便偃旗息鼓不做指望了。

無論如何,在江南安撫使那裡求了個方便便代表此舉還是獲利了的,再退一步想,她也幫助了邙山百姓,也算是有功於社稷。

罷了,罷了,便是早些離開吧。

——

陳大人回了縣尹府當即去請見璃王,東苑前就有人去通傳,隔了半刻鐘才見有人來傳,璃王召見。

進了廂房,他將江南安撫使的意思帶到了,便請辭離開。

璃王不多做挽留,隻道了一句:“陳大人旅途勞累,本王相送一程吧。”

灰衣男子愣了許久,末了,一撩衣袍跪地謝恩。

卿泓虛扶一把,柔聲道:“你們不遠千裡,是為北地百姓,便是有功於社稷,本王理應相送。”

灰衣男子深感璃王的%e4%ba%b2和,卻又想起安撫使趙勰對璃王的評價,不要以為璃王溫潤謙和,給人一種好相與的錯覺,可得小心嘍!

陳大人麵色一沉,璃王真的那麼可怕?

陳大人隨著璃王的人將將出了東廂,就見東苑的院子裡迎麵走來三人。

為首的人素白的衣袍,纏著白布汗巾子,隻露出溫潤的長眉修目,一頭墨發披瀝於肩……

“莫非……靳大人也是來辭行的?”輪椅上水藍色衣袍的少年眯眼道。

還未走上前來的寡月步子漸緩,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拱手一字一句道:“王爺,下官要趕去赴任耽誤不得了。”

卿泓麵色不改,笑道:“本王此行邙山,若是瘟疫平息,功勞最大的當是靳大人,靳大人不再等等?”

午後的陽光下,素衣少年纖長的睫羽輕顫,他知璃王卿泓言中意,卻不解他意欲何為?

從鄉試至會試再至殿試,璃王若是想拉攏他,也不至於等到今日,也放任他至今日,如今卻要與他功績,隻是因為璃王卿泓從來行事公正而已?

“下官想跟著陳大人的車隊去江南,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寡月俊臉升起一股薄紅繼而道。

卿泓知曉他是推辭,瘟疫之事靳南衣本無職責所在,他要離開,他便放任他離開吧,至於……

“罷了,待瘟疫之事平息,你的事我會向聖上稟明的,你要離開便離開吧。”卿泓說道,輪椅以被青衣推動著離開了。

陳大人瞧了一眼寡月,拱手作揖,寡月回禮,二人跟了上去。

將將在西廂,寡月就猜到顧九可能會連夜離開,並喚來小易和寧遠收拾了包袱,好趕著和九兒一起上路。

卿泓將陳大人和寡月送到了縣門的車隊處,百來人的隊伍隻是歇息了半日後又要趕路了,有百姓來相送,自行的站在兩旁給璃王等人讓出道來。

——

顧九站在車隊最末,低垂著頭。方才有醫官們來給他們逐個逐個把脈檢查過了,她知道醫官們隻是怕有人將瘟疫帶了出去。雖然如今聽說瘟疫已有了壓製的辦法,便是紫藤花煮水,隻是那些重感的人還是沒有辦法治療,如今醫官們也隻能想辦法發不讓還活著的人感染。顧九歎了一口氣,也難為璃王卿泓了。

聽到有隊伍朝車隊這方走來,她抬首一望,遠遠地就瞧見走在最前頭的璃王卿泓,她心中震顫了一瞬,正欲沉默的低下頭,又瞥見璃王身後素白色的身影。

陰寡月?他……他難道要和她一起上路嗎?

顧九再次怔在了當場,璃王等人在車隊最首的地方停下,她隔得遠聽不清他們到底在交談什麼,想想也是一些寒暄的官話,路上珍重,璃王保重什麼的。

日頭西移動,顧九覺得風吹的有些涼了,身子也漸漸冷了起來,接著她失神間見周圍的人都跪下,於是她愣了一瞬後,立馬跟著眾人跪地。

“恭送璃王千歲千千歲。”

顧九莫名的覺得這句禮辭在這小縣裡聽著有些喜感,她低著頭,跟著濫竽充數。

終於,似是聽到禁衛軍遠去的步伐聲,她抬起頭盈盈一望,發現周圍的人都站起來了,於是也跟著站起來了。

璃王回去了,顧九鬆了一口氣,瀟灑地轉身,正抬起%e8%85%bf,她感受到背部的感覺有些異樣,再轉身就對上那人沉鬱清澈的鳳目。

他對她施施然笑,她怔忡間也扯出一個微笑來。

“九兒,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他用%e5%94%87形說出這麼一句,她懂。

顧九沒有將這個對視保持多久,便轉身上了馬車。

將才陳大人去見璃王的時候,顧九做主將車內的二十壇酒留在了邙山,李縣尹不是不感激的。

顧九隻道是本是想去長安送人,現在要走,便也沒那個必要了。

她本可以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來,贏得好的聲名,可是……她不習慣,是的……不習慣,她不習慣沽名釣譽,卻喜歡以冷漠示人,不想讓彆人念著她的好……

這樣的感謝,她覺得壓抑,本來便不是為這裡人準備的,不過是一時情緒罷了。

“紫砂,我來趕車。”顧九笑道,已伸手去解開馬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九爺,還是我來吧,無妨的……”紫砂見顧九已上了馬車,不由的有些擔憂地去伸手奪九爺的馬韁。

“不,你去休息吧。”顧九體諒他趕了幾天的路沒有好好休息了,況且這馬車她又不是不會趕。

紫砂哪裡肯進去歇息,就在外頭陪著顧九乾坐在車板上。

前頭的車隊已駛動了,一輛一輛的離去,正當著時候一個白影站在顧九的馬車前,顧九抬眼瞧見是小易。

“我家主子要我和九爺換一下,這車由我來趕,九爺去前頭那輛車吧。”小易笑道。

“……”顧九愣了片刻,這又是陰寡月的意思?

還不待顧九再開口問,小易已奪過顧九的車繩子,顧九也稀裡糊塗地下了車。

小易笑看著顧九,朝顧九點頭,又對一旁的紫砂道:“你休息吧,瞧你這熊貓眼,可熬了幾天?”

紫砂和小易因九爺入獄一事後熟識,方才見到來人是小易也不由的訝了一下,聽小易這麼說,紫砂忙伸手去揉眼睛。

末了,虛弱地道了句:“易大哥,那勞煩你了,我便去歇息了。”紫砂說完朝九爺離去的方向一望,見九爺已上了前麵的馬車,便安心進車內休息。

——

顧九上了車,就瞧見車內的兩個少年,一正襟危坐,儀態端莊卻又不失從容,一抱著行囊,雖是清秀瘦弱,卻眸中毫無膽怯之意。

顧九是沒有見過寧遠的,眼生難免,寡月朝顧九勾%e5%94%87,又將她身後的車簾快速的放下,扶著她坐下。

寧遠抱著行囊縮在馬車一角,顧九進來的時候他還不覺得什麼,可是當自家主子這麼%e4%ba%b2切的迎著這個靛青色衣袍的少年坐下,便眼中起了驚懼之色,主子,似乎從未對他和小易以外的人這般%e4%ba%b2近,不對……似乎比對他們還要%e4%ba%b2近……

見主子給那公子將纏繞著臉的巾子取下,寧遠不由的紅了臉……他再傻也知曉了,主子和這公子認識,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關係,正當寧遠覺得帶著這裡,異常的尷尬難堪的時候,外頭聽見小易在喚:“寧遠,你到我這兒來,陪我說話!”

寧遠愣了一下,想請示公子,沒有發現自己已抱著行囊站起來了。

寧遠小臉如煮,尷尬的凝著主子二人,想開口問,不料善解人意的主子,溫潤地朝他道:“去吧,當心點下車。”

寧遠點頭,連那陌生的公子都朝他微微一笑,這一笑,寧遠的小臉愈加紅了,總覺得自己什麼小心思都被主子他們猜中了似的。

罷了,易大哥真是“活菩薩”,定是知道他在這裡坐著彆扭的慌,才喚他下車的……

末了,馬車駛動了,車內一直很安靜。

於陰寡月,他沒有料到,再見顧九,會這麼快,感謝上蒼眷顧,福禍相倚,否極泰來……

即使到了揚州他們便會再行分開,不過他已是滿足了。

馬車走出邙山縣的時候,顧九掀開車簾,隻是覺得璃王卿泓離他們遠了迫切的想要透透氣。

馬車行了半日,約莫是黃昏的時候車隊在一處渡口停下,聽陳大人的意思是車隊的人,趕了幾日的路,都太累了,可以在這渡口邊的車站裡頭歇息上一夜。

寡月與顧九一同下車,這時候陳大人走來,凝著他二人一眼道了一句:“靳大人,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