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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46 字 3個月前

去奉茶。

待奉了茶,蕭槿方道:“本官要見靳大人一次可真難。”

寡月雙耳微凜,顯然麵色比初時難看了些,本是不情不願的來的,這會兒聽著女子這般一說更是有些無奈。

鄭子衿倒是善解人意,擱置了茶杯忙道:“蕭大人可是為南衣哥哥被貶一事出謀劃策來了?”

他笑容清甜,白皙清俊的臉從容鎮定。

寡月被他那聲“南衣哥哥”唬得心頭一軟,轉而寵溺的凝了子衿一眼,又望向蕭槿,哪裡曉得蕭槿正凝著他。

蕭槿被寡月對鄭子衿那般寵溺的一眼小嚇了一下。不禁心頭頓時一震,這段時間,略有耳聞“靳大人好男風”甚至連在醉仙樓與靳南衣居住過的學子都說,靳南衣進京趕考的時候帶的都是小廝,還與小廝同住,如今為官的靳南衣也傳出,府宅裡從不用一個女眷,與男子尤甚%e4%ba%b2密……

蕭槿心中抽痛了一瞬,連額角都不由青筋跳了三跳,莫非……真是?

她自是不願意相信靳南衣好南風的……

“蕭大人?”鄭子衿又問道,這事情可不能讓靳南衣問便是他問才合適。

蕭槿回過神來,想起方才這少年問他的,正要望向靳南衣,卻見白衣少年起身拱手道:“大人,子衿有冒犯之處請大人不要計較,他還……隻是個孩子……”

鄭子衿訝了一下,端著的茶杯險些一漾,燙到了手。什麼叫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他都十六七歲了,小不了多少。

蕭槿聽到“子衿”二字心中怔了一瞬,不禁又多看了鄭子衿一眼,心中暗道自己失察,原是鄭國公家的子衿公子。

“原來是子衿公子,倒是本官失察了。”蕭槿勾%e5%94%87道。

“蕭大人果真大雍女子典範,子衿不在官場,大人不必多禮。”鄭子衿笑道,凝著蕭槿微紅的臉。草草數句,回應了蕭槿“本官”二字。

蕭槿雖是女子也不是氣度極小的人,況且人是成長著的,幾年的成長,為官,磨礪了鋒芒,便也褪去了些孤傲之氣。

什麼長袖善舞,八麵玲瓏,都是她為官以後的事情了。官場,的確是一個,磨礪人的地方。

“靳南衣。”蕭槿從座椅上站起,“我若說我想幫你你接受嗎?調到吏部你接受嗎?”

文官之升遷廢黜、守職終養、出繼入籍之事本就是吏部之事,蕭槿能這麼快接到消息寡月並不覺得什麼。

隻是蕭槿能將他調到吏部,他並不怎麼相信,畢竟這等事情,豈是她一個三品吏部侍郎能說了算的。

“大人,下官之事已定,不要再管下官之事了……”

寡月淡淡道,起身欲走,突然那女子上前來,攔下他,目光灼灼:“你在關心我?”

寡月震了一下,眉頭微蹙,麵色深沉,並未有在顧九麵前的紅暈之色,這話若是換做顧九說他定是會臉紅的,可換做蕭槿,他隻覺得聽著頗為彆扭。

寡月垂眸拱手:“大人,下官告辭了。”

“靳南衣!”那女子嘶吼一聲,秀眉皺起,“為什麼你不是想要做人上人,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幫助?你可知道遠調之後再入長安你還得多少年嗎?”

少年身形一顫。

“下官知道。”他說道,“可是下官願意……”

他連被貶都願意接受,隻是不願意接受她的援助嗎?蕭槿苦笑。

鄭子衿也怔在那處,這又算什麼?他做了一晚上的無用功?

鄭子衿沒有想到,人是被他拉回來了,可是這人也太倔強了吧,原則,能吃麼?

“下官告辭。”寡月轉身,拉著鄭子衿就朝外頭走。

“為什麼啊?”路上鄭子衿邊走邊問。

卻見素衣的少年,%e5%94%87角高揚,回眸,漾得子衿心神一震,這容顏雖不及他見過的璃王卿泓,或者當年江南的華胥樓主,可是卻在不經意間卻讓能將人心神都吸了去。

“因為九兒會不高興的。”素衣的少年%e5%94%87角高高揚起,他望了一眼墨色的蒼穹。

蕭槿的援助他不會接受,因為他知道她的目的。

他不會讓蕭槿成為他和九兒之間的溝壑,若是他接受了蕭槿的援助,便是一輩子都會記得這個意義重大的援助,這樣的記憶,他不需要。他一直很清楚他要什麼……

鄭子衿呆在那處,直到那人同他說:子衿兄弟,南衣告辭了,你也早些回去。

得過那白衣少年消失在視線裡,他方想到,什麼九兒?九兒是誰?

回宅子的路上,寡月難得的好心情。

悟,是無名之霧散去後的心境。

方才從刑部出來的沉重心情消失不見,他想即使貶黜又如何,他離九兒近了,不是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

府宅內,小易聽到了寡月的講述後,又無語了,這將將住了幾日,又得舟車勞頓了。

寡月知道他的想法笑道:“無礙,這次便少收拾些東西,宅子這裡衛簿會打理的。”

小易點點頭,又道:“主子我去給您熬藥湯,您看您要吃什麼不?”

“你去熬藥吧,我去煮些粥。”寡月說道,朝廚房走去,小易跟在後頭。

寧遠在院子裡頭打掃院子,也知曉了主子被貶的事情,心頭微酸,主子這麼溫潤的人,便是同他一樣看著好欺負嗎?他不懂官場隻是這般想著。

寧遠打掃完院子,又去庫房裡將今日白天曬了的草藥裝進櫃子裡頭,如今他跟著易大哥已認得許多的草藥了。

什麼川芎、黃芪、枸杞子、還有丹皮、白術之類的他隻是聞聞藥碗就能知道了,因此易大哥還說他有些學醫的悟性。

他不懂那日二十個小奴才,主子為何一眼選中了他。總覺得主子在看著他的時候,似乎是在想什麼人。

那夜初次到這裡的時候,主子還問了他一句奇怪的話:“寧遠,你可想過考科舉?”

他低著頭,他深知主子是進士科出身,便也知主子的意思。

他依稀記得那時候自己的回應:“寧遠一切聽主子的……”

主子沉默了好久,終是一句話未說,點點頭離去。

他以為主子似生氣了,卻又想主子怎會同他一個奴才生氣?

寧遠將庫房的藥裝好,便走到藥櫃旁的桌子前練字。

——

三日後,是“靳南衣”奉命離開長安的日子,刑部吏部的公文早在他出牢房的時候就下達了。

吏部有一個官員來將他交給官車上的官差,他帶著小易和寧遠離開了,同以前一樣,將兩處宅院交給衛簿打理。

他帶的東西並不多,車上有兩個聽說是同一科打入“三甲”的同進士也是要到揚州那邊去赴任。

寡月能讀出他們眼裡的戲謔,稟德十二年的狀元郎,大雍第一個三元及第者,與三甲的同進士落入一樣的田地。

“哼,倒頭來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一個同進士輕哼道。

小易恨的直咬牙,轉眼望向自家主子雖是麵色稍陰沉,倒是不甚在意,還有小寧遠雖是微皺眉頭,也不甚在意。

是啊,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過路人,理他們作甚,就當是瘋狗亂吠罷了。想著小易心裡好受了許多。

揚州,上次他隻是經過而已,此番去揚州定是要好好遊曆一番。

過春風十裡,儘薺麥青青……易書敏雖是孤兒卻生長於長安那薺麥青青的場景他是沒有見過的。想著,他心中微微有些期待了……還好不是什麼山溝溝的地方……

行了約莫兩天的路,夜裡,也不知是到了哪裡,官車停下了,說是自行生火做飯煮水,弄完再趕路。

這時候小易和寧遠忙下車,隻留寡月一個人坐在車上。▓思▓兔▓在▓線▓閱▓讀▓

那兩個同進士一看便是一起的,其中一個下去取水,一個看著行禮。

那同進士一直瞧著寡月,寡月也感受到了,被人這般看著他微微有些不適應,正想下車的時候,卻見另一個同進士進車裡來了。

“這麼快?”那看守行禮的同進士問道。

“你以為是人家侍讀大人水要煮沸了才能喝?我取了水就上來了!”那同進士將水袋遞給看守行禮的。

寡月微微皺眉,以前他也喝生水,隻是被九兒“教育”了一遍後便不再喝生水了,如今水煮沸了才能喝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

九兒說生水裡頭有看不見的“蟲子”,當初聽著覺得危言聳聽,又聽得顧九解釋說古代很多人體內都有“血吸蟲”,他雖聽不懂,卻是記下了。

水要煮沸了才能用,就算是洗手的水都是如此的。

等了許久才瞧見小易和寧遠上來,燒了熱水,還給他泡了紫藤茶,那紫藤茶是顧九曬的,眼看著再放就不能飲用了,他便帶上了。

紫藤的花瓣丟在竹筒裡頭,寡月微抿一口,又見小易將一塊煮熟的牛肉遞來。

寡月正欲伸手去接,正瞧見一旁兩個同進士朝他投來灼熱的目光。

這目光無疑是讓寡月心中微有不舒服。

“你們分著吃吧。”寡月說道。

小易和寧遠愣了一下分著吃了,他們知道主子似乎不大喜歡肉食,便給主子遞去了餅子。

兩個同進士饞得直流口水。

不一會兒那吏部送行的官差也上來了。

“怎麼搞的,方圓村子裡見不著一個人,不會走錯路了吧?”

小易突然想罵人,走錯路了,搞沒搞錯?

這一聽那兩個同進士激動了。

“我們十天後就要赴任了,這可不能耽誤了時候。”

“是啊是啊。”

那給吏部送人的官差心中一緊,挑眉道:“本官不過是嘮叨一句,你以為真走錯路了?不過是這一路上人太少了,總給我一種錯覺。罷了,聽車夫的原地歇上一夜吧,這天黑了再往前走也不知會發生什麼。”

官差這般一說,馬車上便安靜了。

末了,隻聽得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大人,這是到哪了?”

官差瞧過去,瞧見何人發問,道了一句:“邙山。”

到了洛陽,不是就可以走水路了嗎?寡月微皺眉,不再多想。

次日,天還未亮的時候,馬車裡傳來幾聲慘痛的叫聲,那兩個同進士先是嚷嚷著肚子疼,在馬車內痛的翻滾了半個時辰後,便是發起熱來,接著神智昏迷起來。

“是、是誰下的毒……”一個同進士指著寡月等人說道。

那官差雖是沒有他們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