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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9 字 3個月前

先帝本就是卿夜闕不願去麵對的,而這個女人竟敢在他麵前說出那種話來!

“朕便讓你再坤淑宮閉門思過吧!——”

“傳聖上口諭,留皇後於坤淑宮閉門思過,欽此——”

“臣妾叩謝聖恩。”慕後咬牙道,擱在金殿地上的手捏握成拳。她自是不知她為後以前的那些事情,那時候她相夫教子,在府宅之中與那些女人死鬥,更是鬥垮了那個原是她婢女的女人。

一個掌燈宮女,竟然妄想爬上皇子的床榻,怎麼樣,終究是她鳳冠霞帔,她青燈古佛,不是嗎?

卿夜闕最愛的還是慕芳菲。

慕後被人扶著從金殿的地上站起。

她回憶了一下白日裡在祭壇發生的事情,她沒有想到那祭文是那個靳南衣作的。

也許聖上是因為靳南衣是個人才吧。她這般想著,又或者,靳南衣是靳公的長孫,終究是得顧全一些靳公的顏麵。

慕後倒底是不擔心靳公的,也不覺得靳公會因為他長孫的事情開罪於慕家。

反正不會死人,最多也是被貶黜,或者降罪責罰一下,倒是她劃不來了。幫了郎淩霄,“討好”了晉候的女兒在算計之中,可是這被禁足,倒底是劃不來的。

更可恨的是,夜帝,他竟敢不顧夫妻之情,真將她禁足了!他就算是沒顧及到她,也不顧及慕家了嗎?

“來人。”慕後眉頭一皺喚了一聲。

“皇後。”一個貼身婢女上前來。

“去將本宮被禁足之事告訴太子妃。”慕後凝眉說道。

——

刑部

“聖上那邊說沒說傳見靳南衣?”一個刑部官員問道。等了一天也沒見一個宮人來刑部傳旨,這人到底該如何發落,官員們自是不知。

“聖上估摸著早忘了這事。”另一個官員叼著筆杆說道。

“那便是了,我估摸著聖上也不會記得了,真可憐不就是一張祭文嗎,我聽著也覺得很好的,到底是哎,不說了……”那個官員再道。

“那人怎麼辦?”那叼著筆杆的官員問道。

“去問問彆大人吧?”

——

“聖上還未發話,上頭說了將你先行收監。”一個刑部官員對寡月說道。

收監?

寡月震了一下,不過一份祭文罷了,有必要讓他坐牢嗎?雖然來的時候他早已意識到了。

“可是……大人,能否容我告知我的家人……”寡月說道。

“彆大人已讓我們去通告了,你便安心在裡頭呆著,吃的用的少不了你的。”

那官員說道心中不甚覺得冷心冷清如彆大人,是否對這靳南衣太過了些。

寡月在牢裡待下來了,心中頗有些無奈,誰曾料到這祭文也能引發一場牢獄之災?而且這祭文是要經翰林學士檢查的,若是過不了,便要他重寫的,他當初也算是謹慎再謹慎。

既然大學士都能讓過,那郎淩霄的異議又算什麼?

他說不上來對那女人的感覺,曾經的未婚妻子,沒有期待過,便也不曾在乎,隻是確實有一樁事讓他記住了她。

便是稟德十年,她要顧九替嫁,讓顧九成為了他的妻子。

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對郎淩霄生了厭惡隻心,便是顧九被鞭打一事……

鞭打……

他身子一震,這時,那如玉的肌膚上數條猙獰的疤痕在腦海裡更加鮮活起來,他沒有忘記也不能忘記,隻是下意識的不想回憶起。

他深知晉候府比之蕭府,比之慕府更難對付……

可這也不代表他會懼怕他們,更不會因為懼怕泯滅恩仇。

少年伸手揉了揉腦袋,頗覺得有些困乏了,這一日站了一天也著實是累了。

牢房裡不是像那日同顧九呆的牢房一樣,很乾淨,被褥子都有。

他隻想著他的罪名不會是很大的那種,那樣江南那邊也不會聽到什麼風聲。隻要那人彆擔心就好……

被褥子冰冷似鐵,他頗有些煩悶,到底不是因為這裡的環境,隻是說好了聽她的話不要斷藥的……

他鑽進被子裡,心中滿滿的是,九兒臨行前對他說的話。他做不到不按照她說的來,若是連日常的許諾都做不到,又如何談及將來的相扶到老……

終究是,他太偏執了。

☆、第三十七章 貶黜?立功?

少年將冰冷似鐵的被子漸漸捂熱,他坐在榻上靠著牆壁,兀自打起坐來。

隻要不去想這裡有多冷,隻要不去想便不會在意。

氣沉丹田,保持靈台一點清明。

逐漸的他覺得冰冷的足尖至%e8%85%bf部,湧上一股熱氣。

熱氣湧上身子,他舒服了許多,隻是體內的寒症若是沒有藥浴,便壓製不住,如此三日下來,他便是畏寒更甚了。

隻盼著那帝王能早些記起他的事,貶黜也好,刑罰也罷,他隻想快點……

如此果真過了三日,也好在這牢房裡白日的時候有陽光照射進來,他便能趁著陽光灑在床榻上的時候多休息一下,夜晚是他最難熬的時候……

凡羽說,身傷是小,心傷便是打傷。不是寒症無法用藥物解除,隻是與寒症一起產生的還有他的心病。

心病?

寡月不懂,卻也不是完全不懂。

不是寒症無法徹底驅除,隻是他的心太過寒涼了?於是當觸碰到顧九的身子,那寒症便能緩解了嗎?

他確實是想,不,是渴望……他渴望與九兒,依偎一生。

陽光照射在牢房的被子上,漸漸地有了暖意,灼熱的陽光照射在臉部的肌膚上,雖是火辣辣的痛,他卻覺得很舒服,比起夜的寒冷,他還是喜歡白日的溫暖。

他將將入眠,便聽到一陣鎖鏈的摩攃聲。

這是這三日第一次有人解開他所在的牢房裡的鐵鎖,除去送飯的人從外頭將飯菜遞進來,這裡便沒有再來過人了,刑部的大人也沒有來過,或許是將他給遺忘在這裡了吧……

“主子……”衛簿與小易一同進牢內喚了一聲。

本是清晨彆韞清的人去紫藤園轉告了衛簿,於是衛簿便敢去東城尋了小易,才來牢房裡尋主子。

“你們搞快些!”牢頭一聲冷嗬,離開了。

榻上的人動了動眉頭,似是要睜開眼睛,卻覺得頭痛困乏無比。這一連幾夜都沒有睡好,整晚整晚的打坐,前兩日的時候白日裡還擔心刑部的人會來找他,便沒有午休,隻是第三日了,他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儘了,便是如此,他不妨白日裡趁著陽光大好多睡一會兒。

衛簿見榻上的主子這般吵鬨的未醒,心中一動,他是知曉主子淺眠的,若是如此,主子莫不是太累了,便是……

衛簿忙對一旁的小易說道:“你……你幫主子檢查一下……”

他可以壓低了聲音,卻是難掩沙啞。

小易也意識到了什麼,忙上前將被褥子掀開。

大致的看了一下,沒有血跡,小易正要伸出手去,卻被衛簿攔下,還不待衛簿說:要主子再睡一會兒,榻上的人便睜開了眼睛。

三人對視,各自神情。

榻上的少年初醒,神色一瞬“茫然而無辜”。

小易眼眸眨巴了數下,頗有些尷尬地捏著主子的被角,衛箕的手將將握著小易的爪子,這樣的姿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易“騰”的紅臉,鬆手,厚重如鐵的厚被褥子將少年打的一哼,還帶起許多灰塵,在陽光下看得格外明顯。

“咳、咳、咳……”顯然少年被那灰塵弄的一嗆。

小易下意識地要伸手要去扶自家主子,卻不料衛簿那呆木頭還握著他的手。

衛簿回過神來,顫顫的鬆了手。

“主子,您沒事吧。”二人竟是同一時間問道。

少年從榻上坐起,捂住%e5%94%87,一個勁兒的猛咳著,這被子確實不怎麼乾淨,他一進牢房的時候便知,隻是他不想被冷死,更不想死在這裡,便將就著了。

少年幾乎是從被子裡頭跳出來了,眉眼裡也難掩對這床榻的厭惡。

衛簿心知主子有輕微的潔癖,也真不知主子這三日是如何過的。

小易忙將身上帶的藥丸取出來,又同衛簿使了個眼色。

衛簿會過神來,忙去拿包袱裡頭給主子帶的乾淨衣服:“主子衛簿伺候您換一下吧。”

寡月吃了藥,咳喘稍微好了一些,衛簿已來給寡月寬衣了,穿了數日的臟衣袍被褪下,乾淨的衣袍換上,雖是看著乾淨了,寡月卻想,他好想沐浴……

“主子,給您在酒樓裡頭點了些菜。”小易將食盒拿來,他和衛簿做的菜不好吃,他們自己都清楚,於是就商量去酒樓點幾道菜拿來。

寡月點點頭,他倒是不排斥牢裡的夥食的,以前在平安村的時候,以前還不會做飯的時候,他什麼難吃的都吃過的……

接過小易盛來的米飯,他便扒拉著吃了起來。

九兒說他不挑食,將來也一定能生出幾個乖團子,那時候他不懂“乖團子”是何意,後來懂了。

他的確不挑食的,能吃的都吃,尤其是九兒做的,他都會吃完。

細細嚼著米飯,他頗有些想念九兒做的飯菜了。九兒,還好嗎?

“靳南衣!”昏暗的牢房裡,傳來一聲牢頭的呼喚,日漸黃昏,牢內昏暗,一室寂靜。

倚牆的少年睜開雙眸,似是震了一下,方才神遊去了,似是聽見牢頭在喚他的名字,正想著便見那牢頭走來,粗糙的大手已開始解牢房木門上的大鎖鏈了。

少年似是要站起,卻覺得打坐久了雙%e8%85%bf一陣僵硬的疼痛。

“快起來,大人要見你!”

聽得牢頭這般說,寡月便是撐著身子從床榻上下來,又活動了許久的腳才覺得有了知覺。

“能走了不?”牢頭厭煩地問了一句,“能走了就快些兒!大人們等煩了少不了怪罪到我們這些人頭上。”

寡月點頭,隨著那牢頭走。

原來今日早朝刑部的彆大人向夜帝提及他後,夜帝方想起因祭壇一事靳南衣入獄至今未得到答複。

夜帝也是經彆韞清提起才陡然想起有這麼一回事,原來那靳南衣收監入獄已經三日了。

寡月苦笑,那若不是彆大人提起,難不成還真得呆在牢裡一輩子了?也著實不無這個可能……

“聖上憐憫將你貶去揚州花溪縣。”蒼老的聲音傳來,少年一震聞聲望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