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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40 字 3個月前

受苦,那地方他不是沒有經曆過的,寡月想起稟德十年的科舉舞弊案,他進長安天牢時候的場景……

昏暗的牢房,舉著火把的牢頭,錚錚鐵鏈,那濕冷的地方,她一個女孩子如何受得了?

想到這裡,寡月止不住的心中一顫。

可是當他抬眼,瞧著眾人期待的眼神,心中一痛,雙眸迷離,思緒彷徨。

蕭肅眉頭一皺,大聲道:“要不我們去官府看看……九爺?”

眾人心中雖動,卻未出聲附和。

蕭肅劍眉一揚,道:“官府做事為民,在罪行沒有定下之前,都是大雍朝的良民,官府豈有不讓我們過年之理?衛小兄弟,菜打包了我們上官府去!”

衛箕一聽眉頭一動,蕭肅是劍士,身形高大說話也很是讓人信服。

在寡月陷入低迷的時候,他這般一說,眾人心中都略讚同。

衛箕看了小易一眼,都進屋了,將食盒拿出來,裝了菜又添了飯提了酒都站在院子裡,瞧著自家主子,蕭肅已將馬車牽出,等候主子的吩咐。

寡月看了眾人一眼,朝屋內走去,四人都小心翼翼地凝著進了屋子的主子。

原來,他隻是走至房內取了一件靛青色的厚鬥篷便出來了。

紫砂是走來的,隻好跟著眾人上了車。

小易和衛箕在車外趕著馬車,蕭肅與紫砂陪著寡月坐在車裡頭。

“主子打算如何?”蕭肅問道,紫砂也小心翼翼地瞧著寡月。

寡月沉思片刻,方道:“先去問清楚情況。”

馬車到了衙門,蕭肅是一個人進去的,本因他是稟德年間大雍劍閣所出的劍士,說到底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年夜,衙門的高官都回家過年去了,哪裡還會處在這裡,隻有幾個粗俗衙役。

“我管你是劍士還是什麼,大爺我好心告訴你那小子毒殺了朝廷命官,無論怎樣都是一個‘死’,指不定你們這些朋友也要獲罪!”

這衙役粗俗至極,無禮至極,可是蕭肅沒有貿然離去,他依舊抱劍而立,勾%e5%94%87道:“罪名還未坐實,你便說彆人有罪,你是誰啊?你還能將我也治罪?你這官可是比安撫使的還大了?”

那衙役努了努嘴,想說什麼,卻是嘟囔了一句:“誰叫他毒死了誰不好,毒死了朝廷的官員呢?”

“我倒要知道是哪個朝廷的官員?”

“江南巡撫,邢書沁!”

蕭肅先是震了一下,隨即上前一步道:“邢書沁?他不是因顧氏與姚氏一案被罷官不說還判了充軍?”

那衙役顯然不料這人竟知道這些。

蕭肅抱著劍的手動了動,他%e5%94%87角嘲諷地勾起,他料定,這定是殺人滅口加栽贓嫁禍!

“你們軒城司衙門收了多少銀兩?”

那衙役惱了火,吼道:“你胡說些什麼!”

蕭肅從兜裡摸出一錠銀子來。

“帶我去牢裡見他,這錠銀子便是你的,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想你就算是乾一年也拿不到這麼多銀兩吧。”

那衙役望著那一錠約莫二十兩的銀兩,眸光閃爍,他的確是乾一年都得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牢中團年,你上頭不說下頭有酒,可行?”

那蕭肅說道,轉身,“若是不行這銀子我便不花了。”

那衙役見他轉身要走,忙上前去將他攔下。

“爺讓你們見便是了。”

蕭肅見他鬆了口,將那二十兩銀子交與他。

出來後蕭肅將大致情況同寡月說了,便領著寡月進去了。

“你們還是回家等著,我與主子進去便是。”蕭肅說道。

衛箕紫砂哪裡肯先走,瞧著蕭肅和寡月隨著衙役進了牢房。

顧九倒是還沒有受刑,今日年夜,官府隻是將她收了監,她坐在牆角裡,還好中午吃過飯,沒有覺得特彆餓,明日就說不定了。

她想著陰寡月那廝還在等她,心中不禁一酸。

她本是要去見他的……

她想同他一起過年,以前說好了的,年年都要陪他一起過年的。

顧九動了動身子,牢房的草席很冷,她縮在牆角,抱著%e8%85%bf,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這種地方過年。

這麼冷的地方她竟然能睡過去,迷迷糊糊地她聽到匆匆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似是在她麵前停下了,而後她聽到有人解開鎖鏈的聲音。

叮隆叮隆的,在這個寂靜又黑暗的地方顯得尤其突兀——

“你們快些,太久了,我們兄弟也守的久!”

那牢頭沒好氣的嗬斥了一聲,蕭肅將帶來的酒分了一壇子給他們:“這天冷,牢頭大哥們先用著。”

那牢頭見了酒,雙眸一亮,隻是隨便說了一句,接過酒便走了。

蕭肅站在牢門外,寡月進了牢房。

顧九沒有抬起頭,那個對牢頭說話的人的聲音是陌生的,她以為來人不是來看她的,或許是來看著附近的其他人也不一定,可是她忘記了這一層地牢裡隻有她一人。

寡月走近顧九,將食盒裡的菜一一拿出,沒有打擾她。

等他將酒菜擺好,他凝著顧九,似乎是想到什麼,他立馬站起來解下他身上的鬥篷披在了顧九的身上。

站在牢房外的蕭肅覺得他二人相處的氛圍,有些微妙,他沒有轉過身子去看,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做一個局外人。

草藥香味和著茶香的溫熱鬥篷,落在她早已冰冷的脊背上,裹住了她冰冷的身子,還有她冰冷的心……

寡月跪坐在草垛上,顫唞地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她知道是他,便也沒有掙紮……

她沒有想到她還能和他一起過年。

他緊緊地摟著她,沉默不做聲,隻是那眸,深似海,卻也不乏溫柔。

他尚溫熱的手緩緩地滑下,握住她放在懷中依舊冰冷的手。

女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片刻後,任他握住,貪婪地享受著此刻的溫存。

好希望……一直如此,直到壽終正寢。

好希望,她的朋友,她在乎的人,平安喜樂,永無憂愁;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許久,摟著她的少年,沙啞地道了一句:“九兒,菜涼了……”

她一驚,沒有立刻去動,卻是伸手反抱住他,像小貓一樣的聲音說道:“讓我抱會兒……”

少年身子僵在那處,跪在草垛上的%e8%85%bf有些酸麻,而此刻的他心中被暖意填滿。

她很孤單,真的很孤單。

她想和他在一起,現實卻不允許,路好長,好漫長。

三年了吧,她還是沒能和他走到一起……

也不知道,這一次,她會不會就這麼死了,朝廷命官啊,雖不知死的到底是誰。

她好不甘心,她還沒有將他吃乾抹淨,她便要死了。

她突然抬起臉,凝著麵前這個少年,近在咫尺間的俊美容顏,美麗到讓她嫉妒的眸子,纖長的睫羽,長眉斜飛入鬢……

她的目光灼灼,有些渙散,有些遊離的落在他的%e5%94%87上。

她喃喃的說了一句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便將他撲倒,%e5%94%87落在他的%e5%94%87上。

她不記得了站在牢房外的蕭肅卻聽的一清二楚,不禁端正的五官上有些囧色,雙頰緋紅;當然,寡月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讓我%e4%ba%b2下,再死……”

許久她才放開那被她壓下的少年,大口的喘著粗氣。^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她麵頰緋紅,一時間消散不去。

寡月就躺在草垛上,隻差起不來了,這一切,來的太快了,讓他天昏地旋。

方才發生的一切,放在昨日,他想都不敢想,他像一塊木頭一般躺在草垛上。

顧九羞臊難耐,下意識的離那人遠了些,她望了眼那人擺在不遠處的菜和酒,看到了烤%e9%b8%a1,她撲過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還有酒,她眼前一亮,撲了過去。

寡月是在聞到酒香後才從地上爬起來的。

“你……”他上前,想要伸手去“製止”,卻又頗為無奈的收回手。

顧九早就拿起酒壇子開始灌起來。

“少喝點。”寡月倒不是不喜歡她喝酒,而是她現在在牢房裡,若是醉了,明日他不在這裡該怎麼辦?

“放心,我自家產的酒我知道,喝不死人的!”顧九沒好氣的說道。

寡月呼吸一窒,薄%e5%94%87微抿,凝著顧九的眼,眸光更深幾許。

連牢房外的蕭肅也是眉頭一皺。

寡月知曉,不過是殺人滅口,顧九白白的背了個罪名罷了。

那邢大人,著手處理了當年江南顧氏一案,又有人借顧氏孤女所釀造的酒謀殺了他,真真是世事弄人。

寡月凝著顧九柔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顧九沒有答話,而是一個勁兒的喝著酒。

攤上了這種事情,今後叫她九酒坊如何運作?日後江南百姓有誰敢再來買她的酒?

她不禁苦笑,真想吼一句,既然這破地方處處擠兌她,處處不讓她好過,為什麼要讓她來這個時空裡?

“我想睡覺了……”顧九棄了酒瓶子說道。

少年顯然一滯,以為她是在下“逐客令”。

卻沒有料到她繼而再道:“你抱著我睡……”

少年望了眼牢房外身影震顫了一下的蕭肅,臉不禁紅到了耳根。

蕭肅表示,他想拔%e8%85%bf就跑的心都有了,真是不知道他今日個是否一時頭腦發熱,選擇像座豐碑一般的站在這裡這麼久?

蕭肅不禁“咳”了一聲後朝外走去。

他走到外頭就瞧見那些正喝酒正歡的牢頭,蕭肅叫過那牢頭的首領,將一錠銀子塞在他手裡,淺淡地道了句:“留一夜。”

那牢頭當即皺眉道:“這要是被上曉得了,不得革了我等的職?”

蕭肅劍眉一挑:“這大過年的哪個上頭會來啊?甭說明日初一,就是十五也不見得你上頭會來這裡,你手下的人不說誰說?!”

那牢頭想了想,便同意了。

看著蕭肅離去的背影,那牢頭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兩個大男人在牢裡呆一夜做甚?”

他這一嘀咕,身後的男人們都笑開了。

蕭肅出了牢房,看著不遠處停靠著的馬車。

衛箕、紫砂和小易都張望著,見出來的隻有蕭肅一人,頓生不解。

蕭肅同他們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