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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0 字 3個月前

月,這佛堂裡來的人便也多了,再過幾日便是臘八,臘八……

顧九心中一緊,臘八,初九……

她眉目低垂一瞬,對著身後的紫砂道:“我們去後山。”

凡羽住在後山竹林,顧九此行主要是來拜見凡羽的。

紫砂將放在地上的案盤端起,忙說道:“九爺,那紫砂去將車上的茶葉拿來。”

“嗯。”

紫砂取來顧九特意為凡羽選的茶葉,便同顧九去後山。

路上顧九想起昨日吩咐紫砂的,忙問道:“‘寒山碧’可送往了杏林閣?”

紫砂頷首,忙答道:“昨日從柳村回來後,過了未時我便去了杏林閣,確實遇到一些事情……”

“怎麼說?”

“杏林閣的人本是不收的,說問診隻收取問診該得的費用,不收取額外的東西,他說我一不問診,二不是文家公子的朋友,這東西是萬不可收的,磨了好久,我將那寒山碧放在那裡,便走了。”

顧九勾%e5%94%87,望著紫砂,沉聲道了一句:“難為你了。”

她方偏頭,望向紫砂,正巧見一輛馬車朝著萬安寺的側門而去。

這裡是萬安寺後山的範圍,馬車和香客並不多見,顧九不禁詫異的多看了幾眼。

這馬車……

她是認得的……

她心中一驚,忽地伸手握住紫砂的臂膀。

“紫砂,跟上那車。”

紫砂杯顧九突如其來的命令駭了一跳,他揚眼望了一眼九爺所說的馬車,眼見走遠。忙將手中的茶葉盒子遞與顧九。

“九爺,那您拿著,紫砂先去了。”

“機靈點。”顧九提醒了一句。

紫砂以跑開了。

顧九眉頭不禁一皺,那人也來見凡羽了?

原來凡羽要見的客人,便是他啊……

顧九倒是不新奇寡月會來尋凡羽,凡羽與寡月、與南衣皆是認識的,寡月來江南也必是會來見凡羽的。

清晨來見凡羽的的確是寡月。

寡月在離開軒城進京趕考的時候也來見過凡羽,時隔快十個多月未見,二人聊了許久。

寡月此行來尋凡羽,也卻是因這箭傷引起的一些病症。

凡羽給寡月把了脈,得知他中了冰蠶毒,又在嚴寒的北地受了箭傷,寒氣浸入筋脈,又舟車勞頓,至身子虛弱不已。

寡月如今的麵色蒼白,嘴%e5%94%87亦是沒有血色,一看便知是重病纏身的。

凡羽收回診脈的手,沉思片刻,方提筆寫藥方。

是一副藥浴的方子,當即寫了小易便去寺裡尋人準備,熱水和藥材很快便取來了。

凡羽將藥材和熱水調好。

寡月褪下衣服,便坐進浴桶裡。

小易去竹屋外守著了,過了許久才聽到屋內的動靜。

等小易再進去的時候,主子的麵色好了許多,那凡羽大師的麵色卻是蒼白了許多。

易書敏不是不覺得奇怪的。

末了,凡羽又寫下一張藥方。

“尋雪蓮,靈芝,鹿茸……取陳釀十八年以上的酒,每日泡服。咳咳咳……”

寡月未擔心那藥方之事,握住凡羽的手,問道:“大師,您沒事吧?”

方才大師以內力為他療傷,耗了不少功力。

“無妨。”凡羽依舊輕笑著,帶著對眾生悲憫的雙眸依舊溫柔如暖陽,“記住一定是陳釀……”

寡月在禪房裡坐了一會兒才走。

幽幽風竹,曲徑深處,顧九微勾%e5%94%87,朝著竹林深處的竹舍裡走去。

凡羽不在竹林間他一年四季常常打坐的那塊石台上。

石台不遠處的石桌棋盤上也沒有茶壺茶杯的影子,顧九眉頭一動,無雨無雪,按理凡羽不會不在竹林間修行的。

顧九心中不禁生疑,她又想到方才陰寡月將將來過。

顧九朝著竹舍走去,未見著那個溫和幽默的大師兄,連幾個小師弟也未瞧見。

顧九站在竹門外,敲了敲門。

寒風,攜著竹葉的清香而來,許久,她聽到屋內一聲輕咳。

“進來吧。”

女子小駭了一下。

顧九跪坐在蒲團前,凝著麵前高僧蒼白卻依舊包含著對蒼生悲憫的臉,不禁輕聲問道:“凡羽大師,您……”

凡羽%e5%94%87角揚起,柔聲道:“無妨。”

真的無妨嗎?顧九表示,她從未見到這般虛弱的凡羽。

青衫的僧人依舊故作自在的同顧九倒茶。

是顧九送來的茶葉,凡羽當即沏上了。

茶香四溢,凡羽將杯盞置於鼻尖,細聞了聞。

“好茶。”

顧九這才捧起杯盞,小抿一口。

“他將將走。”凡羽柔聲說道。

“嗯。”顧九微微點頭,“我看到了。”

見她神情淡淡,凡羽也不再多說,他溫和的笑,示意顧九將手伸過來。

顧九將茶杯放下,忙將手伸了過去。

原來,他知她自己是來找他診治的……是啊,他是大師,顧九不由苦笑。

“多久了。”僧人抬眼,望著顧九問道。

顧九知他問的是什麼,不由秀臉一紅,低頭忙道:“自年七月,一直持續到現在……”

僧人搭在她手上的手,輕顫了一下,低垂下眉眼,似在沉思什麼。

顧九緊張的凝著凡羽,她深知這樣的情況不好,回了江南,她將凡羽原來寫的方子拿出來,熬了數日,覺得身子好些了,可是癸水還是未至。

連凡羽都在沉思,似拿不定主意,她不禁想,是否,這病,真的治不了了?

顧九小心翼翼地凝著凡羽,%e5%94%87輕顫著,想發出聲音,問上幾句,卻發現自己一時間開不了口。

許久之後,她才看到凡羽開始寫方子。

她覺得,凡羽蒼白的臉色好些了。

她心中不禁燃起一絲希冀,希望,情況不會太過於糟糕,至少,彆收回她做女人的權利……

顧九見凡羽寫完方子,可是他沒有將方子立馬交與她,他拿起方子仔細的檢查了下後又在上麵塗改了下,末了,又重新寫了一張。

凡羽騰寫完了才將方子交與顧九。

“咳咳咳……”凡羽不適地咳了下。

顧九接過方子沒有立即去看,卻是問道:“大師可是受了傷?”

凡羽似怔了一下,才望向顧九。

她目光堅毅又飽含擔憂之色。

凡羽一時間不想多瞞,他依舊笑著道:“多謝施主關心,凡羽無礙。隻不過耗了些內力與修為罷了。”

他話音將落,顧九身形一震,眸光一冷。

“可是寡月?”

她緩緩道,心中已然隱隱感受到了什麼。

凡羽笑道:“是也不全是。”

他知她關心那少年,伸手給顧九上了茶,邊道:“他中了毒。”

他睿智的眸子打量著顧九此刻的神情。

她神情雖是淡淡卻並不平靜,清眸之中的驚懼之色雖不明顯,卻不是沒有。

凡羽沒有隱瞞。

“他中的那一箭本是啐了冰蠶之毒,雖未當場斃命,隻是氣候嚴寒又舟車勞頓,寒毒浸了血脈。”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顧九在蒲團上深叩一首。

“多謝大師相救。”

凡羽勾%e5%94%87:“你與他非%e4%ba%b2非故,又緣何要謝我。”

顧九一驚,抬起頭,緋紅了臉頰。

凡羽輕笑:“若是喜歡,又何必如此拘謹。”

顧九一瞬垂首,末了,才道:“不是拘謹,也不是不喜歡,隻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她知道,若是活著,寡月放不下的東西太多,雖然他不懼死亡,不代表,他會輕易選擇死亡……

隻是活著,有太多事情要做,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阻礙也太多。

長安,因為那個人,她不想回去;她也是不想,她因他耽溺於江南的。

還有靳公府,大雍公卿之家,他們又豈會容許靳氏長孫選擇一個顧九?

前路,她不是看不清楚……

心中困苦,不上眉頭,不下心頭,不代表,她不沒有想過……

凡羽手攆著佛珠,輕輕一歎:阿彌陀佛。

顧九雙手合十回禮。

“這藥,施主切莫再斷了。”凡羽提醒了一句。

顧九收好那張寶貴的方子,凝著大師,見他凝著眉,便知,這藥是再不能斷了。

凡羽說的是實話。

顧九慎重地點頭,凡羽不是多言之人,即是提點,必是重要,她臉一紅,凡羽,連她以往斷藥都是知道的,莫不是也知曉自己經曆了什麼?

青衫僧人從蒲團上爬起,離開時候道了一句。

“沒有過不去的檻,慢慢來……”

顧九也從蒲團上爬起,看著遠去的青衫身影,心中閃過一絲希冀,沒有過不去的檻,也但願,結局是好的……

紫砂這次不負眾望,跟到了九爺說的馬車,在城北的一家舊宅院裡。

軒城城北是老城區,所以房子破舊了些,看馬車停下紫砂便離開了,跟了兩次,終於跟上了,紫砂不禁欣慰一笑,來的時候便默默記下了路線,回去隻消畫了圖給九爺便是。

臘月裡,顧九依舊不閒不忙,清晨早起練劍,打理了兩個酒坊的賬本,再去藥莊子裡瞧瞧。

到了臘月初八的時候,顧九從廂房裡出來,一臉的神情莫測,今日,她起晚了。

方下樓,顧九第一眼便望了一眼大門口,沒有送來什麼……

倒是紫砂端來一碗熱騰騰的東西走過來。

“九爺,臘八粥。”紫砂清秀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顧九看著那熱氣騰騰的臘八粥,心中溫暖。

這一日的陽光都很好,陽光照過庭院的梧桐,整個庭院裡,落下一地的斑駁。

顧九趁著暖陽,便在庭院裡,練了一整天的劍。

直至自己筋疲力竭,才回了廂房喚了熱水洗了一個澡,用了飯。

一晃,便是一整天過去了。

等她再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紫砂見顧九似有意出門,眉頭一皺,這麼晚了,九爺以往是不會出門的,忙趕上去,問了句:“九爺,是要出門?”

顧九不知自己已走出了酒坊,站在了老李子樹下了,許是晚餐喝了點藥酒頭腦發昏的原因。

她輕輕點頭,抬%e8%85%bf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