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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477 字 3個月前

端些熱食來。

顧九換上衣服又將原來的衣服收拾在包袱裡,她背上包袱後,便離開了營帳。

她自由自的計較,她不想麻煩阿羽的。

她隻要出了城關就換上自己原來的衣服,大雍的士兵以為她是青圖草原上的族人,便不會對她動手的。

草原人,不殺青圖族人,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因為青圖人是最下賤的名族,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代為娼……

這是青圖人的悲涼,卻讓草原上的人還有大雍人都不得殺伐。

或許是因為他們人口少,或許是因為殺他們臟了利刃。

阿羽端著一碗熱羊肉湯,回營帳後,不見顧九,他悲憤著衝出營帳。

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沒有軍牌,穿著士兵的衣服,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了,會死的!

顧九在阿羽帶她進營帳的那刻,她便知道,阿羽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守關士兵,因為,她包袱裡還有一樣東西可以證明。

顧九順利的出了城關,趁著風雪,趕了數裡路後便換下了青圖人的地圖。

顧九拿出包袱裡的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芒又找出先前從阿羽營帳中拿出的一張羊皮繪製的地圖。

阿羽找了許久再進營帳,也發現營帳內的地圖不見了。

他不驚不怒,反而更加確定,顧九不會是西涼細作。

隻要他們不是敵人就好,可是,一個女人,為何會在這樣的日子選擇出關,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男人皺眉,沒有多想,心中擔心著顧九的安危,卻也隻能祈禱,她能平安。

顧九走了數個時辰後,便瞧見了燈火。

蘸著豬油的火把燃燒著,發出茲茲的聲響。

騎兵們騎著高頭大馬,青圖的男男女女被壓迫著蹲在一起,青圖的人口不多,來來去去也不過幾千人。

“我們不會要你們的牛羊還有財產,隻要你們乖乖的在這裡呆幾天,彆到處亂跑。”一個騎兵以青圖的語言說完後離去。

八千人雖說是鐵騎,行的也不算特彆快。

竟然被顧九趕上了,顧九也覺得驚奇,雖然遠遠地至少還有一裡路的樣子。

其實顧九看到的並不是夜風的軍隊,八千人大部隊將將陸陸續續地離開了,董明率著的兩萬軍,留守了約莫一萬人就地紮營,等候慕長安的大軍。

剩餘的一萬人,由董明帶著去接應夜風。

顧九瘸著%e8%85%bf加快了步伐,她要趕上他們的隊伍。

忽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在她麵前停下。

顧九駭了一跳,瘸%e8%85%bf一痛,踉蹌的退了一步。

“青圖的女人?”那人說道,微勾%e5%94%87角。

青圖的女人以皮肉買賣換取生存。

“一雙很美的眼睛。”那馬背上的人繼而再道。

長劍挑開顧九的蒙著臉的圍巾。

那人微微勾%e5%94%87,伸手將顧九攬上馬背。

低聲道了一句:“即是青圖的女人,伺候男人便也不是什麼困難事,容我將你獻給我們的將軍。”

顧九聽到他說前半句的時候生股衝動想要跳下馬去,卻在聽他說完最後半句的時候止住了衝動。

他說的將軍,會不會是與那個人站在一起的將軍?

若他將她帶到那個將軍哪裡,她不是省去了許多腳程,本來她的腳就不好使,這樣到底是可以讓她輕鬆些的。

那騎兵也不過是考慮到主上這些日子軍旅寂寞,又好不容易瞧見一個“絕色”。

顧九還是那樣認為的,女人若是擁有美貌,便要有與美貌同樣強大的能力,否則美貌隻能成為重負。

顧九被扔上了馬車,這是八千鐵騎裡護送糧草的另外一支隊伍。

糧草隊伍有兩隻,行在隊伍前頭的有一支,後頭又有一支。

淩晨天還未亮,夜風率領的軍隊也已走出了青圖草原,正接近班爾拉部。

與夜風料想的一樣還是有一班爾拉位於青圖的細作,同班爾拉的首領嵐安將軍通風報信了。

夜風在來之前便做了此等打算,即便是有細作通風報信,他也不會動搖攻打班爾拉部的決心。

淩晨時分天將亮的時候,夜風率領的鐵騎出現在班爾拉部的營帳外。

天空中的雪似乎小了一些,夜風抬眼就瞧見,高高的瞭望台上一身銀色戰甲的嵐安。

果然有人通風報信!

夜風美目微眯。

忽地,一隻金色的箭羽從百米開外射來。

正中大雍的“雍”字旗——

“大雍人,如你所見,你們攻打我班爾拉部之心,我們早就察覺了,莫赫圖和漠南部的援軍已至,這一仗,你們真敢打嗎?啊哈哈哈……”

瞭望台上的銀色戰甲的女子叫銀色的頭盔取下,一頭栗色的長發在空中飛揚著。

八千鐵騎聞此麵麵相覷,騎士們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莫不是真中計了?”

“莫赫圖部和漠南部都來相援,看來西涼人早有準備!”

“原來隻是演了一出請君入甕,那我等豈不要成這甕中之鱉了?”

“完了,這大雍是要敗了?”

騎著馬就立在夜風身側的寡月美目微縮,他遠遠望過去,看著班爾拉部的主營處防備著的士兵,雖說是早有準備,看著氣勢駭人,遠遠望過去,少說也有幾萬人。

可是,總感覺不對,到底是哪裡不對……

這嵐安,到底是如何想的?

連夜風都不由小駭了一下,凝眉不語。

寡月揚眼,凝了一眼站在瞭望台上的披著銀色戰甲的女子。

目光觸及到了什麼他美目微縮。

若是早有準備為何戰靴未還?而是在營帳之中的黑靴?

莫不是,西涼人沒有戰靴?

西涼自定都祁連後受中原文化影響,這嵐安所穿戰甲就是仿中原所製。

“這個時候,用空城計比用草木皆兵要強。”

寡月這一聲以內力喚出,嵐安自是聽到了。

她站在瞭望台上的%e8%85%bf一顫。

夜風也注意到了,舉劍高喊一聲:“彆受她蠱惑,莫赫圖的人還有漠南部的人都不會來,班爾拉無援,大雍必勝!彆忘了爾等的誓言!”

“大雍逃兵,死!你們既然站在這裡就要像個戰士一般死去,爾等難道想你們的子孫後代皆背負著一個逃兵的身份?”

夜風的話語剛落,身後的騎兵中有人高呼著,於是無數人振奮起來,都高舉著腰間的佩劍。

高高的瞭望台上,嵐安茶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懼,她凝著身處八千鐵騎中的陰寡月,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狠戾。

她嵐安一生從無敗績,草原以北,聞嵐安之名,皆是聞風喪膽,竟然被他一眼識破伎倆。

用空城計比草木皆兵要強?

她記下了。

女子從高高的瞭望台上一躍而下。

“放箭——”

鮮血,染紅連天烽火。戰士們的身影交纏、廝殺著,八千鐵騎衝破班爾拉部的大營營帳口直朝著營帳內而去。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君於長戈,緣胡不歸?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胡不歸,妾一心待你回——

一心待你回……

%e8%83%b8膛的熱血汩汩而出,少年,望了眼蒼黃的天際,無情無緒,他%e5%94%87角依舊高揚著,耳邊夜風的嘶喊聲已隨著戰士們的廝殺聲漸漸淹沒,這柄金羽箭入%e8%83%b8膛並不深,隻不過這金羽箭浸了毒,這一箭亦是嵐安有意而為。

少年蒼白的手捂著%e8%83%b8口,又伸出一手撫摸紅袍少年的臉。

“我既然看到了,便不能不擋……”

少年的麵頰漸漸變得慘白,%e5%94%87齒變得烏黑……可他依舊溫柔的笑著。

他遊離的目望了眼天際,九兒,我好想你……

九兒彆怕,忘川碧落,有我,你不會孤獨……

他修長素白的手猛然垂下。

清澈的鳳眸緩緩闔上,人世間他最愛的人已死,生亦何歡,死亦何哀?③思③兔③網③

北風肆虐,大雪忽起。

戰士們的廝殺聲,刀劍碰撞的聲音,淹沒在風雪聲中。

“啊——”紅色戰袍的男子仰天一聲長嘯,他抱起少年,同旁邊一個副將道:“帶靳大人回去醫治,他若死了,我殺了你!”

那個一臉血漬的副將顫顫地接過夜風手中的陰寡月,他心優夜風自是不肯貿然離去。

“主子……”

夜風踹了他一腳,冷聲怒吼:“快走——援軍自會到!他若是死了,我為你是問!”

與此同時,長安城郊外某處破廟之中,一個個子極其高大魁梧的僧人從破廟中走出,看了一眼天色,手中的佛珠一動,妖冶的眉頭一動。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沒死?

他給夜帝逆天改命,這人亦在改命之中,他算他流年將儘,奈何沒有死?

那僧人眼眸猛然睜大,右手指尖輕動間,%e5%94%87間勾起一抹弧度,原是他與另一人命運相連,既然他命中自有福星,隻是福星微弱,他便引他犯天譴!

那僧人走至一處空曠處,破缽子舀了一碗清水,他就地打坐。

凡羽,你既不讓他死,我便成全他的殺戮——

這頭,夜風殺紅了眼,等董明率一萬援軍趕至後,很快班爾拉部陷入了恐慌中。

夜風被寡月所受那一箭,嚴重影響了神智。

嵐安沒料到會是這般,節節敗退,從班爾拉一直撤退數十裡。

對方援軍未至的時候,隻有八千鐵騎,八千鐵騎就將她駐守的八萬精兵打的節節敗退!

真是想都想不到的荒唐!

這時候董明的一萬人馬已至,慕長安的八萬精兵正在來的路上,班爾拉部無守了!

嵐安搖頭,她不想投降,不想,她一生從無敗績!

殘餘的班爾拉部人被困在沙丘幽沽。

“將軍,我們降吧——”一位女性副將跪地道,緊接著又有幾位部將跟著跪地。

“將軍,為了班爾拉部的人民,請將軍定奪!”

嵐安的傲骨猶如天山上暫放的雪蓮,她一生容忍不了敗筆。

她沉默片刻再道:“這才僅僅一天,給漠南部和莫赫圖部的通信的人都還沒有到,你們就要降嗎?為什麼?連三天都等不了?”

嵐安的意識很明顯,不降!

跪地的副將們起身,不再多言。

班爾拉部的首領的話無人敢反駁,他們隻能聽令行事!

“我們還有三萬人馬,糧草俱在,為何要降,三軍聽令,死守幽沽。”

“將軍——”一個女將軍跪地,“可是穀外班爾拉部的族人們,還有俘兵們?也置之不管了嗎?他們是無辜的!”

嵐安震了一瞬,沒有答話。

事實證明,嵐安錯了,大雍人並不是好心腸的君子。

寡月被人抬進臨時搭建的帳篷,數名軍中醫官的搶救下依舊生死無卜。

“大人,將軍也受傷了!”

營帳外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