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92 字 3個月前

的女子們,一腳踢開那琵琶,吼了一句:“都起來!”

顯然那些人都自顧自的睡,並不管這女官的叫吼。

——

顧九編織了一個月的草籃子才湊夠買麵粉的錢,這些天她靠著挖地裡的土豆度日,她不會狩獵,更不會騎射,隻能挖些野果子,尋些土豆或者其他能食用的野菜,這日子的確過的艱難,但若是想過又有什麼困難不可以麵對。

她第一次去鎮南是阿林哥給她指了路,要她進鎮後去找去鎮南的馬車。

現在是夏季,獵戶們都很忙,要儲備入冬的食物,所以夏季裡沒人敢閒著,她不強求彆人能給予她關心,村子裡的人對她這個外來客,已經是夠好的了。

顧九知道自己也要更快的找到一條賺錢的方法,不然寒冬來臨,她隻得餓死。

顧九去鎮南,買了一大袋麵粉,瘸著%e8%85%bf抱上車,然後回了鎮子,又隨著回村子的車,回到家裡。

數日後,她尋了木頭做了一輛手推車,車上放著爐子和油鍋,她炸起的油條與油餅。

中秋將至,再過不了一兩個月草原的寒冬就要來臨了。

她要在這兩個月內,買到足夠她過冬用的東西。

每日淩晨她推著車,一瘸一拐的去鎮子裡。

很早的時候她就借著集市上一家羊肉店麵的燈,揉起了麵團,將爐子生燃,又將油鍋燒開。

油條,油餅,她做得很粗糙,她不再是那個細膩的女子,沒有了做混沌的心情,或許也沒有了那時候將餛飩奉上的小心翼翼……

她胡亂的捏,胡亂的炸,隻是她沒有想到,她隨便做的油條,胡亂的包著些野菜根裹了些鹽味的油餅,那些人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她有些瞠目結%e8%88%8c的望著那些人,他們大口的吃著她炸的油餅與油條,大口的喝著馬奶酒,看樣子很是愜意呢,顧九重來不知道她做的東西,能吃出這種“風情”,這裡的人真是豪放的讓人看著就舒坦。

中原的小家子氣子的男人啊,真是,不值一提呢……

有些事情,不提也罷……

她黯然的垂下眼,片刻的失神過後,低頭繼續炸著油條、油餅,又沉默的招呼著客人,這裡除了漢語還有其他語言,她聽不大懂的。

許久之後,她才懂,這裡的人……

他們熱愛生命,感謝生命之神賜予他們糧食,水源,再糙的東西都吃得下,何況,顧九做得東西的確好吃。

顧九得生意的確很好一文錢一根油條,一文錢一個油餅,很便宜,這種東西在中原或許要賣上兩文或者三文,這裡隻需要一文錢。

沒有三、四天整整一袋麵粉就全部做完了,顧九又得瘸著%e8%85%bf去鎮南買麵粉,她一麵掙錢,一麵攢錢。

時間過的很快,抬眼一野的綠色褪去,漸漸青黃,夜裡的氣溫也漸漸的可以凍人了。

草原的冬季近了……

長安這方靳南衣升為四品侍讀的消息在翰林也傳開了。

寡月還是沒事的時候往藏經閣裡跑,與於思賢一起編修集丁部。

於思賢想起那日,這人竟是看也未看那帖子一眼,便離開了。他搖搖頭,九姑娘何其幸運又何其不幸……

幸運的是,遇郎如斯;不幸的是,紅顏命薄。

靳公終是沒有開口讓鄭裕安進靳公府,寡月知道一方麵是因為謝氏,一方麵是因為靳公老了,圖個家宅安寧。

不過,他與靳鄭氏有約,與南衣有約一切儘力而為。

即使顧九死了,他也要她堂堂正正的成為陰寡月的妻子,入陰氏祠堂。

是的,是陰氏祠堂。

罪臣,又哪裡來得宗祠?

寡月握著墨玉筆的手猛地一震,十七年的舊時他會一一來查,南衣的執念,他的執念一一來完成。

欺負小九的人,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他想起那個一身黑袍,散發著陰寒之氣的男人,他就難掩心中怒火。

九兒,他的九兒,他篤信那人囚禁了他的九兒!

☆、第二十二章 遠征西涼

雪白的宣紙上滴落一滴濃黑的墨,少年的身子震了數下,清澈的眼裡滿布痛楚,連眼瞼也變得鮮紅。

孤蘇鬱,新仇舊恨,他都要他一一償還!

於思賢感受到一旁少年的顫動,偏過頭來瞧了身旁人一眼,看到寡月失神痛楚的臉,他歎息的搖搖頭。

九九重陽那日,長安城中的許多官員都應邀去蕭太傅家中,長安蕭家的菊園所產之菊,是大雍數一數二的,以往蕭時在重陽的時候便喜歡考家中兒女之學問。

從九月初八的時候蕭太傅家中就來了一些應邀而來的京城雅士名流。

原是蕭時想將這次的蕭府重陽菊展辦得大一些,故,在重陽未至之時就命兒女們四處下帖子。

蕭時自覺自己老了,如今回想起十七八年前與長安七賢士在一起的場景,徒生感慨罷了。

那時候他也是意氣風發的男兒,那時候的他初見殷離人的時候也是京城九月,從城門到皇宮一路的菊影斑駁,四處散發著醉人清香。

隻是,長安七賢士的命運,終是讓人唏噓,如今在朝的也僅剩下他蕭時。

一褐衣長衫的男子從菊園走來。

“太傅大人。”

那青年幽幽地喚道,人已從園子裡的鵝卵石小徑上走來。

蕭時收回思緒朝涼亭外一望,待瞧清楚了才喚道:“相爺。”

那褐衣人一掀衣袍,在蕭時麵前坐下,並未多說什麼。

蕭時伸手去給謝贇奉茶,溫熱的茶水奉上,許久,他才輕歎了一句:“天下太平嘍……這日子過的也清閒了……”

謝贇伸手接過蕭時的茶,一瞬蹙眉,他抬眼,一陣清風拂麵,菊香四溢,他輕閉眉目,末了睜開眼,就瞧見天空幾許南飛的大雁。

這樣的日子,北方已是冬季了吧,這一年也算是太平了,下一年呢?以後呢?

北方的遊牧民族不會選擇冬季開戰,那麼來年的春季呢?

謝贇微微勾%e5%94%87,大雍短短半年間就可恢複國力,又何不趁著這個時候,攻西涼,踏平祁連呢?

難道這朝中便沒有一個和他想的一樣的人?

謝贇放下茶杯,抬眼望了一眼蕭時。見蕭時神情從容而自然,蕭時為當世大儒,又為大雍純臣,是不會主張殺伐的,他輕歎了一口氣,放下茶杯。

如此國力恢複,西涼將值冬季,此時不伐更待何時?

——

這座城關過了,再往北走,便是青圖草原,青圖草原再往西北,便是西涼三大勢力所在的其中一個勢力,班爾拉部落,班爾拉部落裡的傑出領袖是一名十八歲的女子,名喚嵐安將軍,西涼除去王都祁連以外,草原分三大勢力,兩名女將軍,僅一位男性首領。

顧九望著遠遠的城關,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離開小鎮,一路往北,直至看到大片的草原。

她知道過了這城關便是青圖草原,青圖,不歸大雍,也不歸屬於西涼,那裡的男子是低賤的馬奴或者牧羊人,女子,多以皮肉買賣為生,那是一個遊走在文明與落後之間的民族。

天空中突然傳來幾許大雁的聲音,她抬頭一看,風掀起她的裙擺,微微勾%e5%94%87,再過數日,這裡再也看不見大雁了吧。

她想繼續走,到城關上去瞧瞧,俯瞰草原當是一個很美的景象。

她瘸著%e8%85%bf,一路走,還一路的留心,有沒有可以食用的野草,這些草都是阿娣嫂教她識彆的。

沒待她走到城關的時候,籃子裡就被填的滿滿的。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還未走到城關就瞧見許多穿著大雍戰袍的士兵,他們或交談,或自行飲用兩口酒,看到顧九走來,目光落下一震,又走開了些。

顧九沒半個月會休息一日,她每天都會練習周子謙所授的入門十式,%e8%85%bf瘸了便是很難矯正這個她知道,但是不在意了,走的時候自己注意點,將姿勢方正,若是穿上長安的廣袖長裙便也瞧不出什麼,隻是這胡人所穿的衣裳窄袖,短襖,下`身都是馬褲或者短裙露出膝蓋和小%e8%85%bf,穿這種衣服,她的瘸%e8%85%bf便看著比較明顯。

顧九難免聽到有士兵的嗔笑或者戲謔聲。

軍營裡難免會這樣,不過她不害怕,從早上出門她就一直往這邊趕路,她說過要來看看青圖草原,羊肉店裡的年輕屠戶跟她說過,站在城關上可以遠遠的就看見青圖的牧民趕著成群的羊群,他們不靠近城關,但城關上可以看到羊群的身影;還有西方天際的落日,美麗的不似在人間。

顧九從城關底下的石砌摟道上城關,顧九初次發現瘸%e8%85%bf上樓很不容易,她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撐著樓道的扶手上了城關。

她就站在城關上,有士兵從她身後而過,卻沒有人管她,城關的風很大,她披著一件自製的鬥篷。

高高的城關上,她望著一望無垠的草原,頓覺生命的渺小與脆弱。

孔子登高,於川上,覺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文人也多登高之作。

她站了許久,直至午後過了,才從懷中摸出一個體溫捂著還是溫熱的饅頭來。

“中原人?”身旁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她微怔了一下,並沒有抬首,而是慢條斯理的吃著饅頭。

咬了幾口,才感覺到身旁的人還在,並未因她的不理會而離開,她這才點點頭。

“來城關看什麼?”顯然來人因她理會,便繼續問了起來。

顧九聽他的聲音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她沒有抬頭,胡亂的吃完一整個饅頭,才說道:“看日落。”

來人小駭了一下,這才望向女子的側臉,他能看到的皮膚很白,卻顯得很乾燥,隻是側臉卻能看出是一個美人。

許久來人才說道:“城關的日落看完,你便要抹黑回家,或許回到鎮子上,子時都過了。”

“無妨。”顧九淡淡道,依舊保持著話不多說的樣子。

她不在乎是否天黑,是否回到鎮子已經很晚了,她隻想看一眼草原城關上的日落,如是而已。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隻要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從不計較後果。

許久,她望著草原,輕歎了一句:“牧羊的人呢……”為什麼一個都沒有?羊肉店的屠戶不是說了,城關上望去,遠遠的青圖草原上,會有成群的牧羊人?為什麼,一個都沒有?連羊群都沒有見到?

顧九一開口,身旁的守城士兵震了一下。

的確,為何沒有一個牧羊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他不記得有沒有了?

他為何沒有注意到?不過,這倒是讓他上心了。

來人喚阿羽,一個守城的士兵,二十歲,死過一個妻子,本是祖籍晉陽,卻隨著祖父從妻子死後,一直在這裡守城關。

落日的餘暉漸漸的褪散的時候,顧九才想著離開,她轉身就被燈籠的光影刺了一下。

那男子舉著燈籠遞,沒有料到自己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