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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55 字 3個月前

就走,已聯係到了西涼的商人他們將我們帶到西涼,再去漠北!”姚思珺說道,邊說邊裝著行囊,如此變數,又如何不百感交集。

靳公子,來生再見了。

今世她隻能隨她哥亡命天涯了。

姚思珩坐在那裡沒有動,手中把玩著瓶瓶罐罐,這裡每一瓶每一罐,她都碰過,都留著她的氣息。

姚思珺回首就瞧見姚思珩傻傻的癡笑:“姚思珩,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再不走來不急了,來抓我們的官兵就要來了,這消息我們得到得快,彆人未必慢,或許,或許從軒城府尹的官兵已經出發了!”

姚思珺放下手中的行囊,一旁的長河忙幫著繼續收。

落日在院子門口喚著:“少爺,重要的東西都裝上車了,子時前可以出發。”

姚思珺將姚思珩麵前的那些瓶瓶罐罐裝進了行囊中,這時候榻上的男子才有了反應。

姚思珺吼了一句:“姚思珩,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我不管那沒良心的爹,可我不想丟下你,你若不走,我就是沒有一個%e4%ba%b2人了,姚思珩你就想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娘沒了,哥也沒了?”

姚思珺說著,小手拍打著姚思珩落下淚來。

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上,燙得他呼吸一窒。

“妹妹……”他伸手拭去她的淚,“妹妹先行,哥哥還有要事要處理。”

他早該將她栓在身邊,不讓她隨著他們北上的,倒真是他錯了。

姚思珺不解的凝著姚思珩:“你什麼意思?要我一個人走?你要去哪裡?”

她伸手,猛地抓住姚思珩的衣袖。

“我要去……尋你嫂子……”姚思珩勾%e5%94%87道,依舊帶著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卻讓姚思珺頭一次覺得他的認真……。

“嫂子?”姚思珺努力的回想,她的嫂嫂是誰?姚思珩似乎沒有特彆喜歡的,倒是兒時的時候和一個丫鬟走的近。

“紅綾?”姚思珺說道,“你要去救她?”

姚思珩輕不可聞的點點頭。

“可是你救不了的,你自己都救不了!”姚思珺說道,“而且她現在在天牢,是生是死你都不知道!”

“無論怎樣,我會把她帶出來的……”

就在數個時辰前,他想通了,或許他早就想通了……

人活一世,金銀,榮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有愛情會有延續,他要和她生兒育女,無論怎樣,他要讓她成為他的妻……

“思珺,你和胡大哥的商隊走,直接去西涼,我和另一隊扮成商人去長安。”他回頭吩咐道,“出關後,到祁連等我們,買處宅子住下,若是幸運年關前我就能趕到,若是等我一年還未去,你就找個喜歡你的人嫁了……”

姚思珩邊說著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物,笑道:“好妹妹,這是哥哥給你準備的嫁妝本來是要等你出嫁了給你的。”

姚思珺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株通體翠紅的珊瑚,浮雕著幾個童子。

還不待姚思珺開口說些什麼。

姚思珩已牽過站在一旁的長河道:“你跟著小姐,保護好小姐。”

“是,是少爺。”長河噗通一聲跪地,連磕了三個頭,“少爺照顧好自己。”

“彆傷心,或許幸運,過幾個月我們就相見了。”

姚思珺咬著%e5%94%87道:“哥,你不走我也不走了,我不走!”

姚思珩眉頭一皺:“妹妹,你必須走,你不在乎長河的命了嗎?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哥命大,小時候沒被爹打死,老天也不會讓我這麼早死的,禍害遺千年嘛……”

本是哭著的姚思珺哭的更加厲害了,這個哥哥就隻知道氣她。

姚思珺隨著胡商們出城了,走蜀地去西涼,而姚思珩跟著商旅帶著落日北上了。

姚思珺在淮南的商鋪作坊也有一些,隻是姚家的罪太大了,他不敢冒險隱姓埋名去淮南,若是逃亡西涼數年之後,等風頭靜了,再回來也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洛浮生一連趕了數日跑死了數匹馬,到了軒城,冷星舍不得他家阿狂受苦,與洛浮生拉開了距離,隻是命屬下跟著洛浮生。

浮生一至軒城便去尋洛戰楓。

棠花園內,當即跪地,朝洛戰楓連叩三首。

連洛戰楓自己都有些微訝,本來一肚子罵他的話都往肚子裡吞了。

“楊水心我會娶,我會認真帶兵,會聽您的話,請您救救姚家……”

他說完再叩首。

洛戰楓,眉頭抖了抖數下,額角的青筋亂跳。

“姚家救不了。”洛戰楓卻是強壓下心頭的火,沉聲說道。

洛浮生再叩首,無奈苦笑:“我做不到,做不到看著她去死,我恨過她,怨過她,可是她要死了,我還是會看不下去,心中沒有悸動了,不愛了,卻依舊看不想她死,畢竟是生命中曾經鮮活過的一個人,無怨無恨了……隻希望她過的好,卻不希望她死……。爹,你能懂嗎?我內心的掙紮你能懂嗎?她偷走了我的三年,她讓我錯誤的愛上她,可我還是不想她死……”

“這一路從長安,跑死了三匹馬,我發瘋了的趕路,與其說我怨恨過她,不如說我更恨自己,我錯過了,一輩子錯過了,我愛的人死了,她死了……我再也回不到十三歲無憂無慮的年紀,我的身後再也沒有那麼一個尾隨著我回家的女孩,我再也感受不到,她跌跌撞撞落入我的世界,或者連她逃我追的那種片刻歡愉也沒有了……沒有了,一無所有……”

黑衣少年,抱頭痛哭起來……

“我愛的人死了,我卻要她活著,活著才能償還所有的罪孽……”

洛戰楓從未見過這樣的洛浮生,仿佛一頭受傷的小獅子,語無倫次的哭訴著。他心中一動,歎了口氣,所有的責罵之辭都吞了進去,不再多說些什麼。

“我去趕一份奏折,你就再跑一趟吧……”青年歎了一聲,“你還可以去求楊水心……”

洛浮生沒有料到洛戰楓會如此快的應下來,他怔了一瞬,猛地再叩一首:“謝父將……”

——

數日後的孤家府宅,顧九想了數日依舊沒有想明白,那禁園中的男子是何意?

這日她又故技重施。

這一次去,比之上一次稍微好了一點,沒有像上次那樣,摔得那般慘痛,還走錯路。

她就是尋著這知了聲來的,她園子裡的知了都被園子裡的黑衣衛用什麼東西給粘走了,整個園子裡靜的可怖。

隻有這禁園中的知了吱吱的叫著。

她翻過院牆就進了禁園,那次和那丫鬟走到長廊儘頭的時候她就知道院牆那頭是禁園。

園子裡除了知了的聲音她並未聽到彆的聲音。

她有些慌張地邁開步子,在園子裡轉來轉去。

一聲竹門的“吱呀”聲拉回顧九的思緒。

周子謙拉開門,就瞧見園中的顧九。

“姑娘?”他有些訝然,等了數日都不見她的身影,他本以為她不會再來了的,沒有想到她還是尋來了。

“先生。”顧九轉身跪地,“先生,我想通了,請您教我武藝。”

周子謙微愣了片刻,沉聲道:“你學武已經遲了,最遲十二歲,你已經十五了吧?”

顧九勾%e5%94%87:“我大雍男子十二歲以上征兆入伍,他們習武是不是都遲了?”

顧九深叩一首:“先生,我不是為了成為大俠,而是想將來保護自己,我不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還未說完,男子的手已經搭在她的手腕上:“你有內力底子,若是勤加練習個三年,一般的人你還是應付的了的。”

女子一聽,遊離的目裡,眼波竟是一轉。

“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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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謙怔了片刻,隨即無可奈何苦笑:“你起來吧。”

“我先教你入門劍法十式。”周子謙說道,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枝子遞與顧九,這次離她這麼近,他頗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

卻不甚在意,將那木枝遞與顧九握緊了。

“你耳力好,竟然能我做什麼動作,你隻用聽的,就能依葫畫瓢。”許久周子謙笑道。

顧九羞赧的撓撓頭。

“我原以為你眼盲,得廢些時日,沒有想到,你悟性很高,記性也很好。”周子謙擦了一把汗說道,“你可以試著運用內力將前三式打出來。”

顧九照著周子謙所說的內功心法,將氣息調勻,凝於手中樹枝,開始將那前三式打出來。

“氣息均勻,莫妄自動念,保持靈台一點清明。”周子謙在一旁提點道。

許久,男子望了一眼天色,遞了一碗水給女子,等女子喝完了,他才說道:“快一個時辰了,你快回去吧。”

顧九“嗯”了一聲,離開了。

周子謙到底是不擔心顧九的,就如同顧九第一次來這裡一樣,人需要經受磨難,即使他心優她眼盲,卻仍想著,這於她不過是一種曆練罷了,她的人生還長……

顧九連著數日故技重施,借用正午沐浴午休的時間來尋周子謙,第十日便學會了入門十式。

入門十式前三式簡單,後麵幾式漸漸複雜,有時候一天便隻成一式。

長安城中正在傳,璃王大審姚氏案件的時候,顧九已在將劍法入門十式融會貫通了。

那十式劍法,輕盈婉轉,運氣間能以柔克剛,打出極好的效果,周子謙說日後她能將這十式融會貫通,對付一般人或者底流劍士還是沒問題的,隻是女子力氣終究不如男子,若遇莽漢還有武功高強者,便隻能智取了。

“月兒。”周子謙遞與顧九一條嶄新的毛巾。

“師父。”坐在涼亭裡的顧九輕喚一聲,接過毛巾,沒有立即擦汗,而是揉了揉酸脹的肩膀。

“月兒,為師入門十式已授完,現在月兒能否告之為師你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周子謙柔聲說道。

清風拂麵,帶來些許樹葉與泥土的清香,老樹上的知了依舊吱吱的叫著,並不煩躁,卻有些愜意。

“因為一個人……”顧九說道,低下頭去,半月不喝藥了,她粗嘎的聲音漸漸消退,慢慢地讓人能接受了些。

周子謙詫異了一瞬,沒有開口打斷她,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她再度開口。

“或許是夢中的人,或許是現實中的他……不知道,也許是被困在這裡太久,又或許是太想聽聽屋子外街市的喧囂,小販的叫賣,看看市井茶肆了……每當我閉眼就能看到,一個白衣的少年,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聽到他吹奏的笛音,聞到他身上淺淺淡淡的草藥味和茶香味……”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最後一語,化作一聲嗚咽,女子蒼白的手捂住%e5%94%87,淚如雨般滾下。

她弓著身子,低著臉,哭的撕心裂肺。

恨不相逢未嫁時……

她是不是,將他對她最後的一絲的好感都磨滅了?

她是不是,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