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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308 字 3個月前

著她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說話聲,越來越近了。

片刻後她才分辨出,是太子來敬酒了。

她自是不甚在意,她是女眷,自然不會有什麼,況且太子敬的都是當朝一品大員。

腳步聲似乎遠去,她麵上波瀾不驚,依舊在太監的幫助下默默無聲的用著膳。

這紅燒鵝肉做得不錯,她心生讚賞,多吃了數塊,等她反應過來有人朝她走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許多人都駭了一跳,更何況顧九。

“孤夫人,本宮先乾為敬。”

太子?

太子要給她敬酒?

她一非朝中一品,況且那孤蘇羽也不是,這太子怎麼想的

顧九躬身行了女子該行的禮儀。

又去摸索著太監手中的杯盞,不料踩到了某個硬|物,腳一軟朝某一方跌去,正巧撞到了某太子的懷裡。

少女的清香拂麵,還有淡淡的草藥味,太子難免一怔,他隻是隨手禮貌性的一扶罷了。

可是落入彆人眼裡,倒是像這夫人投懷送抱。

顧九低垂的麵上,雙眸閃過一絲陰鷙,這分明是誰有意絆倒她的。

她眼盲分不清方才紛亂中是誰,卻也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可以絆住她的東西,方才那一刻,分明是誰有意伸出了一隻腳來,然後快速的收了回去!

若不是誰要害她,便是有意做給太子妃看,而她便隻是給那有心人一個契機罷了。

顧九一把推開太子,撐住身子站穩了些。

太子方才也不過是禮貌性的一扶,此刻被顧九這麼一推,不禁抬起陰寒的眼,看了一眼顧九。

孤蘇鬱的盲妻?麵紗遮住了相貌,看不清,隻是這大致輪廓看,應該不算醜,他倒是沒多留心看,隻是用就被示意了一下一旁站著的宮人。

宮人忙上前去給顧九送去酒水。

顧九接過飲下,低聲道了一句:“祝太子與太子妃琴瑟齊鳴,百年好合。”

聲音粗嘎,太子不禁皺皺眉,心道了句掃興,他來敬酒不過因為她是孤蘇鬱的妻子罷了,孤蘇鬱於他還有大用。

太子離去,那唏噓聲才停止。

這時候聽得一聲:“請顏容華獻舞。”

顏容華?顧九這段時間呆在這宮裡,沒少聽到這顏容華的名字,聽說是一個最近很受寵的容華。

禮樂聲響起,就隻見一個身著水紅色長裙的女人在無數舞女的包圍下走了進來。

女人很美,雲想衣裳花想容,穿的豔麗,卻終究不是牡丹。

顧九聽到有人在喚:“宛若仙子。”

她不甚在意,因心中有事,也聽不成歌舞。

正在沉思見,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伴隨著裂帛的聲音,禮樂戛然而止。

“不準看,都不準看,把眼睛閉上!誰看朕剜了誰的眼!”接著,高座上的皇上從金座上奔了下來,用龍袍遮住那驚慌失措的女子的身子……

------題外話------

☆、第十八章 待君回首共此生(二)

就算夜帝來的快,遮住了又有什麼用?

那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那麼劇烈,幾乎是都聽到了的,聽到了哪裡有沒抬眼看的,況且大家都在欣賞著顏容華的舞姿。

那舞裙裂開,顏容華的曼妙身子……都是被瞧見了的……

夜帝遮住那早已嚇昏過去的女子的身子,身後的舞女們都嚇得麵色慘白。

“都給朕出去!”

金殿上的一品大臣們都被引往側殿,女眷們跟在後麵行的慢些。

隻有金殿高座的女人%e5%94%87角噙著笑意。

慕後優雅的拽著拖地三尺的長裙從高座走了下來,一邊吩咐太子將大臣們從側殿送走,也命宮人們將舞女領下去,一邊安慰夜帝。

“皇上臣妾已命人去喚了太醫,快將妹妹帶回水榭芳居吧。”

果然夜帝身子動了動,立馬抱起昏過去的顏容華,末了亟待走出東宮正殿,夜帝吩咐了一句:

“皇後跟著來吧,這件事就交與皇後去查了。”

“臣妾遵命。”

皇後與夜帝一行離開東宮,殿外的人才開始議論起來。

顧九隨著人群被宮人引出來,正巧這時候偏殿的人也出來了。

顧九沒隨著一品大臣們站在一起,她對身後的宮人說了一句:“公公能送我去宮門口嗎?”

宮門口有韓溪的馬車,她想回去了……

那太監沒有等到孤大人本是不願意將顧九送走的,顧九跟他說了有孤府的人等著,那宮人才同意了。

“公公,我們走人少的位置。”

這太監是東宮執事的,和孤蘇鬱熟識,自是聽顧九的,再說他也不想走大路撞見了什麼王爺侯爺國公之類的又得行禮。

顧九被他牽著竹竿朝小路走去。

那太監也許是跟了顧九一天了,熟識了,話便多了些。

“孤夫人,這是籬嵐小築,這裡沒有人居住,不過這園子裡的玉簪花是整個皇宮裡最漂亮的。”

顧九聽他講著,拐了個彎後突然聽到有人的交談聲,許是隔的遠那太監一個普通人並沒有聽到,若是聽到了自是會帶著她走彆的小徑的。

顧九有淺顯的內力,加之耳力變好,自是聽到了的。

是靳南衣……還有一個女子……

顧九的步子漸漸的放慢了下來……

她不必上前就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自然不想走的太快了,讓這太監也懷疑什麼。

“原來靳大人這麼喜歡音律,蕭槿對古琴略有研究,不如來日與大人合奏一曲?”那女子說道。

寡月是從偏殿離開的時候被蕭大人跟上的,還好走的偏僻,嗬斥這女子離他遠點自是不可能,又怕真鬨出什麼動靜來。

蕭槿便是吃死了寡月這點才,一路跟著他的。

寡月無奈搖搖頭,步履略顯匆匆,淺淺淡淡的回著蕭槿的話:“改日有時間吧……”

“靳大人,你家中毛尖的味道很好,我下次還能去嘗嘗嗎?”那蕭槿說道。

寡月自知她蕭槿乃大雍頂級的世家,又如何在意他家中的區區毛尖,不過是找個幌子去他家罷了。

“嗯……”他真心隻是想快些離去,不想與這女子多做糾纏。

顧九的腳步慢慢放緩,那麼一個冷清決絕的男子,他能這般輕易的答應這個女子的要求,這女子定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分量的。

前幾日,她抓著他的手,強迫著他陪她說說話,他都是支支吾吾的答著的……

突然她心中湧上一股哀傷感,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她不想再聽他二人的交談,她空置的左手撫上自己的%e8%83%b8口,好疼,隻是聽到他每說一句話,她便疼著。

許久,繞過籬嵐小築,走過正中門,再行過外道,就是大宮門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突然寂靜的宮道上她聽到幾聲風卷衣袍的聲音,接著她就聽到身旁的太監朝著那人喚了一聲。

“大人。”

顧九微微皺眉,若是孤蘇鬱,這太監必定會躬身行禮,而且會喚:“孤大人。”

她許是太過於沉湎傷痛,忽略了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草藥味,還有茶香味……

是那人的香味,她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她從來沒有料到他會在這裡等她……

“你回去吧,這人我認識。”顧九同身後的太監說道。

那太監遲疑了一下,又朝著顧九和寡月作揖,天太黑他未瞧清到底是哪個大人,但既然這夫人都說認識,這大人和孤大人也是認得的,想到這裡他便抬%e8%85%bf離開了。

寡月見那太監走了,眉頭,微蹙,他站在這裡等她,並不是……

他方才與一道離開東宮的時候,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緊緊的叩在他的心弦上,他以為是執念在作怪,或者他聽錯了。

哪知他托辭同蕭槿說他將東西落在了安蕪殿,又折回來在這裡等著。

就瞧見那太監牽著那盲眼的夫人……

沒有竹竿的噠噠聲,是因為那太監牽著她手中的竹竿,故他隻聽到了她繡鞋著地的聲響,步履著地的頻率,快慢,似他聽了幾年的聲音,那聲音他忘不了……

於是乎,他失神的多看了幾眼,便直至她走近了才回過神來。

顧九敲著竹竿走近了些,夜風暖暖的,並不燥熱,帶著些許荷花的清香。

六月十二墨色蒼穹有皓月懸掛,不是圓月,也將近圓滿。

她伸出左手理了理左側耳邊的發,抬手間白色的綢緞袖子滑落了些,露出一個血紅的東西,她隻是理了一下發,左手便垂在了身側,速度太快,他並沒有看清……

隻是他驚訝於這個動作,九兒也會這樣整理頭發。

他絕美的鳳眼一掠而過一絲陰鷙光芒,隻是一瞬間的事,再抬眼已尋不到蹤跡。

他凝著她蒙著麵的臉頰,想尋找些他熟悉的東西,那白紗蒙著的大半張臉上,他隻瞧見她黛眉修長,顯然有眉筆勾勒的痕跡,那水眸他看不清,也許是長期敷藥,並無神采……他鳳眸中閃過失望,薄%e5%94%87輕顫間,對自己更生幾許惱怒。

陰寡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為一個陌生女子失神究竟是為什麼?她不是顧九,不可能是……

他的九兒從不畫眉,他的九兒的眼神清明,而她眼盲,他的九兒沒有內力……還有他的九兒若是見了他,豈會不認得他……

心中抽痛如擴大的蛛網一般蔓延開去,他漠然轉身,修長蒼白的手指撫上心口,右手中那道猙獰的疤痕還在,卻抵不上他心痛難以愈合的傷口。沒有九兒的數月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過來的,除去進宮授課或者陪於思賢去翰林編書的時候,回到家裡,他仿若是一個沒有了靈識的死物一般……

隻是顧九,那麼聰慧的一個女子,若是還平安在世,若是還在長安,他怎地可能沒有一絲線索,王舫在北地那麼大的勢力也不可能查不到的。

九兒,若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心中的抽痛,牽動了心肺部的不適,猛咳起來。

“咳咳咳……”

身後的白衣女子身子猛地一震,似乎是身子反射性的向前走去,她手中的竹竿已是滑落在地。

她衝了上去,隻覺得這咳嗽聲熟悉入骨,她一聽便會害怕,一聽便會心驚膽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何會這麼快的上前。

她的手攀上他的手臂,右手緊緊的握著他的右臂,左手在他的背部拍了起來,動作何其%e4%ba%b2昵。

接著她問出了一句讓她自己都震驚的話來——

“你的藥呢?”

顧九還來不及一駭,身子便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那懷抱冰冷,雖然來人身上來帶著被白日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