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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06 字 3個月前

卿沂垂頭喪氣的回了座位,真不知二哥今天怎麼了,往日禮數做全,請求更課,也不是不可行的,今日怎麼不允他了?

卿泓今日來就是為了聽靳南衣講學,出這樣的插曲他並不惱,或許更能讓他看看靳南衣的應對能力。

“既然三皇子喜歡聽《韓非子》那微臣便同三皇子淺講一下韓非子和法家。”

台上的少年已站起深深一揖後,淺淡開口。

整殿的人不禁都訝住了,他沒有講義,沒有備課就能直接講《韓非子》嗎?難道他恰恰會《韓非子》,那他還真是幸運了。眾位侍講中有這般想的,也有人在想,這靳南衣莫非是想博得皇子一笑,硬著頭皮往上頂,若是講的不好,可是要滾出翰林院的。

“春秋戰國時期,法家的代表人,才乾非凡,卻都結局悲慘,商鞅、韓非都是例子,卻也唯有法家能立於亂世……”

他用這種方式開頭,果然讓眾人一驚,不禁聽了進去,雖然觀點不見得全對,卻能吸引人,連太傅蕭時都不禁對這個少年多看了一眼。

“法家起源於春秋,但形成學派在商鞅與韓非時代,法家思想減收了先秦諸子的一些理論,並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法家的哲學基礎是道家的自然主義……”寡月這句話還未說完,就瞧見三皇子的麵色難看了些,身後有兩個少年竟然從桌子上站了起來。

“大人?什麼叫法家的哲學基礎是道家的自然主義?”一個褐色錦袍的十多歲孩童從座椅上站起搶先說道,顯然不讚同這一觀點。

陰寡月不禁皺眉,頗有些懷疑歸冉是怎麼教的。

一旁太傅卻是笑而不語,示意那少年坐下。

那少年也意識到自己的激動反常,朝太傅一作揖,又朝寡月一作揖後坐下,可是小臉上明顯寫著不讚同。

“靳大人繼續。”太傅朝寡月笑道。

“那微臣便來解釋法家哲學基礎如何為道家自然主義……”寡月柔聲說道,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隻是他們這些小少年在乎《韓非子》之精華,卻終不知法家又有何用。

“道法自然,道家認為自然界有一定的規律,法家依據此認為人的行為也有一定的製約,這種製約就是與自然法相仿的人與法——法治。”

他方解釋完畢,便見眾少年臉上露出豁然開朗的神情。

三皇子眉頭也漸漸鬆開,不可否認他比太傅講的,他更愛聽,他心中嘀咕道。

“法家認為有了法,人們的行為便有了標準可依,統治者以法馭眾,不必花太多的心思,大可‘無為而治’,這也符合道家的‘無為而為’。道家與法家旨趣相通之處多,或許因為這點,西漢司馬遷在寫《史記》的時候,才把老子和韓非子綁在了一處,編了《老子韓非子列傳》。”

“哈哈哈……”三皇子和那幾個學生都大笑了起來。

聽到這哄堂大笑,寡月怔了一瞬,隨即會心一笑,他頗有些覺得自己回到了江南時候,給顧九講曆史的時候,那時他講李太白,講他酒壺中的酒……

他突然心情微霽,更放開了些。

“曆史上,法家分‘術治’、‘勢治’‘法治’等流派,一般認為法治派為正統。漢代的蕭何、賈誼和三國時期的諸葛亮等都是服膺於法家的……”

“哦!連諸葛亮也是啊!”另一個深藍色錦袍的少年也大歎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失禮,撓撓頭,作揖道:“先生繼續……”

寡月不知道他已從“大人”變成了“先生”,寡月隻是記住了這個少年似乎很崇拜諸葛亮。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繼續講著:“法家的著作以《韓非子》為最重要,其次是《管子》、《商君書》,下麵我們先講《韓非子》……”

寡月講課語言平實又有些詼諧,這幾個少年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性味,一聽直到正午都過了也不願放他走。

坐在一旁的太傅不禁望向璃王,笑問了一句:“璃王覺得如何。”

卿泓薄%e5%94%87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很有深意的笑容來。

他未直答,倒是說道:“年考見分曉。”

皇子們每年近過年的時候有一次十分全麵的年考,每一科每一門,從文化到體術都有涉及。

末了,卿泓才轉開話題:“還有十天大雍勇士大賽就要開賽了。”

太傅自是知道,夜帝將此次大賽交與太子主持了。

如今兵部或者大雍兵力倒是一大部分人都與太子%e4%ba%b2呢,連三兒的兩個伴讀都是太子的人,後來還是他強行在公卿貴族中選了五個二等陪學。

之後的日子寡月一直被安排滿了,進宮教學連休息都沒有,本來做了侍講休息的日子便會比平常多,他還想著去陪於思賢道藏經閣整理集丁部,如今全泡湯了。

也是之後的日子裡夜帝發現一個怪現象,身旁的太監時不時的都能聽到議論三皇子的。

“三皇子又去書院學習了。”

“三皇子最近好認真啊,看書看到好晚呢。”

他原先不甚在意,隻當是那小子故意弄來糊弄他的伎倆,哪裡曉得他夜裡跑去安蕪殿一看,卿沂果然認認真真的趴在書案上練字。

殿門口的宮人見夜帝來了正要通傳,卻被卿夜闕止住了。

卿夜闕輕聲走近宮殿,安雨翎站在殿外,臉上依舊帶著妖嬈意味不明的笑意。

“沂兒,在練字呢。”

“父皇駕臨兒臣有失遠迎。”卿沂駭了一跳,立馬上來行禮。

卿夜闕攙起他,走至書案前,看了一眼書案上的字,笑道:“字倒是寫好了很多。”

末了,夜帝突然皺眉,笑問道:“怎麼突然想著練字了?”

卿沂拱手答道:“回父皇,先生說自如其人,人好不好,看字便知。”

“哈哈哈……”夜帝笑了笑,停了後,突然問道,“先生?蕭時嗎?”

卿沂搖搖頭道:“是靳先生,靳南衣。”

卿夜闕駭了一下,靳南衣?怎麼突然和三兒這麼%e4%ba%b2了?

“父皇,你說靳先生他多大,怎麼看著比二哥還小,怎麼就知道那麼多呢?”卿沂抬眼笑著望向他的父皇。

卿夜闕被卿沂此刻的神情弄得一怔,不禁伸手想要抱他,卻發現這小少年已經長到他%e8%83%b8`前,他抱不起了。

夜帝勾%e5%94%87,撓了撓頭,道:“好像聽他說剛過了十七。”

卿沂突然皺起眉頭道:“等三兒十七的時候能不能像靳先生那般學富五車呢?不過是五年後的事情了,看來兒臣得加倍努力。”

總有一些人能改變人的一生,或者說人生都會有改變的時候,良師益友,隻不過是來得早來得晚得問題。

古有七十歲才想起要讀書者,也並不可笑,活到老學到老,隻是早一點領悟方是最好。

卿沂遇“靳南衣”才不把學習當成任務,開始了自己主動學習,這一年他十二歲,也影響了他的一生。從此以後他不再是那個遊手好閒,脾性乖張,宮人恐避之不及的三皇子。

在過了幾日五月二十五的時候大雍勇士大賽的初場開始了。

初場,整整比了三日,最終公布了數個名字。

桓青衣和孤蘇鬱,都在其中。

隻有知情人才能看懂這個讓人發笑的……笑話。

兩個都是皇子近侍,三品侍衛不當,偏去爭一個五品將軍!

太子卿灝和璃王卿泓,真的是什麼都要爭啊……

“桓青衣……”黑衣人捧著茶笑著念出這個名字來,他還真真料不到,他也會來參加這吃比賽,好好的璃王正三品近侍不做,來攪他局?不會便是算準了他孤蘇鬱也會參賽的吧?

------題外話------

小孤和青衣打出基情來了怎麼辦?我去……

小孤,你又置周子謙於何地?

九:我曆史要是由小月月來教,會怎麼樣?

七:會不及格

九:→_→?^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七:你確定你盯著他看,他能正常說話?

☆、第十六章 與君再逢(一)

桓青衣這頭也正有此意,通過這次比武選舉大賽,一是“招兵買馬”,二是尋太子身邊那個人的身影。

孤蘇鬱放下茶杯,對負手而立於旁側的黑衣人道:“我去看夫人,你去幫我安排一下接下來的事。”

韓溪抱拳道:“是。”他自是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三匹良駒,三把上等弓弩,三把上等寶劍。

孤蘇鬱自是有自己不離身的寶劍在手,隻是寶劍必須要三把來應對急需。

孤蘇鬱穿過長廊走至房裡。

顧九正在動手繡完那一日沒有繡完的香囊,穿上穗子,兩個香囊就成了,顧九將香囊至於一旁,就聽到長廊處,不慢不緊,卻又輕盈似無聲的腳步聲,她耳朵動了動,心道是孤蘇鬱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到“吱呀”一聲的推門聲,接著就是小丫鬟倉皇離去的聲音。

那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著床榻這方走來,繞過屏風,走至榻前。

她便聽到那人淺淡的開口問道:“藥可喝了?”

“嗯。”顧九點頭。

孤蘇鬱想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正巧瞧見放在顧九手邊的兩個香囊。

“做好了?”男子訝了一瞬,伸手拿起兩個香囊,婆娑了一陣。

“嗯,不知好不好……”顧九勾%e5%94%87笑道。

孤蘇鬱握著香囊的手一滯,他坐到顧九身邊,伸手摟住她,道:“你做的都是好的……”

他低頭目光落在顧九腰間。

“我給你帶著吧。”

他將那個繡著蘭花的給顧九戴上,又將那個繡著梅花的戴著自己身上。

“明日就是最後一場比試了嗎?”顧九窩在孤蘇鬱懷中問道。

“嗯。”男子的手撫上女孩的目,心中卻是想著與話題無關的事情,已經連著一個月了,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起色,或許是這外麵的藥再貴也不是好的。

他心緊,想了許久,才道:“月兒,我帶你去皇宮找禦醫看下眼睛可好?”

顧九怔動了一瞬,且聽他道:“我醫術終是有限,那些皇宮禦醫多少是飽讀醫書的,能力在我之上,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

他以為他可以治好她的,沒有想到事與願違,到底是他學醫不精了麼?

孤蘇鬱有些懊惱自責,顧九的眼睛不容得他耽誤了。

“我明日比試完後便去請示太子。我在禦醫苑有一個熟識的老禦醫,去找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