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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43 字 3個月前

夜風轉過身去,輕輕咳了一聲,臉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他手微抵著%e5%94%87道:“借你右腳一看,看完便走。”

浴桶中的少年震了一瞬,未曾答話,從浴桶中站起,拿過一旁的衣袍來,不疾不徐的穿了起來。

夜風也不催促他,耐心的等待著。

許久之後,少年穿好衣袍,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從屏風後繞過。

素衣少年點燃書案上的油燈,才緩緩望向那個黑衣人。

“夜風。”他輕喚道,凝著黑衣男子的目,依舊平靜的如同一池的秋水。

------題外話------

放開那少年……

(夜風,如此美色,你確定你沒有非分之想?)

謝謝%e4%ba%b2們花花和鑽鑽

☆、第十五章 寡月授課

“夜風——”

屏風處的黑衣人難免一震,他微微低垂的頭緩慢卻略顯沉重地抬起,黑色麵具下露出的薄%e5%94%87微微有些顫唞。

“真的是你?”

短暫的驚訝後,他幾乎是棲身上前,修長的手一把摟住那人的肩。

“你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那人嘶聲吼叫著,麵具下的雙眸通紅。

陰寡月被他搖晃著,臉上才褪去的紅暈又漸漸升起。知道他右腳有疤的隻能是夜風了,稟德元年的雪夜,他的右腳後跟被燒得滾燙的水壺燙傷過。

“能取下你的麵具讓我看看嗎?”少年沉聲開口,雙眸中的清澈斂去,帶著些許深究之意。

夜風怔動一瞬,許久才說道:“能打一盆溫水來嗎?”

寡月愣了一瞬,明白了他臉上做了手腳,他目光掃過屏風後的沐浴大桶,臉又爆紅無比,他低下頭,支吾道:“你且等會兒……”

夜風自是不點破,知曉寡月的性子,比誰都害羞,不就是長大了嗎?不會是,到現在還沒經曆過女人吧?

夜風眉頭一皺,成偉業者萬不可失了雄風,不如這些事情寡月沒個父兄教他,就由他代勞吧。

寡月將木桶裡的水清理乾淨後才離開去給夜風打了一盆溫水來。

夜風背著寡月退下麵具,又伸手掬起水,將臉上的東西洗乾淨些,其實他倒不是掩藏自己,隻是將自己弄得看著皮膚黑黃一點,眉毛更濃一點,這樣才更有威懾力。

夜風洗完臉,用毛巾擦乾了麵,才轉身望向陰寡月。

眉宇之間與寡月有些神似,雖不是五官相像,但是可以看出神似的地方。

“你……”寡月支吾道。

夜風知道他想問他是誰。

夜風微微偏頭,目光落在書案的燈盞上,幽幽的開口道:“成武二年,我隨我母%e4%ba%b2幽閉青鸞台,成武八年十一月三十日青鸞台夜火我與我母%e4%ba%b2消失在大雍的曆史中……”

他淺淺的說出這麼一段,回首,清冷的眸子望向陰寡月,他不知道陰寡月會不會知曉那一段被塵封的過往。

陰寡月震了一瞬,成武八年即是稟德元年,十一月的時候的確有一場夜火……驚動了整個長安城,之後約莫一個月後,那年的年夜,他遇見了時年七歲的夜風。

白衣少年,目中閃過一絲清明,一瞬了然,他也許知道他是誰了。

他抬眼凝著他,眸中有一瞬的不確定。

夜風對上他的鳳目,心中頓柔,一伸手,將他摟入懷中。

“對不起……”夜風喃喃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懷中的少年想大笑,比起與南衣的天各一方,比起顧九的不離不棄,這個%e4%ba%b2人卻是知道他的存在,卻沒有來找過他,自那年雪夜一彆十年,十年後來尋他卻為了許他三個條件,若是陰寡月沒有撐過那十年,死在了他成撐不過的寒冬,夜風……你會怎樣?

寡月薄%e5%94%87微抿,想要推開夜風。

夜風感受到了寡月的推搡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我那時心急去江南與鬱叔彙合……”他略顯沙啞的開口說道。

寡月雙手垂了下來,薄%e5%94%87輕顫說不出一句好,愛憎恨,生彆離,求不得……

夜風見他漸漸放鬆下來才鬆開他,他扶著寡月坐下,才問道:“你家小娘子呢?”

他話音剛落,寡月反射性的一震,忽地他伸手抓住夜風的。

“求你……”

寡月不是沒有想過,他尋了他這麼久,而他今日才來找他,夜風能找到他,就代表他有這個能力幫他。

夜風怔了一下,沉聲道:“你說。”

“幫我找九兒……”

夜風又是一震,凝著寡月的眼裡似有深意,他在他身旁坐下,問道:“怎麼回事?”

寡月將近一年半所發生的事情同夜風講了。

夜風自是未料到這其中曲折。隨即夜風也同寡月講了自己的事情。

寡月聽罷,勾%e5%94%87一笑:“竟然沒有想到你這麼快成為朝中五品將軍。”

“我也沒有想到,你這麼快成為翰林侍講。”夜風淺淡回他一句,微微勾%e5%94%87,末了,繼續道,“我會派鬱叔去茶顧……九姑娘的消息的。”

寡月點點頭,許久,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件事,道:“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夜風眉頭一皺,似乎是不習慣待他如斯拘謹的陰寡月。

“稟德十年送我去嶺南的衙役名喚周子謙,幫我查一查他的下落。還有查一查他以前來自哪裡,遇到過什麼事,還有他的同門師兄弟的名單……”陰寡月說的有些急促,似乎是再度想起那一年的大火,他白袖間的手緊緊地握住。

夜風握住寡月的臂膀,幫他鎮定下來,沉聲道:“難道殺你的人與那衙役熟識?”

寡月沉默的點點頭。

末了,再柔聲說道:“周大哥救了我,我不能讓他落於他人之手……”

這一年半來,他不是沒有愧疚的……

夜風點點頭,如同一個兄長般安慰他道:“我會幫你去查他的事情,你好好保重,你很不錯了,三元及第,又能為翰林侍講,很好了……”

“我先回營了,改日再來找你。”夜風柔聲道。

寡月點點頭,送走夜風,他走到衣櫃前,拿出顧九的錦盒。

他躺到床榻上摟著錦盒,許久他突然憶起醉仙樓客棧裡的那片青楓。

他身子震了一下,這一瞬,他突然很想知道九兒在那片青楓上寫下了些什麼。

他從床榻上爬起,慌忙的去找自己以前備份的鑰匙。

良久,等他再回到床榻,他顫唞的伸手將錦盒打開。

那片青楓躺在胭脂盒和粉黛盒的上頭,他顫顫的拿起,將那青楓翻了一個麵,那兩行詩躍然於目:

願我如星君如月,一生一代一雙人……

少年的氣息有些紊亂,一瞬他趴在了床榻上,聲淚俱下……

“願我如星君如月,一生一代一雙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床榻上的白衣少年蜷縮在床榻上,心肺部又傳來了抽痛,撕心裂肺,又猶如螻蟻之啃噬,一瞬間他的臉慘白如紙,冷汗淋漓而下,殷紅的%e5%94%87也泛起了青紫。

“九兒……九兒……”

為什麼,世事弄人,當他明白九兒的心意的時候,人已離他遠去。

他想留在她身邊,不單是為了一份恩情,也不單是為了她的不離不棄,而是為了他對她那份炙熱的心,願我如心君如月,一生一代一雙人。

他睜開水汽氤氳的美目,遊離的目光又望向身旁的錦盒,錦盒的裡層孤零零的躺著那對血玉耳璫。

這是他娘%e4%ba%b2遺物,那時候殷叔說他可以將這個送給長大後他愛上的女孩,他不懂什麼叫愛,那時在江南,他以為牽掛叫愛,或者想留她在身邊就叫愛……

如今他懂了……

血玉耳璫無疑是讓他想起了那隻血玉鐲子的,那時他瞧見那具屍體,隻當是顧九為歹人所害,劫走了身上錢財,自然是將那鐲子也拿走了的。

隻是若顧九被囚,那鐲子會不會還在她手上,那人取不下來,故沒有留在那女屍上。

他猛然驚醒,從床榻上坐起。

也許是他那些日子太過於沉湎於傷感之中,之後又被翰林院繁重的公務所迫。

寡月從懷中拿出那條梅花手帕,將血玉耳璫包裹住,明日他在進宮前,要先去集賢堂一趟。

寡月在書案前將那血玉鐲子大致的樣子畫下,掩門熄燈,抹了臉上殘留的水漬,和衣而臥。

長安孤家宅院內

顧九將將沐浴,全身霞紅的躺在床榻上,無力的穿著衣裳,方才她昏昏沉沉在浴桶中睡著的時候,似乎是夢到了一個少年,他頭發濕漉,他與她纏在一起,在水池子裡……

女孩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會做那樣的夢,他連那個少年的容貌都看不清,為什麼還會和他一起……

她雙頰緋紅,快速的穿好衣裙。

這時候那個給她沐浴的丫鬟又進來了,似乎是輕聲低%e5%90%9f了一句:“夫人,主子今天說晚點來看你……”

顧九低聲應了一句,這小丫鬟十三歲左右,做事勤快,寡言少語。

顧九從床榻上坐起,理了理衣袍,笑道:“扶我出去走走……”

那小丫鬟駭了一跳,道:“夫人,主子說了……”

顧九眉頭一皺道:“這屋子裡太悶了,我去瞧瞧洵兒。”

“夫人,小公子已經睡下了。”那丫頭低頭道。

“我想出去走走。”顧九從床榻上站起,伸手摸過一旁的竹竿,“我自己去。”

不要以為她眼瞎了,就是廢人了,她其他感官還沒有廢,就能同一個正常人一樣,她不要這樣,沒有自主權利,什麼事情都不能做,猶如籠中鳥,室中花,杯中水。

她盲了,她還可以算賬,以後照樣可以賺錢,咦,她如今吃穿不愁,怎麼儘想著賺錢了?

顧九不解地空出一手撓撓頭,她也不知道,好像從前的時候,真的很缺銀子。

顧九已熟練的摸索著走到了門口,連那丫鬟都嚇了一跳,若不是知道她家夫人眼盲,還真以為她同正常人一樣的,什麼時候,夫人能獨自走到門口了?

顧九可不是閒人,沒有人的時候就獨自一人在屋內摸索著走路,拿東西,她眼不能用了,其他感官就便得異常敏[gǎn],她得學會用手淺淺的摸一下東西,就能分辨出那個東西是什麼,她等通過耳朵來便風向,判斷晴雨,她還能隔著老遠聽到腳步聲,辨出來人是孤蘇鬱,還是奶娘,還是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