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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27 字 3個月前

若是聖上閱卷又豈有無名次之理?

“聖上何意?”一旁顧九問道。

寡月隻是凝著眉,這不是聖上的意思,是璃王的意思,殿試當日璃王未去,亦未見太子,安雨翎也不在宮中,若是聖上身體抱恙?或者……

總之是有事情發生……而且,還是不可告人之事!

聖上將科舉之事全全托付於璃王卿泓,他又急需功名,逃不過的,他如何要畏懼?

他轉身給顧九一個上揚的%e5%94%87角,淺淡一笑,他將手搭在顧九的肩膀上:“沒事,不過是未定名次,彆人的也不一定是定了的,彆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安慰顧九,也安慰著自己。

顧九自不會再說些什麼讓各自難受的話。

“我去做飯。”顧九說道,正欲往廚房裡跑。

他茫然間輕輕點頭,等顧九走開了,他才意識過來,又跟了上去。

顧九擇菜他淘米,衛簿生起灶裡的火……

“對了主子!”衛簿擦乾淨手,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已淘完米的陰寡月。

“衛箕回信了,寄到醉仙樓,我今兒個早晨去取來的。”衛簿笑道。

寡月將那信封拆開來,匆匆閱畢。

“說什麼呢?”顧九和衛簿齊聲笑問道。

寡月也一笑:“坊裡的生意很好,他們都很好,問我考的怎麼樣,還問……”他頓了下,“沒什麼了……”

“還問什麼?”顧九凝著眉道,連衛簿也撓著腦袋。

少年紅了臉,搖搖頭,堅持道:“沒什麼……”說著將信往懷中塞,卻被顧九握住了手。

顧九奪過他手中的信,匆匆閱畢。

還問,他與她和好沒有?

和好?這是哪門子事情?顧九瞪大了眼睛。

寡月伸手將那信拿了回來,塞進信封,收在了懷中。

“做飯……”他輕聲督促道,臉上已起了一層薄暈。

“是是是……。主子九爺我們快做飯吃,衛簿也餓了!”衛簿反應快忙應道。

——

次日,三月二十五日,便是小傳臚。

寅時的時候前十的貢士們都站著宮門前的青石路上,春風吹過夾雜著些許花香,又是禮部的官員%e4%ba%b2自檢查後引路的宮人才將他們引進宮中。

穿廊過殿,許久之後卯時的鐘聲響起,才至乾元殿前。

璃王先接見二甲頭七人,陰寡月與於思賢和另一個他並不知名隻是有些眼熟的人。

二甲接見完已是正午時候,最後一個人放出乾元殿,就閃進一個身影。

“何事?”卿泓似乎是早早就聽聞這人步履聲。

蕭楨跪地,瓜田李下他不得不防,若是真叫人瞧了去,瞧見的也是他禮部侍郎對今科負責人璃王行禮,他柔聲道:“王爺,那靳南衣……”

他正欲要問完,就瞧見麵前這人輕輕抬手。

卿泓自知他要問什麼,靳南衣與陰寡月容貌無差,當然這幾日他也加派了人手來查此事。

“我的人方查到,這靳南衣,實乃汾陽靳公長子流落江南的獨子。”

卿泓此話一出,蕭楨小駭了一下,原是如此。

“靳雲湛與靳雲漪(陰寡月母%e4%ba%b2)為堂姐弟的關係,這世間堂姐弟生出的孩子如此相似,真真是耐人尋味!”卿泓再道。

蕭楨抬起頭來,望向卿泓再道:“王爺何不一試?”

卿泓放下手中的茶杯,淺淡道:“殿試那日我已試過他一次,雙目清明,不認得我……”

他頓了一下,方望向蕭楨,微勾%e5%94%87角再道:“你且先退下,容我召見完了,再行判斷。”

“是。”蕭楨微微抱拳後退。

——

一身白衣的少年隨著宮人的腳步,再次踏進乾元殿。

身後的朱色大門在兩位宮人手中闔上,“轟”的一聲響後,他頓覺周圍暗了許多。

他抬眼就瞧見高殿正中龍椅旁的矮坐上正襟危坐著的璃王,四周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那麼靜,那麼靜。

卿泓的目光從他進殿時候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靛青色的衣袍退去,一身素白的衣袍,像極了當年他記憶裡的陰寡月。

他指著殿中唯一的一張座榻對那人說道:“就坐。”

陰寡月遊離的目落在那墊著一層薄毯的座榻,沒有立刻就坐,他緩緩的抬起頭望向殿上的少年,依舊是清明不複一絲雜質的眼神……

“學生叩見璃王。”他跪地輕聲道,聲音裡聽不出悲喜。

卿泓雙耳微凜,聲音似乎和一年半前的陰寡月有些不同,不知道是時日太久,還是什麼……

寡月就這般凝著高台偏座上的少年,紫黑色的長袍子包裹著他修竹清姿的身骨,金色的魚袋就係在腰間,那雙目聚集著百家之睿,經史子集之智,神色端莊卻又不失從容,薄%e5%94%87微揚,溫潤之間又帶著幾許不可捉摸之意。

“靳南衣。”

“王爺。”收回神來,寡月低頭答道。

“這是你第幾次見我?”他開口問道,%e5%94%87邊那抹笑沒有消失,卻帶了幾分凜寒之意。

素白衣袍的少年猛地抬頭,隻是眸中的清明還在,他笑道:“王爺數次去江南,隻是南衣福薄,那日殿試的確是臣第一次見到王爺。”

卿泓儼然不是為了等他這個答案,這個問題他隻是隨口問出,並不在乎答案。

“你想要狀元之位?”

許久之後,殿中才響起男子沉鬱的聲喉。

當陰寡月再度抬頭的時候,卿泓已轉動著輪椅到他的身前。

他愣了一下,凝著璃王,一瞬間點頭又搖頭。

“說。”卿泓眉頭一擰,說道。

“學生要翰林正六品修撰一職,而今科規定唯有獲得狀元之位才能入仕翰林,得正六品修撰一職。”寡月說完低下頭。

卿泓眉目略動,%e5%94%87間笑意更濃:“你還未做上狀元就惦記起修撰一職。”

寡月俊臉一紅,許久不曾答話。

一室寧靜,隻聽得輪椅的搖動聲,卿泓將輪椅移動至一旁,拿起那份屬於靳南衣的裱金題紙來。

“我喜歡直言不諱的人,也不可否認我很喜歡你的文章,至於你……”卿泓頓了頓,望向陰寡月,“投石問路之舉……”

寡月猛地望向卿泓,他不料此等之事亦在他的掌控之中。

輪椅上的男子突然笑了:“雖是投石問路,卻也進退得度,極有分寸,既然連大雍史上最年輕的丞相也舉薦你,我又如何……”

陰寡月撐直了脊背,似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璃王的下一句。

“靳南衣。”輪椅上的人突然再喚他一聲。

“王爺。”他動了動跪得僵硬的膝蓋,轉向他。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這其中緣由!”他冷聲說道,%e5%94%87角又勾起一抹笑,“你既然如此想要,我便代皇上許你這個狀元,另賜你六品修撰一職,如何?”

寡月震了一下,依舊不驚不喜,道:“草民還不是狀元更無一官半職,不能回答‘如何’……”

素色衣衫的少年睫毛煽動了一瞬,低垂著頭。

卿泓愣了一瞬,隨即大笑起來:“這還是本王不是了,倒是本王將這名次一延再延期=,直至傳臚還未定了?”

寡月俯身一叩首,再道:“王爺當真能代皇上做主行此事?”

殿前又爆出數聲爽朗的笑,輪椅上的那人伸手解下腰間的魚袋,那金色的魚袋置於一旁的書案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朝中一品有權決定朝中重大事,況且聖上將此事托付於我。”他勾%e5%94%87道,心下頗有些好笑,他%e4%ba%b2手相送的狀元,彆人不要了?

寡月俯身再度三叩首,沉聲道:“學生妄言了。”

卿泓自知他方才心中自有計較,不是妄言,而是試他一試,而他又豈是他能試到的。

“本王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啊……”璃王微勾%e5%94%87角,修長的手撫上額際,似作懊惱之神色,“那今科狀元就是你吧……”

寡月眉頭抖了三抖,這話叫任何人聽都有勉強之意,但他陰寡月又如何不知這乃璃王故意而為,璃王有心讓他心生芥蒂,而他又豈是那般心%e8%83%b8狹窄之人。

璃王卿泓,稟德十年是陰寡月有心與他劃開界限。

轉眼,稟德十二年,是璃王有心與靳南衣劃開界限,一切看似如此,其實不然,璃王卿泓隻是不知他“靳南衣”能否重用罷了。

而惜時之陰寡月的立場較靳南衣要明確了許多。

“謝聖上與璃王恩典。”他俯身行禮,神情依舊淡漠。

“璃王爺……”殿外傳來了宮人急切尖利的呼喚。

卿泓眉頭一皺,連著地上跪著的陰寡月麵色亦是一沉。

許久之後,殿內的人方應了一聲。

乾元殿的朱色殿門被打開,一排宮人女官整齊的站立在宮門外,禮部、中書、門下的官員都已拘謹的站立在外頭。

“如何?”卿泓低聲問向一旁的一個太監。

那太監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回王爺,皇上也要來了……”

連著卿泓也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陰寡月,又示意太監將他扶起,再招來謝贇。

“速將名額草擬出來,一會兒呈給皇上。”卿泓低聲說道。

謝贇頷首,望了一眼被宮人引走的陰寡月,眉目有些複雜。

陰寡月被叫去與那十名學子站到了一處。

許久之後,乾元殿鴉雀無聲。

陽光微微有些刺眼,此刻已是未時了。

突然聽聞一聲宮人的宣傳。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眾宮人百官跪地,有學子站了許久已經%e8%85%bf軟了,突然聽聞聖駕駕臨,跪地的時候正巧撞在了寡月身上。

寡月一聲悶哼,險些就要咳了出來,被他強忍著壓抑住了。

一旁著緋衣的身姿妖嬈的宮人伸手攙扶著夜帝下輦。

卿泓凝著看著有些憔悴的父皇,正欲開口,卻聽夜帝先道:“卿泓,今科頭甲與二甲前七名可出來了。”

卿泓眉目一沉,忙回道:“回父皇,名冊已出,兒臣現在就命人找謝相取來。”

他對一旁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半晌,謝贇一身暗紅色的官服走進殿前來,他躬身行禮道:“回聖上,這是今科頭甲三人與二甲前七名的名冊。”

安雨翎眉目含笑的走向謝贇接過他手中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