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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0 字 3個月前

泓放下茶杯,將輪椅移得開了些。

他知曉謝贇心中所想方道:“本王剛從皇宮出來,皇上將今科殿試傳臚之事交與本王協助主持。”他淡淡道,麵色依舊從容。

謝贇大驚,竟是從座椅上站起朝著背對著他的卿泓道:“王爺恕臣不知之罪。”

卿泓笑著轉過身來道:“消息緊迫,相爺何罪隻有。”

殿試本該是由皇上%e4%ba%b2自主持的,或許有大臣們協助,這皇上%e4%ba%b2自出麵也是少不了的,臨時將殿試與傳臚之事都交與璃王爺,隻有一個原因,宮中有急事,若是宮中有急事他該有耳聞,可是他未曾收到消息,那麼宮中無事,便是聖上……

聖上身體抱恙了?

謝贇眉頭一皺,方道:“即是如此,璃王要靳南衣的答卷臣便去取來。”

卿泓微微頷首。

謝贇走到卷閣,心思又不禁沉重些許,皇上%e4%ba%b2自主持殿試這是曆來傳統,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進士最終要效命的是皇上,若是由璃王來主持,便是將今科進士有心推向璃王?至少璃王對今科之進士也有舉薦之恩,夜帝此舉何意?至當今太子又是何意?

當初夜帝將科舉之事交與他和璃王負責,並不是說連皇上%e4%ba%b2自主持的殿試也要接手了去。

那他是否可以猜測如今太子已不在京中?故此事輪至璃王?

謝贇將靳南衣的答卷取來,刮下蠟封,取出紙卷,雙手承給璃王。

“既璃王已待聖上負責今科之殿試傳臚,這卷子璃王要閱自是可行的。”

璃王接過謝贇遞來的卷子,沒有立刻打開,隻是淺淺道:“去將前十名的答卷都取來吧。”

謝贇愣了一瞬,點頭,他再至卷閣取來那前十名的卷子。

璃王一直將“靳南衣”的答卷置於一旁隻是先閱讀了前十名的卷子。

待匆匆閱畢,他再拿起一旁“靳南衣的卷子”。

他反複看了數眼後,再抬眼看著一旁的謝贇。

謝贇沉默不語凝著璃王卿泓逐漸陰沉的臉,且聽得卿泓道:“何故選他作會元?”

謝贇似乎是早料到卿泓會如此說,他知曉卿泓此行便是為了靳南衣被提名為會元之事。

謝贇不語,隻是負手立於一旁。

“謝贇!”卿泓厲聲一吼,“莫不是他靳南衣行了投石問路之舉?!”

卿泓語氣生硬了許多。

“臣確實有臣的想法。”許久,謝贇才沉聲說道。

“說。”卿泓柔聲道。

謝贇拱手行禮,似是深歎一口氣,方道:“隻是臣有直覺此人日後在朝中定非平庸之輩。”

卿泓眉頭一抖,隻差就笑出聲來,回他一句:謝贇的直覺值幾個錢,就憑直覺便能定今科生死麼?

他不適的咳嗽一聲,又聽謝贇再道:“璃王也清楚,取士不是單單以文章來判功名的,此人能得多人之賞識投帖臣的門下便是深諳處世之道。日後在朝中定非等閒。”

“多人賞識投帖?”卿泓挑眉望向謝贇,“何解?這多人又是哪幾人?”

謝贇上前一步,聲音依舊冷靜如常:“恕臣無法透露與王爺。”

青年堅定如石,不曾想過要透露什麼,也不容得卿泓再問什麼。

“哈!”卿泓先生滯了一下,隨即大笑一聲,笑聲停止望著謝贇的神色多了些複雜,他素白的手一拍輪椅的扶手歎了一句,“好一個靳南衣!”

好,的確很好,短短數日從軒城至京城,能得謝贇如此幫他,也算他本事!

謝贇不接他的話,兀自道:“幾日後的殿試既由璃王協助皇上主持,璃王自可細細評定此人文章的好壞。”

卿泓滯了一下,微微頷首。他輕輕勾%e5%94%87,心中又頗覺得有些好笑,謝贇,有時候他還真不知道他每一步棋都是為了什麼?

大雍蕭氏為純臣,因為純便無需猜測,其實也是最難猜測的。

而謝贇,看似每一步走的雜亂無章,理由簡單,卻又不簡單。

謝贇此言擺明為了“激將”。

卿泓臉上笑意更深幾許,靳南衣,他要看看他到底有何三頭六臂!

亟待桓青衣複進貢院將卿泓推出,再上了四輪車離開貢院。

馬車上。

蕭楨就坐在卿泓身旁。

隻聽得卿泓沉聲問道:“你認識靳南衣?”

蕭楨愣了一下,單膝跪在了馬車車板上。

“回王爺,臣確實認得……”蕭楨說道。

卿泓絕美的鳳眸一瞬陰沉,%e5%94%87邊勾起一抹冷笑:“那麼,為靳南衣投石問路之事你也有份?”

蕭楨愣了一下,半晌才沉聲答道:“若是要說的話,臣確實有份……”

“說來聽聽。”卿泓淡淡道,眉宇間的陰沉散去不少。

蕭楨依舊低垂著溫柔的眉目,緩緩道:“舍妹得靳南衣一首辭賦,曾來尋臣,臣曾給她暗示去找謝相。”

卿泓更加震驚,一個靳南衣竟然還能扯出一個蕭槿來。

“你為何不代蕭槿拿著帖子去找相爺?”卿泓薄%e5%94%87微勾問道。

許久蕭楨才答道:“因為臣妹不會允許。”

卿泓眉目一動,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緣由,一切皆因情起。

許久見蕭楨還跪著,卿泓道:“你還有話要說?”

“是。”蕭楨說道,“懇請王爺依靳南衣真才實學來定此次頭甲。”

卿泓臉上笑意更深,道:“依你。”

“謝王爺。”蕭楨從車板上起身,複坐回車榻上。他向蕭槿提示去尋靳南衣,是因為蕭槿對靳南衣的情,無關乎其他,他也確實是惜才之人,隻是他不想璃王為難。

許久馬車停下,卿泓看著蕭楨道:“我今夜住外宅,你是回蕭府還是留下喝杯茶。”

“家中有事,勞煩青衣送我一趟吧。”蕭楨答道。

卿泓點點頭。

桓青衣將卿泓推進院內後又上車,送蕭楨回府。

方進院門,管家就來報:“主子,府上來了一人。”

“哦?”卿泓訝然,來這府上的除了尋醫問藥之人便是蕭楨的人還會是誰。

管家見卿泓這般神情忙解釋道:“是一個男人,長得……長得比女人還美……他說他叫慕七。”

卿泓震了一下,方道:“快推我去見他!”

大堂裡,卿泓就瞧見褪去緋衣一聲褐色長袍的慕華胥。

洗儘鉛華,他依舊美得動人心魄,正堂的昏黃燈影之中,卿泓凝著那人,漾了心神。

他依稀記得多年前的隨手一提:驚得神鬼如畫目,借得潘郎一縷魂。

他也記得他留給慕華胥的地址便是這間宅子的地址,不是璃王府……

慕華胥從座椅上站起朝他走來。

卿泓輕輕的揮手示意那管家做退:“你下去吧。”

那管家立馬點頭退下。

“沒想到你竟尋來了。”卿泓笑道,“推我回房吧。”

他開口就如同多年的友人一般。

慕華胥怔了怔,他自是不會拒絕。

慕華胥自是不知道卿泓的房間在哪裡,卿泓給他指路,這一路上很安靜。

鏤空雕花的大門處,車輪止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慕華胥推開門,又將燈籠先提進去,找到燭火台後再將燈籠燃上。

卿泓從心底喜歡著這樣與慕華胥相處的感覺,靜靜地如此安詳,每一次都不必多說什麼,似乎各自心底都清楚對方的想法,就像已認識無數年一樣。

卿泓的輪椅入室,他很嫻熟的轉動著椅子去茶爐上給慕華胥沏茶。

慕華胥望著這裡的陳設,滿屋子滿屋子的書籍,還有竹簡……

半刻鐘後茶煮開了,卿泓給慕華胥倒上一杯。

他未問他為什麼來找他,華胥也未多說什麼。

許久卿泓才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錦盒來。

“許多年前的一物,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卿泓淡淡道。

錦盒打開,鐫刻著牡丹花的金色簪子在燭火之中發出熠熠光芒。

褐色衣袍的男子怔動一瞬,訝然失語:“你……”他儼然已不記得這個簪子是如何到了卿泓手中,但他記得這的確是他的簪子……

卿泓溫柔的眉目裡閃過一絲笑意:“那個少年是我。”

卿泓將輪椅移開了些道:“十年前我去祁連行醫,是你救了我。”他終於將這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說出,也終於讓這隻簪子物歸原主了。不知怎麼心中雖輕鬆,卻並不愉悅……

卿泓抬眼望向燈火中慕華胥的方向,目光有些複雜……

慕華胥拿起桌上的簪子,朝卿泓躬身一揖,他也不知為何就是想來看看他,可是他該離開了。

沒有阻攔沒有多餘的話語,卿泓望著他一躍而過高牆。

——

江南軒城

姚家成為皇商,就要舉家遷家長安的消息傳遍了軒城。

長安的宅子都準備好了聽說還是朝廷賜的,這一消息一傳出去,江南這方的貴族世家都跑去姚家巴結賀喜求了,姚府的人更加得意了些,最終姚元長決定先帶著嫡妻嫡女嫡子還有一些老資格的仆從們先走,留姚思珩兄妹在江南斷後。

紅綾是姚老夫人的人算是資質老的仆從,所以要跟著早一批北上了。

姚思珩自是心中鬱悶的,命落日喚來了紅綾,廝磨一番,也帶著督促了一番後,命她好好照顧自己後,才鬆開紅綾讓她回房。

洛府

“小姐,我已經得到消息了,洛少將軍今晚要離開軒城去長安。”鶯兒湊在楊水心耳邊說道,“是洛少將軍身邊的小廝偷偷跟我講的。”

“他去長安乾什麼?”楊水心不解道,“你再去打聽!”

鶯兒一聽深歎一口氣,道:“小姐啊,你都命鶯兒跟著那洛少將軍十天半個月了,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小姐,莫非你是真的看上那冷冰冰,脾氣又暴躁的洛少將軍了?”鶯兒說道,一臉的不可置信。

“誰說的!”楊水心一拍桌子道,“本小姐才不會看上那樣的男人!”

鶯兒看著自家小姐喜怒無常的臉,心中酸澀,自家小姐原來哪裡是這樣的。

是夜,洛浮生真的離開了軒城,去了長安。

他知曉顧九一定是隨著靳南衣去參加科舉了,毓秀坊裡沒人,那個新開的“九酒坊”裡更是每個人影。他還命人去梅花廬裡守過幾天,也沒有瞧見她出來。

聽他沒有想到她走的這般快,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