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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37 字 3個月前

簿說道。

“九公子……”衛簿心中大駭,衛簿是聰明人,時至今日如何不知顧九曾在長安生活過,竟然對長安如此熟悉,可是他不會多想,他全心全意侍奉靳南衣,南衣死後又全心全意效忠於寡月與顧九。

衛簿知曉,九爺這是保險起見,才這般做的。

“衛簿,這車得賣,一是靳公府的謝氏不得不防,二是我不想惹上多餘的麻煩……隻是若是有人跟了上來發現我把車賣了會更加讓人懷疑,還是走得隱蔽一些。你且先聽我的,不要多想……”

衛箕“嗯”了一聲,按照顧九所說的左拐走了小巷,穿過了大街,再右拐,行了許久之後終於瞧見了顧九所說的車馬行。

衛簿將馬車引進車馬行內。

“老板,我要賣車。”衛簿說道。

這時候顧九從馬車上走下來,朝著車馬行的那個老板說道:“私交。”

私交即是不登記物品來源出處,隻論銀子的交易。

那老板打量了一下顧九,見她一不像盜賊,二不像缺錢用的,不禁皺起眉頭來。

“公子要多少?”那老板摸著下巴,眯起一雙狡猾的眼睛說道。

“老板看著給吧。”顧九說道。

“二十兩,不然公子找下家吧!”那老板抬高了聲音,趾高氣揚的說道。

顧九不適的皺眉,許久,才向著衛簿道:“把東西背上,接了銀子,我們走。”

“九公子!”衛簿怎能不心疼這馬車是花五十兩銀子買的呢,更何況他舍不得這馬車的馬呢。

顧九眉目一黯,她回頭朝著那老板道:“十兩銀子,容我牽走這匹馬!”

那老板愣了一下,眉頭正要皺起,就聽得顧九說道:“不行我們找彆家!”

說著顧九就要拉著衛簿上車。

“誒,好好好,成交了!”那老板說道,就要一旁的小廝去取銀子來。

衛簿將那馬韁解下來,又將麵粉和大米包袱栓在馬鞍上。

接過銀子,顧九沉聲道了一句:“我們走。”

時局緊迫,低價賣馬車迫不得已。

顧九和衛簿摸回城西的宅院天已經黑漆漆的了。

顧九去廚房裡隨便做了點吃食,就端上來和衛簿一起吃了。

連著兩天也不見慕華胥過來,到會試開考的前一天,顧九便去醉仙樓尋寡月去了。

她來到甲層一號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手上端著一個捧盒,裡頭是她給他煲的湯。

不一會兒門便開了。

“九、九兒……”寡月支支吾吾的喚了一聲。

顧九抬眼就瞧見他憔悴的俊顏,還有眼底一抹深痕……

她微微皺起眉頭,沉聲道:“又熬夜了?”

寡月有些不知所措的晃了晃身子。

顧九跨過門楹,心底嘀咕了一句:再熬風都吹的倒你!

寡月忙掩了門,又晃了幾下,搶在顧九前頭走向桌子。

他伸手將那書冊闔上,還有筆墨紙硯移動到一旁。

“衛簿去平安村了,我自己來的,馬車我賣了。”顧九簡要的概括了一下事情。

少年隻是愣了一瞬,並未說話。

他伸手端出顧九煲好的湯,又將顧九準備的空碗了筷子拿出來。

“昨夜遇到兩個衙役,要查馬車,我怕引起懷疑,便賣了。”顧九看了寡月一眼,解釋道。

寡月這才抬起鳳眸望向顧九,問道:“沒什麼人跟蹤吧。”

顧九望著他搖搖頭,道:“我要衛簿繞了幾條街才去一個我知道的車馬行把車賣了,之後回去的時候我也留意過,沒有人跟上來。”

“這便好。”寡月頷首說道。

顧九給寡月舀了一碗%e9%b8%a1湯,放在他的麵前,柔聲道:“吃吧。”

寡月頷首:“你陪我吃。”

顧九身形一顫,點點頭。

“明日便要開考了,我今夜留這裡陪你?”顧九動著手,扒拉著碗中的幾塊,低著頭,臉色微醺,柔聲道。

寡月愣了一瞬,卻是難掩心中欣喜,卻又想起自己麵對顧九時候的情難自已,一時間不知點頭還是搖頭。

顧九見他不答話,心中苦澀一陣又道:“倒是我打擾你了,我還是走吧!”

她起身要收拾桌上的碗,那人卻一骨碌的站起來,隨之身影又晃了晃。

“彆……彆……”他喉嚨裡隻發出幾聲沙啞的字。

顧九的手被他緊緊地抓住,她盯著他燈影之中沉靜卻似有情緒燃燒著的鳳眸,心中悸動之情再度升起,有時候隻是看著他,她便能心悸無比,這是她的情感無關於這具身體,她念著的是陰寡月……

“我監督你,你得早些睡。”顧九說道,“我收拾,再去給你打水,你早些休息。”

她伸手遞與他一杯茶水漱口,又將那桌上的碗收拾乾淨。

寡月接過茶水,凝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半晌才擠出一個“好”字。

門外衛簿抬進一個大木桶來。

衛簿笑了笑:“主子,這是九爺命我買的浴桶,水一會兒就來。”

寡月微勾%e5%94%87朝衛簿笑了笑,而後又喚住衛簿,道:“七公子,有事離開了,衛簿今夜就住二號房吧。”寡月將桌上二號房的鑰匙遞與衛簿。

衛簿駭了一下,心裡明了,今日主子要留九爺……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主子的時候,籬笆欄外,陽光正好,他站在那裡如同一道豐碑,直直的盯著九爺,他的眼裡,他的世界你隻剩下他眼中的女孩。

“衛簿知道了。”衛簿微笑著答道。

——

水的溫度適宜,寡月泡在浴桶裡,他知曉顧九的想法,讓他好好泡澡,迎接接下來的考試。

他不再是匆匆洗完,而是很認真的享受起這片刻的寧靜,泡在溫熱的水裡,他覺得無比的輕鬆,他的目光越過屏風,望向正趴在床榻悠閒的疊玩著手中的紙鶴,他記得她說過那叫“仙紙鶴”,可以保佑他祝福他,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從浴桶裡爬起,擦乾了身上的水漬,又拿起另一條乾淨的毛巾揉乾淨頭發,再拿起一旁的放好的乾淨的褻衣褻褲,慢悠悠的穿上……

他繞過屏風,步履輕盈的走向床榻。

女孩依舊十分愜意的疊著手中的紙鶴,身旁也躺著許多個了,加上前些日子在路上疊的,馬上就要到一百個了。

她察覺到光線被擋住了,微微偏頭就瞧見一頭青絲濕漉的少年,他隻著了褻衣褻褲,一眼望過去,全身似有氤氳水汽,她凝著他,瞧見他光影之中的白皙細膩的肌膚,還有紅潤晶瑩的薄%e5%94%87,她麵部微燙,柔聲道:“你……快上來吧,彆凍著了……”

她話音剛落,他睫毛煽動了一下,眉眼之中似有受寵若驚的喜悅……

他匆匆上榻,隻見顧九將那仙紙鶴都收到一旁,雙手拿過一旁的被子,散開來,給他蓋在身上。

“你……”他似乎是要問她,還不就寢嗎?

顧九自是懂他的意思忙道:“還有幾個就湊足一百隻了,我疊完了再說。”

寡月見顧九很是認真的趴在被子外頭疊著紙鶴,心中幸福,卻又不得不開口告訴她:“九兒……這個不能帶進禮部……”

顧九愣了一下,笑道:“我知道,隻是等明日你科考的時候,我再穿了線掛在窗子前就好。”

寡月微微點頭,他隻是坐著,沒有睡下,顧九看了一眼他濕漉漉的發,放下手中的活,下床給他拿了一件外袍。

寡月將顧九遞來的外袍披在身上,靠著床頭坐下,顧九將手中的最後一隻紙鶴疊好後,將那裝紙鶴的盒子放到一旁。

她散開另一床被子挨著寡月坐下。

少年錯愕了一瞬,白皙的臉又微微發紅。

顧九坐了一會困意便來了,她頭一偏,就落在那人肩膀上,那人身子一震,僵在那處,再未動過。▲思▲兔▲在▲線▲閱▲讀▲

他身上夾雜著草藥與蘭露的馨香入鼻,顧九覺得那般好聞,她動了動身子,迷迷糊糊間隻想靠得離他更近一些。

寡月任由著她靠著自己,直到頭發乾了,他坐著的腰也酸了。

他動了動僵硬的手將顧九的頭撐起緩緩的放到床上。

他凝著她嫻靜的麵,心中溫暖,願意陪他走過泥濘與荊棘,這一輩子,隻有顧九一個……也隻能是顧九……

他修長溫潤的手撫上顧九的臉,他所有的努力不僅包含著他的執念,南衣的執念,還有他一定要保護好他的九兒,讓那些欺辱過他們、將他們逼至絕境的權貴們,一個一個的拉下台……

他從不自詡君子,君子不問過往,不問榮辱,而他不是,他銘記恩仇,愛憎分明。

他躬身吹滅了床頭的燭火,如今,他很明確自己要什麼。

——

次日。

稟德十一年,三月三日,禮部會試開考。

禮部。排了很長很長的進場學子。顧九和衛簿將寡月送到禮部門口,遠遠的就被帶刀衛攔下。

這次科參考的學子很多,參加今科會試的舉子多達千人,

蕭楨正在禮部正樓的樓裡用著茶,他眸光一掠似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禁偏頭多看了幾眼。

他偏頭過去的時候隻瞧見那白衣少年背著書簍的背影。

蕭楨自是不知到底是哪裡的熟悉感,便也未多在意。

他偏頭望向一旁的桓青衣:“璃王來沒?”

桓青衣低頭道:“璃王和相爺已至貢院那方。”

蕭楨微微頷首,放下茶杯,溫柔的目一掃排的冗長的隊伍。

——

等科舉第一日的夜裡,一間裡間的鈴鐺被敲響了。

“鐺鐺鐺……”

整個七組的人都被吵醒了。

“誰啊,這是誰啊?”

監考官立馬趕至:“肅靜——”

“肅靜——!”

接著一大排的帶刀衛走來。

那胖胖的監考官氣呼呼的吼了一聲:“是誰鳴鈴?”

“是我。”七組四號裡間裡傳來一聲沉靜的男聲。

那胖監考官邁著步子朝那人走去,他首先望了一眼門牌上的姓名:於思賢。

那胖考官吹胡子瞪眼道:“你鳴鈴所謂何事?!”

於思賢指了一指他對麵的十二號裡間,淡淡道:“他已經有一個時辰未起來了。”

那胖考官愣了一瞬,又望向十二號裡間道:“他許是休息了,你鳴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