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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40 字 3個月前

於太傅家中教導太傅一子一女,那時蕭楨與蕭槿年方五、六歲,他曾言蕭楨生性隨和,也不喜蕭槿女兒嬌氣。

謝贇%e5%94%87動了動終究是一句話未多說。

“先生,靳南衣此人不迂不腐,雖說此舉有投機取巧之嫌,但他行事極有分寸……”蕭槿凝著謝贇眉目裡似有央求之色。

謝贇心中微歎,越過蕭槿走開了些,似是心有心思。蕭槿之性情或隨其母長孫氏,能讓蕭槿這般孤高的人低下頭來求他的定是她上心之人,他一日為蕭氏兄妹之師,就將其兄妹二人視作自己的孩子,她那時年紀小還能記得當初他做他們先生的事情,不是不無感動的……

許久,他轉過身來再望向蕭槿,目光頗是複雜,“你特意來找我替他說情,卻不想他是否會承你這份人情。”

蕭槿一震,拽著帕子的手一緊,喉中一哽,有些發酸的道:“靳南衣是何等聰慧男子。”

她雖說是這般說著,心中卻似乎隱隱覺得,不過是自己一方的想法,靳南衣不曾表露過什麼……

他的確是聰慧男子,雖棋行險招,卻也步步精明,進退有度,極有分寸,這樣的男子她自知招惹不起,卻又不甘於就此放手。

因為,那雙麋鹿一般清澈溫潤的眸子裡,雖有陰鷙沉鬱的激流,更有世間尋尋覓覓求而不得的真情與專情,這樣的男子能對萬人涼薄,卻能對一人衷情、至死不渝。

“會試之後還有殿試,璃王與皇上那一關,你就料定他靳南衣能一夫當關,平步青雲?”謝贇沉聲再道。

蕭槿搖搖頭,%e5%94%87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她微退一步,朝著謝贇深深一揖:“先生,蕭槿今日來此,隻是懇請先生,若是三月春闈,靳南衣之才能打動先生,先生萬不能為他人所惑,改變自己你的初衷,若靳南衣真有甲天下之才,還請謝相不要吝嗇一個名次……”

謝贇抿%e5%94%87不語,蕭槿上前一步,杏眼一沉,又道:“如今之翰林多是大雍舊臣,一年前的科舉舞弊一案,雖是清理了不少,可朝堂勢力攀枝錯節,外戚之勢力更是根深蒂固,翰林老臣頑固不化者眾,新的血液注入翰林,難道不也是謝相想要看到的嗎?”

謝贇臉頓時沉了許多:“不得放肆!今日這話聽到的是我,若是換了其他人聽去,你想過蕭府的安危沒有?”

蕭槿心中一震,卻是不依不饒再道:“先生與璃王一起清表奏明陛下請求恢複科舉,先生心向天下學子,正因如此蕭槿才來求先生,而且蕭槿隻能求先生了……”

太傅蕭時也就是蕭槿之父在江南時候將“靳南衣”除名,蕭槿自是不敢再折回去找她父%e4%ba%b2的幫忙,轉而來找謝相來投帖,亦是最聰明的做法。

“你回去吧。”謝贇打斷了她的話,“今日我就當你從未來過。”

“先生,你……”

青年從正堂裡出來隻留下獨自站在那處的蕭槿。

蕭槿心中徒增幾許惆悵,謝贇之言雖說是明顯拒絕,但她絕不相信謝贇是如此迂腐之人。

她站了一會兒,隨即就有一個著灰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從正堂外走來。

“相爺命我來送大人離開。”那灰衣年輕男子躬身行禮,有禮的說道。

“謝相沒有其他的話?”蕭槿凝起眉問道。

“回蕭大人,相爺彆無他言。”那人答道,春風滿麵,眉目含笑。

蕭槿身子鬆垮下來,卻也未曾麵露惆悵,的確儘人事聽天命,再者謝相這裡還可以搏一線生機!

——

次日寡月去官設行館報道,又填寫了禮部給考生的明細,便帶著顧九,衛簿和慕華胥他們去找宅子,隻是醉仙樓的甲層一號房未退,因寡月填寫的禮部明細上還是填寫的住在醉仙樓,若是日後得了功名便是禮部的函使直接去醉仙樓報信了。

“這個宅子的原主人也就是我表兄弟早年帶著妻兒去洛陽,前年回來了一次跟我說要我看管,若是有人要買宅子便幫著賣了,你們既然是要租便先租給你們,若是住得習慣了再買下也不遲。”中年男人朝著他們四人說道。

顧九隨著寡月進了門先是一個很大院子,院子裡倒是整潔,看得出常經人打掃。

她抬眼就瞧見院子右側搭起的涼棚,綠色的枝葉藤蔓纏繞著,如今那藤蔓低垂下來的部分已結出了細小的花骨朵。

“公子,這是紫藤花,是我們這裡最好看的紫藤花,等到四月的時候一夜之間就掛滿整個藤蔓,如今這藤蔓都已延伸到我家的院子裡去了。您彆看著是城西,不及這南邊的貴族府邸,這裡的院子也是寬敞,什麼景致都不輸於南邊的那些府邸。”那個中年的男人滔滔不絕的說道。

顧九並不覺得聒噪,倒是覺得這人講得話挺是實在的。

“這裡的家具不是那種奢華的,但是質量都是最好的,你們若是要新的我可以幫你們找人做,說實在的這裡還是挺適合居住的,城西雖然人少了點,街市不多,但是私塾都有,若是日後公子們娶妻生子也不愁這孩子們上學……”中年男人邊走邊說。

這一說又有人紅了臉,寡月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顧九,卻發現她神情淡淡,彆無波動,他心下一緊,到底隻有他一個人多想了……

等看完大廳,中年男人又帶他們去看廂房,談話間顧九得知此人姓田,於是呼四人皆呼他為:“田伯。”

田伯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做木材生意,手下有長工無數,也難怪他說要給他們安置新家具的。

“這屏風可以給你們換換,改日我找人雕一個新的便是。”田伯手指滑過那老舊的屏風說道。

顧九瞧了幾眼也沒有在意,她回頭望向寡月:“就這家嗎?”

寡月微愣,沒有料到顧九會征求他的意見,許久才道:“你若喜歡便這間了。”

顧九點點頭,又望向衛簿和慕華胥。

“七爺你便和寡月先回客棧,等我和衛簿將這裡收拾好了,再去客棧接你如何?”顧九說道。

“你確定要我跟著他,不保護你?”慕華胥指了指一旁的寡月。

“他呆在客棧裡,總要留一個人照顧的,你替我陪著他,等我將這邊收拾好了便將你們接過來便是了。”顧九解釋道。

慕華胥攤手,表示妥協。

於是乎慕華胥陪著寡月回了客棧,顧九和衛簿將園子裡檢查了一番,長安城有長安城的規矩,無論你住多長時日,租大一點是宅院必須先付一個季度,也就是三個月的,這是長安的規矩,自來就有,打破不了。

田伯去自家院子裡取來了鑰匙,顧九與他立了契,田伯說顧九若是喜歡這座宅院,住得久了要買下他便與她去官府裡過戶。

顧九接過一大串鑰匙,笑道:“再等等看吧。”

其實她也不知,長安到底能呆多久。

收拾到了下午,顧九才收拾了三間房出來到下午的時候又同衛簿道:“衛簿,我們出去一趟吧。”

“好的九、公子。”衛簿將馬車從院子裡牽了出來。

臨走時顧九抬眼望了一眼院子裡的紫藤,真希望四月、五月的時候他們還在長安,也但願靳公府和謝珍的人不會這麼快找到他們,不要影響寡月參加今科,更不要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

衛簿駕著馬車往城東而去,顧九想買些米糧,還有三日開考加上要考三天,再等禮部的考卷改完,等會試的榜放出來就是十日之後,再加上殿試傳臚,他們在長安要呆上許久了。

“九公子,東城到了,您到車上等著,衛簿去買吧。”衛簿說道。

車內顧九“嗯”了一聲。

兩刻鐘後衛簿將買好的米和麵粉搬上來,又同顧九道:“公子稍等,我去割兩斤豬肉。”

顧九微微頷首。

車簾被放下顧九伸手打開車窗的簾子,目光有些遊離的望著東城熟悉的風景。

當目光落在白馬寺前那熟悉入骨的兩輛大馬車上時,呼吸一窒。

兩頭老馬低頭嚼著草,不遠的老槐樹下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顧九目光頓黯,那身影熟悉至極,一年前的種種如瀾入腦……?思?兔?網?

林叔,這一年不見蒼老了不少……

顧九目光在著這四周掃了掃,卻未曾瞧見林嬸的身影。

這時,幾個衙役一樣的人朝這邊走來,正巧這時候衛簿提著幾斤豬肉朝這邊走來。

“官爺,您們這是?”衛簿將肉仍在車板上,擦乾淨手後問道。

顧九聽到了聲音一時不便探出頭去,隻好靜坐在車內聽清動靜。

“科舉將進,近日長安城中的外來車馬都要登記,你們這輛是外地來的吧,這條地上我們沒有見過!”那個衙役問道。

衛簿心中一駭,若是登記了,靳公府的人,或者靳氏主母謝珍的人不是很快就找到他們了嗎?

“官爺,您看我這馬上要走了,通融通融下次再登記行不?”衛簿故作為難的說道。

那衙役眉頭一挑,握著劍的手就將衛簿一推,道:“你小子,彆想糊弄過去,進城的通牒拿出來,官籍也拿出來!”

衛簿被他這麼一推後退一步,撞到了車板上,這“轟”的一聲響讓車內的顧九一驚。

顧九從座榻上站起,伸手挑開車簾。

那兩位衙役見到車上還有人不禁愣了一下,再定睛一看是位小公子。

“官爺。”顧九粗著嗓門一喚,“官爺我家小廝不懂事,官爺也無需動手啊,這是我們進城的通牒還請官爺過目!”

顧九從懷中拿出那王氏通牒來。

那兩位衙役其中一位接過來,匆匆閱畢,那衙役雙手抱拳道:“原來是王舫中人,方才我兄弟多有得罪,望公子恕罪。”

那人將通牒歸還於顧九,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顧九收回通牒,放下車簾深望一眼那人。

見車馬遠去,那個對衛簿無禮的衙役,突然向著那衙役說道:“為什麼放他們走?上頭不是說過要嚴查進城的每一輛車?”

那衙役不說話,朝一旁的樓裡走去,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便裝的人走出來,隨著顧九馬車消失的地方而去。

那個衙役從樓裡出來重新站在了大街上。

來人明顯江南口音,卻有王舫的王氏通牒,琅琊王氏,從不接手江南的營生,又如何有王舫的南方人?

總之來人蹊蹺,他不得不留心。

馬車。

“衛簿,左拐個走小巷,穿過這條街再右拐有一私設車馬行。”車簾後的顧九輕聲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