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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89 字 3個月前

“願我如星君如月,一生一代一雙人……”

她纖長的手捂住%e5%94%87,痛苦的哭出聲來。

是否一切都隻是她不切實際的希冀罷了。

那人隻消一個動作,就能讓她所有的努力畫上一個“零”。

她的執著是為了什麼?

她不要寶馬香車,不要玲瓏天下,隻要他許她一生一代一雙人,如是而已。

長廊外傳來一聲驚鳥的哀嘶。

顧九心一震,抹了淚,從地上站起,猛地拉開門,邁過門楹再瞧四下,並無一人,隻聞有鳥兒展翅撲騰飛過廊簷的聲音。

她長籲一口氣後,身子一軟,人竟然有些像泄氣的皮球一般從門框上滑下,身心俱疲了吧……

許久之後,有風帶來些許溼潤的氣息,夾雜著泥土與野菊的馨香。

她抬起微紅的眼望了一眼遠方的草地。

許久之後果然下起了雨,顧九心中微震,似乎以後的記憶裡,每逢南衣的忌日,江南都會下雨……

江南風骨,天水成碧,天教心願與身違。

“天教心願與身違……哈哈哈……”她將頭觸在膝蓋上,無奈的笑了出聲。

再抬眼的時候,那少年站在身前,手中多了一個藥碗。

他凝著她淺淺道:“喝藥……”

顧九不知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還是長廊外的陽光太過於刺眼,她瞧見他鳳眼微紅……

她兀自的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碗,突然間覺得這藥比哪次喝的都要苦。

她卻是十分乾脆的咽下,她終於能體會含笑飲鴆說不出的滋味。

寡月接過顧九手中空碗,一聲不吭的離去。

他窸窣的步伐敲打在她的心上,她釋然一笑,從今以後她不會苦心釀酒……

一直想著他改變,終不及他心甘情願的為她改變……

——

深夜,長安的一處軍營中。

從瞭望台到一處營帳,一個穿著士兵服裝的男子挺直了脊背,一雙眼卻是四處打量著。

來的時候他已經打聽過了,此處營帳裡新來的將軍姓“葉”,叫“葉風”本是江南“洛營”的人卻在南越立了大功,單騎救了慕將軍,一招砍下了尉遲廷的頭顱!

這世上誰的身手能如此厲害?如今長安城中可是爭相傳送著他的事跡呢!

男人穿過有士兵站崗的地方,摸進無燈火昭明的暗處,又摸進那處主營,今夜來此,不為彆的隻為確定一下,他已經有一年沒有見到他了!

男人偷偷摸摸的摸進一片漆黑的營帳,捂住自己的鼻子用了迷香。

外營睡著的一個近衛立馬止住了輾轉反側,沉沉的睡去。

男人安心的棄了迷香朝著營帳內部的床榻走去。

他微低著身子,輕手輕腳,將將走近床榻準備掀開那被子,銀光閃過,一把利刃就抵住他的脖子。

男人震了一下,一雙眸子鎖定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身影麵容的那位“將軍”臉上。

“是誰派你來的!”那人冷冷的問道。

聲音雖冷卻讓男人壓抑不住心頭的狂喜。

“夜、夜風!”他喚了出聲,這是他帶大的孩子,這聲音他足足聽了十多年了,又怎麼會聽錯呢?

夜風凝著黑暗中來人的臉,又不確定的道:“鬱叔?”

“是。”男人情難自已的喚道。

一時間火光燃起,那外營的近衛已點著蠟燭從外營外走進來。

“將軍何事?!”那人一臉慌張的問道。

夜風望向他鉗製著的人,的確是鬱叔!

他朝那近衛說道:“無礙,放下蠟燭,你去休息吧。”他收了匕首,放開鬱叔。

近衛錯愕了一瞬,複低頭道:“是,將軍。”

那人放下蠟燭走出內營。

“還真是小主!”青年歡喜道,隨即眉目又沉了下來,“小主如何進了軍營?”

還不待夜風作答,鬱叔便笑道:“能入長安又在軍營之中到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形勢也對小主有利。”

夜風微微頷首道:“鬱叔如今我站在慕長安這方,就等於站在了太子這方,可是我不會幫太子,我隻會幫我自己。”

夜風說道。

鬱叔點頭,一拍夜風的肩膀:“小主大了,自有自己的計謀,鬱叔全力支持,鬱叔慚愧,直到現在還未達成小主心願。”

說著青年跪地。

“鬱叔請起,鬱叔能養我教我,如同我父母……”

夜風還未說完便被鬱叔打住了。

“小主休得這般說,鬱傾照顧小主乃職責所在。”

夜風搖搖頭,一撩衣袍跪地道:“孩兒無禮請亞父責罰。”

鬱傾後退數步,沉靜的眉目失了從容鎮定之色。

“鬱叔若是不認我為子,我便不起。”夜風咬牙道,低垂下頭。

夜風心知鬱叔深愛自己的母%e4%ba%b2便授母%e4%ba%b2臨終之命,照顧他至今,從未後悔過。

他敬他,憐他才喚他“亞父”,若是鬱傾,他當的起!

鬱傾後退了數步,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亞父想我長跪,我便長跪著。”夜風說道,低垂下眉目。

鬱傾一時間更加無措了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喚了一聲:“闌兒起來吧。”

夜風震了一下,沒有料到鬱傾會喚他闌兒,也確實,這個名字已快被他塵封了將近十餘載了,隻此一瞬也將他十餘載的記憶掀開。

他是闌兒,正因他是闌兒,所以他不得想方設法的逆流而上,站往那權利高處。

這八萬裡山河如畫……

他朝著青年深深叩首喚了一聲:“亞父”後才從地上爬起。

夜風將那些憂傷的情緒驅逐出去,方柔聲道:“我日夜繁複思索凡羽的話,覺得寡月也許沒有遇難。”

鬱傾不解的凝著夜風,問道:“那小主有何打算?”

夜風低下頭,虛扶著鬱傾坐下上了茶:“寡月那邊我已派人四處留意,長安這邊我也有加派人手去尋。”

鬱傾點點頭,又道:“小主如今在長安軍營又有如何打算?”

“整治軍旅!”夜風道,他微微勾%e5%94%87,“亞父你也留下來吧。”

鬱傾愣了片刻,他自是不敢拒絕夜風,方說道:“我一切聽小主。”

夜風微微頷首,心中感激,道:“夜風將竭儘全力,奪回自己的東西……”

次日的長安校場,這是夜風第一次到校場來帶兵。

從卯時的一場操練至辰時三刻,大筐大筐的饅頭由兩個士兵抬著,兩個士兵發著,每人兩個,抓一把醬菜。

這時候又有人給高台上的夜風端去早膳,一碗粥一碗米飯,一盤炒回鍋肉,還有兩個肉包子。

台下又士兵小聲的嘀咕聲,雖是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卻也能讓人猜到。

這是大雍的規定,凡五品以上將軍的膳食都是如此,越高會越好。

夜風輕聲對那端著膳食的士兵道:“拿走吧。”

那士兵愣了片刻,似有不解,卻又不敢退下。

“退下吧。”夜風重複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人這才端著那案盤退下了。

這時候台下校場的士兵望著台上的動靜,都詫異的望著夜風。

夜風走下台,鬱傾就跟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個近衛也跟上來了。

夜風走向那校場,一手拿起兩個饅頭,一手又抓起一把醬菜。

他咬了一口饅頭,又吃了一口醬菜。

校場上的士兵都停止了交頭接耳,有猛吃饅頭的士兵也停止了狼吞虎咽都望向夜風。

亟待夜風默默的吃完,接過身後近衛遞來的毛巾與茶水。

士兵們愈加安靜了。

夜風走向校場中間,他個子很高,不壯有些清瘦,卻有股氣質天成的威懾力,隻消站在那裡,就能讓人豎然起敬,尤其是穿上一聲鎧甲後。

且聽他淺淡的開口。

“從此以後,你們吃什麼,將軍營的吃什麼,你們用什麼,將軍營的人用什麼!”

對百姓的話,無需繞口,文字的意義在於傳達,所有人都聽得懂,便也足夠。

他低沉得聲音傳來,士兵們眼神交流了一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這個新來的將軍要與他們同寢同食乎?

將士們以為這個醒來的五品將軍不過是說得玩玩,可是不然,事實如此這個人做到了。

接下來得歲月裡,他們見證了這個將軍的不同,寅時剛過的時候他就會起床,卯時至辰時的時候同他們一起操練,辰時三刻與他們一起用餐,無論炎暑無論風雪……

他帶的兵給附近的百姓修橋鋪路,給農家種地收割,他帶的兵從不虐人一份土地,他帶的兵在長安城北立下了很好的口碑,等軍營過年的時候,附近農舍的居民們提來的%e9%b8%a1鴨魚肉羨煞了彆的軍營的將軍們,於是乎,長安城中的軍營有數個營帳紛紛效仿了起來!

等到了來年二月征兵的時候葉風將軍的營前站滿了人。

從長安城北的北營一直快排到了城門口,登基錄名的老兵,登記了五天五夜。

“我哪裡都不去我就是來報葉營的!”

營帳外傳來一聲虎聲虎氣的稚嫩深喉。

“小子,口齒倒是伶俐,你也不瞧瞧你幾歲了!”

“虛齡八歲!能挑能扛!”孩童拍著%e8%83%b8脯答道。

“哼!小子說謊也不打草稿,你有沒七歲還是個問題!”那小士兵笑道,又指著一旁的小木板道,“小子可認得那個牌子上麵的字?”

那虎頭小子,湊近那士兵指著的牌子仔細的瞧了瞧,隻見幾個醒目的大字。

他仔細的瞧了半天道:“字太多了,沒看懂,我倒是認得那兩個字。”

虎頭小子指著那一列最首的牌子道:“征兵!”

“喲,還是個識字的!”鬱傾從營帳內走來,朝那小子笑道。

“那當然,我二哥可是熟讀百卷書冊!我能不識字嗎!”那虎頭小子挺起%e8%83%b8膛說道。

鬱傾眉頭一動笑道:“我們營文官部正在招人,你哥可滿了十二歲?”

虎頭小子一愣,方理解那小士兵的意思,原來那牌子上寫著的是:十二歲以下不在招募的範圍內。

虎頭小子算了算,眼珠子轉了轉道:“我二哥雖過了十二歲,可是我二哥不會進來的!”

鬱傾眉頭一皺,隨即大笑,走近了些摸了摸那虎頭小子的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