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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02 字 3個月前

衛箕卻轉了個身子不理顧九。

“怎麼了啊?”顧九也有些鬨了。

衛箕突然又哭了起來,嘀咕道:“九爺……姑娘你太拿衛箕當外人了!就算是生日也不同衛箕說,姑娘這是何意?”

說著還真真滑下了一行淚來。

顧九愣了一下,方笑道:“原是這樣啊,這不你不是知道了嗎?”

“可是,我什麼也沒有給姑娘準備。”衛箕繼續道。

“……”顧九說不出安慰人的話,撓著腦袋道,“你這不幫著公子給我下了麵嗎?”

顧九望向寡月,見鍋裡的麵燙熟了,忙笑道:“好了,快把碗給你主子遞去,這生辰什麼的也沒啥的。”

衛箕笑著抹了眼淚,走到灶邊將碗遞與寡月,一碗長壽麵就成了。

一碗麵放在顧九麵前,衛箕出了廚房。

昏黃的燈影下,那人就坐在她的對麵,離著她那麼近那麼近,顧九能清楚的看到他煽動的睫羽,還有眼底深藍色的沉鬱。

她拿起筷子,夾起一隻青菜,吃了下去。

“要吃完。”白衣少年柔聲道,似乎是受不了這廚房裡的烏煙瘴氣,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咳嗽一聲。

“嗯。”顧九點頭道,開始埋首苦吃,她做的她定是會吃的。

一晃已是二月了,南方的戰事無果,攻打尉遲廷老巢竟足足打了三月,戰事拖得越久對大雍愈是不利,夜帝派去的兵馬也是有去無回。

二月初的時候,科舉恢複的消息也傳至大雍上下,新一批的科舉複雜的官員名單已在草擬之中,隻是還未傳來到底是何時再度開考。

隻是無論是何時開考,寡月已做好緊張的備考。

他讀書力考功名,她掙錢養家糊口,寧靜卻又匆忙的生活有條不紊的繼續著。

二月,江南。渡口城郭,馬蹄聲急,桃花溪畔,春色旖旎,晚梅與桃花齊綻。

女子一身白衣,她帶著鬥笠,鬥笠上垂下一圈白紗,遮住她嬌羞的麵。

她方走過籬笆欄儘頭的墳塚,那墳前插滿了梅枝,有從年前就插滿現今枯萎了的早梅,也有才呈上的晚梅。

白衣的少年跟在她的身後,二月初,桃花已開至荼蘼。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哈哈……”

身旁傳來少女爽朗的笑,少年的臉卻是一瞬慘白。

“九兒……”他癡傻地喚了一身,情難自禁的握住顧九的一隻臂膀。

顧九怔動了一下,凝著他發白的臉,方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又說錯了什麼。

她隔著白紗朝他笑了笑道:“既然寡月不喜這首,那便換成: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喚酒錢……”

寡月怔了下,%e5%94%87角微微揚起,傻愣了片刻,卻是開口溫濡道:“不……”

這下連顧九也愣住了,他握著她臂膀的手鬆開。

“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他一臉沉靜,午後的陽光打在他的臉頰上,襯出一層薄薄的紅暈。

顧九凝起眉,懵懂的凝著寡月,卻又在一瞬之間也緋紅了臉頰。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她的確是他的新婦,卻不知能否成為他心中亙古的灼灼其華……

她深吸一口氣,提著竹籃跑開了些。

寡月怔了片刻,接著未曾多想,隨著她的步伐,追了上去。他心中卻是酸楚糾結更甚了些,忽地覺得自己和那些花言巧語的公子哥無甚區彆。

他如同影子一般的跟在她的身後,她走過桃樹將那些將落的花瓣摘下,放入竹藍內。他跟在她身後一聲不吭……

當她走過,有桃枝將要絆住她的鬥笠時候他便伸手將那枝椏移開些。

他們的相處寂靜、無聲卻又和諧,遠遠觀望的衛箕衛簿都不敢上前去打擾。

春日的暖陽曬得人發暖,那四隻小兔子早已長成了大兔子,在桃花溪畔的青草地旁細細的吃著青草。

她采摘完滿滿的一竹籃桃花回來,少年還跟在身後。

她在溪水邊將桃花洗儘,去花蕊,入壇。

身後的白衣少年也緩緩蹲下,捏起數片竹籃裡的桃花,他白皙的手捧著粉色的桃花,學著她的樣子將花蕊去掉,再給顧九看了得到她的首肯後再入壇。

等一竹籃的桃花都洗儘入壇後,他也未問她到底要做什麼卻是扶她起來。

他抱著壇子,顧九提著空簍子。

他走在後麵,一步一步行的小心翼翼。

末了,遠離了桃花溪的泥濘地,他才開口問道:“九兒,能否告訴我,毓秀坊的布匹是在哪裡買的……”

顧九怔住了,步子也放緩,直至最終停下,她轉身望向他。

她凝著他,讀出他眸子裡的擔憂,她也不想再騙他了,方道出實話:

“找姚思珩買的。”

她抬起清澈的眸子打量著他,果然讀到了他眼中的震驚。

寡月身形一震,抱著壇子的手抖了下,不全是因為不能找姚思珩買布匹,而是九兒竟然再度被姚思珩纏上了。

“九兒,我知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你得理他遠點……”他說道,沉鬱的鳳眸低垂下來,他不想她看到自己強烈的占有欲。

“嗯……”顧九頷首輕聲答道,秀眉微蹙。

——

黑夜,南越。

一場急雨過後,地上濕漉漉的,已經兩天了,洛家軍埋伏在這裡已經足足兩日了。

慕長安的軍隊無數次的騷擾、突襲,也未將尉遲廷的人逼出。

慕長安心一橫率領著一隊人馬準備更實施更深入的一次突襲。

“不入虎%e7%a9%b4焉得虎子!”慕長安一聲怒吼,將他身後阻止著他的部將們吼得集體一顫,他揮舞著千斤的巨劍朝尉遲廷老窩而去。

他是軍人,是先鋒,無論怎樣他不能忘記身為軍人的職責。

“將軍,若是我們再深入一些,洛營的埋伏軍救援不及時,或者他們見死不救怎麼辦?”

“啪”的一聲。

慕長安一揚馬鞭打在那人身上。

“若是所有人都同你想的一樣,這仗不用打了。傳令下去,今夜再深入敵軍勢力範圍三十裡,隻許前進不許後退,凡我大雍逃兵,殺無赦——”

血,染紅土地,這一場廝殺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慕長安的軍隊深入尉遲營後成功的將尉遲廷印上鉤。

“乖乖,老子被你們騷擾了一個半月,就是再等你們沉不住氣,再上前三十裡,怎麼這不等來了!還是慕大將軍,老子曾經的戰友!”尉遲廷大吼一聲道。

“尉遲廷,你休得囂張,要殺要刮隨你!”慕長安已陷入絕境之中。

“將軍,援軍沒到啊!”一旁部將慘白著臉說道。

“還有多少人馬?”慕長安問道。

“將……將軍,不多了……我們……”那人還沒有說完便被人捅了一刀。

廝殺聲,嚎叫聲,還有尉遲廷的大笑聲充斥於慕長安的腦海,他揮起千斤的巨劍轉身下馬,悲憤交織於%e8%83%b8,就算是死他也要像個戰士一樣死去。

“哦?要單打獨鬥?那老子好好教訓一下你。”尉遲廷也下了馬。

到底是常年征戰沙場的老兵。沒過多久,慕長安就已體力不支。

再加之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心的壓力多餘身的壓力。

正在這時殺出一對人馬,他本以為是洛家軍的大部隊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卻在人馬走近時候出乎意料的怔了一瞬。

隻有不到五十人嗎?

“哈哈哈,就憑你們幾個,就想,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尉遲廷大笑道。

“就憑我,就可以……。”夜風一個箭步上前,腰間抽出軟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尉遲廷麵前停下,幾乎是一劍就要尉遲廷斃命。

“就可以讓你死!”夜風冷冷道,“死之前讓能見到失傳已久的輕功你也是賺了!”

他的戰友抱起已昏迷的慕長安。

夜風快速的割下尉遲廷的頭顱,高高舉起。

“你們的王已死,奉勸你們不要做垂死掙紮,我大雍不殺俘虜,知道你們都是被逼無奈,若是放下武器立即投向,便既往不咎,給你們重新做人的機會!”夜風高喊著,原來的慕長安的人馬也重複著他的話,正在這時候,洛家軍的軍隊也趕製。

夜風眉目一黯,忽地帶領著自己的隊伍唱起了,長安的名謠《長安辭》——

子上征途,征途漫漫,子上征途,婦淚漣漣,子上征途,妾心戚戚……

隻此一瞬,無數的將士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們之中大多數的部將都來自長安,由長安征召至尉遲營。

而《長安辭》堪比當年沛公所奏之四麵楚歌。

讓他們想起他們的妻子兒女,不禁都落下淚來。

“降了,我們降了——讓我們再見到我們的妻子兒女——”有一個部將放下手中的武器高呼了一聲。

隨即無數的人放下了武器,硝煙的戰場上傳來無數戰士的哀嚎。

------題外話------

最近幾章要改錯彆字,順帶改下章節名。%e4%ba%b2們抱歉。

☆、075、怒摑

“葛翁,快幫我救救這人!”夜風將慕長安背到一處破舊的營帳內。

帳內隻有一個青年和一個孩子。

“小鬱離,快去拿急救藥來!”青年朝著小藥童吼了一聲,又去給慕長安檢查傷口。

這青年還有孩子,正是葛翁與鬱離,而這葛翁本是充軍洛營近十七年的禦醫苑正事諸葛蕁。他在十多年前撿來了還是嬰兒的小鬱離,這相依為命就是十多年。

“是的師父。”小鬱離忙跑到一旁的櫃子裡拿藥。

藥被鬱離倒出來喂進了慕長安嘴裡。鬱離盯著慕長安的喉結,瞧著他咕嚕一聲將藥吞了下去。

經過葛翁的搶救,慕長安總算是%e8%84%b1離了危險。

昏黃的燈影之中慕長安睜開眼就瞧見一旁正在搓洗著衣袍的夜風。

他當然記得這個人,從數十米外策馬而至,隻是瞬息間的功夫就在他眼前要了尉遲廷的性命。這樣的才勇,若是隻為一個帶著幾十名士兵的步兵長也太過可惜了。

“你……”慕長安的喉嚨裡發出艱澀的聲音。

“你先休息,你還不能起來。”夜風放下手中搓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