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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0 字 3個月前

起,道:“你睡這裡,我去那裡。”

寡月身子震了一下,知她介懷,轉身去將榻上的被子抱來。

顧九無力搖頭,很無可奈何的空出位置給他。

寡月躺在炕外側,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他隻是不想離她這麼遠,隻要她在他身邊即可,這才是枕邊人……。

“九兒。我沒有碰她……。”他繼續解釋的,%e5%94%87角揚了揚,吹滅了臨近的燈盞,整個房間裡隻留下妝台的那一盞燈。

顧九沒有告訴他,他雖沒有碰那個尤如素,可是今後的人生路途,如此漫長,他要為官,要入靳公門楣,或者再入長安,便也少不了那些鶯鶯燕燕、胭脂粉黛,今時他能為一個尤如素對她信誓旦旦,日後她又要為了守護一個他,與多少女人明爭暗鬥,她倒是不想,永遠不想變成一個他厭,自己更厭的妒婦!

她不要,她不要他的一句沒有碰,她要的是他對她說他喜歡她,愛她;許她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想,便是她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習慣,她來的早,他便隻見過她一個女孩,卻不知用“愛情”來標榜她,還是用“%e4%ba%b2情”。

她突然覺得她應該離他遠些,讓他認清自己的心,是從一開始她闖入他的命運,他被動的接受;或者是一路來她因為她心中過早對他產生的愛戀一直糾纏著,便是他習慣了她的形影不離。

不行,這樣的習慣,這樣%e4%ba%b2情式的喜歡她不要!

若是%e4%ba%b2情,不過是生命之中再多了個慕七罷了!而他是陰寡月。他是那夜紅燭昏黃光影之中,當她的喜帕被挑起時,她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溫柔男子。他是清秋暖陽之下,執著她的手在西郊學府的小徑上,那個她恍惚間覺得側臉絕美如神祗的男子。他是她凡塵俗世之中一抹清風皓月,他是她曆經紅塵、踏過歲月、淌過年華裡的陌上公子……

清晨,當顧九醒來的時候身旁空空如也。

手掌滑了過去尚有餘溫,當是起來沒多時。

等她洗漱完畢,就見門被推開,寡月端著一個案盤走進來。

“你起了……”他柔聲道,將案盤放在桌上,是兩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醃製的蘿卜。

“先隨便吃點吧。”他說道,因為年三十要空著肚子吃年夜飯。

顧九對著妝台半晌,本來是想就這麼隨意一弄,懶得管頭發了,但是想著整個兒院子裡的女眷眾多,各個都是想著法的討這少爺歡心,她心中不甘,卻又暗罵自己已漸失自我。

她隨手綰了個流雲髻,手碰到妝台上她昨日卸下的簪子,拿起,又下意識的放下。

這拿起又放下的動作終究是刺痛了某些人。

顧九走至桌前端起粥碗,拿起白瓷勺子吃了起來。

寡月已無了用膳心情,走至妝台,拿起那隻寂寂躺在妝台上的合歡花簪。

若是她一直將它盛放在錦盒裡,他便不會在意,隻是她奈何用了又放下,就如同她生生闖入他的命運,到頭來卻思量著如何逃開……

顧九用完粥,轉身就瞧見寡月站在那裡。

她拭了%e5%94%87,訝然盯著他道:“你不吃嗎?”

寡月凝著她勾%e5%94%87笑了笑:“方吃過了,這兩碗都是為你準備的,若是餓了,都吃了吧。”

顧九搖搖頭道:“我不吃了,我出去走走。”

她說的出去走走可不是到園子裡逛逛,是到街上走走。

“九……”

“彆攔著我,我自然會回來,也不準派人跟著我!”顧九轉身望向寡月說道。

“那你等會兒我。”寡月忙披了一件外袍過來,又拿過鳧靨裘要給顧九穿上。

顧九接了裘,兀自穿上。

“彆了,你不必陪我去的!”顧九邊穿邊說道。

少年怔動片刻,鳳眼低垂,卻是柔聲道:“不,我不陪你去,我隻是帶你一出去。”

顧九愣了一下,不禁問道:“你要去哪裡?”

問完便是後悔了,他要去哪裡,與她何乾?

“去玉石坊看看。”少年倒是不吝作答,柔聲道。

顧九點點頭。

果然,寡月命衛簿將顧九與他載到這附近繁華的街市處,方柔聲朝顧九道:“這條街走完左拐便是宅子,早些回來……”

他的手習慣性的去摸錢袋,又在摸到錢袋時候止住了。他心裡不是沒有恐懼的,他若給她銀子她棄他而去如何?他若不給她銀子,她遇上什麼事了又如何?

心中千百般糾結,最終還是摸出一錠銀子與顧九,寒梅繡袋,他不舍,若是她真要走,便留此一物給他做個念想吧……

顧九身上無銀,便接下他的銀子下了車。

“九兒!”他還是急不可耐的喚了一聲,心中恐懼騙得了彆人騙不了自己。

當看著她的背影,才知道心中有多麼不舍……

顧九朝他笑了笑:“我隻是玩玩逛逛,你便去做你的事去吧。”

他連頷首都沒有,隻是這麼凝著她,他不想這是自己最後見到這張笑臉,前路坎坷,路途漫漫,無邊的黑暗與風雨,他不曾怕過,若是她離了他,他便無了勇氣,沒有,一切俱無,他不要記憶裡娉婷的身影,隻要刻骨的存在……

隻是,話到了%e5%94%87邊,千言萬語隻凝成了一句:“早些回來。”

顧九拋了拋手中的銀子,朝他微笑著頷首。

寡月放下車簾,遮住他有些氤氳的眼,對車簾外的衛簿吩咐了一句。她說了不讓他跟著她,他便是不會跟著的,她說過的他都銘記於心,她的喜好他都刻於腦海。他是真的要去玉石坊,他不會騙她。

顧九走在大路上,這附近富人們群居的地方,顧九知曉,隻是她想出來透透氣,也想知道這裡人世如何過年三十的。

大街上有放著鞭炮的孩童,也有站在門口貼著對聯的小廝。

一旁的當鋪都關著門,唯酒樓客棧還在營生。

顧九走進正要走進一間酒肆,就聽得身後有一人喚住了她,

“姑娘,我家公子有請。”

顧九訝然回過頭去,就瞧見那朝著她微微躬身的男人。

“你家公子?”顧九狐疑道,“你家公子姓甚名誰?”

那男人且低著頭道:“我家公子不讓我告訴你,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這大過年的要來大街上請她,是驚嚇吧!她是不會去的。

“不去!”

那男人又道:“我家公子說姑娘若不答應,便要姑娘瞧瞧他來接姑娘的轎子便是。”

顧九順著那男人指去的地方一望。

這轎子!

“先生帶路!”顧九說道。

沒半柱香的功夫顧九便被帶到了一處宅院,雖說是繞來繞去,但顧九還是瞧出來了,這分明是靳鄭氏宅院的後麵的一處宅邸。

轎子停下,那人在轎子前喚了聲:“姑娘請下轎。”

顧九整理好衣袍,方出轎子就瞧見站在宅子門前的慕華胥。

她就隻是隻有慕狐狸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這轎子可是和他的寶馬香車如出一轍。

顧九走過去,暗哼了一句:“全軒城屬你最無聊。”

買宅子買到靳鄭氏宅院的後門,大過年的還派個陌生人去接她。

不過他怎地就能一眼認出女裝的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慕華胥摸了摸鼻子,臉色陡然轉沉:“這大過年的好歹要說句喜慶的話吧?”

顧九無語望天:“七爺若是不想讓靳鄭氏知道我上你這裡來了,還是快快帶我進去吧。”

慕華胥對身後的小廝們實使了個眼色。

又朝顧九做出個請的手勢:“姑娘請。”

小廝們忙著抬進轎子,掩了門。

慕華胥帶著顧九穿過垂花門,繞過長廊。

顧九望著這院內景象心中一動,本以外這隻是一家普通的宅邸,原是彆有洞天,入內是亭台深院,高閣屋宇,錯落有致。

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鳥等。

顧九心中讚歎,不得不佩服慕華胥之品位。

一處亭子內慕華胥停下,示意顧九坐下。

“這剛落了雪,池子裡也都結了冰,這錦鯉也不必看了。”慕華胥一撩緋紅的衣袍坐下。

“你找我來就是說這些的?”顧九凝眉道,似想起什麼又道,“還有,這宅子為何比鄰靳氏宅?”

慕華胥似是怔動一瞬,臉上笑意更濃了些,笑道:“什麼靳氏府宅?”

“你以為我會信?”顧九淡淡道,“不會是南衣要你買了這處府宅監視靳鄭氏?我來時瞧見這裡的小廝皆是生麵孔,不會是慕舫的人更不會是華胥樓的人,我就不知道了這靳鄭氏有何好監視的,一無個娘家哥哥來撐腰,淪落江南十幾年無人相助。看來隻有兩個可能了,其一:便是南衣念其母,托你相照顧;其二:便是樓主無聊至極臨時購置了這宅子來監視我和寡月!”

顧九說完了打量著慕華胥。

慕華胥先是震了一下,隨即將目光投向顧九,道:“顧予阡,有沒有人告訴你女子無才便是德,你也太缺‘德’了些……”他特地命人繞著遠路而來,沒有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顧九切了一句:“我願意相信是前者,慕七爺,我顧予阡雖未喚你一聲‘哥哥’,但是心裡是一直視你若兄弟,但願慕七永遠是慕七……”

慕七永遠是慕七……

他心震了一小,臉上依舊是比春花更豔麗的妖嬈笑意。

他伸手執起紫砂壺,為顧九斟上一杯熱茶。

“短短一月,洛家軍已與慕長安所率領的軍隊攻打至尉遲廷老窩了。”

顧九接過他的茶是一震。

“怎講?”顧九問道。

慕華胥笑道:“隻待一舉取得尉遲廷及其三子頭顱便能令南部招降,尉遲廷反本事被逼無奈,部將已下皆是人心惶惶,若是他們一死,便是群龍無首。”

“尉遲廷若是這麼容易死,便也不會打這麼久了,再說,嶺南最強的就是尉遲營。”顧九說道。

“尉遲廷的確厲害,可是任何軍旅之中都有勇者,萬軍叢中直取敵將首級。”慕華胥抿了口茶道。

“這確實。”顧九說道,看了一眼天色。

慕華胥見狀忙道:“廚房裡的菜已快做好,是長安來的廚子,陪我吃頓飯吧。”

“不用……”顧九是當即就答道,那人說過讓她早些回去這已過了正午,若是吃了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