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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8 字 3個月前

他一手拿著暖爐,一手拉起顧九。

“進去吧,外麵風大。”他柔聲道。

“嗯。”顧九頷首。

二人都看了一眼身後的墳塚,朝梅花廬走去。

“夫人想見少爺,你就讓我去見見少爺,將這包東西%e4%ba%b2手交給少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院門外朝著衛箕說道。

寡月著實不知道這人是誰,南衣說靳鄭氏有一個陪嫁的丫頭,喚作:蘭芝,人稱芝娘。看這人裝束倒也有彆於她身後的兩位丫鬟。

那芝娘感受到有人注視,偏頭一望,正巧對上寡月與顧九。

芝娘望著寡月,與衛箕推搡著的手頓然止住,她呆呆地望著寡月,%e5%94%87中顫唞的喚著:“少爺……”

許久不見少爺了,她都快認不出少爺了,若不是他兩眉之間的那抹朱色胭脂痣,她定是認不出來了,她記憶裡最深刻的還是小時候的少爺。

“少爺……”芝娘向寡月這方邁了數步,手中重重的一大包東西提著,後麵的丫鬟要去幫她,被她推開。

“少爺,今日個是你的生辰,夫人……”她說著有些嗚咽起來,她的目光落在今日著著女裝的顧九身上。

“這,這位姑娘是……”芝娘詫異的開口問道。

寡月伸手握住顧九的手,向著芝娘說道:“芝娘,我改日再回去看她……”

隻此一句,令芝娘熱淚盈眶,多少年了,少爺的心結終於打開了,終於要去見夫人了嗎?

“是,是……少爺……”芝娘淚眼模糊的將手中的大包袱遞與寡月,“這是夫人為少爺準備的,還望少爺收下……”

衛簿忙上去接,寡月看了眼顧九,方對衛箕道:“帶九兒回房吧。”

芝娘被這%e4%ba%b2昵的稱謂震到了,待顧九同衛箕衛簿走遠後,芝娘才開口問道:“少爺,那姑娘……”

芝娘凝著寡月冷淩的臉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小時候的少爺粉嫩嫩的,彆人逗弄的時候隻是笑,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哪裡是這般冷硬威嚴……

酒窩?芝娘怔了一下,方才就沒有見少爺笑過,也不知那小酒窩還在否。

“她是我喜歡的人,我會娶他做妻子。”他淡淡道。

芝娘駭了一跳,這還未經三媒六娉就住進少爺廬子裡,她心中對顧九生了不悅,卻又見少爺護著那女子護得緊,又不好多說什麼來打破這剛剛好些的局勢。

“少爺,要我說這事還是跟夫人說說,這姑娘家住在這裡也不好,少爺你又未婚,這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芝娘說道,擦了擦額頭。

“她沒有家,隻能住在這裡。”寡月說道,“這事我自會同夫人說。”

芝娘聽少爺說那女子沒有家,心中更是著急了,這無個父母娘家的人,如何能成為少爺的良配呢?又聽得少爺說他自會去同夫人說,心中沒有欣慰是假,至少,這種事情少爺骨子裡還是希望得到夫人的認同的,這不失為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到底少爺和還是認二夫人這個娘的。

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不是說斷就斷的。

“若是沒事,芝娘就早些回吧,我回廬了。”

“誒,是,芝娘這就回去……隻是,不知……”芝娘凝著寡月頓了下,方道,“不知少爺哪日去見夫人?”

寡月身影一僵,末了,才道:“等過年的時候吧。”

芝娘一時激動淚就落了下來,忙掏帕子去拭,身後的丫頭也上跟前來扶。

“好的,芝娘定做一大桌子菜等公子。”芝娘說道,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這幾日有一個自稱是姚府的小姐日日上宅子裡去陪夫人,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女子心悅少爺,也不知少爺會不會是何意思?

在芝娘的認識裡,少爺的妻子當是個大戶小姐才是,雖姚家是商家,靳家是功勳世家,可少爺淪落江南,若是有個商家小姐幫著扶一把,也是不錯的。至少對二夫人再入靳公府是有利的。芝娘正要開口問。

哪知那素白色衣袍的少年,以推開門扉,入了院子。

芝娘跟著趕了數步“少爺,少爺……”的喚了數聲。

見少爺是真真走遠了,芝娘深歎了一口氣,離開了。

夜晚,亥時的時候,梅花廬內的廚房裡熱火朝天。

顧九無疑是欣喜的,那四隻小兔子成功的活了下來。如今已能活蹦亂跳的自己走了,斷了奶,還能扒拉著吃些冬蘿卜。

此刻顧九動手做著蛋糕,蛋是剛從%e9%b8%a1籠裡撿來的熱乎乎的蛋,將%e9%b8%a1蛋和著麵粉羊奶揉成團,再用酒曲發酵好的。

衛箕對廚房之事比較有經驗,以往顧九也用古代簡陋的廚具做過月餅,他們在圓形的大竹盆裡抹上一層油後,再將大麵團放進大竹盆裡。

衛簿負責給灶裡添火,這還未到正午,在老遠就能看到梅花廬裡升起的嫋嫋炊煙。

“火小一點,哥!你這武火是要將這餅子烙糊了的!”衛箕朝他哥吼道。

說著就覺得腦袋瓜子一痛。

“說多少次了,這是‘蛋糕’不是餅。”顧九佯裝著嗔怒道。

衛簿摸了摸腦袋瓜子,羞赧道:“是蛋糕蛋糕。”

說完又朝被柴火灰熏得快受不了的衛簿道:“把另一邊的柴火也燃上!”

“你要作甚?咳咳咳……”衛簿便咳著便流著眼淚說道。

“瞧你著繡花枕頭樣子,平日裡是誰說我像姑娘家?這會兒自己倒是先受不住了。”

“我這不從來都沒呆過廚房嗎?”衛簿說道,“再說了,公子以前不是常說‘君子遠庖廚’。”

“……”衛箕無語望天,“彆廢話了,趕緊的,我要給主子下碗長壽麵。”

衛簿一聽也不多說什麼,忙著給灶裡添火,等水燒開了,顧九將做好的掛麵遞與衛箕。

衛箕將麵丟入沸水裡,燙過之後小煮之後馬上撈起,又將少許蔬菜丟入沸水,燙過之後立馬撈起。

鹽、蒜、蔥、醋伴著顧九製作的泡椒都裝在白瓷大碗裡,那被撈起的麵被裝進大碗裡,又從一旁的火爐裡舀幾瓢骨頭湯兌了進去,放上撈起的蔬菜。一碗長壽麵就做好了。

“九爺,這蛋糕也該蒸好了,衛箕幫你撤下來吧。”衛箕笑道。

顧九將大的鍋蓋揭開,熱氣帶著蛋與奶的濃香,彌漫了整間廚房。

顧九伸出乾淨的手在那蛋糕上摁了摁,柔軟軟的上麵那層薄薄的皮已經形成了,她取來一根極細的竹簽,將那銳利的一頭戳進蛋糕裡頭。毫無阻力,鬆軟柔和。

“可以了。”顧九柔聲道。

衛箕用沾水的布襟將整個大竹盆端起。

“可是直接端往主子房裡?”衛箕問道。

“正是。”顧九答道,端好壽麵,又對衛簿笑道,“衛簿,洗了手快些跟上。”

“是,待我將這火弄小些了再跟上去,”衛簿答道。

轉眼間子時就快要到了,衛箕將大竹盆放在寡月房內的桌子上。

這大竹盆是個活動的,隻要一動盆地的扣板那盆圍便能褪掉,露出完整的糕體來。

寡月走近了些,讚了一句:“很香……”

他又笑道:“不過這糕太厚了太大了些。”

顧九笑道:“倒是個知道這應該叫‘糕’的。”

子時的鐘聲響起——

衛箕與衛簿俱是一笑後,相繼退下了。

“快許個願吧。”顧九將桌上的蠟燭全點燃。

“許願?”寡月不解的問道。

顧九擰起眉頭,解釋道:“即是在你心中想你自己的願望,然後吹滅這蠟燭。”※思※兔※網※

寡月臉紅了些,羞赧的搖搖頭。

顧九知他不懂,伸手捂上他的雙眼,道:“你就這樣慢慢想,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寡月被顧九突然遮住眼睛,哪裡呢個慢慢想自己有何心願,臉臊紅著,大腦一片空白,眼周的肌膚接觸這顧九溫熱的皮膚,倒是讓他專想了他摟著九兒,九兒冰冰涼涼的%e5%94%87觸著他頸部的肌膚……專想著那些羞人的事情去了……

顧九也閉上眼睛替他許了他與南衣心中所想,願他安好。

待她鬆了手,寡月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記得她說要吹滅蠟燭的,方低下頭準備吹滅桌上的蠟燭。

低頭的一瞬,兩張臉,觸在了一處……

兩人離得這般近,他能看清她的靈眸、睫羽;她能讀懂他眸中陰鷙與沉鬱。

顧九身子一顫,便退開數步。

寡月身子也震了一下,微涼的手觸上自己滾燙的臉頰,心中悸悸。

許久,衛箕與衛簿站在屋外都等的有些困了。

顧九才先動身子說道:“我來切蛋糕吧。”

大蛋糕被切成五份,第一份盛在大碟子裡,放在上座,上座的梨木椅上是繡著南衣的抱枕。

第二份給了寡月,顧九低垂著頭,將切好的蛋糕捧起,遞與他,柔聲道:“生辰快樂。”

他伸手接住她遞來的蛋糕,柔聲道了句:“謝謝九兒。”

顧九笑道:“小寡月任務巨大,這蛋糕與壽麵都得吃完。”

寡月望著手中的糕,與桌上的麵,很無奈的笑了,心裡卻是暖意橫流。

“我去將衛箕衛簿喚進來吃蛋糕。”顧九說道。

“嗯。”嘴裡包著一大口蛋糕的他,還是“嗯”了一聲。

顧九聽著情難自禁的笑出聲來,她倒是知道他的食不言寢不語,偏生還給她“嗯”了一聲,倒真是“怕”極了她嗎?

寡月聽足了顧九那句:這蛋糕與壽麵都得吃完。

這麼大的分量,他不賣力吃如何能吃得完?九兒%e4%ba%b2手做的,他是必須得吃完的。

等蛋糕吃完,衛箕衛簿收拾好了桌子,顧九才將給寡月的禮物拿了出來。

是她很早以前就命吳娘給他做好的衣袍。

“怎麼樣,好看嗎?底稿都是我自己畫的呢!”顧九眨巴著眼睛朝著早已又呆傻過去的寡月說道。

他手中拿著顧九給他製好的衣袍,說不出話來,以往他的衣服都是隻要看的順眼又便宜便是花錢買下,他從來沒有想過那麼多。

他的目光落在靛青色衣袍上的雪白狐狸上,心中一悸,他記得慕華胥有一件火紅色的袍子上繡著血狐,那也是九兒的手筆吧。

見他沉默,顧九撓撓頭,倒是與他想到一處去了:“你彆誤會啊,你這隻狐狸我可比慕華胥的那隻下的功夫深,你的應該是第一隻,這不,要等著你生日才能拿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