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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72 字 3個月前

想法,陰寡月今天可是吃錯藥了?為什麼突然之間這麼……強勢,還是他本性如此?

在顧九以為他還會繼續做些什麼的時候,那摟著她的人突然平靜的開口道:

“靳公曾言其子孫若要入汾陽,必入翰林。這是靳公對其後事被驅逐之子孫的額外開恩,也是南衣曾經努力的方向……”

她不知他緣何要突然間告訴她這些。方要問,他便摟得她更緊了些:“若我日後為官,你可能……接受?”

此刻的顧九無疑是怔動的,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上征求她的意見,以前的他定是抱著她必會離開他的心態,從未問過。她若不接受又緣何留下?

隻是她不知,寡月以為她喜歡的是清風皓月,遊戲人間,而不愛官場之虛與委蛇,逢場作戲……他猜的也的確沒錯。

等馬車至梅花廬前,衛箕一收馬韁:“籲——”

站在園子門口的衛簿將門打的打開,迎著馬車進園子。

“哥,新車可安放好了?”衛箕說道。

衛簿白了他一眼道:“你哥做事你還不放心麼?”

衛箕輕聲嘀咕:“就是因為是你,我才不放心的,這可是主子為九爺挑了好久的車……”

他還沒嘀咕完,車上二人就扶持著走下馬車。

衛箕和衛簿相識一看,似乎是在說著兩位主子總算不是早上出門時候的陰沉臉了。

“我去做點吃的,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個飯。”顧九對他幾人笑道。

“彆了,九爺,還是衛箕去做吧。”衛箕笑道。

顧九輕拍衛箕肩頭道:“嗯,信不過你九爺?”

衛箕撓了撓腦袋道:“這以前公子的膳食都是我來打理的,這突然要我不做了,會怪不習慣的,要不我去給爺打下手?”

顧九紅了臉道:“誰給誰打下手還說不定呢。”

她偏頭望向素白衣袍的少年道:“那,你先回房?”

“好。”他柔聲道,伸手撫過她額際散落的一許青絲,“你小心點。”他憶起她手上淺淺的刀痕,他知道那是曾幾何時她辛勤勞作,遺留下來的。

顧九見他當著衛箕衛簿的麵這般,臉紅的滴血。

“我會注意的……”她說到倉皇跑開了。

晚飯的時候,寡月同顧九說起了大雍的戰事。慕長安所率的長安軍隊直往嶺南,朝廷的意思是不讓戰火綿延至冬季,速戰速決。

——

數日後就傳來了令大雍朝上下欣慰不已的消息。以慕長安為先鋒的軍隊,在尉遲炯的指導下打了勝仗,連奪兩城,西涼軍隊遠遁蜀地。

舉國奇呼,龍顏大悅。太子卿瀚一黨更是這次大戰勝利的功臣,現今朝中大臣見了太子,無不是更加敬重三分,禮讓三分。

反之璃王不再被朝堂提及,有人說璃王被夜帝廢權,禁足璃王府。這消息一傳出來,原來舉棋不定,不知站在哪邊的官員們都有意放棄璃王,靠向太子。

乾元殿,禦用玉案上擺放著一個深褐色的木盤,那木盤已擺放在那裡很多天了,木盤之中唯有兩物,一個銀色魚袋和一麵鐫刻著一個“璃”字的金牌。

夜帝揉了揉沒心,方對身旁站立著的安雨翎道:“雨翎啊,璃王那邊如何?”

安雨翎皺了皺眉頭方道:“璃王府任何動靜,二皇子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到宮裡見三皇子也是三個月前的事……”

安雨翎方說完,乾元殿前就傳來稚嫩卻飽含憤怒的童聲:

“都給本皇子退下!”

“誰敢攔本皇子,本皇子殺了誰!”

十歲的孩童從大門外走進,身後跟著一群宮人,都不敢阻攔也不敢不阻攔。

“卿沂!你越來越放肆了!”夜帝朝那小人兒吼了一聲,又對那群宮人道,“都給朕退下!”

“兒臣叩見父皇。”卿沂跪地道。

“起來吧。”夜帝瞥了他稚嫩的身軀一眼,心中一軟方又舍不得罵他。

“父皇若是不歸政二哥,卿沂就不起。”小人兒說道,“請父皇歸政二哥。”

聽他這麼一說,夜帝眉頭深深一擰,

“如何?”夜帝道。

“請父皇屏退左右,兒臣便相告。”小人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什麼話容朕屏退左右的?是招了太傅的罵?怕被安公公聽了去?”

卿沂眉頭皺了皺,他父皇還真是能想象。

“不是,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奏。”

夜帝隻當他是孩子,就當作滿足一個孩子的要求吧,況且這孩子自幼乖張,他偏頭對安雨翎說道:“雨翎,你且退下吧。”

安雨翎眉頭一動,眸光一黯,應了一聲:“是。”

等安雨翎走後,卿沂又跪進了些方道:“父皇你偏心。”

夜帝一震,這話如刀尖一般紮在他的心尖上。

“朕怎麼就偏心了?”

“父皇將二哥的那麼一丁點權利都收回,不是想要置我與二哥於死地,將來也好讓大哥將我與二哥趕儘殺絕!”

“啪”的一聲那褐色的木盤就摔在了卿沂身上。

十歲的孩子驚駭了一瞬就鎮定下來,咬牙靜靜地跪著。

“混賬!誰告訴你的?還是卿泓指使你來這麼說的?好啊,你們一前一後演這麼一出,是要‘逼諫’還是要‘逼宮’?嗯!”

夜帝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不是二哥說的,這是兒臣自己說的,這話除了兒臣這世上就沒有人敢說了!”他倔強的凝視著發怒的帝王,沒有畏懼,很小的時候他便沒有了畏懼。

當他知道他美如神祗的二哥的%e8%85%bf,在後宮之中女人們的爭鬥之中早早的失去,當他的母妃在如花的年月裡早早的請命住進冷宮裡他便知道,不能畏懼,而是要學會麵對,變強變得更強,如果畏懼,他將會失去更多。

“卿沂……”帝王咬牙,手掌便要落下來,卻被他適時止住。

“來人,將三皇子帶回宮!”

“父皇……父皇不要……三兒什麼都不要,三兒隻要二哥好好活著,若是三兒活著連二哥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意義,他已經失去了雙%e8%85%bf,為何您還要將他僅有的權利剝奪走,這朝野上下他絕不輸於人,您為何不肯給他機會,卻偏要重用那些任人唯%e4%ba%b2的外戚!父皇……”

“堵住他的嘴,帶下去!”他對那兩個侍衛說道,末了,又補充一句:“彆弄傷他!”

他還是太小了,夜帝隻是在心中這般想著,可是他的幺子,卻能將一段話說得慷慨激昂。連最小的卿沂都快長大了,都能領悟這朝堂紛爭,看來是他老了。

他遊離的目光瞥向西麵的牆上一柄小木劍,頓然憶起那張小臉——

“卿夜闕我詛咒你此生此世眾叛%e4%ba%b2離——”

明黃色的身影一震,就這麼坐在了龍椅上。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軒城街市一屋宇

“怎麼回事,前兒個我來的時候,不是都嚷嚷著告訴我坊裡賣的還不錯,怎麼這才幾天就出了狀況?”

著鵝黃色裙裾,淺紫色長杯褙子的少女,瞪著杏眼道。

“庶小姐,您是不知,這幾日我們坊連個人影都沒進,還有些老客竟然嚷嚷著要退貨,以前為了做這樁生意,囤的一大批對枕,都賣不出去了,這可咋辦呐!”桂娘著急的解釋道。

“桂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解釋清楚,是有人故意為之嗎?”少女說道。

桂娘一改哀傷神情,凝著少女道:“庶小姐您說的沒錯,這就是毓秀坊那些個臭婆娘故意的,她們到處對人說我們用得線粗糙,繡藝也粗糙,搞得如今,我們對枕賣不出去不說,連繡品也快要賣不出去了!”

姚思珺柳眉一挑,啟%e5%94%87道:“你說的那個蘇娘?有這種本事?我剛接手管這華繡坊的時候如何不曾聽你說起?”

桂娘一聽臉色難看至極:“就她?那老女人?我和她鬥了七八年夜不見她弄出什麼新花樣來將我給比下去,如今弄出個兩用枕,定不是她想出來的!”

“兩用枕?怎麼還是枕頭?這毓秀坊就不能弄出個新花樣來!我們做枕頭她們也做枕頭,這會子還說我們用線粗陋了!”姚思珺尖聲道,“桂娘,隨我去毓秀坊!”

——

毓秀坊

蘇娘忙著算賬的時候,就有小廝來報華繡坊的來了好多人,正朝這邊走。

蘇娘心一緊,當即放了算盤和筆,對那小廝說:“快去將屋裡的繡娘都給叫出來,能找到九爺便去稟報九爺。”

說著提了提裙子,朝大門外走出去。

一出門正巧瞧見,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幾張臉,不過為首的那個年輕的倒是生麵孔。

“喲!這什麼風把華繡坊的人給吹來了。”

“就你這鳥不拉死的窮酸地方,請老娘來老娘都不會來呢!”桂娘聽蘇娘先一嚷,本就一肚子氣自然也嚷了起來。

“怎麼,聲音大怎麼了,這是老娘的地盤!”蘇娘咬牙道。

“你這臭婆娘,你到處造謠言誹謗我們華繡坊作甚?說我們用得線粗陋,要我看看你們用的線又如何!”說著,桂娘便挽起袖子要往毓秀坊內衝,身後華繡坊的繡娘也跟著桂娘闖。

“都給老娘站住!”蘇娘一聲怒吼,一腳踏在毓秀坊的門楹上。

“桂阿婦,你想做潑婦是不?想來吵架,砸場子是不?帶著這麼多人來我蘇素素就怕你不成,嗯?”蘇娘說道,“來人!”

說著一群繡娘和小廝們都站在了蘇娘身後。

“怎麼?想打架?”鵝黃色衣衫的少女拍了拍手道,“是你們毓秀坊挑事在先,也彆怨我們來鬨事,想打架,也不問問我們‘華繡坊’身後的後台是誰?”

姚思珺頓了頓,杏眼剜了眼蘇娘道:“現而今誰不知道江南紡織一行,屬我們姚家的,這‘華繡坊’如今就是被本小姐包攬了,怎麼樣你們還想打麼?”她語鋒一轉,“今日個你們毓秀坊的場子我姚思珺是砸定了!怪就怪你們毓秀坊的人不守本分!”

毓秀坊的小繡娘們一聽是姚家的都個個畏縮著後退,倆蘇娘一開始底氣十足,也被姚思珺給唬得顫了下`身子,後%e8%85%bf一步。

眼看著姚家的就要進坊內了,蘇娘急得直冒汗,偏頭對一旁的赭石輕聲道:“叫你派人去叫九爺,怎麼現在還沒給叫來!這可如何是好啊!”

華繡坊的人仗著姚家的勢力已大步進了毓秀坊,量蘇娘她們想攔也被華繡坊的小廝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