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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3 字 3個月前

放手,何故回頭?

“既是故人何不一見?”那衙役說道,神情依舊淡漠,“我在房裡等你,動作快點。”

衙役抱著劍隨小二離開。

少年倉皇回頭望向一身男裝的女子,這時他才清楚的看清她的臉,瘦了……

他心緊,慌亂中伸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回房裡,掩了門。

%e8%83%b8`前起伏間他已將她帶入懷中,緊緊地擁著,如同這是此生最後一次依偎。

“走吧,九兒……”半晌後,他沙啞著嗓子說道。

顧九倒吸一口涼氣,將他推開一些,凝著他的臉道:“你不是去娶世家小姐去了?怎地就娶到鹹陽來了?這胡渣那小姐也沒找個人給你清理的麼?”

她伸手將他一縷青絲掬起,拿在手中把玩不肯放下。

他心更痛了幾分,末了,才開口再道:“時局緊迫,寡月本無心相負……。”

他低垂著頭,不再看她,也不敢看她,%e5%94%87邊噙著苦笑,心裡卻暢快了不少,他沒有料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她一麵,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足夠了……

“時局緊迫?”顧九挑眉,“那你早前怎麼不讓那夜風告訴我,現在終於肯說真話了?那這一紙和離書又作何解釋?陰公子!”

陰公子……

三個生硬的字讓他見到她恢複了溫度的心,又涼了下去……

他凝著她,沉鬱的目裡滿是堅定:“對不起,如果重新來過,我依然會這麼選擇。”

顧九一愣,秀眉擰起,道:“所以,你還是選擇拋下我?即使是現在也要將我趕走,讓我自身自滅?還是你很想看著我披上彆人的嫁衣?”

少年握著她的手顫唞著滑落,他薄%e5%94%87輕顫說不出一句話來,若是讓九兒披上彆人的嫁衣,和彆的男人在一起生兒育女,他想他寧願自己死了,不然一定要將她再搶過來……

“你若要流放為我隨你去,嶺南不是嗎?那我就在你軍營外立戶種田植桑,直至你刑滿之日。”

她低垂下頭說道。

他一愣,心裡卻燃起火熱,好溫暖……沒有想到他這般,她還願意不離不棄……

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方道:“你不必如此……你並不欠我什麼。”

“陰寡月!”她喚著他的名字,記憶裡,她並不曾這般疾言厲色的喚過他。

“你的命是我救的,還有你這包袱你的藥都是我%e4%ba%b2手給你一粒一粒的做的,你們古人不是銘記恩遇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是麼?我顧九不要你湧泉相報,隻要你以身相許!這輩子你的命是我的,從今往後你不再是為你一個人活,這輩子為奴為馬你都不得離開我半步!除非我哪一日厭了乏。”

不是愛風塵,卻被風塵誤;不是自涼薄,終成涼薄語。

他聽得很認真,似乎是一字一字的記下,他就這麼凝著她發紅的小臉,心下悔意綿延,從來不知道,一紙和離書傷她傷她這麼深這麼深……

厭了、乏了,字字就這般敲打在他的心上,落入目裡的還有她涼薄的淺笑。

他想走過去再抱抱她,他不想看到她這般模樣,卻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立場,一紙和離究竟斷了多少恩情?他說不清了……

她若不離,他何曾願意相棄?他終是恨著自己一時的自大,替她做下決定。

三人終究是上路了衙役大哥未多說些什麼,這是桓大人吩咐過的人,有桓大人給的密令,他隻要能將人帶到薛營就行了,不管過程。

長安,晉侯府

雕梁畫棟,琉璃瓦、朱色門,古意屏風,錦屏春暖,香焚霧繞。

深紫錦袍深衣,眉目如狐、絳%e5%94%87白膚的男子坐在屋子的正座上,雙耳微凜,偶有飛鳥振翅撲簷而過的沙沙聲。

聽聞書桌前青衫男子的垂首稟報,青年的眉頭凝得更甚,額頭上似有青筋突兀,他握著杯盞的手一抖那茶水就漾了出來。

“你說什麼?陰寡月給判了流刑?前些日子本候不是看刑部的人定的充軍,怎就成了流刑?”青年男子說道。

司嶽人搖搖頭,“屬下也甚是不解,不過屬下懷疑此事有人插手。”

------題外話------

望向一身男裝的女子,寫錯,顧九現在穿的是男裝。

寡月的光環如今也許不及男配,世人都愛傾城,我也愛傾城,隻是傾城與傾國,亂世藍顏,權傾朝野都是一步一步來的,世間本沒有一蹴而就者,就算王侯將相也不可違背世事規律。

寡月不誇張、不浮躁、接地氣,卻亦可傾城傾國,隻是權傾朝野這些都有一個過程啊,不會讓%e4%ba%b2們失望的。陪二卿一路的人,二卿由衷感謝!

嶺南:秦代所立的南海、桂林、象郡稱為“嶺南三郡”,明確了嶺南的區域範圍。嶺南北靠五嶺,南臨南海,西連雲貴,東接福建,範圍包括了今廣東、海南、廣西的大部分和越南北部,宋以後,越南北部才分離出去。五嶺不單是指五個嶺名,也包括穿越南嶺的五條通道。

☆、045、再逢竹馬

青年眉頭擰得更緊,陰氏遺孤之事有誰敢插手?明知這陰寡月將將得罪了他晉候,這就有人暗中幫起他來了,無論是哪方的人隻要對太子不利,對他晉候不利,這陰寡月就算是有先帝保著也留不得了。

“查!”青年獎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叩,咬牙道。

“是!”司嶽人深望一眼晉候,若是二皇子黨有意而為,陰寡月更留不得了。陰氏遺孤在先帝的饋贈下苟延殘喘於世,不代表彆人將先帝的話放在眼裡心裡,隻是沒有人會想到去動一個沒有了家族靠山的遺腹子,陰氏一族死到隻剩下他陰寡月一個人,曾經的長安陰氏早就不被士族門閥放在眼裡。

——

這一路上,顧九想,陰寡月能去嶺南也好。她本擔心他熬不過這個冬天,若是能去四季如春的嶺南,他的身子也定是好受些,隻是嶺南九月雨多,濕熱的天氣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了。

嶺南薛營是駐紮的範圍很廣,從大庾嶺向西南直至柳州,都是薛氏管轄所在。自唐朝宰相張九齡在大庾嶺開鑿了梅關道後,嶺南的經濟才取得了一定的發展。

“未時前我們要過梅關道。”衙役說道。

幾天的相處,顧九才問出這衙役姓周,這幾天二人都喚他周大哥。三人走在一起倒也不像衙役押著犯人,而像三個趕路的旅人。

此段官道走的人不多,衙役見二人麵露倦色便喚他們停下小做休息。

“九兒,喝水。”寡月將水壺遞與坐在大樹下的顧九,因為將入薛營範圍內寡月已穿上了犯人的衣服,而顧九改穿了準備好的衙役服。

顧九方接過,就見寡月往河邊而去。

帕子浸入水裡,少年修長的手擰乾帕子,末了,又朝顧九走去。

九兒撕著餅子,就感覺額上一涼,少年微涼的帕子已落在她的額頭上。

她心一緊,手中的餅就差點落在了地上。她清晨起來方洗過臉的,這就又弄臟了?

寡月兀自地給她擦著臉,也不甚在意她此刻驚訝的神情,她不是說要他為奴為馬,他就給她為奴為馬的照顧她一輩子。幾日的反思與自責,他不想放手,即使前路坎坷。

顧九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聞身後隱隱似聞車馬之聲。

顧九聞聲望去似見一隊商旅從此走過。

這時在一旁的衙役也走了過來,三人就這麼遠遠的望著這一隊商旅。唯有寡月秀眉微凝,這一段的官路他們行了兩日未見什麼商旅,他起先還覺得蹊蹺,此刻又冒出一隊商旅來,定是有問題的。

等那隊人走進,陰寡月沉鬱的鳳眸將眾人一掃,一瞬了然。

此刻,最不敢相信的便是顧九,是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商隊為首的那個靛青色長袍,一頭墨發隨意綰起的男子,八月廟會偶遇的故人,是他……

隻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顧九一時不能通過這具身體想起關於洛浮生的更多的東西,唯記得那句:吾將儘吾畢生之力,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白馬寺外見到的此人一身華服錦袍,此刻又化作遠行的商旅。

那時她能認出他,是出於阿九對此人的刻骨相思;那時他認不出她,會是因為他的心裡根本不曾有過阿九。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是與阿九有關的一段情,隻是此刻已與她顧九無關了。

“此隊人個個步態穩健,麵目肅然,定不是什麼商旅。”顧九隻是隨口一說兩位男子同時一怔。

寡月心下一驚,顧九和他所想一樣,隻聽他淺淺歎道:“此隊人臨行估計匆忙,為首那個靛青色衣衫的男子,腳上的官靴都未來的急%e8%84%b1下。”

周衙役亦是一臉嚴肅,他沉聲道:“寡月,你覺得如何?”

這幾日的相處,他對陰寡月的博聞強識很是欣賞。

“再往前走要出事。”寡月沉聲道

“那走還是不走?”衙役凝眉問道。

“走!”顧九與寡月二人竟是同時答道,衙役一聽摸了摸鼻子,輕不可聞的笑了笑。

寡月寵溺一笑,伸手將她一縷青絲彆在耳邊。

“你說。”

顧九先是一愣,隨即道:“這幾日不見商旅行於此,定是此地有問題,這為首人能著官靴,此人定是有些來頭,這夜裡定是危險,跟著他們走多一份安全。”

寡月亦是頷首,笑道:“我與九兒想到一處。”

周衙役聽著有理,三人當即決定不緊不後地跟著那隊商旅。

隻是顧九忙著牽馬,並未瞧見身後男子目光落在她背影的那刹,陰鷙的鳳眸閃過一絲異樣……

——

“少將軍,我們身後……”一人小心提示身旁靛青色衣袍的男子。

“不管。”洛浮生沉聲道,他瞥過一眼,看服飾為首的年齡稍大和那個頭矮小的似乎是長安衙役屬的人,那個和矮小衙役一起騎馬的,是犯人?

“少將軍,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等過了梅關道就是薛營的地盤了。”又有一人道。

靛青色長袍的男子劍眉微凜,他苦心導演的一出“請君入甕”,就算是過了梅關他也要演完。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男子低吼了一聲,從軒城直直追入江西境內都沒逮住左狼那廝,如今扮作商旅在這境內逗留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