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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8 字 3個月前

江南科場舞弊大案,數十名考官被處斬,家產籍沒,父母兄弟妻子俱流徙邊境。鹹豐八年的戊午順天鄉試案,主考官柏葰是中國唯一被斬處的一品大員,也是科舉史上死於科場案的職位最高的官員。

這次的舞弊案靈感完全來源於清朝順治年間江南科場舞弊一案

陰寡月的近況請看後文,標題為我寫的第一卷歌詞中卿泓的一句,完全是為了要押寡月那句的韻……

☆、043、流放嶺南

“嶺南那邊我認識一個將軍姓薛,就讓陰寡月去嶺南吧。”

顧九話音剛落,他搶著答道。

抬首四目相望,卿泓低垂下眉眼,柔聲道:

“流刑之人若能得功績在身,就能早一日回來。”

兩日前,牢房。

少年奄奄一息地趴在草垛上,受過刑,整個人顯得虛弱至極。

陸安的事跡敗露後,自是扯出了他,早知那人小人行徑,自己逃不過此命。

一個人影站在牢房外,少年撐著身子,偏頭望了那人一眼,淺淡沙啞的開口:“知道第一個來看我的定是你,幫我將這個帶給九兒……”

那是他寫下罪行時,偷偷寫好塞在懷裡的,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來找他。

“是我的錯。”那人沉%e5%90%9f了一句,他穿著牢頭的衣服,未曾蒙麵,可是光線極暗,寡月依舊看不清他的容貌。

寡月搖搖頭,又道:“我若有幸還能活著,他日定助你成事,隻願你務必將九兒帶離長安,要她好好過日子,這恩情我陰寡月當以餘生來報……”

君子從不許諾,終究是一語成箴。

夜風忽覺鼻尖酸澀,手握著牢門的木柱,顫聲道:“活下去……你若活下去,我才將她帶走,你若死了,我定將她殺了,讓她下去陪你!”

末了,他從懷中拿出大把大把的藥來:“內服的全吃了,外擦的全部用完,我在外麵等會兒,一會兒你將藥瓶給我帶出去。我下次會想辦法再進來,外麵的情況我會帶給你。”

夜風望著黑暗中寡月的方向,他聽聞他窸窸窣窣的%e8%84%b1衣聲,沒有一聲呻[yín],他受過刑,也能知道他此時的苦。這一瞬他的內心變得無比柔軟,餘光隱隱有些複雜,他其實沒有幫他什麼不是麼,隻是這個時候無論誰為他做什麼他都會用畢生來報答的吧……

——

牢裡足足撐了兩日的陰寡月突然在這日清晨的時候收到消息,充軍改為流刑,地點是嶺南薛營,不是漠北,不是戈壁,不是冰天雪地……他沒有想到他犯下如此重的罪還能被降為流刑,流放嶺南。

“陰寡月,你速速換身刑服,門外有人接你!”那牢頭看了他一眼。

寡月將衣服換好,又將%e8%84%b1下的衣服用布包著,款在了身上,等到了嶺南再洗吧。

他還記得那日,九兒盯著剛剛換好這身衣服的自己的樣子,那時候他以為他離她那麼近那麼近。可是如今九兒不在了,是他讓夜風將她送走的,她會傷心嗎?他搖搖頭,九兒本就想走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強留著她的,如果可以他絕不會放手,明知一路少不了艱辛他也不想放手的……可是他還是放了,一紙和離,以九兒的性格,估計不會再回頭了。

牢頭給他拷上桎梏,腳上的鐵鏈叮當作響,他被牢頭牽了出去。

陽光很刺眼,他微眯著眼,看著一個騎著馬的衙役朝他走來。

“我奉命帶此人去嶺南薛營。”那人遞與牢頭看了一樣東西,牢頭便將人交給了他。

“可彆把人給看丟了,搞不好你們衙役屬還有薛營和我們這牢房的人都得遭殃!”那牢頭說完朝牢房內走去,也不再管他二人。

“走吧。”衙役望了一眼陰寡月道。

“衙役大哥,能給我點時間麼?”

衙役順著陰寡月的目光望去,就瞧見一黑衣帶著鬥笠的人,那人正是夜風。

“彆冒險。”寡月凝著夜風道,“不差這十年,興許快一點三年我們還能再見,替我照顧宅子還有打聽顧九的消息。”

夜風重重地頷首,未多說一句,將手中的一個包袱放在陰寡月懷裡:“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

陰寡月將東西夾在懷裡,夜風看著怕他掉在路上,伸手將那包袱係在了他的胳膊上。

“衙役大哥麻煩你好好照顧我這位兄弟,他體弱多病,不能過了吃藥的時辰。”夜風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與衙役。

“我會的,這銀子我帶陰寡月收著,到時後就當給他買藥的錢,我也不想他死在半路,不是。”這話是說給牢房外的人聽得,他若不接下,更惹人懷疑。

“沒事了就早些上路吧!”他督促了聲,冷漠的調轉馬頭。

夜風靜靜的跟著送寡月直至東城菜市口。

今日是那陸安還有十餘名參與作弊考生與官員的問斬之日,最高官員牽涉朝中一品,夜帝這回是痛心疾首下定決心要整治這舞弊之事。

今日判處流刑學子高達六十四人,官員達二十二人,今科之考生成績全部作廢,科舉宣告停止!

時人皆在揣測這科舉到底是無疾而終?還是會暫停幾年後再被端上曆史舞台?

——

菜市口一片鬼哭狼嚎……

“既然這個時候知道哭,當初為何要做呢!”有群眾搖頭歎息。

“是啊,這時候聖上隻將他們問斬以泄民憤,過幾日就是將他們的父族、妻族、子族全全問斬,真是落得個家破人亡滅三族的淒涼下場!”亦有長者捋須長歎。

陰寡月望著衙役喚了聲:“衙役大哥咱們走吧。”

他方轉身,就傳來人頭落地之聲……

血,太過,淒慘……

寡月倒吸一口涼氣,餘光瞥了一眼走遠了的夜風,跟著衙役走了。

方出了東城門,寡月才問衙役:“衙役大哥,你可知西郊學府的柳汀?”

那沉默的衙役想了想,道:“柳汀?”

“我有些映像,好像是要舉家流放湖北路江陵縣了,流放南方的都是我們衙役打理。”

寡月神情陡變,“他犯了何事?”

“他也沒犯什麼,隻是他為今科學工,他父%e4%ba%b2又是翰林院庶吉士,這次科舉對翰林的打擊才是最主要的。”那衙役說道。

對翰林的打擊才是最主要的……

陰寡月眸光一黯,果然這人和他想的是一樣的,一切隻是一場貴族早有預料的布局罷了!隻是就這麼讓他流放嶺南?晉候會善罷甘休?想到這裡他美目微縮,是否他此時判以流刑又在彆人的算計之中?

“快走吧,天黑前到鹹陽,你就有馬騎了!”那衙役見他有心思忙說道。

犯人怎麼能騎馬?

寡月莫名地望著他。

“你放心,我隻是想快一點將你送到嶺南薛營那邊。”衙役解釋道,桓大人有交代不得透露這些,陰寡月還是蒙在鼓裡的好。

就這樣他走他騎,隔上幾裡路衙役會給他遞去水壺讓他喝上幾口,待離長安城數十裡後,那衙役便伸手將陰寡月帶上馬,直朝鹹陽而去。

桓大人說鹹陽東城客棧裡有人等著這人,叫他務必去東城客棧落腳。

------題外話------│思│兔│在│線│閱│讀│

翰林院——主管編修國史,記載皇帝言行起居注,進講經史,以及草擬有關典禮文件的地方。

翰林院後文還要出來的,關於翰林院官職後文介紹。

有些資料真的很難找,大家看到的這麼係統的題外資料,有些是二卿翻書翻破了才找出來的,有些資料網上有,有些網上壓根都找不到……雖然網絡發達,可是有時候要搜些東西還真心不容易(比如比較係統的翰林官職介紹,二卿翻了N多書才翻全)~(&gt_

寡月粗來鳥,大家圍攻吧,隻要彆看死九家的寡月就好。

說到這想到一個典故:看殺衛玠。衛玠,我國古代四大美男之一,也是個病美男,呃,被看死的~(&gt_

☆、044、情愫

陰寡月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帶,顯然一驚,隻是想起他方才的話,他想快些到嶺南快些完成任務,畢竟陪他風餐露宿又不是什麼好事,這樣一想寡月也覺得合情合理,便也不再多想。

跑了一段路程那人一勒馬韁,道:“歇會兒吧,估摸著還有半個時辰就到鹹陽了。”

陰寡月低頭望了眼自己身上的枷鎖,似乎是想要解開。

衙役懂了,打開他的枷鎖,活動了下手腕和胳膊,將夜風給的包袱打開,就看到滿是瓶瓶罐罐,他知道這一定是九兒給他留的存貨。顫唞的伸手去拿,又看到那條寒梅絹帕,他呼吸一窒,沒有想到夜風將這個也帶來了,打開來正是母%e4%ba%b2留下的血玉耳璫,陰寡月心一緊,趕緊包好,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任人魚肉也不敢反抗的,隻是夜風那廝竟然敢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帶著上路,他心終是好的,估摸著也是為了路上給他一個念想的東西……

他快速的拿起一個藥瓶倒了幾粒藥吃了,將原先的臟衣服塞進這個包袱裡,打好結挽上,又自己帶了枷鎖。

那衙役眉頭一皺,沉%e5%90%9f了句:“罷了,省得帶了又解,就這樣吧,到了鹹陽你穿上你自己的衣服我們直接去嶺南。”

衙役也不等他答話,伸手將那枷鎖掛在馬鞍旁,又將陰寡月帶上馬背,二人絕塵而去。

鹹陽東城客棧,衙役帶著寡月去的時候戌時將過亥時將近。

“掌櫃的來間客房!”衙役喚了聲。

“去二樓吧,今日滿房了!”掌櫃扒拉著手中的算盤對衙役說道。

小二哥很是機靈地上前去請他二人。陰寡月跟在後頭,隨他們上了樓。

顧九中午就到了,在房裡等了大半日覺得他們也該到了,聽著走廊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心一緊忙去開門。

少年在看到昏黃的光影那頭,長立著的靛青色衣衫的人兒時,沉鬱的鳳眸裡驚懼與欣然並馳而過。

良久他彆開目,不再看她一眼,就這樣如同陌生人一般走過她的身旁,心內卻是百般糾結:她為什麼還在鹹陽?她為什麼還不走?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他清俊的臉微低,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光影之中打下一片陰影。

“陰寡月!”終究還是她先喚了他。

卿泓不願告之他是他暗中助他,她更不願讓他知道她求助於卿泓。

他身子猛然一震,駐足一瞬卻是邁開步子離去,他不能再拖累她了,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