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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56 字 3個月前

人們一喚名字,三人心裡算是有了一個底,此人是乾元殿兼司禮監總管安公公。

隻是他們不知,安雨翎,鹹陽安氏獨子,夜帝貼身內侍,多年來長安上層之中一直都在猜測他與夜帝不可不談的關係。

夜帝不願%e4%ba%b2信任何一個大臣卻願意相信一個太監。早年,甚至有人曾言夜帝的奏折裡也有此人批閱過的痕跡,因此不少人猜測這安雨翎會模仿夜帝手筆。更傳這安雨翎在長安城安置無數外宅,獲得無數田產,所養妻妾無數。這樣的種種跡象更讓長安上層對這個太監產生了好奇,夜帝對這個太監好的太讓人嫉妒了!

而這些年,安雨翎竟然可以在朝堂上公然反駁大臣之意見,一個宦官參與朝政,商談國事,夜帝竟然隻是小聲製止,還麵帶笑意,這不禁讓人更猜測起此人與夜帝的關係。

至夜帝身體日漸衰敗後,朝堂陷入一個畸形局麵,外戚與宦官相鬥,皇子們小打小鬨,外戚們若是鬨出事來又拿皇子做擋劍牌。

輦車停下,安雨翎在座位上動了動,一個小太監就跑在輦車旁趴伏下。

繡著蟒紋的鞋踏在那小太監的脊背上,看得三人一愣,蟒紋皇子才能擁有的服飾紋路。

安雨翎身子雖單薄倒也算修長高挑,細看之下可謂身姿妖嬈,又男生女相容顏絕美,不可否認若不是穿著太監總管的服裝,還真會以為他是個女人……。

“都進來吧,皇上也該用完藥了。”那人說道,扭著身姿進了殿,看也不堪殿前三人。

三人一聽忙從地上爬起,跟著進殿,有宮人指引,三人也不敢東張西望,規行矩步地走的小心翼翼。

“哼。”前麵的某總管大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還是他方才的那句話,一群沒骨頭的東西,他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捂著嘴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舉手投足之間百般妖嬈。

殿內太子、璃王、丞相、太傅幾人都在,高座之上坐著的是剛及三十二歲的夜帝。

有內侍端著鎏金的瓷盅離去,夜帝想是剛剛用完藥。

乾元殿一派肅穆,太子與璃王並坐在帝王左側,自是太子較靠近龍椅那方,丞相與太傅在右,丞相正對著太子。

頭甲三人被宮人們領進來,三人跪地都不敢抬頭,照著先前宮人們交代的齊聲喊著萬歲。

沒有皇上命令他們也不敢抬頭,都低著頭跪在那處等候著皇上的提名。

三人都知道殿試的重要性,君意能決定他們的生死,即使孫勰此次為會元,若是聖上不喜他便成不了狀元。

“湖北路南陽人,孫勰,嗯?”夜帝放下手中早已讀完的考卷,挑眉問道,文風沉斂,成熟乾練,語言古樸,也當得起這個第一,不過此人五十卻未涉足過官場,不知能否勝任這官場之事,若賜他今科狀元入翰林六品,不知他當不當得起!

“是,是,草民正是……”孫勰瑟瑟發抖的連連頷首。

夜帝揉了揉眉心道:“此次殿試從簡,你且答一下為君。”

孫勰腦中一瞬空白,顫聲道:“子曰:君子不器……”

殿前爆出一聲嗤笑:“皇上問的是為君,不是君子,君是聖上!”

安雨翎這麼一說,孫勰的臉更白了,一個字也答不出:“……”

安雨翎這麼一說,璃王和丞相並沒有隨著眾人望過去,卻是瞧向夜帝,似乎都在第一時間想捕捉到聖上的反應。

可是,夜帝隻是搖搖頭,指著陸安道:“你來答!”

陸安在聽聞夜帝題目的時候就心下歡喜,一萬兩銀子買了五道題,沒有買錯!三道為時務策,一道竟然蒙到了殿試題目,還好他將陰寡月那廝給的答案都給背下來不說還暗地裡找了幾個大儒修改一番,雖那幾個大儒說此人做的沒什麼好修改的,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作。

陸安對答如流,頗得夜帝歡喜。不枉他陸家拿出一大半的財力供他考科舉,若是此次能入翰林院,今後他世世代代都是官家子,不會再被人說馬奴之後,一身銅臭的商家子!

“好一個為君難,為臣不易。”夜帝眉目略動,良久,沉聲道,“賜今科狀元!”

“聽著倒是像是背書!”某公公繼續一聲輕嗤,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陸安臉色亦是慘白,隻聽得皇上道:“雨翎啊,他能活用也是熟讀經典。”反正他心下喜歡,賜他個狀元也少不了什麼。

卿泓美目一眯,看來這安公公,他還要重新審視一下,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太子的人。他又偏頭望向那陸安,搭在扶手上修長的手一動,心道:福禍相依,爬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麼?

——

殿試已定,接下來就是禮部草擬的十日之後的放榜公文。

顧九這幾日是撐著脖子等今科的成績啊,每每她問起陰寡月考的怎麼樣?藥罐子也不答話,隻是靜靜地在一旁陪她包著手中的餛飩……

------題外話------

☆、038、不速客

這幾日他們小夫妻兩一起在東城賣餛飩,因為今科即將放榜,街上遊玩的各地才子因為科考完後出來小聚,故熱鬨了不少。

顧九忙著將餛飩下鍋,寡月手忙腳亂的包著。

人來人往的久久餛飩鋪子,有常客和善的和他們打招呼,也有人不時的調侃幾句。

顧九也不甚在意,陰寡月更是沉默。

有人吃完了,寡月見顧九忙著便上去收碗,卻被一雙小手攔下,沒想到顧九放下手中的活,趕著過來收碗。

她知他有潔癖,也不是慣著他,隻是像他這種被“君子遠庖廚”的思想浸%e6%b7%ab多年的文人,能站在這大街上幫她打下手已是著實不易了,她也不想太難為他了。

這個時候一抬紅色的轎子停在不遠處的寺廟前,引起許多人的駐足觀望,繁複的桃花繡文,顧九看著有些眼熟。

一隻白皙的手挑開轎簾,從中走出一個玫紅色衣衫的女子,大雍尋常婦人不得著正紅色服飾,故玫紅、桃粉、等近紅色的顏色受到女子的喜愛。

那女子一手拿著團扇,一手隨意的攏了攏臂紗。四處張望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什麼人……正巧她對上顧九的雙眼。

她凝著她,她凝著她,片刻一瞬恍然!

“啞巴?”女子試探地開口,幾日不見這丫頭倒是麵色好了很多,看著也沒在桃閣時那麼乾煸了。

寡月偏頭望向顧九,顧九輕聲解釋:“桃閣的水仙姑娘。”

那女人拽著裙裾走向顧九:“啞巴,這這就是那陰寡月?”她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顯然不敢相信那個藥罐子長的這麼清俊。

“長得還行。”水仙眯眼打量著陰寡月,這眼神落入顧九眼裡心內陡升一股怒火。

水仙輕佻的伸出手去正要摸少年的臉……

顧九陡然握住女人的手,前世她算是菜鳥級彆的跆拳道、柔道學生,對付這種弱柳扶風的古代美人她還是有力氣的。

如果她此刻可以開口講話不必裝啞巴,她定是要低吼一句:“哪裡來的滾哪裡去,老女人!”

“你——”脂粉美人兒鳳眼瞪成銀鈴般大小,狠狠地剜著顧九,手腕被她捏的生疼,她“啊啊”的叫了兩句,之前壓根沒有料到顧九的力氣這麼大。

顧九卻沒有放的意思,以前在桃閣阿九沒有少受過這女人的氣,她竟是一時心生惱意有心要廢了這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放,你放開,有話好好說……”女人咿咿呀呀的求饒,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竟像一個男人般力大無比!

顧九心裡冷笑,清澈的目一瞥一旁少年略帶憂心的鳳眸,才意識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她這才緩緩地放開那女人的手,用眼神示意那女人滾蛋。

水仙攏了攏玫紅色裙裾,握著酸脹的手腕眼裡隱有淚光。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男子的呼喚:“水仙——”

女人心中一動,鳳眼閃過一絲狠戾,突然跑上去伸手去抓眼前素白色衣衫男子的手臂,大哭大鬨道:“非禮啊,非禮啊!”

顧九和寡月儼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

水仙見自己抓到了寡月的手心下一喜,反正那個在她的水仙閣一連留宿半月的陸公子已經來了,今天還說什麼要陪她去白馬寺祈福,她就不信,陰寡月欺負了她,陸安不會幫她做主。

水仙已打定主意,扯過那病秧子的手就要往他懷裡鑽,哪裡曉得顧九竟然箭步流星的上前擋在了二人中間,結果水仙一抱就抱到了顧九。

李家嬸子剛巧去繡閣賣完繡品過來,瞧到這一幕,李嬸沒說過什麼厲害話,卻是紅著臉上前去說道:“你,你這女人怎麼能當街勾引彆人的丈夫?”

周圍圍觀的人看得真切,分明是這女人先撲上去的,被人家小娘子擋著了,紛紛指責水仙的不恥行徑。

水仙臊紅著臉,妓、女是妓、女,好歹她也是個花魁,豈受過這種侮辱,身後著一身上好的流雲錦的陸安已走向顧九的久久餛飩鋪子。

他皺眉道:“怎麼了?”

“她,他們欺負我!”水仙指著顧九和陰寡月道。

陸安眼眸一掃他夫婦二人,這才看清這素白衣袍的少年是誰,是他啊!

陰寡月靜靜的望著朝他走來的男子,不難看出他身上穿著的正是出自江南顧家所產的流雲錦。隻是至一年前顧家全族入獄,這流雲錦已不在市麵上流通了,流雲錦的織法還在,隻是被皇家給壟斷了,若是沒有猜錯,這人身上的要麼是有些年月的錦匹,要麼就是托宮裡的人得的。若是後者,這人又會是誰的人?

“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陸安這麼一開口,顧九和陰寡月同時一怔。

顧九美目一眯打量著陸安,看他和寡月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初見。

——

片刻的功夫隻見二人從一旁走出來。陸安沒有多逗留,直接朝停靠在馬路旁的一亮馬車走去,看也未看水仙一眼。

“陸公子……”水仙一驚意識道人就要丟下她走了,忙攏了深藍色的臂紗要上去追。

“水仙姑娘這個是我家公子給你的,從此你與我家公子再無瓜葛。”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遞與女人幾張銀票,不過是公子科舉參考前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罷了。還真以為公子會給她贖身娶她做小?公子可是皇上欽定的今科狀元,待明日一放榜就將昭告天下!

水仙如蒙大難似的臉色一瞬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