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27 字 3個月前

如此年輕就能寫出這種文章,前三篇文筆不露鋒芒,質樸之中卻能針砭時弊,此人必是深諳為官之道,絕不是為人狷狎者,日後也定能成人上人。隻是這後兩篇,懸殊也太……

蕭時搖搖頭,隻見那考卷又落入璃王之手。

璃王隻是隨手一拿,就讓高座上明黃色衣衫的男子眸中一黯,璃王感受到那種被毒蛇蜇了一下的陰寒,他隻好隨意一瞟,輕道:“不錯。”

再看太子,神情恢複了自然,笑道:“既然二弟也覺得不錯,那就暫定此人第二。”暫定,也得找到好的才行啊……太子抿%e5%94%87,此次今科狀元能直接入駐翰林院,將來翰林之人若能都為他所用,那這太子之位才能坐得更牢啊!

正在這時候有宮人來傳話:皇上有請太子和太傅,璃王暫留內閣。

太子命人將方才審的卷子封蠟後離去。

璃王朝二人微微行禮作彆後,動了動坐得僵硬的%e8%85%bf,這時有幾個一品大員將考卷抬入內閣。

“這是什麼?”璃王隨口一問。

“回璃王殿下,這是今科定了的三甲考卷。”其中一個一品大臣說道。

“哦?”璃王動了動,“放本王這裡。”

“這……”大臣一愣,就見二皇子掙紮著要起身,嚇出一身冷汗,誰不知道二皇子%e8%85%bf腳不便,這要是摔出什麼問題來怎麼得了?

大臣們忙將考卷抬過去。

三甲,第一張考卷當是一百二十名之後,璃王隨手拿起一看。

“這字……”

------題外話------

☆、036、三審逢重陽

就在半個時辰前,管家命人送來的王家當鋪陰寡月簽下的票單,這字隻是隨手一寫他著實用心看了,細看之下與太傅蕭時的筆鋒也有些類似,所以才記下了。

也不怪卿泓會這麼想,年輕時候的蕭時與殷離人曾淺交,也曾交流過一些書法上的心得,隻是殷離人性情孤高讓人難以%e4%ba%b2近,蕭時性情溫厚喜愛殷離人字體又不能深交,曾私下裡練過殷離人的字帖。而卿泓出生後殷離人已退出長安曆史的舞台,再即卿泓長大殷離人之事也完全淹沒了。

現今學樓書館推崇的都是汾陽靳氏之書法,落筆風流,字態行雲流水,故殷離人之事也不再被時人提及。

卿泓眉頭略皺拿起答卷細看起來,才讀數句他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亟待他粗略讀完的時候,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晉候對陰寡月之事不是無心,他突然意識這點。

卿泓%e5%94%87角微揚,他若是將此卷置之不管,陰寡月這一輩子就落入“同進士”中一輩子給翰林院提鞋,這輩子不得升遷算是完了。

三日的審卷已走向最終,蕭楨也才三品不得參與最終定奪,再說這個時候還不能將蕭楨暴露,其父蕭時就算是惜才上表皇上又會得罪太子,蕭時性子沉穩一切以整個蕭家為主他定不會這個時候為區區陰寡月出麵。

所以這個時候能救陰寡月的隻有他,可是他若是管了,彆人知曉,就會將陰寡月劃入二皇子黨這便是必然,到時候陰寡月便是與晉候、甚至是太子處於完全對立的立場。

救還是不救,死還是生,陰寡月的命運就捏在他一念之間了。

良久,連一旁站著的一品大員都覺得自己的%e8%85%bf站得發軟了,且聽那著繁複靛青色錦袍的男子淺淺的開口:“賜今科第十七名。”以陰寡月之才做這區區十七確實委屈了,隻是他給不了他更高的名次。

他說完在考卷上粘上一張明黃色的紙條,拾起墨玉狼毫寫下名次。

“封蠟”他將考卷遞與其中一個一品大員,見他麵色凝重心生疑惑,又道:“若是旁人問起你直說便是。”

“是。”那大臣雙手接過考卷頷首道。

——

大雍,長安城南,朱雀正街,蕭府

重陽節,蕭府金玉園內香菊滿園,蕭氏一族人丁眾多,光是蕭時就有兄弟六人,其四弟蕭晗在朝中也官至一品,隻是未參與今科審卷,蕭晗有二子年齡都偏幼,有一獨女今才年方八歲。

“蕭哥哥回來了。”蕭桃一手抓著蕭槿的衣服一手指著遠處走來的蕭楨說道。

“小桃子,姑娘家家的不要指著男子,這樣會讓彆人笑話的。”女子麵帶惱意的說道,也沒有回頭去看,頗無力的撐著美麗的小臉歎氣。

“小桃子知道了,槿姐姐不要生氣,小桃子知錯了。”八歲的蕭桃望著蕭槿無力輕歎的模樣心下有些難受。

“小桃子,你槿姐姐可不是生你氣。”身後蕭楨向他們靠近邊走邊笑道。

“咦,那槿姐姐(妹妹)是生誰的氣呢?”身後一群衣著華麗的貴族女子向這方靠來。

“難道是那軒城北路之解元靳南衣?”其中一個麵容端莊的女子笑道,經她這一說一群人都跟著起哄。

“你說你不過去瞟了一眼鄉試送往禮部的卷子,怎麼就獨獨看上了那靳南衣?”說話的這位,蕭槿母%e4%ba%b2長孫氏弟弟,也就是蕭槿舅舅的女兒名喚長孫琴。

蕭槿被她們這麼一說心中微有惱意,卻說道:“其實文好的不隻靳南衣一個,還有一篇……”

“哦,那為何那篇入不了咱大雍第一女進士的法眼呢?”長孫琴又問道。

蕭槿丹鳳眼一暗,柳葉眉微凝,道:“初看是因那人字體太小家子氣,好像刻意寫的那麼娟秀,再者當我撕開那名字時,竟然是他……”

蕭槿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就如同華衣之上沾滿塵土,大雍賣國賊的兒子……

那年雪日裡她華車將將走過,卻不知西郊學府的學子在梅林中亦有寫生之課,一個生的清俊單薄的少年被人追趕著,正跑向她這方,她聽著他身後一學生喚著一個名字——陰寡月。

陰氏遺孤,從出生就被貶為庶民,他的父%e4%ba%b2,叔父更是讓大雍廣袤之疆土吞並於西涼人鐵騎下的罪魁禍首。

她恨得咬牙切齒,素手折下一簇寒梅扔在了那人腳下,盈盈笑語嘲諷道:“真是掃興,這麼美的風景被低賤之人全全糟蹋了。”

她將少年一瞬的驚懼儘收眼底,翩然轉身上了華車。

有些人在先帝的饋贈下苟延殘喘的活著,在蕭槿的眼裡,這類置家國於不顧的人不配活著,而靳南衣不同,靳南衣的文風裡儘顯其仁厚寬和之氣,他一定是一個%e8%83%b8懷家國,又柔情似水的男子。

“喲,還沒回答完就想上了?看來我們蕭家馬上要進女婿了。”這位容貌端莊的女子是蕭槿庶出大哥的妻子,林氏嫻靜。

“去去去,都一邊去。”蕭槿惱意更甚,氣得整個臉都紅了,嗔怒之間更顯風華媚態,“今科那人沒參加呢!”

“哦,那真真是讓人可惜嘍。”長孫琴亦是笑道。

蕭桃不明所以的望著這些個大姐姐,蕭楨笑著給她遞去一塊糕點,心裡卻是苦笑,沒能參加今科,不見得不是幸事。

“都是世家貴女,這樣吵吵鬨鬨成何體統?”

一聲貴婦人的聲音在園子裡響起。

“母%e4%ba%b2。”

“姑姑。”

“夫人。”

眾人忙向長孫氏行禮,待長孫氏坐下,眾人才自然的跟著坐下,這才聽得那婦人道:“老爺說要你們各寫一首詠菊的詩,送到老爺書房去,晚上他回府後再看了送回你們房裡去。”

眾女欣喜,都是有才之人,難免想在太傅麵前露一首,這時唯蕭槿道:“我就不寫了,這詠菊之詩至黃巢一首: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儘帶黃金甲後還有什麼好寫的!”

說著蕭槿就招來丫頭要起身回房。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那是反臣!”

“是啊,反臣都能寫的詩有什麼好寫的,叛臣之子都能考的科舉又有什麼好期待的?”蕭槿說道。

------題外話------

☆、037、亟待放榜

蕭家人對於蕭槿的伶牙俐齒,都很苦惱,蕭楨又寵著妹妹,隻好溫柔的笑著搖著頭。

蕭槿對眾人盈盈一福,扶著丫鬟的手告辭了。

“這丫頭,就不像他哥讓我少操些心,都這麼大了也沒一個敢娶的!這孤高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哪個!”長孫氏冷聲說道,眾小輩皆低下頭去,連蕭桃也怕的直往一旁的嬤嬤懷裡縮。

——

三日後今科的試卷已全部改完,因大雍與西涼戰事緊迫,至二十年前西涼與大雍戰事至今未果,勞民傷財,軍用開支極大。今科之事,排場過大會消耗財力,故會試為主選,殿試從簡,隻召見頭甲三人。

次日夜帝就召見了今科由太子、璃王、太傅、定下的頭甲三人。

會試第一名稱會元,而今科直接被劃入一甲,貢生前一百二十名者直接賜進士出身,貢生隻取四百人,一百二十名之後至第四百名賜“同進士”。

此次會元定的是南陽人孫勰,孫勰年已半百,早年中舉,是個孝子,本著父母在不遠行,在早年過了鄉試中舉後一直侍奉寡婦老母,直到母%e4%ba%b2去世後才來參加科舉。

當宮裡派來去行館傳話的人,秘傳他中了第一後,就昏了過去。如今這孫勰與得第二的揚州人陸安,還有一個得第三的肥頭大耳的男子跪在金鑾殿外,瑟瑟發抖中卻是心中暗喜,等他狀元及第回去就對他那家婆娘有交代了,怎麼樣辛辛苦苦伺候了他三十多年,還是有盼頭的吧。

正在這時一隊身著華貴服飾的宮人抬著輦車走過,殿外三人被這氣勢懾得渾身一顫。

隻聽那輦車上的人尖聲一語:“又是一群沒骨頭的。”

那人修長白皙的手扔了一把果皮,方扔就有小太監跟著掃。

三人聽了這話不由集體抬眼向說話那人看去,見那人粉麵鳳眼,看不出年齡,通過那一身宮服,不難看出他的身份,是……太監?

原來皇宮裡的太監可以這麼大的排場?三人不禁同時想到。

隻是苦了他們這些讀書人隻知時局危難卻不知朝中、皇城內不比這天下時局好到哪裡去;而今這皇城中外戚與宦官爭權,夜帝臨朝處於被架空之狀態,皇子們互結黨派。正如同璃王所言,並不是他想爭,而是這天下迫使他去爭,若是不爭,等兄長即位,他便是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安公公千歲千歲千千歲。”

乾元殿前一群宮人似乎是行了極禮,一個個噗通噗通地跪地,生怕比彆人慢了一步。

三個今科“準頭甲”也跟著行禮,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