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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0 字 3個月前

平安村的人可是都說他們石家的姑娘生的水靈。可他竟然從不多看她們一眼,想想真是氣人啊!

林叔和他的大兒子在外趕著走在前麵的馬車,後車是林嬸和二娃子、三娃子他們趕車。

“陰家相公你這還好吧,臉色怎麼那麼白啊?”

一聲關懷聲打破此刻緊張又尷尬的氛圍。

顧九一聽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這女人是誰。

“我是村尾李家的,去娘家守喪三年了才回呢!前幾日還陪你林嬸子送你入城。”善解人意的婦人立馬會意忙說道。

顧九恍然大悟,她就是她上次病重時那個關心過她的婦人。

顧九說道回了李嬸一個大方的笑,不再在乎旁人的眼光。

一旁閉目養神的陰寡月也微睜開眼,他似乎是想起這麼一個人,還記得三年前那個婦人老是不動聲色的在他家門口放下一兩個%e9%b8%a1蛋或者紅薯。

他似乎還記起有那麼一個女孩老躲在那婦人身後看著他,隻是他想不起來了,那個女孩是她的孩子吧?

他本來不是很能記住或者識彆女人,村裡的姑娘就算是一個個站在他麵前他也未必能叫上名字,他看女人似乎覺得都一個樣,即使那個曾記下名字的蕭槿和什麼石家的姑娘在他眼裡美與好看都似乎是沒有特點的,沒有特點的東西他是記不住的。可是唯獨對顧九不同,他能感受到那一張皮囊之下,有著足以讓他銘記一生,駐足停留一生的東西。

寡月睜開眼的刹那感受到右頰的灼熱,偏頭正瞧見顧九和李嬸都在瞧著他。

陰寡月禮貌性地回以婦人一笑,“原是李嬸子回來了,這些年嬸子與李家妹妹可安好?”

應該是比他小的吧,喚妹妹總是沒錯吧。

他這麼一說引得顧九側目,陰寡月從來沒有提過什麼女人的,李家妹妹?莫非是他的一個小青梅?不知怎麼竟覺得有些酸呢。

反觀,李嬸險些熱淚盈眶,這人還記得,還記得她家元香,也不枉她家香兒念著他那麼多年,隻是他畢竟上娶妻了,她也定不會讓自己女兒給人做小的。

“還好,都好,隻是元香還沒回來。”李嬸顫聲道。

寡月詫異於婦人如此大的反應,他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再望向顧九,見她家九兒竟沉默了,乾衝著林嬸笑笑也不再答話。

寡月眉頭微皺,以他的心細如塵不難發現顧九另有心思,而且這心思她不願跟他提及。

顧九的確另有心思,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從未過問過陰寡月的真實想法,或許他留她下來確實是因為他太孤單了,他或許是有喜歡的人的,不論那人是誰,他卻因為命運之中的一場錯娶,將就的留下她。

將就……為何想到這個詞心裡如此不舒服。看來此處真的不是長留之地了……

“九兒?”

寡月的大手緊抓著顧九的手,鳳眸沉鬱的掃了一眼顧九後低垂下,輕聲道:“到了,扶我下車吧。”

顧九這才收神,不好意思的衝他也衝車內的人笑了笑,他們是後上車的堵在門口,這會兒因她定是耽擱了會兒。

陰家門的鑰匙顧九在林嬸第二次去卿公子那裡找她的時候她就給林嬸了,所以這幾日院子裡的幾隻活物都被林嬸照料的很好,水井幾日沒用也被林嬸用草席給遮蓋住了。

顧九找林嬸拿回鑰匙,開了門隨陰寡月進去了。

寡月偷偷的看著顧九,心下一緊,莫非九兒是念著那人?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倉皇的伸出一手去抓顧九的,一手又猛地捂住%e5%94%87猛咳起來。

------題外話------

二卿:真聞到醋味了,兩邊都似乎暗醋了……

☆、033、涼薄

顧九反應著實慢了些,詫異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拍寡月的背,之後才意識到他病反反複複許是又發了,連忙扶他進屋去給他拿藥。

喂他吃完藥,顧九見他臉色好多了,將他扶到床榻上,伺候他躺下,給他掖好被子,就去了廚房。

寡月躺在床榻上,腦海裡縈繞著的是顧九對卿泓所說的那幾句:

“公子,這身衣裳顧九會洗乾淨來送來的,還謝謝公子救命之恩,顧九知道隻是六日的讀書做活都無法還的恩情,隻有等顧九來世做牛做馬來還了,至於寡月的也是顧九一並欠下的,請公子不要難為寡月。”

若是顧九心裡本是念著那人的,卻又因為他說了這番話?

寡月的心裡是矛盾的,顧九並不欠他什麼,她也是晉候設計的這場“李代桃僵”的受害者,他原本想過晉候若是隨便塞個女人給他,他定會將那女人送走的,可是當他挑開喜帕的那刹那對上那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眼睛,沉靜多年的如亙古幽潭的心湖泛起了絲絲漣漪……

他沒少見過長得美的人,卻獨獨記住了他,他透過她的靈眸看到的不是清泉溪流、而是一片汪洋的蔚藍,她的心也許是很寬廣的,廣到他願意不惜一切讓她包容他。

他本來以為自己沒能將第三場的答卷繼續下去,他甚至有那麼一刻想拋棄自己為之奮鬥了十六年的執念,為那素未謀麵的父%e4%ba%b2,也為了那生下他後仍然狠心自私將他拋棄赴黃泉的母%e4%ba%b2,他竟然想到了放棄……

可是一想到曾幾何時有一個女孩辛勤勞作隻是希望他過的更好,她一次一次嘗試做出他喜歡的吃食,還有……她光潔的肌膚上留下的猙獰鞭痕,她日夜勞作累到病倒,他隻是不想再讓她受苦,他要給她一個安定又光明的未來,等到將來他們有了骨肉,他們的孩子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不再像他一樣一出生便被人瞧不起……

可是,她的心裡沒有他,沒有……她的一切包容與忍讓都隻是一種大海對江河的情感,一切隨命運而來又隨命運而去,她留下隻是因為她知她孤身一人,而時局動蕩無法安心出行,她沒日沒夜的做活賺錢部分是為他更大一部分是為了籌備盤纏早日上路吧。是啊,她那麼聰明,隻要有了做生意的本錢她到哪裡都能活的更好。

那個男人……

他想到那輪椅上的男子,那絕代妖嬈雌雄莫辯的臉,薄薄的藍色單袍下硬朗的身骨,氣質內斂,溫文儒雅,卻有獨當一麵之勢,萬卷書冊之睿,他這樣的男子都會成為少女心中的明月光吧,世人誰不愛傾城,誰不愛光鮮……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那人對顧九不是沒有心思的。

陰寡月望著頭頂至婚嫁那日還未撤走的簾幔,輕閉了鳳眸的同時,修長蒼白的指緊握住身下的棉布床單。

從來沒有嫉妒過一個人,這一刻他甚至有些自怨自艾起來,他突然記起蕭楨去西郊學府的那日,那個同窗的怒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若還是曾經世代功勳之家的貴族子弟,顧九能否為他停留呢?

慌亂間他的手一動似乎是碰到了一物,他順勢摸過,拿起一看原來是散落在床榻上的顧九給他繡的錢袋,一簇寒梅,躍然於目。

不是他花中獨愛梅花,相反的他對任何事物的鐘愛都沒有對顧九的情感來的炙熱,一切隻因年十六年來數段與梅花有關的記憶,母%e4%ba%b2遺物裡的一條絹帕繡著梅,那年漫天的大雪,梅林之中,盈盈笑語嘲諷過他的貴族女孩,素手折下一簇寒梅,扔在他的腳下。

有些人也許不足掛齒,十六載關於梅花的記憶如此冰冷,卻因為一個棉布餘料製成,淺淺的用細線勾勒出一簇梅枝的錢袋變得溫熱起來,他貼身珍藏,甚至不舍讓它沾滿了銅臭之味,他倒出顧九給他的銅板碎子,將這錢袋裡塞滿了那日在西郊學堂後山弄來的桂花,就這樣錢袋變成了香袋,伴著他日複一日的備考,就像她在他身邊一樣。

顧九端著煮好的紅棗銀耳湯進房的時候,寡月已經沉沉的睡去,銀耳難熬熬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煮爛,沒想到他竟然睡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伸手給他掖被子,卻瞧見他裡頭那隻手似乎是握著一物,她將書桌上的油燈移近,拿過一看,竟是那日她送他的錢袋,她拿近嗅了嗅,一股殘餘的並不濃厚的馨香入鼻,卻也不難辨彆是桂花的濃鬱之香。

她手一滯,心卻抽痛了一下,複望向陰寡月蒼白的臉,突然之間覺得有些複雜的情愫至心底燃起。

是否少年皆是多情?見一個愛一個?還是她已習慣了涼薄對待這種她未曾經曆的情愫,不願意正視,不願意承諾,卻已習慣以涼薄的姿態麵對男子。

她望著他眼梢盈盈濕意,目光一黯,有一絲情感疾馳而過,卻終究是沒能牢牢抓住情感的尾翼。

她伸手將他的手臂掩在被子下,掖了掖被角,邊柔聲自語道:“你本有你的小青梅吧,哪個少年不多情,我知道你憐著我,又因我照顧你你心裡有愧,其實不必的,你我本是命運之中一場錯誤的相逢,若他日我走了,你依舊可以再娶的……”

棉被下,男子的手猛地一抖,他習慣淺眠,就在她推開門的那刹他就已悠悠轉醒來。

------題外話------

這章發的急,我晚上回來再小修一下。

☆、034、三日之約不見人

就在顧九移開油燈的那刹,床榻上的男子睜開陰鷙之鳳眸。依舊可以再娶……他腦海裡盤旋著她方才的話,不經意間心又抽痛了一下,他以餘光望著顧九吹滅油燈的一點星火,又端著案盤掩門而去。

寡月強壓下起床衝出去將她摟入懷中,與她緊緊相擁的衝動。這個時候他不能再把她嚇到……

三日的料理寡月的病情看著好了許多。

淩晨,顧九將早就洗好的衣服疊的整齊用靛青色的麻布包著,又望了身後的陰寡月一眼似乎在說:“走嗎?”

陰寡月伸手接過顧九手中的包袱,淡淡道了一句:“我一個人去。”

顧九想開口說“一起去”,卻被少年一個眼神給堵住了。清澈的鳳眸之中帶著讓人不可拒絕的威嚴,迫使她妥協。

寡月終究是不忍,伸手握住她的,顧九本能一顫想要收回,他卻握得更緊了些,“這是男人之間的事。”

不知怎麼了顧九竟“噗嗤”一聲傻不拉幾的笑了出來,突然之間覺得這個藥罐子有冷幽默的潛質,男人?他算麼?

寡月見她笑了,臉莫名一紅,低頭俯身在她耳畔輕聲道:“我沒有什麼小青梅。”

他口中溫熱的如蘭氣息,激起顧九耳根的酥|麻,一瞬熱潮如電流襲入全身每一處,顧九從臉紅到脖子,那種羞臊難耐之感想讓她自己將自己給埋了……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