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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84 字 3個月前

出來的時候,顧九竟然察覺到心下猛地一跳。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麼緊張……

“相公受苦了。”有家室的被自己的妻子安慰著,一家人孩子和婦人熱淚盈眶。

顧九看著那些考生的邋遢憔悴的模樣就能想到此刻的陰寡月,應該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031、不可深交(一)

顧九等了許久都不見那人身影,一旁卿泓不露痕跡的安慰著,又給她遞去一些吃食,顧九不甚在意,隻是巴望著禮部的大門。

突然聽得一聲尖叫:“裡麵有個考生暈倒了!”

顧九竟然是一個踉蹌衝出馬車。

“寡月……”她喚著。

這麼多日子了,就算是對條哈巴狗都會有了感情,何況還是一個溫柔的男子。

她朝那禮部的大門奔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篤定暈倒的人就是陰寡月那藥罐子,但是她等了他那麼久一直未見他人影也隻能是他了。

果然瞧見柳汀背著一人出現。

柳汀從考場出來已經很晚了,等了許久不見寡月,便去問了一下考官,考官想了一下道:“陰寡月啊,他不是早就交了卷麼?”

柳汀一聽這話,心一緊朝寡月所在的那間考間而去。

隻見那素白衣衫的人就倒在簡陋的榻上,似乎是在收拾好筆墨紙硯準備離開的時候倒下的……

柳汀一見心一顫,忙上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

他一手拾起寡月的包袱,一手去攬寡月的臂膀,望著一旁的考官道:

“考官大人您幫個忙,幫我把他弄到我背上,我背他出去。”

考官最忌諱考場死人,當即就幫了一把。大雍朝有令科舉除了帶吃食不得攜帶任何藥物,主要是防止人投毒,所以那些痼疾纏身的考生都得忍著過三天。

寡月命顧九將藥丸縫到自己的中衣衣袖內,就是料定自己撐不過三日。

一切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

柳汀看到是顧九,有些詫異與欣喜,一臉憨厚的對她笑。

顧九忙皆過柳汀手臂上的兩個包袱,一麵又督促麵前張望的人給出道來。

“你,你帶了藥沒有?”柳汀忙問道。

顧九心“咯噔”一跳,她都在卿公子家住了六日了,她出門的時候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帶的。

“沒……沒有。”顧九搖頭。

柳汀微詫異於她能開口說話,卻沒有多問什麼。他這才認真審視起顧九,見她身上穿著的不是他那日所見的麻布衣裙,而是綢緞上衣褙子絹質裙裾,他正欲皺眉的時候,一個一身墨衣的男子朝他們這方走來。

“柳公子,我家公子請陰公子和你過去。”來人說道。

柳汀濃眉皺成一團,如果他沒認錯這人當是當今禮部侍郎蕭楨的屬下,可是這人怎麼會和他或者寡月有交集呢。

“陰公子急需治療耽誤不得請柳公子移駕。”

顧九、柳汀隨青衣走向那禦賜四輪車,車內大得如同一間屋子一般,顧九這才想起那日西街路遇郎淩霄的一幕。

車內蕭楨與卿泓都在,顧九與這才想起那日這白衣公子說青衣是他的家仆,原來卿泓和這個人認識,而這個人又認得郎淩霄,那麼這人也是高官嘍?那這個卿泓官位自也不會低吧?

被震撼到的是柳汀,禦賜的四輪車是什麼概念?當朝一品大員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殊榮,蕭侍郎父係蕭時當朝太傅,他兒子能駕馭這車當得起。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輪椅上的卿泓身上時,就不止是震撼二字能形容的了。

水藍色長褙子下,淺灰藍色的腰封旁垂著的,可是……銀魚袋?

蕭楨乃三品侍郎都沒有佩戴銀魚袋的殊榮,這個人莫非是位列三公為今朝一品?

不!柳汀在心裡否認,這人還那麼年輕,當朝能配銀魚袋的人他曾聽父%e4%ba%b2提及,都是些老頭子了,父%e4%ba%b2提及的最年輕的也都有五十歲了。

而這個人他看起來不過十六爾爾……

柳汀正發愣的時候,背上的人已經被蕭楨平放至車內一個矮榻上。

那輪椅上的少年已淺淺把脈後,給陰寡月口中塞入一粒藥丸,開始給他施針。

柳汀這才望向身旁的顧九,見她一身華服,膚色紅潤,不禁心生一股悲痛,她也不過是個愛慕虛榮的虛偽女人?一時間他真替寡月感到悲哀。

罷了,等寡月醒來,他就帶寡月走!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也許他隻是一時氣憤這般想了,他自心底依舊在為顧九尋找著理由否認自己此刻的想法。

顧九還不知道此刻柳汀內心的矛盾心理,在卿泓身邊打下手,照顧著寡月。

車簾外青衣已駕起了馬車,車這麼一動的時候寡月就醒來。

睜開那絕美的鳳目,一瞬的斂豔之光,看得顧九心臟亂跳。

連卿泓和蕭楨也是一怔,如此心中或許藏匿著百般計較的人,竟有一雙清澈如此的鳳眸。

入目的是一派華麗的陳設,若不是他快速的搜尋到顧九的身影還以為自己以入了天堂,寡月是這般想的。

不過他不相信閻王會讓他這個罪臣之子升天,他當是該入地獄的。

“你我怎麼在這裡?”他問道,陰鷙的鳳眸不會錯過顧九身上時下貴族正興的華衣還有發式,更不會錯過身旁少年的銀魚袋,還有一旁靜坐的蕭楨……

他心一緊,正快速的於腦海裡搜尋事情發展的種種可能,他能猜到所有,唯一猜不到的隻有,九兒。

顧九臉一紅,她方才定是因為擔心著寡月,神經大條了,沒有想到自己一身華服站在這裡,柳汀和寡月會怎麼想,她餘光一瞥不遠處默不作聲的柳汀,突然之間懂了什麼,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傳來身旁男子溫濡的聲喉:

“顧姑娘前些日子病倒了,卿某略知醫理,路遇進城求醫的她和一對夫婦,心生不忍便帶她進城醫治數日。”

本是一句以極其淺淡的口%e5%90%bb而成的話語,柳汀聽來麵色舒緩了很多,也對先前對顧九產生的誤解心生愧疚。

隻是陰寡月秀眉蹙得更甚,彆人瞧不見他素衣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

一句話雲淡風輕,卻是字字打在他陰寡月的心上和麵上。

他稱他的妻子作“姑娘”,更是讓他清楚自己連照顧她的能力都沒有,讓她累到病倒。

寡月心一驚,望向顧九眼裡有心痛亦有責備。他冰涼的手不露痕跡的抓起顧九的手,餘光瞥向她手腕上的褐色疤痕,果然還是留了疤……他替她擦的藥本是不會留痕的,她定是沒有聽進他的話,莫名的有些窩火……

他指間婆娑著那塊疤痕,隻是一瞬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指間一顫,眸中一抹驚懼疾馳而過。

一柱香的功夫後,馬車突然停住,車簾外傳來青衣的聲音:主子到了。

陰寡月握住顧九的手起身,朝卿泓與蕭楨道:

“寡月多謝公子與侍郎大人相救,我夫婦二人叨擾多時,今時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定登門言謝。”

“陰公子,真的要走的這麼匆忙嗎?”卿泓笑道,麵前人聰慧沉靜,他不怕他已猜出一些東西。

------題外話------

這算是暗醋麼…?思?兔?網?

☆、032、不可深交(二)

“若是公子要診費和車馬費用,寡月來日會托人給公子送來的。”

他用金錢將二人的關係拉開,卿泓知曉這人壓根不願與他深交。

或許他更多的隻是為了他身旁的女人,隻是他篤定他能護得了自己更護得了佳人一世麼?

“那卿泓靜候公子的到來。”

輪椅上的少年依舊含笑,將陰寡月臉上一瞬的驚懼儘收眼底。

“青衣送陰公子和顧姑娘回去。”

“不必了!”

這次是顧九開的口:“公子,這身衣裳顧九會洗乾淨來送來的,還謝謝公子救命之恩,顧九知道隻是六日的讀書做活都無法還的恩情,隻有等顧九來世做牛做馬來還了,至於寡月的也是顧九一並欠下的,請公子不要難為寡月。”

“九兒!”陰寡月喚了她一聲,袖中緊握的手伸出,將她往懷中一帶。身後柳汀亦是一臉驚疑,陰家娘子確是會說話的!方才禮部門外不是他幻聽。

顧九清楚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是這一刻,她原有多感激就會有多恨眼前這個有著絕美容顏的人。

她不知這裡到底藏著多少伎倆,也不知這話中話到底是何意味。卻是不願意讓陰寡月難堪,眼前這人許是上層貴族,這人深交不得,是她愚昧,給寡月添麻煩了,早該離開這裡的……那麼所有的過錯都由她來承擔吧,陰寡月不必背負如此之多。

他不能欠著彆人什麼,也不能和這人近一步往來,這是她淺顯認知下得出的結論。

卿泓落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捏握成拳,她倒是真急著和他劃清界限呢!

救命之恩?來世相報?

真的要如此嗎?

陰寡月攬著顧九轉身時,對輪椅上的卿泓道:“婦人之言,望公子莫放於心上,三日後寡月%e4%ba%b2自登門言謝。”

男子的大手將她亟待胡亂掙紮的頭壓向%e8%83%b8`前,就這樣柳汀扶著他,他攬著顧九,就這樣下了馬車。

顧九感受到男子急促的呼吸與微弱的心跳,她心緊,伸手抱緊他,什麼男女大防,她一個現代人本不在乎這些,就算上當街抱來又怎樣,這人還是她名義上的老公呢!

突如其來的力度,男子身子一僵,望了眼他二人,道:“快離開。”

是的,快離開,顧九也上這麼想的,苦於那日的衣裙,那嬤嬤嫌太舊來給她扔了。果然不是富貴命,穿著心裡都瘮的慌。也不知道這一身綢緞給她惹出多少麻煩了。

柳汀是將他夫妻二人送到東城後才離去的,林叔家的車子還等在那裡,現在都將過申時了。

古代通訊不發達,隻是林叔跟車上的鄉%e4%ba%b2們說好了等寡月至申時,若是沒來他夫婦二人就載他們回去。

作彆柳汀,顧九扶著寡月上車,進車的時候沒受什麼好眼色,依舊是石家的大女兒和二女兒表現的最明顯,白了顧九一眼,又跟著白了陰寡月一眼。

隻是石家兩位姑娘望向陰寡月時臉上明顯有一抹紅暈。不可否認陰寡月雖說名聲真不怎麼好,可是十村八寨裡可是找不出一個長的有他好看的,姑娘們唾棄他隨著彆人亂嚼%e8%88%8c根子,更多的原因是這個藥罐子從來不屑於多看她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