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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092 字 3個月前

應過來。

若是卿泓絕對不敢想象她是怎麼念成方才那樣的吧?

“呃,剛剛失誤,失誤……”擦了擦額頭上並沒有的汗水,怎麼突然這麼熱呢,素白的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隻是一瞬身子便僵硬在那處,想起了方才那嬤嬤說的不要在彆人麵前“搔首弄姿”。

顧九狼狽的抬眸朝卿泓的方向望去,正巧對上少年望過來的眉眼。

手下一抖書就落在了地上,二人同時伸手去撿,指間觸在了一處。

慌亂中卿泓最先收回了手,任顧九去撿。

顧九將書冊撿起的刹那,卿泓的目光落在顧九雪白的脖頸處,臉色微醺,慌忙彆過臉去。

“公子,我繼續念麼?”顧九用手拍掉書冊靛青色書封上的灰塵說道。

少年微垂首,似是默許。

顧九便滔滔不絕的念起。末了,那人給她斟茶遞與她,淡淡道了一句:“三日後會試。”

顧九接過水,甚是詫異的望著他:“怎麼提前了?不是中旬麼?”

卿泓眸光一閃,隻是頷首卻沒有作答。顧九以為他不知便沒有繼續問了,心下更多的是擔心寡月,對於科舉,寡月的在乎她不會感覺不到,甚至她能知道他的勢在必得。

“對了,卿公子,寡月的病您覺得能治麼?”顧九很是認真的望向你卿泓問道。

“不知道。”卿泓眉頭微蹙說道。

“不知道?”

卿泓淺笑:“我沒能見著他的麵,又如何能得知他的病情到底如何。”

顧九一瞬了然,正準備伸手撓頭,又咬牙放下了“爪子”,不能“搔首弄姿”,咬牙啊……

——

兩日過去,明日就是今科會試正式開考的日子。

清晨,今科所有參考的才子就要通過一係列的檢查後方能入禮部。

所入會試需要準備之考憑包括:戶籍、“容貌冊”、鄉試入舉由禮部下發的憑證。

古代沒有攝像技術不能記住每位考生的容貌,曆朝曆代最忌冒名頂替參考之事,官府方下達這種命令,戶籍:包括考生祖上能追溯到的先人,家住何處,祖上是誰,當過什麼官,有過什麼功績,有幾畝地,幾棟宅子,有什麼其他的%e4%ba%b2戚等等,這類文件被稱為“牒”。至於“容貌冊”,是科舉發展到後來發明的,記錄了考生的容貌特征,除去最淺顯的容貌特點,身高體重以外,還有特殊體征,比如哪個臉上有顆痣,哪個手上虎口處有塊疤,或者哪個是少年白發……這些明顯體征是彆人代替不了的。

會試考三天,共考三場,一日一場。

首場四書三題,五經每經各四題。難度絕對高於鄉試。

次場考論一道,判五道,詔、表、誥三體各一道。

第三場考經史時務策五道。

三天考生的吃喝拉撒全在一間小格子屋裡,每個格子屋門口站著一個帶刀衛,每條格子屋有五個,每組十個,兩兩相望,每組前坐著一個監考官。

每十組由一個三品以上官員負責,主持整個科舉的監場官員是由四個一品大員,數十名三品高官組成的。

大雍禮部府門前,從四方而來各個學府的考生都被打亂了順序,他們排著隊,等候著考官們的檢查。

“下一個,江淮南路,揚州府廣縣陸安。”

------題外話------

PS:地名……編的……

上述那段關於科舉會試的介紹,是二卿半查資料,半結合以前看的古裝片加半想象寫出來的。還是那句話不可儘信,也不可不信……

瓦會儘量還原曆史上人們生活學習風貌的真實性,但是有些年代久遠需要大量史學資料的,瓦就放棄了,就像瓦現在不知道到底那個“準考證”有幾張在古時候稱為什麼?(文中添加了我想像的)不過我淺顯的得知:

清代考生的“準考證”稱為“票卷”或者“浮漂”。

也可以統稱為“考憑”。

☆、030、今科泄題

“是,是我。”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子穿著揚州書院的學生服,從禮部木門欄那頭走來。

“陸安,揚州花溪縣人,祖上曾為江南世家陸氏之馬奴,賜姓為陸,陸安高祖父陸三曾官至陸府管家,陸安之祖父陸彆因種茶發家成江南茶商,陸安之父陸林現掌江淮一帶之茶事。”審考官一口氣念完戶籍,又念起“容貌冊”,“陸安屬江南科場,身高七尺八厘,體重一百三十二斤……腰後部有一灰褐色胎記,去那邊,衣服全%e8%84%b1了,稱體重,量身高!”

良久隻聽得簾帷那頭一人喚了一聲:“過!入科。”

蕭楨就坐在那頭,有考官給撐著遮陽傘,又有考官給他遞來茶。

他接過微抿一口,隻聽得那方吵鬨起來。

“陰寡月誰不認識,這不是長安城外的病秧子麼?他先祖陪高祖打江山,世代功勳,父%e4%ba%b2和叔父卻通西涼而判國,留他這麼個遺腹子,哈哈他的事情我他娘的都倒背如流了。”一個審考官說道。

而陰寡月全然不以為意,手捂著%e5%94%87咳咳喘喘著,朝那考官笑。

後排站著的考官及圍欄外的才子們也連連搖頭,這人可是真懦弱的讓人看不起,彆人罵他他隻會邊咳邊喘的賠笑。

唯那頭蕭楨眉頭一皺,眸光一黯,朝身後站著的青衣使了個眼色。

青衣立馬會意,往那方走去:“這是你們閒聊的地方嗎?”

幾個審考官一聽,連忙住嘴,後頭的幾個看戲的也不笑了。

“去那邊簾帷後麵把衣服%e8%84%b1了。”審考官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陰寡月,就是因為他遭了罵。

正在這時那邊隊伍裡發生一幕。

“官人饒命,官人饒命!學生沒有……”那考生穿的學生服也不知是哪個書院的,他已跪下地,一連磕著頭,頭都流血了還在磕頭。

那審考官不理會,踹了他一腳朝蕭楨那邊走去。

“侍郎大人,此人冒名頂替,還請侍郎大人定奪。”

大雍國令,凡科舉冒名頂替者,重者即頂替未被查出還取得名次著處極刑斬首示眾,輕者與科舉舞弊同視充軍發配邊疆。

蕭楨看了一眼那考生道:“查明原因若罪行坐牢充軍。”

這方審考官們都歎了一口氣,寡月從簾帷那頭探出頭來正想問為什麼他%e8%84%b1衣服半天了還有沒有人來檢查?

簾幔外一審考官看了他一眼道;“檢查完了?”

寡月眸光一黯頭輕不可聞的點了下。

“沒事了就快入科!”

寡月換好衣服,拿起這三天準備好的吃食乾糧入了科場。

成敗,功名,隻看今朝。

——

顧九一連在這府宅裡住了六日。

今日正是今科開考的日子,卿泓給的那本《黃帝內經》她都給念完了,卿泓卻依舊沒有要她回去的意思。

“今日是最後一場了麼?”顧九望著身旁的少年道。

“是。”卿泓答道,似看了一眼天色,又道,“最末一場,時務策五道。”

“談論時務之對策,是否科舉的重點在此呢?”顧九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沒有看著身旁那人,隻是把玩著手中曬好的野菊花,她三日前在卿泓的指導下將它們用蒸籠蒸了,殺蟲後一連曬了三日,再過幾天估計可以飲用了。寡月經常看書,她還可以用這些花給他做個枕頭,有利於睡眠,也有利於他的視力保持。

卿泓卻是詫異的看了眼顧九,本以為她不過一商家女,不過會識些字罷了,沒想到她竟還能知曉這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的,科舉的重點也許如你所說,就在這裡。”卿泓歎了一句,再看顧九心思早就放在野菊花身上去了,哪裡還聽得見他說了什麼。

他不由輕笑,絕美的鳳眸之中似有流光暗湧,於墨瞳深處化作一抹妖冶華彩。

今日,最後一場了,半月之後這天下又是一番怎樣之光景……。

顧九突然抬頭,道:“卿公子,寡月今日最後一場了,您看我是不是該走了,他說要我等他的,可是我想去考場接他。”

少年一怔,頷首。

顧九很開心,這麼多日,他終於肯放她走了,“卿公子,這曬好的野菊花能分我一點麼。”

“當然可以,你全帶走都可以。”隻是雖是這麼說,還是有些遺憾他沒有機會品嘗了。

顧九卻是笑道:“不了,我不拿多了。”

卿泓沉思片刻道:“我送你一程吧。”

“不……”顧九沒能拒絕,那人已由仆從推著輪椅走出去。

隻是門外等著的不是禦賜四輪車,而是一個較上次普通些的馬車。

——

考場之中全然不似外麵的平靜,連考三日後有考生是在精神高度集中後疲憊不堪,有考生是依舊處於神經緊繃狀態,更有拿到時務策題目後驚喜的說不出話來的。

唯有陰寡月手捧著卷子,秀眉擰成一團,鳳眸陰鷙,薄%e5%94%87快咬出了血來。

他手緊捏著竹製狼毫,似乎是差一點那濃墨就要灑在卷麵了。

怎麼可能!

他本以為不過是他們猜的題目而已,他本以為如他們所說是先生出的題目,或者聽人訛傳的會考。

時務策五道有一道蒙對了不算什麼,時務策五道蒙對了三道,那又算什麼?

唯一的解釋是:今科泄題!

他確實答了,而且同樣的題目他從來不屑於寫第二便。

他想拿到了他的答案的人定會找彆人加以改造,而不難有人和他給的答卷一模一樣!

此刻陷於驚懼的還有一人,便是與寡月一頭一尾的柳汀。

“止於至善……”男子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數日之前的一幕入腦,那宣紙之上的墨字斑斑點點般印入腦海。

他沒有在意墨筆把衣衫弄臟,修長的手插入發髻,這一刻竟然還有心思去擔憂一個人的命運,而忘記了自己。

陰寡月一篇文從不寫第二遍,這一刻,最難受的是他吧。

但腦海裡清醒的認清一個事實:科舉泄題了。

申時一至,一聲鐘鳴,宣告著今科結束。

禮部外早已圍滿了人,有攜家帶口的婦人抱著牽著孩子的,也有白發蒼蒼的老人……顧九看著這場景不禁想起現代的高考,可是高考選拔的是人才,而科舉選拔的官員,一榮俱榮,甚至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

“出來了,出來了!”當一個婦人最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