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1 / 1)

絕嫁病公子 卿汀月 4119 字 3個月前

我沒有覺得你耽誤了我。”

他半蹲在她的麵前,修長蒼白的手撫上她的麵頰道:“倒是我配不上你。”他說道,聲音清潤如水。

顧九心下一跳,似有些悸動,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平靜卻動人的情話,他和那些紈絝的公子真的不一樣。

這麼好的男人她為什麼不願意停留等他呢?可是他與晉侯家的過節讓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算了,我也不強求你了,隻是還是希望留下來……”他突然鬆開撫著她的臉的手落寞道,“我真的很孤獨。”

我真的很孤獨……

隻是一句觸動心弦的話讓顧九的身子猛地一顫。

曾幾何時這具身子也曾被孤獨湮滅,撲麵而來令她寒入骨髓的是夜的恐懼。迫入桃閣,在保娘的毒打下,她緊咬著牙關不曾發出一點聲響,她本來就是個啞巴又要她如何取悅於人?當那塗著厚粉的中年婦人的手撫遍她的全身時她沒有尖叫沒有嘶聲大吼,隻是默不作聲,一個不能勾起男人性味,刺激男人感官的女子,再美也不過是一個廢物。

所以,這具身子原來的主人如願被帶到了下人房,卻保全了她僅剩的東西。

回過神來顧九想想,真要和他過嗎?會不會不習慣?一直以來獨來獨往慣了,生命之中突然來了這麼一個人,而且是個古人!要和自己一起過,真有些不習慣呢!

顧九的目光停留在木桌上的杯盞中,突然覺得喉頭有些發乾,好渴……

喜婆的水她一路忍著沒喝,她知道那裡麵是下了藥的,如今一看到杯子隻覺得口乾%e8%88%8c燥。

少女伸出修長的手撫上杯子,雙目變得透亮幾乎是一下就要將杯裡的東西仰頭喝下去。

“誒,且慢。”男子溫柔地笑,伸手拿起另一杯道,“我教你喝。”

顧九錯愕的看著他,似受了他的蠱惑似的,呆呆地舉著杯子將他的胳膊肘一挽,學著他的樣子將那杯子裡的東西灌下肚。

陰寡月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柔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狡黠。這下,賴也賴不掉了吧?

火辣辣的酒香在喉嚨裡停留這,顧九快被整出眼淚來。

陰寡月一見急了,看著她滿麵通紅心裡喜歡的緊更心疼的緊,拿著杯子走到喜桌前,用茶水涮了杯子,又倒了一杯茶水,遞與顧九。

“喝點茶水吧。”陰寡月心疼道。

“嗯?”顧九懷疑又是酒,此刻已經有些暈乎了,猛地搖搖頭。

陰寡月覺得她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笑道:“不是酒,真的不是。”卻亦有些黯然,她不信他。

顧九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痛,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接過他的杯子就是一陣猛灌。

“咳咳咳……”喝的急嗆著了。

一雙蒼白修長的手撫上她的脊背,溫柔的給她順氣。

顧九好受了些,陰寡月將她手中的杯子拿了過來,伸手去取她頭上的鳳冠。

“你、你、你要乾什麼?”顧九警惕地問道。

陰寡月覺得有些好笑,他隻是怕她帶著太重而已。隻是%e5%94%87角一揚,%e8%83%b8肺部的不適感就猛地傳來,一陣猛咳。

他捂著嘴,咳的十分吃力,以往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隻為一時能起來正常的活動一下,隻是今日的婚嫁顯然是讓他累著了的。

顧九有些擔憂的望著這個病秧子,心裡一緊,喂,他沒事吧?可不要就這麼一直咳下去,一口氣踹不上來就這麼掛了?

想到這裡,顧九臉上已白,新婚夜夫君死了,這要是查起來她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想到這裡緩緩的伸出手去撫上男子的脊背……

------題外話------

這一章我小修了一下。

☆、004、他竟敢輕薄你

顧九學著他方才的樣子給他順氣。

可那病秧子依舊在咳,像是要把他的心肝肺都給咳出來才甘心。

顧九急了拉著陰寡月躺倒了床榻上,退了他的鞋襪,讓他平躺著,又解開他%e8%83%b8`前的束縛,給他揉按%e8%83%b8口。

真是的,她長這麼大何曾這般碰過男人?

“喂,你好些沒?”顧九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像火燒一般,她想靠近身下的少年,想離他更近一些,再進一些。

陰寡月很滿足於她此刻的溫柔,躺在柔軟的被子上,貼著她身體的感覺如此之好,讓他貪戀著。

“你醒醒啊!”顧九見他沒有咳嗽了,隻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榻上。

她望著他蒼白到有些透明的臉,還有輕閉的鳳目,纖長的睫毛,心內新生異樣,這少年生得真美,對得起他孤高的名字。

寡月,寡月,一聽就是早夭之命……

想到這裡顧九指間一顫,猛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糟糕,如此微弱!

顧九試圖去掐他的人中,待她一用力,少年便醒來,目光還有些哀怨。

顧九一頭霧水,眨巴了兩下清澈的大眼,怎麼一碰就醒了?她還以為他昏著呢!

“你,你若不舒服我先走吧。”顧九一抬腳準備離去,隻覺得全身都是軟的,身體內似火苗亂串。這具身體在桃閣生活了一年,現在就算是再笨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你!你!”顧九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清澈貌美的少年,真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事。

陰寡月哀怨的望著她,卻不知如何開口,她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呢?他就隻差懷疑她是不是在桃閣那種地方待過的了。

半響寡月才平靜道:“喜婆們會在新人的茶水裡放入一些那種東西助興,是為夫忽略了。”

“為夫?”顧九氣得眼睛瞪得老大,“哼!”一甩衣袖她撐著柔軟的身體坐到了一旁。

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離開走到半路就會被累死吧。

兩人一個躺在床榻上一個坐在木椅上過了很久。顧九打量著周圍的陳設,這間房並不華麗,陳設也有些破舊,隻是該有的家具都有,看著像是用了很多年。

“我白日裡堂前說的都是真的。”半響,床榻上的男人才淡淡的說道,他的眼波平靜似水,隻是仔細看他的臉頰已染上緋色,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之間這般說,隻是覺得這個屋子,今日不該靜得這麼可怖。

白日裡堂前說的?

顧九細想了起來。

“寡月不會休妻。”

“陰某沒那個福分,這輩子隻願伴拙妻一生一世。也不求什麼高冠俸祿隻求能混口飯吃,讓日子好過一點。”

顧九狐疑的望著陰寡月,他是什麼意思?

陰寡月望著顧九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怕一笑又要咳嗽了,才給忍住,道:“彆走了,如今你戶籍已與我綁在一處,你若是要走也要拿著我的休書到官府去%e8%84%b1籍。”

顧九的眉擰得越來越緊了,總有股被人玩弄的感覺。

“你知道?”顧九撐著酥軟的身子慢慢靠近床榻,“你事先知道他們要用一個桃閣的啞女笑話你?”

寡月詫異於她的聰慧,卻又釋然一笑,他當然知道,他不光知道這些,還知道昨夜那人還要替他殺了她。隻是她不知她的特殊反應,救了她的一命。

“看你這副樣子就是知道,你與那個黑衣人是什麼關係?”顧九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早已料到她會猜到,所以陰寡月並沒有過於驚訝。

“哪個黑衣人?”他十分哀怨的望著顧九道。

“夜風,他說他叫夜風!”

“為夫不認識什麼夜風。”他淡淡道,輕咳了一聲。

顧九狐疑地望著他,“真的和你沒關係?不可能?他明明是來幫你的!而且……”

陰寡月扭頭望著她,很認真的聽她繼續說下去。

“而且他還輕薄了我!”顧九回想起那黑衣人將他修長的手指插入她口中的場景便是一陣惡寒。

什麼?陰寡月一聽,剛要開口,一口氣入肺又猛咳了起來。

“咳咳咳……”

“他輕薄你?”待稍稍好些後陰寡月脹紅著臉道,一臉緊張。

“……”顧九%e5%94%87角一抽。

“實不相瞞,孩童時期我於他有一飯之恩,分隔十年後他再次回到這裡找到我說要幫我完成三個心願報答當年救命之恩。”陰寡月喘著粗氣說道。

顧九眉頭一挑道:“所以你就要他去殺我?”

“不!”寡月否認,伸手去捉她的手,卻被顧九給避開了,他眸光一黯,苦笑道,“我一個心願也沒有提,當初得我施舍之人又如何能幫我達成願望呢?”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願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完成。

“他是自己去的?你們古人還真是銘記恩遇,你那一碗飯到底是有多金貴?”

陰寡月隻是笑:“你不會懂,那是長安最冷的冬季,那一年餓死凍死了好多人……”陰寡月有些不敢想那一年,就是那一年他相依為命的老仆也死在了那一年。

顧九不懂也不想去懂,反正現在知道昨日的黑衣人與他認識,或許殺她不是出於他陰寡月的本意,也與他%e8%84%b1不了乾係。顧九一癟嘴,抬%e8%85%bf正準備扭頭離開床榻,殷紅的繡鞋踩到了嫁衣,一個不穩倒在了榻上。

“唔……”突然而來的重量,即使這個女孩清瘦至極,但陰寡月的身體又是虛弱的可怕,他差點被她壓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

顧九看著陰寡月慘白的臉,慌了神,緋紅著臉,連連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陰寡月眉頭一抽,吃力的扭過頭十分哀怨的望著顧九,清澈的鳳眸沾了些許水汽。

顧九這才意識道自己還壓在他身上,恍若醍醐灌頂一般“呀”的一聲站起來。

待平複下來,陰寡月指著案台上的龍鳳雙燭道:“滅了蠟吧。”

“啊?”顧九一瞥案台燭火走過去想也沒想的吹了蠟燭,對於陰寡月這種窮苦家庭來說這一對龍鳳雙蠟花了他很多錢吧。況且他既要生活又要看病他的收入來源來自於哪裡?

顧九沒有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黑暗帶來的不適,因為今日是七月初七。

窗外一陣連天的光亮襲來,是長安城內的貴族燃起的煙火,估計是有貴族向心儀女子示愛。

二人都望了過去,陰寡月看著站在窗前披散著發髻,一身殷紅嫁衣的女子,心生一股異樣。這樣的唯美的景色,此生隻能看到一次吧,煙火,皓月,伊人……

半響,那璀璨的煙火才漸漸平息下來,屋內一室寧靜。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