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良人。
我知道他對我是真心的,我也並非對他完全無感。
隻是……他終歸是跡部的知己。
來日攤牌之際,難保不會因為我,因為我的隱瞞而使我們兩人或是他們二人之間生出嫌隙。
到那時,關係便難以維持。
就算他聰明透頂,早已識破我的身份,我也不願再繼續。
為了我而讓他少卻一個朋友,於我,於他,都沒有好處。
我已經讓很多人因為我而變得不幸了,不願再多添上一個人。
何況那個人,是他。
小心翼翼地想要坐起來,卻因為手上似乎剛拔了針的緣故,撐起來頗費力氣,也很是刺痛。
“噝——”手上的疼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倒把忍足驚醒了。
他見我已經清醒,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見我有些不適,便把枕頭豎起來,讓我靠的舒服一些。
“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叫。”
我抿著%e5%94%87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回家吃就好。”
“回家?”笑容淡下來,他皺起眉頭。
“不行。醫生說你還必須留院觀察幾天才能出院。低血糖還發燒,真是不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他忽然將右手伸了出來。我本能地向後一退,卻仍是沒有躲過。
下一秒,額頭傳來有些冰涼的觸?感。
眼睛一瞬猛眨。
片刻,他收回手去,又貼了貼自己的額頭,有些舒心地微笑:
“還好,燒已經退了。”
麵對他毫不掩飾的關心,我有些無所適從。更多的,是心虛。
所以我沒有回答,隻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有個笑容。
他顯然已經習慣,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從果籃裡拿起個蘋果,細心地削著。
不多時,他遞給我已經被削得十分乾淨的蘋果。
我低著頭有些不安地咬著蘋果,餘光覷著他,心裡想著要怎麼開口。
他卻引開了話頭。
“是為誰?”
我心裡一震,裝作不懂,有些迷茫地看向他:“侑士你說什麼?”
他倒也不點破,開門見山:“暈倒,還有這幾天的萎靡不振,是為誰?”
“一個,曾經很好的朋友。”凝視他半晌,我還是決定說真話。
儘管這真話,略去了無儘內容。
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是手塚嗎
“我和他很早就認識,很早很早。關係好得像%e4%ba%b2兄妹。”
“隻是後來出了變故,一晃,便是幾年未見。”
“大抵是他變了,我也變了。才會到今天這地步吧。”
一字一頓地說著,卻淡淡地笑著。
仿若已經過去很久。
那些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啊。
他既已如此,我又何必再糾纏著不放呢。
忍足看著我,眼神中閃動著什麼,似乎欲言又止,卻還是說了出來。
“是手塚嗎?”
平穩卻儘顯突兀的一句話,讓我震驚萬分。
“侑士你……是怎麼知道的?”蘋果從手中掉落,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我不記得告訴過他關於手塚的事情。
“難不成……你調查過?”聲音有些顫唞,我看著他的臉,咬緊了%e5%94%87。
“沒有。”
從地板上撿起蘋果,放進垃圾桶裡。他仍是一副平和的表情,一如既往。
這讓我稍稍安下心來,卻還是止不住心中的疑問。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你昏睡的期間,他有打來過電話。來電顯示,有名字的。我不方便接,所以就沒有接。”
“把你送到醫院後我借用你的手機第一時間發短信通知了寞顏。想來,是寞顏通知他了。”
他的語調平穩,回答沒有絲毫遲疑。
我扯著被子往後退了退:“憑這……也不能完全推論是他吧?”
“當然不能。”
“那為什麼……”
“因為我了解你,墨涼。”
一句話,堵住千萬句話。
見我沒有回答的反應,他乾脆把椅子拉近一些,直視著我。
“最初對你好奇,隻是因為你的蓮花跑車。畢竟,這樣的家世,實在是少見。”
“然後,便被你的容貌吸引。我承認,在這一點我和其他男生沒有任何區彆。”
“但在那個時候,我並沒有產生任何想法——直到我觀察到跡部和伊藤的反應。”
我一怔,右手在一瞬緊緊握成拳。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個有些蒼白無力的笑;
“他們的反應?”
“沒錯,他們的反應。”忍足的雙眸幽深如海,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神采。
“就像是……見到了故人。”
“我了解跡部,他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彆人。訝異,卻帶著深情。相反,伊藤莫的眼裡除了驚詫,還有妒恨。”
“所以?”我忽而笑了。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很聰明。聰明得從一個細節就能看出許多事情。
“所以當你送給我克什米爾藍寶的時候,我是故意的。故意想套你話。”
“我知道。”扯出一個笑容,我略略放鬆下來。
忍足他既然毫無保留地對我說真話,那麼,絕無站在我對立麵的可能。
“我知道你知道。”他微微一笑。“所以當你巧妙地回答我的時候,我並沒有絲毫不悅和訝異,甚至好感陡增。”
“但我真正對你刮目相看是因為宮本崎。”
“是因為我的手段在同齡人中顯得那麼不正常嗎?太毒辣了?”聽他這麼說,我忍不住嗤笑出聲。
但並無嘲諷之意。
“不是。”忍足回答得很直接。
“是因為你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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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 Vip◆◇[墨色哀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什麼?”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當時說的話太多,多得我都不記得了。
“侮辱我驕傲,玷汙我尊嚴之罪,我要你用血來償還。”一字一頓,他說得極其認真。
“還記得嗎?”
我偏頭,笑望著他:“我當是哪句呢。就因為這樣,引起你更多的注意了嗎?”
他倒坦誠,搖搖頭繼續對我道:“是因為你對父母的提及。”
笑容僵在臉上,像初春的冰雪一樣漸漸消融。
“就是因為觸及到了我父母的禁地,我才會對宮本崎那樣不留情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知道你很愛他們,所以才會在五年裡拚了命地打造jewel。”他眸帶憐惜地望著我,充滿磁性的嗓音卻再一次如同驚雷炸響在耳畔。
“侑士你……到底知道多少?”
“全部……都知道了嗎?”
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定定地看著他。
“大概除了你在美國那五年我無從知曉,其他的我都很清楚。”他毫無隱瞞地回答。
“痕跡呢?在哪裡?”我始終想不通,我的破綻在哪裡。
若是從跡部他們的反應看出什麼我還可以理解。但從我身上,能找到什麼?
“你那條繡著墨蓮的裙子,還有和我一起去唐人街那天無意中說sesa的黑加侖慕斯,都證明著這個事實。”忍足說著摘下了眼鏡。
說真話的時候是不應該戴著這幅偽裝的平光鏡的。
“是這樣……” 原是我自己不小心。
墨蓮是jewel的標誌,sesa對我的特彆優待,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那麼關於我的名字和身世……”
“跡部那天那樣肯定地抓住你的手,我便已猜到八九分了。”
“並不是有意調查,我隻是上網搜索了當年的事情。”
“線索一點點地串聯起來,形成完整的鏈條,一切都變得明朗。”
“但,我仍更願意叫你墨涼。”
不管你是蘇墨宸,還是玖蘭墨。
半響沉默。
“叫我墨宸吧,在我完成我要做的事情之後。”
平心而論,我最喜歡我自己的名字。
“在學園祭上攤牌嗎?”忍足不置可否,偏了偏頭,語氣平靜無波。
訝異於他的聰明,我盯著他的眼。
“你不會介意嗎?”
不否認,就等於承認了。我的確是想這樣做,從一開始就是。
即使跡部以前犯過錯,他仍是忍足的知己,是最好的朋友。
伊藤莫他可以不管,但就這樣看著我一步步毀滅跡部,對他來說,真的……沒關係麼?
“我知道你會有分寸。”
他不能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落到宮本那副田地。
而且他相信,她不會這樣做——因為她不是隻為了複仇而生的機器。
所以她一定會留情,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會的。
“侑士,有時候真想把你的心拿出來看看。這樣的話,就能知道為什麼你會這樣了解我了。”我有些自嘲地笑。
從沒有一個人能如他那般知我如斯。
隻可惜,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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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墨色哀涼誰相知